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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宪红虽然希望儿子保持天真无邪，但也不希望养出一个不知金钱为何物的败家子来。她希望让长生从小就懂得计划统筹，将自己的人生规划的更加完美。将来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不会事到临头不知所措。
“嗯……要不我明天只背一天。然后就把新书包放起来，等上一年级的时候再用？“长生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管怎么取舍都让他有些不舍得。想了又想，最终说出一个自己为完美的结果，说完他就期待的看向妈妈，希望能够得到妈妈对他这个想法的肯定。
“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孟宪红摸摸长生的小光头，对他的想法不做任何干涉。
没得到妈妈的肯定，让长生有点小失落，但等他想到明天将背上新书包后。那满满的兴奋感立刻冲散了那一点的失落。
长生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摸摸自己光亮的小脑袋，小嘴微憋，眼角向下耷拉着，让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高兴。
“妈妈。为什么三天过去了。我的头发还没有长出来？同学们都笑话我的脑袋是灯泡！我不喜欢现在的光头，我喜欢和妈妈一样留长头发。长头发多漂亮啊。”长生不满的想扑到妈妈怀里，但却被一旁的陈峰眼疾手快的捞到自己怀里。
长生缩在爸爸怀里，吐吐小舌头，神情极为认真的看着孟宪红的腹部，声音低缓而轻柔。
“小弟弟，对不起，我又忘了你现在正住在妈妈肚子里。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我都快要等不及和你一起玩了。你在妈妈肚子里面都不闷吗？那里有没有别的小朋友和你一起玩啊？”
长生的童言童语让孟宪红不禁失笑，小孩子的想象力总是最强大的，她忽然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儿子的思维了。
“唉，妈妈，等弟弟出生了，你让大爷爷不要给他剃光头好不好？光脑袋很不好啊，夏天会被太阳晒得晕晕的，还会被同学笑是灯泡……”长生没精打采的趴在陈峰怀里，掰着自己的小胖手，一根一根的数落着光脑袋的坏处。
“小光头也有好处啊，夏天光头会比别人凉快，还不用洗头发，光亮亮的小脑袋还特别的引人注意，让妈妈总能第一眼就从小朋友堆里发现你。”孟宪红忍住笑意，尽量安慰着幽怨的长生。
长生原本的发型类似于板寸，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发质却一直显得黄黄的毛毛的，因此孟宪红才决定给儿子剃光头，好让儿子能养一养头发，日后能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人家不是都说毛发越剪，越会变好吗。
于是，长生就稀里糊涂的在几天前，被陈大柱亲手刮掉了一层‘小黄毛’。
“妈妈，你骗人！我根本就没有觉得凉快吗，反而觉得天上的太阳更晒人了。”长生微嘟着小嘴，使着小性子。
其实他倒不是特别讨厌光头，就是这几天家里人的注意全都集中在未出世的弟弟身上，这让长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点威胁。有人要分走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宠爱了！
所以因为这一点小事，就闹起了小别扭，表达一下自己对被冷落的不满。
“谁说咱们家的小宝贝的光脑袋难看了？那是他们不会欣赏，妈妈倒是喜欢的很，觉得长生这样的样子最可爱了！”孟宪红了然的看着长生闹别扭的小样子，心知小家伙这是吃醋了。便露出衣服夸张的表情来，用手抱住长生的小光头狠狠的亲了一口。
“MUA~~”
长生被妈妈这一个吻，弄得红了脸。小身子一扭一扭的藏到爸爸怀里，然后又飞快的露出脸，在妈妈脸上留下一个湿乎乎的亲亲，红着小脸说道。
“既然妈妈这么喜欢，那我就勉强的留着这个光脑袋吧。”
看着儿子极力装出一副小大人样，孟宪红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别扭的小正太实在是太可爱太萌了。
“妈妈，不许笑！你再笑我就；我就不和你玩了！”如此严重的警告在长生看来已经分量十足，他严肃的点点小光头，又说道。
“对，就是这样！还要告诉弟弟让他以后也不要和妈妈玩了，让妈妈一个人待着，我们都不和你玩！！”
“哈哈……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噗…你可不要不和我玩了，那样妈妈可是会很可怜的……”孟宪红捂着脸忍笑，做出一副委屈害怕的样子。
长生果然上当，只见纯良小正太脸上闪过犹豫和同情，小大人似的上前用小爪子拍拍妈妈的腿，安慰道。
“妈妈别怕，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不再笑话长生，那长生以后就带着弟弟和你一起玩，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说话算话，咱们拉勾勾！”长生板着一张肉乎乎的包子脸，一字一句奶声奶气的说道。
说完，伸手拉下孟宪红的右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妈妈的右手小拇指，轻轻摇动两下。
