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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渴望得到丝丝关怀,他无意与夏远争,他在乎的是父亲能给予他微量的爱,然夏远处处与他相较,他的父亲把赞美毫无保留的给了他的小儿子,给他的却是漠视。当他明白优秀唤不来关注,他唯有以极端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惹事打架,考试交白卷,顶撞老师,他一次次的放纵只是想提醒他,他还有一个儿子需要他,迎来的却是越来越多的厌恶与怒骂。
“夏谦承,加油!”
他隐约听见有人在为他加油,随即又扯了嘴角自嘲,今天怎么可能会有人来,他把票揉成团扔了,家里压根不知道,他不想让妈妈和奶奶看着他们眼中完美的孩子是个失败者。
“夏谦承,加油!一七班加油!”
洪亮高昂的呐喊声一阵胜过一阵,他回头,空着的位子竟然填满,甚至多了些人站在过道,中间簇拥着的人扯开嗓子喊,眨巴着眼睛对他竖大拇指。
胸腔中霎然涌过暖流,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飘飘然的,体内潜藏的奋斗因子一下子被激越,身后有极大的动力催促他前进,他突然想拼搏地去赢得比赛。
“妈呀,老大,我没听错吧,她们在为我们加油,”胖子呆愣地看着美女啦啦队的表演,不确信的问队里的灵魂人物。
他转动黑色护腕,再抬头时唇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拍着胖子的肩膀说:“可别让美女们失望。”
下半场趋势徒然扭转,夏谦承带领的高一七班奋起直追,合作默契,个个发挥优势,助攻,防守,拦截,完美的三分,呈现了一场精彩的比赛,分数直逼而上。
最激动的莫过于穆宇珂,她就差跳到球场中为小承鼓掌了。不经意地看向对面,许玫和二婶的愤然地盯着她,她心情大好,亲吻竖起的中指,继而投入狂热的呐喊中。
夏谦博最终放了她鸽子,等她到体育馆的时候,比赛已开始一大半,分数几近相差20多分,稀拉拉的助威声更显得比赛奠定的格局。二叔脸上的骄傲,让她为小承心疼。许玫和二婶的冷笑彻底激怒了她,她一通电话召来了寝室的姐妹,于心更是借来了本科部的啦啦队,周鹏也带了些朋友,本是空荡的位子一下子显得拥挤,在他们的呼喊声中,渐渐有人加入他们的队伍,足以与对面抗衡。
分数的拉近,比赛越近紧张,双方比拼除了实力,还有场外的加油声。她拼劲地喊,想透过自己的声音告诉小承,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他们,有朋友。
夏谦承集中注意力对付包夹他的三个人,30秒的时间,一分之差,他必须牢牢把握。他努力寻找突破口,三人的防守过于严密,他几乎被包围的死死的,没有出手的机会。
腰上骤然一记猛力,他一个趔趄差点松手,忍痛将球抛给外围的胖子,胖子犹豫地想回传,时间快速流逝,他吼了声:“投。”
场外瞬时安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注视着空中旋转的球,越来越近,忽而在篮框转了两三圈,穆宇珂的心骤然悬起,不断祈祷进去进去进去,球在落进篮框的时刻突地往外偏,最终落地。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对面的欢呼穆宇珂无暇顾及,她奔到夏谦承身边,关切地扶住他的腰问:“小承,疼不疼?”
夏谦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未曾想她竟然会注意到。夏远那一记极为隐蔽,不细看根本没人会注意他的小动作。
胖子为自己的失手自责不已,其他队员垂头丧气,毕竟成功离他们仅差一步之遥。他抬手抚过队友的肩膀,这场比赛他没有遗憾,与队友畅快地肩并肩作战,全心全意地投入一件事,有亲人朋友的支持,他觉得庆幸。
“你们表现的很棒,下半场简直是你们的舞台,比赛太精彩了,我都移不开眼。”穆宇珂真心诚意地赞扬。
“可是我们输了。”胖子呐呐地说。
“不,我们没有输。”夏谦承沉稳地开口,示意他们看周围,彩带飞扬,喝彩声不绝,更多的却是对他们的呼喊,他们的拼搏努力,为他们赢得了该有的掌声。
于心一行人直呼看的过瘾,对夏谦承一伙赞不绝口,一群半大的孩子渐渐扬起了笑脸,于心提议去庆祝,更是哄闹着让夏谦承请客,夏谦承难得露出和煦的微笑,好脾气的答应。
“小谦,正好我们要帮小远办个庆功宴,你们也一起吧!输赢是常有的事,你们也别难过,以你们的实力能撑到最后已经算不错了,小远心子软,终是一个学校的,你们输得也不难看。”
、第 38 章
“小谦,正好我们要帮小远办个庆功宴,你们也一起吧!输赢是常有的事,你们也别难过,以你们的实力能撑到最后已经算不错了,小远心子软,终是一个学校的,你们输得也不难看。”
许沁就像毒蛇吐信,字字句句带刺,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于心的火爆脾气就差上前掐架。
夏谦承拉紧穆宇珂,温和地笑着摇头,对上许沁,眸子却射出凛冽的光,语气强硬冰冷,有种不可抗拒的意味:“我们全凭实力,请你闭嘴。”
“夏谦承!”
