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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吻结束,两人靠着彼此,静静地看着日落。
霍决道:“不管天下如何变迁,日出日落总是不变。”
席停云道:“是啊,可惜人穷尽一生看到的日出日落加起来也不过是它的万万万分之一。”
“所以我们更该珍惜眼前。”霍决亲着他的嘴角,“我们做夫夫好不好?”
“夫夫?”
“我是你的夫君,你也是我的夫君。你不用做别人的男人,只要做我的男人就好。”
席停云先吃了一惊,因为霍决言下之意是将他比作了正妻,可是很快他想到了眼下的处境,心中暗暗苦笑起来。是了,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还分什么妻妾娈童。
“好不好?”霍决对他的沉默微微不悦。
席停云抬头,笑了笑,道:“好。”
他答应得这样爽快,倒叫已经打算软硬兼施双管齐下的霍决结结实实怔忡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心地咧嘴笑道:“你是我的夫人了。”
席停云皱眉道:“不是夫君吗?”
“都一样。”霍决吻去他所有的不满,再度将他推倒在地。
在答应的那一瞬间,席停云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隐约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真的发生时,畏惧和惊恐依旧如约而至,任凭霍决如何安抚都难以自制。
“天快黑了。”努力了许久的霍决终于停下来,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道。
“王爷……”席停云的睫毛微微湿润,大眼睛歉疚又后怕地看着他。
霍决皱眉道:“你叫我什么?”
席停云靠着他的肩膀,好半天才低声道:“夫君。”且当适才的补偿吧。
霍决身体一震,头顶和脚底好似同时被暖流冲击过,快活激动得要飞起来。他抱着席停云,在地上打滚,还是席停云怕他伤口崩裂才抓着他停下来。
“夫人。”霍决坚定地望着他,可眼底的期待稍稍出卖了他怕被反驳的心情。
席停云嘴角一勾,没有反驳。不过是个称呼,若他喜欢,夫人便夫人吧。反正……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两人默默地抱着,看着洞里渐渐暗淡下来,谁都没有动一动的欲|望。陈棍棍所言非虚,这种果子的确十分耐饿,过了这么久,他们也不觉得腹饥。
“天黑了。”
“嗯。”
霍决趴在席停云身上,“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手又不安分地动起来。
席停云扭动了一下,低声道,“我……”才一个字,剩下的就被吞噬了,只剩下含糊、痛苦又似痛快的呻吟声,“唔……”
他感觉到霍决这次比之前几次加起来更加强硬和热情,带着前几度蓄势未发的渴望,满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坚决和气势。
席停云望着洞顶,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开始还能保持理智,拼命地说服自己冷静,到后来,意识渐渐恍惚,旧恐惧与新恐惧碰撞,竟成了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自己和霍决身体不断契合,直至清晨才能回忆起昨晚的零星碎片。
鸟伏兽穷(二)
碎片慢慢拼凑完成的昨夜;疯狂的热度仿佛还残留在身体的每个角落。非常文学霍决就像一把火;难以抗拒的火;让他情不自禁地跟随火势给出昨夜之前的自己绝难以想象的热情。
他侧头看霍决,即使在睡梦中;霍决四肢依旧紧紧地纠缠着他;肌肤与肌肤紧密贴合;毫无缝隙,只是他白皙如玉般的肌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吻痕。
席停云闭上眼睛;不太想这么快面对自己留下的罪证。压在身上的身体动了动,很快虏获他的嘴唇;勤奋地吮吸起来。
随着对方动作越来越大,席停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霍决含着他的嘴唇;含糊道:“早。”
“早……”张嘴的刹那,对方的舌头顺利入侵,熟门熟路地骚扰起来。
席停云头微微后仰,两只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似乎确认了反抗是徒劳无功,他默默叹息,顺从地搂住他。
两人大清早又来了一回,然后睡回笼觉,一觉睡到下午。席停云怕霍决兴致又来,强忍着不适站起身,在锅碗瓢盆处挑了个小碗想用来漱口。被摆放得乱七八糟大堆东西中,有一样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将东西拿起来,愣愣地打量了一会儿,神色微变。身后传来动静,他蓦然一惊,飞快地将东西塞回杂物中,转头看霍决。
霍决趴在褥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为了不惊动他,席停云身上只披了件外衣,前面大敞着,各种痕迹一览无遗。
察觉到他的目光越来越赤|裸,席停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连忙将衣服拉拢,“还不起来?”
