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放心,你这样做一定有理由,我不问,只要你好,我就好。”
当年的那个顾维轩,这样许下承诺。交换了彼此的信任,真爱的基础。
现在的顾维庭,你都忘掉了那些,可是你为何要说出这么类似的话?
是冥冥之中的故意?
让我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去经历以为再不会经历的场景,去体会以为再不会体会的情感,再一如既往地独自疗伤。
鬼气感应着灵心的悲哀,静静化作泪水。
“组长?”顾维庭掏出纸巾,“怎么又……”
齐姝琴仰起头,让泪水回落。
“没事……”她擦了擦脸,“没事的……顾维庭,你去接一下对外省的善后灵。我去和裴清浅谈点事情。然后我们各自回冥府就行。回去后别忘了写这回的案件报告。”
她整理了头发和衣襟,顾维庭怔忡,“组长,我觉得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我是组长。”齐姝琴说,目光逐渐坚韧。
顾维庭点了点头,“刚刚的是……”
接触到她忽然黯淡的目光,他后悔了,想抽自己一嘴巴。
“齐家人。”齐姝琴淡淡道,“看起来过得很好。”
目光扫了一眼那个进站口。
“挺好。”她对自己说。
15
15、第十四章 终点起点 。。。
齐姝琴回到原地的时候,裴清浅竟然没有离开,不过宿主已经不见了,她向齐姝琴微微一笑,“善后灵来过。”
齐姝琴点点头。
“那么组长单独留我,是有什么话呢?”裴清浅巧笑倩兮,打量着齐姝琴,眸光忽然一凝,“哎?组长,你哭过?是刚刚吗?出什么事了?”
齐姝琴无言地盯着她,裴清浅凝望齐姝琴,半晌,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看来我们新来的组长是有了决定。”
“你是如何威胁玉瑱的?”齐姝琴直截了当地问。
“用常芸。”裴清浅一脸轻松的散漫。
“为什么不去破案而非要随便抓个无辜的灵去顶罪?”
“我不是随便抓的,摆在我们眼前的事实是那把玉剑的确有问题,而董霄和许乐之当时也没反对锁定玉瑱进行追捕。这是我们一起做出的决定。”
“你该清楚怀疑和定罪的区别,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清楚的话,恐怕我没法留你在组里。”齐姝琴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因为玉剑的问题而怀疑玉瑱是无错的,决定是你们一起做出的也无错,但是逮捕玉瑱是为了求出真相,而不是抹杀事实。裴清浅,是你第一个抓住了玉瑱,但你不是按照正常的规矩去问询,而是打定了甭管黑白对错,反正就是他的主意,直接去威胁他,逼迫他认罪。如果不是玉瑱好运气地遇到简薇右使,得到她的支持去上诉,那么冥府将多出一条冤魂!”
面对齐姝琴陡然起来的怒气,裴清浅只是平淡地说:“这很可怕吗?组长,咱们组上个月的绩效又是垫底,再不趁着月末前交出成绩,就真的面临集体撤换的危险了。”
“这不是理由。”齐姝琴坚决道,“而且我不得不说,首都组垫底的情况并非只有上个月才有,而是持续了多年。所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裴清浅唉了声,说:“那您不该找我谈话啊,该是去找云朵副组长。组长职位空缺了五年,一直都是云朵女士来代行组长之职责。”
“我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组员交流。”齐姝琴的声音很小,目光却格外专注,“刚才为什么要连着宿主一起下手?”
“我只知道附体灵是我的敌人,当以刀剑相向,以除掉为最终目的。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齐姝琴说:“这不是江湖风格吧?”
裴清浅的笑意中带了隐隐寒气,“这是一个被亲人围攻杀死之人的风格。”
齐姝琴更加仔细地注视着面前的裴清浅——绝美的面孔,阴冷的气息,眸子里填满的是千年累积下来的、无法融化的冰霜。
“以前的事,我一概不追究,但从今往后,别要我再看到你做刚才那样的事。”齐姝琴一字一顿道。
裴清浅笑盈盈道:“组长,您在说什么呢?”
“你是聪明的灵,裴清浅,一千年的鬼龄,我想我的意思你都明白。”齐姝琴平静道,“我不在乎自己组员智商的高低与能力的强弱,也不在乎谁的性子大或者谁很软弱,但我决不允许我的团队里出现践踏规则而漠视生命的事。以前首都组是如何办事的,别的组是如何办案的,我一概管不着,但我在任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是零容忍。”
裴清浅笑意不变,“那么——如果将来有谁做了呢?”