他平静地回应他名义上的父亲,第一次不再乞求微小的注视,不再怀着歉疚与恨。此刻开始,他有一个无厘头护短的妈妈,严肃却疼爱他的爸爸,优秀的大哥,还有个单纯的大嫂,他不再是寄人篱下的孩子,而是他们真正的家人。其他人,于他,都没有关系了。
“夏先生,我并非冒犯你的太太,但她言辞中伤我的队友,请她道歉。”
“你。。。。。。”夏仁杰震惊,他的儿子用成熟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尊严,眼神中的坚毅,全身上下散发的冷傲与自信,他犹如破茧成蝶的蚕蛹,挣脱桎梏,华丽的蜕变。
“夏谦承,我是青少年篮球联赛的教练,你愿意加入市队,和其他高校的优秀队员代表S市出去比赛吗?”
争执之下,人群中插入的声音顿时如炸弹般轰平了吵闹声,众人表情不一。
“愿意愿意。”穆宇珂最先反应过来,兴奋地扯着夏谦承的手狂乱点头。
“教练,你弄错了吧,明明是夏远赢了。”即使再惊讶,许玫还是保持良好的修养,问出众人的疑惑,将夏远轻推到教练面前。
“我需要的是会顾及团队合作,而非注重个人秀,暗伤对手的队员。”
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教练离开了。气氛陡然逆转,先前嚣张的二班顺势矮了一截,穆宇珂一行则high到爆。于心更是不忘回报许沁两句,许沁浓妆覆盖的脸瞬间骤变,气的甩手走人。
*******
穆宇珂抱膝坐在球场边,身上披着夏谦承的西装,浅浅的温度,淡淡的柠檬香再一次红了她的脸。场内两兄弟打的风生水起,她是第一次见到夏谦博打篮球,运球上篮漂亮动作不断,路灯照耀下他冷削英挺的轮廓镀上迷人的光泽,她痴痴看傻了眼。
他明明被江怡拉走,却又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体育馆门口,做东为小承庆祝。一大帮人占据了魅惑的大包厢,酒水吃食不断。她被口无遮拦的同学调侃老牛吃嫩草,对象自然是小承,胖子也卷着舌头叫她大嫂,她简直哭笑不得。
同寝室的阿霞直接表明对夏谦博有兴趣,她还来不及作何警告,阿霞已经拉开围着夏谦博的啦啦队美女,毫不矜持的问出声:“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夏谦博礼貌的回答。
阿霞冒桃花的双眼立马噌的闪亮,穆宇珂示意于心阻止快发颠的人,于心竟唯恐天下不乱的怂恿。
“我结婚了。”短短一句,打碎了在场女士的心。穆宇珂头皮发麻,直觉应远离现场,她已经预见自己被阿霞蹂躏的场景了。
她还未有下一步行动,腰上多出一只手,占有性地把她往怀里带,对着阿霞如沐春风地笑,“郑重介绍,我太太。”
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她僵着笑脸挥手say hi,羡慕嫉妒的目光如探照灯般集射向她,她极为不习惯的想摆脱夏谦博,腰间的力道不松丝毫。听得头顶上人解释:“木木她害羞,所以我们打算在她毕业后再公开。”
“哦~明白明白。”众人附和。
之后她自然被阿霞拉着“叙家常”,逼迫的回答些脸红心跳的问题。夏谦博则被吆喝着和胖子周鹏他们打牌,她有些担心,以他的性子应该不喜欢这类场合,倒没想他竟玩得开,一晚上笑意满满。甚至偶尔会偏头问她出牌意见,她随意的指,他还真的出,输了又被罚酒。她过意不去要代喝,他自是不许,或轻或重地揉捏她的手,浅浅的笑。温柔体贴羡慕的阿霞直戳她的腰,她自觉往他怀里躲,他收手搂紧,亲昵自然的动作似是相处十几年的情人。
庆祝过后,兄弟两心情明显很好,经过公园的球场竟嚷着比试一场,夏谦博脱下西装细心地为她披上,挽起袖子,球砸向小承,“少给哥得意,今儿个搓搓你的锐气。”
小承顺利接住,单手转球,放言:“哥,打的赢我再说。”
她微笑地看向球场上你争我抢的兄弟两,这一晚,她总觉得他是另外一个人,不再高高在上,冷冷冰冰,反而真实的贴心,她磕着头,欣喜在心底一点点的蔓延。
球抛掷她脚边,兄弟俩微喘着站在篮筐下,汗水淋漓地顺着两人面庞滴落,一个阳光,一个性感,她看的入迷。夏谦博勾勾手指让她把球丢过去,她狡黠地摇头,把球藏在身后。
