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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静托着下巴,今天听到的消息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所以之后她找了个借口,带着瓜尔佳回屋里了。
那个人,不仅长得像路易斯,竟然名字也叫路易斯,她没有忽略掉自从她进屋后胤禟的神情,胤禟他是不是也觉察到了什么?
不,不对。喻静猛然想起那个晚上,那天晚上,夹杂着风雨声,胤禟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以清白之身再与他相见吗?”当时她就觉得奇怪,难道……胤禟说的那个路易斯,指的就是这个路易斯?可是她没和他说过任何关于路易斯的话啊。
喻静再次努力的回想,对了,除夕前三天沈鱼的信上有提到路易斯,难道,事情的原因就是沈鱼随口提的那句话?
喻静突然觉得自己好冤……
风不停吹动竹叶,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沙沙的响声更衬托了夜的幽深。
喻静不断理清自己的思路。
沈鱼当时在福建遇到的那个路易斯指的就是这个路易斯吧,而胤禟应该早就和路易斯认识了,所以才会出现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胤禟又是怎么知道这个路易斯指的就是沈鱼信上提的那个路易斯?
喻静脸色一僵,难道……她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提起脚向瓜尔佳的屋里走去。
沈鱼应该和路易斯有过交谈,而胤禟也必定从路易斯嘴里听到过自己的名字,更有可能的是瓜尔佳,胤禟不是有天晚上问过她是否认识瓜尔佳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喻静回想着,当时她好像反问了句,“瓜尔佳说她认识妾身?”
胤禟点点头,“瓜尔佳姑娘说了,福晋和她认识很久了。”语气有些迟疑,满脸是掩饰不住的疑问。
那时候她还是谨遵方丈大师的教诲,努力的想要当好那个九福晋,为了不想让胤禟看出任何端倪,于是她胡乱的点了点头。
瓜尔佳,或许是董鄂喻静以前的闺蜜吧,她这样想着,却忽略掉了胤禟的下一句话。
胤禟当时问她,“瓜尔佳姑娘说路……”胤禟还没说完便停住了,带着试探的眼神看她。
喻静当时赶紧摇摇头,有些戒备。现在想来,那个路后面应该是路易斯,而她之后因为知道瓜尔佳也是穿越过来的,反而忘记了这件事。
要不是今天回府遇上了路易斯,还有白佳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差点就把那个晚上的对话给忘记了。
白佳今天介绍的时候,可是一直强调说,路易斯一直说要认识她,而胤禟的表情好像开始阴沉了。
可是路易斯为什么要认识她?因为沈鱼?当时她看了看路易斯,觉得他的眼神竟然有些闪躲。
为什么不敢正视她?而且他难道不知道他越是闪躲就让人越发觉得她和他有什么不可告终的阴谋吗?
喻静越想脚步越沉重,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她这样莫名其妙的与一个男子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系,会不会被冠上“不贞”的牌子?
“是不是冷了?”身后猛的响起熟悉的声音。
喻静脊梁一僵,转过头去,“你怎么来了?”月光洒下,照着喻静有些苍白的面颊。
那时在大厅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胤禟对她投来的目光,她偶尔对望过去,胤禟却把视线调开了,这一反应,应该是生气了吧。
胤禟走过喻静的身侧,随后在她的面前停住。
一阵风过,吹起喻静垂在耳边的碎发,喻静抿了抿嘴,今晚又是一场暴风雨夜说不定。
“这儿风大,还是回屋吧。”胤禟俯□子,伸出手,划过喻静的脸庞,然后替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他的嘴角微翘,隐隐透着几分笑意,凤眸微眨,格外迷人。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喻静有瞬间的失神,回过神来后,皱了皱眉,问道。
奇怪啊,他今天让她回府,又把路易斯叫过来了,不应该是要指责她吗,怎么反而对她特别的温柔?
胤禟闻言一怔,笑意却更深了,他手一揽,便把喻静搂进了怀里,“我相信你。”
“理由?”喻静愣住,忘记了挣扎。
“没有理由。”胤禟这次说得很轻但是很温柔,“我就是相信你了。”
喻静这回挣扎了。
胤禟叹了口气,松开喻静,还没等喻静弄清楚,胤禟却又再次俯□来。
略显阴柔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格外的温柔,如同天上闪烁的星星。
“夫妻本就该互相信任不是吗?”