“不起。”霍决朝他伸手。
席停云道:“我饿了。”
霍决嘴角一勾,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暧昧,“我也饿了。”
席停云佯作不懂,“我拿果子给你吃。”他快步走到果树旁,先漱口,再摘了个果子洗了洗,自己咬了一小口,将大部分留给霍决。'非常文学'。
他不知道援兵何时将至,省着点吃总是好的。
霍决接过果子,咬了一大口,然后一把拉住他,嘴对嘴地塞了过去。
席停云下意识地顶回来。
两人唇舌交战,半晌才妥协地各吃一半。
霍决手指擦过席停云嘴角两边流下的果汁,放在口中舔了舔道:“好甜。”
和霍决的关系进展到这个地步实在大出席停云所料,可自己好像着了魔,入了魇,食髓知味地依恋起霍决给予他的每一丝温柔和激|情来。从没有人这样珍视过他,眼睛只装着他一个人,哪怕被他视为生平唯一知己的方横斜也不能。
他心底隐约期待着一个自私到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可能——杨雨稀终究没能找到他们,他们活活地饿死在此。听来残酷而恐怖,可仔细想想,他们将永远只属于彼此,至死都依偎在一起,没有人发现他们,也就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他再也不会是孤独的一个人。
……
多么美好。
有了这样疯狂的期待,席停云对霍决的回应越来越热情,主动亲吻他,主动配合各种姿势,甚至主动让他进入自己。
小小的山洞成为两人的爱巢,连生死大事都被置之度外。
直到第六天,果子只剩下两只。
席停云看得出,霍决的心情并没有前几天那么好。
“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席停云从身后抱住他,头枕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你可以试着用轻功上去。”
霍决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席停云用力地抱紧他,却没有反驳。
过了会儿,霍决又道:“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席停云眸光闪了闪,没有作声。
这一夜,缠绵依旧。
第七日,席停云照常洗漱完毕,打算摘果子与霍决分享,却看到洞口突然垂落一条手臂粗的绳索来。他心头一紧,飞快地起身往外探头。
只见山顶上隐约有黑点闪动。
绳子上下晃动了几下,像是无声的询问。
席停云正在犹豫是否回应,就看到两只手从他的腰际两侧伸出来,一只手搂住他,一只手拉了拉绳子。
席停云的心沉下去。
霍决亲了亲他的脸,“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席停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根绳子,仿佛石化成了雕像。
霍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席停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一点一点地往上扯起,直至笑容完美无缺,才慢慢地转身,道:“王爷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席停云自叹弗如。”
霍决脑门好似被重重地砸了一下,半晌才慢吞吞道:“我可以解释。”
席停云往里走,被霍决一把拉住。
“我的确事先就知道这个山洞所在,也提前派人探过路,但只当做退路,并没有打算一定用上。”
席停云将手腕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我去收拾东西。”
霍决道:“有什么可收拾的?”
席停云的脾气几乎被他前后矛盾的话给磨平了,忍了忍,才从那堆杂物中取出一物,递给他,“上好的羊脂白玉,即使王爷这次没用上,也可以带回去,说不定下次有机会。”
霍决怔怔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看清楚了才发现是一根玉势。他先是疑惑,随即面上一红,恼怒道:“你怀疑这是我准备的?”