齐姝琴说:“我不希望出现那样的事。但如果出现了,我会按着冥府的规矩,据实上报陆郎中和缉尚书,并将相关材料递交到访灵台三大监察御史之手,走冥府法律之程序,进行定罪。”
裴清浅逐渐敛起了笑意,漫不经心的目光凝结成冰。
“我以为你很聪明,玄黄世家的大小姐,应该是敏锐无比的。”裴清浅轻声细语,冰冷的视线胶在齐姝琴的瞳孔上,似要洞穿,“但是,有点失望。我似乎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如此年轻就来到这里,也许是和我一样……”语声轻缓,随风飘零。
“这些都与我们的工作无关。”齐姝琴清晰地表述,“你,或者我,为了什么缘故来到这里,与我们现在和将来要做的事情不该再有联系。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点。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会全力帮助你办理调任。私底下我们可以无话不谈,但不要把自己过分的感情释放到案件中,记得你是一名缉灵使,如果你对生前的失败耿耿于怀的话,就不要在黄泉延续这种失败。”
威严的缉尚书此刻正坐在宽大的紫檀办公桌后,背后窗户外是冥府永远不见天日的暗黑,流光点点闪烁。缉尚书的手上拿着一份报告书,他显然是看了许久,手指蜷缩起来,那粗大的骨节一下下地叩着太阳穴,眉峰微锁。
“我的报告有什么问题吗?阁下?”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齐姝琴稍稍前倾,礼貌地说。
“不,不。”缉尚书摇摇头,“格式和措辞上很完美,破案经过的叙述缜密到无懈可击,你很细心。顺便要说一句,玉剑已经被送到玄黄世家手中,法术回放测定的结果和你预期的一样,是附体灵将死者的怨气灌入到玉剑中以嫁祸玉瑱,而我们总部技术科和访灵台特别技术科的工作灵们也都在玉剑上查出了附体灵施术的痕迹……”他放下报告书,“我想这个案子可以结束了。”
齐姝琴客气地微笑——如此顺利。
玉瑱作为凶犯的定案结论被递上去后,从审、验二部至缉尚书这里都是一路绿灯,直到被访灵台重重驳回。而今被自己这个新来的组长迅速推翻,曾亲自首肯对玉瑱判决的缉尚书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与不满,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早已料定。
“那么齐姝琴组长。”缉尚书双手交握,靠上了椅背——他调整出一个轻松的聊天式坐姿,“在这里还适应吗?”
齐姝琴覆下睫毛,似乎是在思考。
缉尚书轻声说:“我知道这实在很勉强……但是我找不到哪个灵是真心愿意接手这个组。琴儿,我们这个部门并不是个好地方,做的也不是好差事。生前做人已经苦累,做了鬼却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处处受限而又要在最苛刻的条件下去完成危险的任务。其实很少有灵愿意来到我们这里,有才能而舍不得立刻转世的灵更是愿意选择更高的管理部门,而不是出外勤的地方。稀少的应聘数目让我无法大量去调换组员,而只能把脑筋都用在对组长的选择上。在你来之前的五年间,我找过很多能干的灵,但他们都不想卷入过多的是非,更不想将太多的心思花在对某种‘关系’的试探与调整上。首都组的八位成员并不是个优化的配置,云朵与裴清浅自不用提,我想你已有深深感受,而年迈的晏祥、资历浅薄的岑曼丽、苏吉与许乐之也不是组长们愿意使用的手下,董霄和顾维庭虽然聪明能干,但却都是我行我素的类型,并不好交心沟通。这个组的工作灵们实在不如意而又难以整合……这次硬要你接手,确实为难你了。”
“我不这样认为。”齐姝琴缓缓道,“首都组目前的每一位组员都经受了严格的培训并且通过了考察,他们对冥府的规章律法与缉灵部的工作流程都了如指掌,他们之中鬼龄最小的一位迄今为止也出过数十次任务。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经验丰富而且在实战中不断提升了掐诀念咒的基本技能。正如我在报告书上所写的那样,玉瑱一案能如此顺利地了结,绝大多数的功劳都在组员们的齐心协力上。云副组长对案情进行了详尽到位的叙述;晏老爷子在后勤上给予了我们绝对的保障;岑曼丽出色的完成了文职类工作,她为我在第一时间内提供了完整的纸质材料,我不得不说她对资料的分类保管工作做得非常细致;而苏吉和许乐之积极大胆的案情分析最大限度地促进了破案思路的打开;董霄对案情进行了及时的整合归纳,条理分明;而顾维庭和裴清浅顺利地完成了外勤工作,从收集消息到抓捕凶灵,他们的能力是无可挑剔的。”
缉尚书笑了,“哦,听起来他们都很厉害啊。那么你呢?齐姝琴组长?你是做什么用的?”