喻静仍旧睁大眼睛,明显不相信他这个说辞。
沉默了半响,胤禟这才无奈的解释道,“路易斯说不认识你,他说他知道你是因为沈鱼与他提过。”语气略显懊恼,慧空方丈不是说方才这样很能打动女人吗?为什么在喻静这里一点都不灵?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确认?”喻静声音有些僵硬,果然,阿哥都是一意孤行的人,如果他当时确认好了,那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
“你在梦里说过他的名字。”像是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了,原本温柔的神情隐去。
在梦里说过?喻静愣然,说梦话……可是她很少说梦话啊。而且她自从遇见苏凌后,已经很少想起路易斯了,更何况又过了这么久。
“我还说了什么?”她一直掩藏的东西难道要因为梦话而功亏一篑?
“你骂他混蛋。”胤禟有些好笑,“这个路易斯是哪个路易斯?”
喻静干笑,清了清嗓子,“以前养的宠物。”
“宠物?”胤禟皱眉,敛去阴沉的脸上再次浮现那抹温柔。
“以前府里养的一条鱼。”路易斯,委屈你了,你一定要明白,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喻静在心里默念。
胤禟一笑,“原来如此。”
喻静正要松口气的时候,胤禟又突然问道,“不过为什么要叫它路易斯?”
喻静梗塞,路易斯为什么要叫路易斯呢?
半响没见喻静回话,胤禟叹了口气,“以后还是少说点慌。”顿了顿,胤禟继续说道,“反正大师都告诉我了。”
又一阵大风吹过,喻静眉目一紧,方丈大师和他说了些什么?
“方丈大师回来了?”那沈鱼那边为什么没有回信?
胤禟摇头,“他给我写了封信。”
“都说了些什么?”喻静有些紧张,难道方丈大师把一切都说清楚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不过为什么方丈大师没有给她写信,虽然她心理素质一向不错,但这种事情还是要提前说一声比较好吧。
“不可说,不可说。”胤禟负手而立,“风越发的大了,还是回屋吧。”说完后,转身提脚就走。
喻静看了看那有些僵硬的背影,虽然还是有些好奇方丈大师到底和胤禟说了什么,但是刚才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下了,看胤禟这个表现,方丈大师好像把路易斯这个不合时宜的人名的出现解释得很有情理,但是胤禟的表现还是很奇怪啊。
喻静就这样一直边腹诽边看着胤禟的背影。本以为胤禟就这样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没想到一直远离的他竟然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来,静静了看了她一会,竟然又折了回来,牵起她的手,“今晚十五。”
喻静心一凉,抽回自己的手。
胤禟微眯着凤眼,“还在生我的气?”
喻静点点头,好吧,她不想再这种事情上面再委屈自己了,而且今天看到了长得和路易斯很像的又叫路易斯的人,难不保她又会说上面梦话,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直接拒绝的好。
“那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胤禟神色一僵,却仍旧好脾气的问道。
……
“方丈大师说你我有缘,让我好好善待你。”
那是孽缘……喻静看向树林。
“不是孽缘。”胤禟轻轻的说道。
倒吸一口冷气,喻静微微后退几步,怎……怎么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又出现了!
胤禟耸肩,一脸无奈,轻笑道,“所以说你我有缘啊。”
喻静垂下眼帘,“你为什么不生气?”
“嗯?”对于喻静很突然的转移话题,胤禟思维有些跟不上,他看了看喻静,叹了口气,“那件事情,我是做得太过分了,委屈你了。”
“恩。”单音节的回答,伤疤还在。
“还是先回屋吧。”顿了顿,胤禟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见喻静不走,胤禟再追加了一句话,“这府里可是还有皇阿玛的眼线的。”
“你可以应付的,我知道。”喻静很淡然。
“这么相信我?”胤禟打趣道。
喻静不说话。
“要是你还有精神就去书房看会书吧?”胤禟提议道,随后响起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叹气。
喻静一愣,“看书?”为什么今晚她老跟不上胤禟的思维?
“你好久没去书房了吧?字练得怎么样了?”