小承勾着夏谦博的脖子朝她走来,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却扑通扑通狂跳,朦胧中的他越来越清晰,他温和的笑,他无奈的皱眉,他哄小宝的柔情,他对她小小的纵容,点点滴滴似一束彩灯耀进她的世界。五彩斑驳,丰富了她平淡无味的生活。如果之前那些若有似无的萌芽她还不能确定,此刻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场婚姻里她对他动心了,她喜欢他,很喜欢。
小承撞了下夏谦博,对他使了个眼色,抱球轻轻碰了碰穆宇珂的头说:“我先回家,咱妈还等着我的宵夜呢!”
骑上车吹了个口哨,“你们该干嘛干嘛!”
留下两人一个傻坐着,一个傻看着。
“起来,地上凉。”
良久,夏谦博率先打破沉默。
“哦!”她机械地应,身子却不动。
夏谦博伸手将她拉起来,她还是保持呆落落的模样,一眼不眨的盯着他。被风吹红的鼻子红彤彤的可爱,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清濯煜煜,缩在他宽大西装下的身子娇小柔弱,他几次三番的抬手想拥她入怀。
“我们也走吧,小宝还在家等我们呢。”
她突然回神,转过身推车,堪堪错过了夏谦博挣扎之下终于伸出的手。
夏谦博没开车,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踱步回家。冬日的街道萧索无人,除了车来车往的声音,他们之间出奇的安静。
“你,生气了?”
夏谦博憋了许久,终于开口。她一直低着头推车,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隐隐觉得她情绪不高。他知道她生气的原因,明明说好了,事到临头却丢下她。
江怡撒娇的要他陪着挂水。从小就这样,没他在场,病房里不得安宁。好不容易摆脱江怡的纠缠,他着急地往学校赶,在后排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一场比赛让小承成长了不少,那种由心散发的愉悦笑容,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这全因为那个洒脱单纯的女孩,他的太太。好像她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带动他身边的人快乐,小宝,小承,爸妈,奶奶,还有他。
她身着背带裤,甩着马尾,活脱脱高中生的模样被一群男性围绕,与男同学亲密无间的打闹,他没来由的不舒服,搂紧她宣示自己的主导权。 那一刻,他忘了他提出的约定,心甘情愿地任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
她不说话,仍旧低着头。夏谦博停住车,牵起她的手,柔软微凉的小手贴在他汗湿的掌心,舒服的他一再加紧力道,他深吸口气,说:“下次,我不会了。”语气中带有连他都不曾注意的讨好。
穆宇珂是生气他的爽约,更因为他为了江怡抛开她而难受,可他挑明他们的关系,不顾众人的调侃,和她的朋友调笑玩闹。她又没那么生气,现在低声下气地解释,她根本拒绝不了他的温柔,更舍不得对他凶。她讨厌自己陷在这样的矛盾里,脑袋里清晰刻印着他们的约定,但因他的靠近而不安分跳动的心又让她脸上迅速爬上红晕,她根本不敢抬头。
等不来她的回应,他有些烦躁,索性拉近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肉嘟嘟的娃娃脸被他挤得有些变形,撅起的嘴唇,受惊的大眼睛,映在他眼里可爱的不得了。
“不要闹别扭了。”
“我没有生气。”她反驳,贴上他的手,“也没有闹别扭,为小承你也做了很多,教练是你叫来得吧。”
他的小傻子比任何人都通透,小承缺少的是机会,他只是适时的为他提供了个机会。
他没有说话,路灯拉长他们的身影,交叠似一体。晚风吹来,微醺的醉人,他难得的发呆,静静地凝望手中的人。她璀然一笑,踮脚在他脸庞轻轻一吻,“谢谢你。”
然后推车,歪着头看着他说:“为了报答你,我载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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