齐姝琴说:“我想我最该做的就是让他们能继续做到他们该做的。有点拗口?”她笑道。
缉尚书轻轻拍手,“收集水滴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当然我们应该尽力去尝试。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齐姝琴想了想,“抱歉,阁下。我不是。”
缉尚书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要做的就是收集水滴,而不是尝试。”齐姝琴说。
缉尚书长长一吁,“好……”他不着痕迹地颔首,同时拉开抽屉取出另一份文件,“齐姝琴组长,引灵部大陆司首都区右使简薇女士在报告中指出你们组的一位成员在办案过程中存在着严重的违规行为,对高级灵玉瑱进行了冥府法规所不允许的威胁利诱,迫使其认罪。而这也是玉瑱冤案出现的一个根源。但是——”他又翻开齐姝琴的报告书,“你一笔带过了。你说‘对此我表示非常的遗憾,将会严重关切并督促类似事件不再发生’。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引灵部每次搞丢了魂魄,他们的尚书阁下都会这样说。我想这大概是公文的固定格式吧。”齐姝琴莞然,缉尚书无奈地摇首,“这个学得很快嘛。但是——”他严肃起来,“齐姝琴组长,我想知道这是谁做的。”
“裴清浅。”齐姝琴十分坦白,“但是我要留她。我需要您绝对的支持。”
“前几天你的确说过必要时候一定会找我帮助,现在想来,你那个时候就垫话了啊。”缉尚书感慨。
“就各方面来说,裴清浅是缉灵部难得的灵才。她千年所积蓄的灵力和经验,以及她本身就拥有的高强武功和非凡的见识,包括她的大胆、心细与决断,都是一个出色的缉灵部使者所必需的。我想缉灵部目前几乎无灵可替代她,她能加盟本组是我该庆幸的。”
“越是如此越不好驾驭,这也是为何很多具有组长资质的灵都不想来首都组的原因。他们并不想尝试与裴清浅接触,千年的鬼龄,这在冥府自阳间招募的工作灵中是绝对稀有的。”
“我没想过驾驭谁,无论是裴清浅还是任何一位首都组的成员。他们是我的伙伴,不是马。他们的脖子是自由的,没有缰绳。”齐姝琴说,“这也不是‘尝试’的问题,对于一个组长而言接手一个小组最好不要带着‘试验’的心态。团队不是试验田。”
“那么你认为你的团队是什么?”缉尚书尖锐地问。
齐姝琴思忖片刻,“家。最稳定、最安全,才能发挥最大潜力。”
办公室内安静了一会儿,窗外远方,黄泉流淌,又是一艘艘转灵船驶来,那上面满载了离别阳界亲人的初生灵们。
“需要申请托梦吗?按着冥府规定,你每个月都有一次托梦权。我想,你也该试着和家族……你的父亲……”缉尚书的声音愈来愈轻,最终没有说全便消声了。
齐姝琴的目光下落着,一直落到了地面。
她冷静地说:“谢谢您,但是我不需要。”
齐家也不需要的。她想。
缉尚书微微一叹,“你和裴清浅有些相似……一样为亲人所伤。但显然她没有你的智慧……她其实还是个孩子。千年鬼龄其实什么都无法代表。”
齐姝琴看了缉尚书一眼,她有些小小的疑惑,但不动声色地埋在心底。尚书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尚书阁下,”一个工作灵急速步入,“有重案发生。”
“哪个区的?”缉尚书立刻问。
工作灵的目光落在齐姝琴身上。
这位柔弱的女灵站起身,“我明白了。”她说,“我会立刻召集我的组员,展开侦查。”
16
16、。。/ 连杀 。。。
“康庭可,男,四十三岁,已婚,卓大外国语学院法语系副教授,6月7日被发现死于广川宾馆302室内……”
“袁盛超,男,三十二岁,已婚,卓大文学院博士生,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