“拉勾勾，吃果果，一万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狗。”长生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然后竖起大拇指，要和孟宪红‘盖章’。
孟宪红愣了愣，低头看看儿子认真严肃的小脸，忽然微笑。
“好，咱们拉勾勾~~”拇指伸向前方，和儿子小小的大拇指抵在一起。
“好了！这样就行了，以后我说过的话都不会再变了！”长生看‘仪式’完成，小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冲孟宪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天真的说道。
“嗯。”孟宪红点点头，脸上和长生露出一样的微笑。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约束能力的骗人小游戏，但孟宪红心里却清清楚楚的明白，长生不会食言。在他的心中，随着两人拇指按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两人就等于签订了至高无上的契约，永不背弃。
陈峰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媳妇和儿子做着无比幼稚的游戏，听儿子说单纯天真的话语，却觉得那一刻，他的心从未有过的宁静与安然，似乎这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人，真希望这安静美好的日子能一直没有尽头……
与陈家的温馨安然不同，孙家此时正处在一片狂风暴雨之中。
“你个丢人现眼的熊玩意，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呢！我孙红旗活了大半辈子，这点子老脸全被你给丢光了！你倒是说说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给老子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老子就当没生你这个闺女！！”孙桂华的父亲孙红旗表情狰狞，满脸怒气，将手中的搪瓷缸子用力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孙桂华被父亲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低着头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孩子他爹，你先别发这么大的火，你总得先听听闺女怎么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三姑六婆的嘴，风言风语的什么说，当不得真的。”孙母朝女儿隐晦的使了个眼色，硬着头皮安抚住老伴。
第七十九章 你听的懂人话吗
“华子她爹，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发火啊，万一是你误会了华子咋办？咱们华子从小可就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可从没有做过啥出格的事情啊。一定是外面那些黑心烂肺的人胡说的……”孙母看着丈夫仍旧铁青却已经略微缓和的脸色，新知丈夫内心已经有了动摇怀疑，眼珠一转，忽然扑到闺女身上大哭起来。
“哎呦，俺的儿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就该让那起子黑心烂肺乱嚼舌根的人死后下拔舌地狱，让阎王爷的小鬼把他们的舌头好好的拉出来炸一炸才好……呜呜，都怨爹娘没本事啊，自家闺女被人往身上泼了脏水，俺们不但不能出去给闺女讨公道，却只能在家里埋怨自家闺女啊……”借着哭嚎的动作，孙母右手狠狠地拧了一下怀中女儿的后背，心中又恨又气，作死的讨债鬼，都这个时候了还呆傻傻的杵在那。
孙桂华被老娘狠狠的一掐，疼痛刺激之下，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正要下意识的扭动身体反抗，却又被早有准备的孙母死死按住，用力拍打着她的后背。
“俺可怜的闺女啊，你要是有啥委屈就快点个给你爹说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别人诬赖你的，你是不是以前在外面得罪了那个严家小丫头啊，她这才从外面回来了，就胡说八道的毁你的名声~！她娘本就是个是非多的风流寡妇，谁不知道她老严家的门前不干净啊，她们这是眼红你啊。想让你和她们的名声一起毁了啊。“孙母话中处处提点着闺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造谣生事严家小丫头身上，活活把孙桂华说成了一个受人嫉恨被人恶意泼脏水的无辜少女。
听了母亲的话，孙桂华猛地反应过来。是啊。这件事情她不能认！她还没有嫁人，她还没过上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好日子，怎么就能被人毁了名声，一辈子背着浑身的污点抬不起头来？！
不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当初真实经历那些事情的人没有几个，严家那个丫头也是自己回来一段时间后才出去打工的，只要她死死咬住了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的，在家乡这里就没有人能够反驳什么！