席停云默然地看着他骤变的脸色。
霍决道:“我根本不知道山洞里有这个!”要是知道,有可能不用吗?!“我说过,我一开始没打算一定用上这条退路,更不可能想得这么长远。”
席停云低头叹了口气。
“你不信我?”霍决皱眉。
“我信你。”从山崖下来,他就发现了种种巧合和蹊跷,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他将这些怀疑都埋在了心里,自欺欺人地加了厚土盖住,只为坚持对霍决的信任。现如今,飓风来袭,厚土崩裂,怀疑破土而出,以后必然一发不可收拾。纵然他信了这一条又如何?隔阂形成,再不能若无其事地回到从前。
绳上滑下一个人来,竟是赦僙。
赦僙跳下来,将绳子递给霍决,“王爷,一切照计划行事。那飞龙已然被擒,况照还在逃亡中!不过庞小大和颜初一已征召出兵,想来不日就有好消息。”他看霍决脸上毫无喜色,只是看着席停云,不由纳闷道,“王爷可是觉得那里不妥?”
霍决将绳子塞进席停云手中,赦僙的目光顿时被引了过去。
席停云与霍决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他有多固执,此时推辞未必推辞得掉,还会引来赦僙的好奇,干脆道了声谢,抓着绳子直接往上爬。
山洞离崖顶并不远,他只爬了一会儿,就被杨雨稀一把拉了上来。
“席大人别来无恙啊?”大概王府在南疆的形势一片大好,杨雨稀的心情也十分欢畅,笑容比以往都要灿烂。
席停云微笑还礼,“多谢杨总管援手。”
杨雨稀抱拳道:“应该谢谢席大人在危难之中对王爷不离不弃!”说实话,席停云会完全站在霍决这一边是他所料未及的,但乐观其成。
席停云淡然道:“一切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席某只是按部就班罢了。”
杨雨稀眼光何等锐利,自然看得出他的疏离,刚想出言试探,就见霍决一个纵身跃了上来。
鸟伏兽穷(三)
杨雨稀的注意力立刻被带了过去;追着霍决嘘寒问暖,尤其看到他手掌上裹得纱布,神色懊恼得恨不得以头抢地;“王爷受苦了!”
霍决凝望着席停云的侧影,轻声道:“不苦。”
杨雨稀看到他脖子一侧浅红印记,心中一惊,吃不准是虫子咬的还是……人咬的,眼睛跟着朝席停云望去。仔细看席停云,脖子上似乎也有差不多的痕迹,让他惊疑更甚。
席停云注意到他们的凝视,忍不住回过头来。
杨雨稀慌忙收回目光,随便找了个话题道:“那飞龙已经被拿下;等候王爷发落。”说到那飞龙,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折磨他给霍决出气。
霍决看了眼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大山,皱了皱眉道:“阿影呢?”
杨雨稀道:“小影挨了那飞龙一掌,正在休养。王爷放心,此次能生擒那飞龙,小影居功至伟,我绝不会亏待她。”
霍决点点头,看着赦僙上了山,起步往山下走,“其他十一飞鹰呢?”
杨雨稀道:“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无一漏网。”
“重铁环?”
“此人对那飞龙忠心耿耿又深具城府,表面上与那飞龙势同水火,以便联合对抗那飞龙的各种势力一网打尽。若不是赦首领暗中提点,连我都要着了他的道。”
赦僙哈哈笑道:“重铁环的小伎俩如何能瞒过杨总管的法眼?我想起杨总管逼着重铁环下令铁环门攻打那府时重铁环的表情,真是笑得牙都要掉了。”
席停云听他们几个人说得开心,故意落后几步,拉开一丈左右的距离。
霍决还未说甚,赦僙已经忍不住掉转头来拉他,“席大人,你怎么了?该不是吃了几天的果子把人都吃傻了吧?”
席停云微微一笑道:“赦首领也知道山洞里有好果子吃?”
霍决后背一僵。
赦僙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误解纠缠,大咧咧地笑道:“怎么不知?我还亲自下去过一趟。陈棍棍也是个奇人,竟然跑到那家眼皮子底下住着。”
席停云道:“你不觉得他是被囚禁的?”
赦僙愣了愣道:“这,我倒没想过。不过陈棍棍这样的人,要不是心甘情愿,谁能困得住他。”
心甘情愿四个字仿佛魔咒一般,圈住席停云的喉咙,慢慢缩紧,让他渐渐喘不过气来。
“席大人?”赦僙见他脸色不好,想伸手扶他,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