练字……她在别院那段日子可是有天天练字的。
再次牵起喻静的手,“我来检查下你的功课。”
看着胤禟俊美的脸,想想近来他对自己的体贴,还有今晚他出乎意料的相信,喻静顺从了,只是去写几个字,就这样吧。
书房内,喻静在书桌上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胤禟偶尔从书中抬头,看了喻静一眼,随后勾起一抹微笑,今天收到方丈大师的信时他是有些愣住的,橝柘寺的方丈大师德高望重,在京城名气不小,他想起喻静要嫁给她的前几月,当时下人们不是打听到董鄂家的格格在方丈大师的指点下变得知书达理了吗?
和喻静相处那么久了,他倒是相信了这句话,所以对于方丈大师也多了份敬重。
可是方丈大师为何会突然给他写信?
他打开信看了一遍,方丈大师果然名不虚全,喻静的事说得一清二楚,而且条理极其分明,把他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只不过,他想起方丈大师停笔前的那最后一句话,他和她有缘么?抬头看了看对面站着的正努力码字的喻静,胤禟心里一安,既然有缘,那她就躲不开了吧。
窗外,夜空,月色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谢谢亲们的支持啊。
65
65、书房二三事 。。。
喻静打算发奋图强了,毕竟她不是纯正的古代嫡福晋,她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她从来就不是个喜欢闲待的人,看着时间飞快的流逝,她却守着这四方的土地,什么都不做……这实在是太浪费青春了。
喻静大致的算了下,她来清朝的这三年里,棋艺略有进步,因为很少与人对弈的缘故;书法越显成熟,因为她天天都在练习;繁体字识得越来越多,她基本每天都会抽时间看一些书籍;而经历了那么事情后,她比以前更能沉得住气了。嗯,总的来说,收获还是不少的。
琴棋书画,她现在除了画之外都略有涉及了,望了望书房四周挂着的那几幅水墨画,喻静做了个决定,她要学国画。
察觉到练字的人停顿,胤禟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微眯凤眼,随意的问道,“想学画?”
那笔的手一抖,一滴黑墨在纸上润开,喻静脸色灰暗,她辛辛苦苦写了一早上的字帖……
胤禟微微探头,宽慰道,“有空再写一遍即可。”
喻静一脸惋惜,她花了那么长时间抄的孝经啊,竟然就这么给毁了……
胤禟放下书本,踱步走到喻静面前,“字练得太久会腻的,学画画也未尝不可。”
把毛笔摆好,喻静点点头,但脸上惋惜的神色更甚,母上大人的生日快到了,如今她和母上大人天各一方,没有办法亲自和她过生日,但为了在精神上给自己一个支撑和安慰,她选择了抄一遍孝经,以此来表达她对母上大人的思念,今天抄写的是孝经的最后一章,在以为会大功告成的时候,却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胤禟拿起墨汁未干的字帖,“孝经?”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些意外。
喻静点点头,“嗯,是孝经。”
胤禟把字帖放回桌子上,双手撑在桌面上,笑容邪美,“为何要抄写孝经?”
“想抄写就抄写了,反正都是在练字。”喻静直视胤禟的眼睛。
“我觉得你应该抄写一遍《女训》才对。”
……
《女训》其实她翻过一次,但因为觉得和她的想法相差太大,而且很多地方都有违背她的原则,所以略翻了一下便又把它放回原处了。
而如今胤禟这么说,是在暗示她做得不够好了?
看着喻静故意睁大的眼睛,胤禟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既然想要学画,那便让何玉柱去准备纸笔吧。”
喻静点点头,可是几天后,等到笔纸都准备好了,喻静却不知如何下笔了,如今她嫁人了,身为嫡福晋,自是不能再像未出阁的姑娘那样大大方方的请个先生来教,胤禟同意她学画本就已经很让步了,再让她请个老师,估计会被强大的舆论说成她不务正业,不守身为福晋的本分。
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幅水墨画,喻静趴在桌子上皱了皱眉头。毛笔字真的不同于铅笔描绘啊,她有素描的基础,却还是在这个博大精深的水墨画前败阵下来了。
胤禟下朝后推门一踏进书房,便听到了喻静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