孙桂华低头伏在母亲肩膀上，额前的蓬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她满含仇恨的双目。任由母亲用力捶打自己的后背，孙桂华只是一言不发。
“你这个熊孩子，你到是说话啊！你有什么委屈倒是说出来啊。你不跟亲爹娘说，你要跟谁去说啊……你这是要让娘急死吗？”孙母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左手在女儿身后又是用力一掐。
她此时真是恨啊，恨自己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又蠢笨的女儿，恨自己当年为什么心软之下就答应放女儿出去见世面，更恨那些造成女儿现如今悲惨遭遇的那些人！
正当孙母急的团团转，以为女儿死脑筋不开窍时，孙桂华突然推开她，出人意料的朝着孙红旗跪了下去！
孙桂华眼睛眨也不眨的跪到了满是搪瓷碎片的地上，细小的瓷片隔着裤子扎进了她的膝盖里。幸而搪瓷缸子里面夹着一层铁，外面薄薄的瓷片脱落下来只是形成了很小的细屑。
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孙桂华攥紧了双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的软肉中，她此时心中叫苦连天，十分后悔下跪时怎么就没看一眼地上。结果却给自己平添了些伤。
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孙桂华在父亲恨绝欲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心中分明恨极了所有人。脸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委屈羞愤的表情来。
“爹，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不相信女儿，却去相信外面那些胡说八道的混帐话，您让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别人胡说也就算了，但您却不问清楚事情就冲我大发脾气，您这是在比我去死吗？“孙桂华给父亲下了一剂狠狠的重药，她心里明白的很，父母就只有自己一个孩子，虽然他们更喜欢男孩一些，但平时对自己仍旧是爱护有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无条件的溺爱。
不然当年父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苦求，就让自己一个小姑娘跟着镇里打工的人去外面见世面了，从小大大，只要是她想要的，父母就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帮她达成愿望。
“爹，我知道我当年不应该任性的非要出去见世面，我也知道自从我回来后，关于我的流言就从来没少过。可是爹，我真的没做过什么给咱们家抹黑的事情啊，真的，您就相信我吧！不然我是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信心了……呜呜。”孙桂华说完就跪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呜呜大哭，像是要把几年来受尽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看着女儿这副悲悲切切痛不欲生的样子，孙红旗心软了，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啊，当人父母的哪会不心疼自己闺女？孙红旗眼神略微缓和，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是啊，孩子他爹，你就相信孩子吧。咱们家华子从小到大可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咱们可不能因为一些不相干的外人，就寒了自己亲生闺女的心啊。”孙母先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地上跪着的女儿一眼，随即就面带悲戚，带着哭音半哭半劝道。
听着妻子的哭声，孙红旗刚刚软化的心不知怎么就硬了起来。回想到几年前女儿回家时的落魄模样，孙红旗心中的疑惑又起，他不是傻子更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往日脾气温和的他会对流言反映这样强烈，自然是因为他心中早就存了对女儿遭遇的揣测。想想女儿刚回家时的模样，妻子经常偷偷摸摸买药问偏方的事情，还有经常出现在家中的某些女人家用的东西……
孙红旗瞬间真相了！如此多的事情串联起来，只要他还不是傻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孙红旗恨铁不成钢的望了女儿一眼，随即双眸通红的瞪向旁边惺惺作态的妻子，咬牙切齿了半天，心中所有怒气苦闷终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作吧作吧，管不了了，我也不管了。“
一个是自己的独生女儿，一个是陪伴自己半生的老妻，孙红旗实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