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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风拂面-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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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韩檠风这时将身边一直没有发言,只是默默注视自己一举一动的秋絮更拉近些。“哦,对了,各位长老,这是秋絮,我的另一半,你们应该认识。”他搂紧扶在秋絮肩头的手。“在任何人想轻举妄动之前,最好先知道一点,秋絮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便无法保证各投资和财产仍然能够维持到怎样的程度。” 
话语中除了威胁,还是威胁。 
忍了这么多年之后,韩檠风会一股脑将自己的意思说得这么明白,想必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而爆发这一切的导火线,说来正是韩宸风此次发生的事故——一个正巧不是长老们计划出的事故。 
冤枉啊。长老们虽然在心底为自己叫屈,却没人敢在韩檠风面前喊出来。怪只怪他们前科累累,加上现在最重要的经济大权已然牢牢掌握在韩檠风与秋絮两人的手中,才会有苦说不出,被吃得死死的。 
所以亏心事做多了,终究会遇上报应的。 
众位长老的脑中,不约而同冒出这句话来。 
尾声 
好痛,脚好痛……“可惜啊,好端端一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却瘸了一条腿。”医生怎么说?
可以好起来吗?”“恐怕一辈子都……”“唉……可惜啊……”谁——谁说我好不起来!?我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的悲怜,你们这些旁观者的长吁短叹。 
我没时间杵在这儿陪你们叹气。 
复健,我要复健。 
我什么都不必想。 
我只需要想着一件事。 
我会好我会好我会好我会好我一定会好! 
“早安!” 
耳边响起朝气蓬勃的招呼声,我一睁开眼睛,就见到杜闵薰一张大大的笑脸摆在眼前,仿佛一朵热情绽放的太阳花。 
或许是察觉到我回应的笑容中带有些许疲惫,杜闵薰这朵太阳花稍稍减弱放射的光芒,用含着担忧的语调询问道:“怎么了?” 
“刚刚似乎……梦见以前的事情……”我深吸口气,勉强自己笑得轻松些,不想让杜闵薰跟着自己胡思乱想。 
可一看见他拧起眉头,我的胸口倏地起了阵紧缩,有股冲动,想要伸手抚平杜闵薰微皱的眉间。 
想告诉他,请永远将笑容和阳光带给我,因为如果少了他带来的笑容和阳光,或许我将不再记得这世上有这两样东西的存在。 
“以前的事情?是好梦还是恶梦?”杜闵薰还是不放心地追着我问道。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决定老实回答他的问题:“不太好……” 
原以为他会想尽办法安慰,结果反应却与我所料想的正相反。就见他脸上忧虑的神色顿失,咧开嘴,笑得非常高兴,似乎还带了一丝丝邪恶。“那么梦里面一定没有我,对吧?”
“啊?”结果反而是我整个人怔处。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完全习惯杜闵薰跳跃式、难以捉摸的思考和说话模式,常常在他莫明其妙回覆中露出事后总被他嘲笑老半天的呆样。 
但这结论是怎么导出来的? 
杜闵薰得意洋洋地注视我不由自主流露出来,有些呆呆笨笨的表情,得意洋洋地宣布答案:“因为如果有我,一定是好梦啊!” 
“恶……”我立刻发出呕吐声,回以想吐的表情。翻过身子,我净脸陷入软软的枕头内,不料杜闵薰竟在此时故意整个人压上去。 
“好重……”我的抗议模糊地淹没在枕头海之中。 
没想到杜闵薰变本加厉,开始啃起我的后颈,很轻很细碎,让我忍不住起了一阵哆嗦。 
“别闹了,我还想休息……”我合着眼睛,挥手一边拨开攻击脖子的湿热嘴唇,一边制止越来越不安分如入无人之境玩弄着身体的一双手掌。 
头顶传来杜闵薰的问笑声。“没时间休息啦,再睡下去就要来不及罗!” 
“不是还有六、七个钟头?”我打个呵欠,懒懒地一边问着,一边准确地抓住继续‘调戏’的魔手。 
“你睡过头了喔,不到三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 
“什么!?”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我睡意顿消。我拿起原先依恋着不想离开的柔软枕头,想要甩到没有尽到当闹钟准时叫醒之责的那个大混蛋脸上,结果回身同时见到杜闵薰那张脸笑得高兴又无辜,枕头反而不忍心甩上去,只得顺势砸回床上。 
绷着脸,我决定不理会他,迳自跳下床。虽然旅馆就在比赛场地附近,毋须担心赶不及,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得到两个小时的暖身时间。 
然后杜闵薰像只跟屁虫一样随着我走进浴室,而且上半身寸缕未着,即使被赏了一个白眼也仍旧笑得很开怀。 
眼角馀光发现杜闵薰腹部那条明显的手术疤痕,我忍不住有点晕眩地闭了闭眼睛。将近两年前的车祸仿佛是场极不真实的梦,盘旋在不清不楚意识模糊间,醒了却又忘了,可每次以为忘了,又再度在脑海中反覆播放。 
幸好,我们都没事,车祸,反而成了让我们关系更为紧密和媒介。 
而今,努力走出车祸造成的影响与阴霾,虽然我们都知道,想要完全忘掉那时的种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我们都很乐观,朝好的方面看去。 
没有哪同往常的阴雨的天气,今天英国的上空晴朗无云,阳光很强,我们的位置正好又是面光的一方。站在场中,我揉了下眼睛,看不清网子对面的选手,只见到漆黑分不出五官的脸。 
我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仿佛听到我心中的想法,他故意装可爱地眨眨眼,授着用很夸大的嘴型告诉我:“在下一局之前,就先让他们占点便宜……不过,可惜光是这样,哪里赢得过我们这对世界无敌霹雳强的最佳拍档?” 
我忍不住扬起唇角一笑。其实在这样国际性的比赛间,面对世界级的选手,不应该如此轻松随便的,但他就是有办法让我即使已经站在场中,也忘记使自己双手僵硬双脚颤抖的紧张。
然后,即使对方处在背光位置,我似乎也可能看到他们有着与我一开始同样的紧绷。或许,正顶着卫冕年初澳洲公开赛光环,又被球界喻为‘双打多童’的我们,带给他们的压力反而更大。 
尤其开赛前,他还在媒体前直言不讳地表示,我们已抱持必胜决心,为雪去年在这比赛第三轮中落败的前耻而来。 
虽然那场无法预料的车祸延后我们扬威四大满贯的日期,但他日以继夜不断在我耳边重复‘是我们的,就逃不掉’的说法,似乎也改变我对自己的信心,也因此年初赢得冠军时,虽感喜悦,却没有太大意外。 
响亮的击球声,好似透彻云霄。我打开双脚成肩膀宽,做出分开步(splistep),就在对方正要截击他所打出的开球当儿。是吊高球!一见对面的接球选取手打开拍面,我立刻反射地侧身后退,眼中似乎只看见从上落下,那颗由小变大的球。 
挥动臂膀与碗部,接触网球的一刹那,震动像电流般自虎口处传上手臂。我更加抓紧握把,看见对手因错误预料我会做底线抽球跑到网前预备截击,并在发现同样的高吊球飞越而来时赶忙后退且回击得有点慌乱。 
我忍不住牵起嘴角。 
他,杜闵薰,我人生旅程中的最佳搭档,早已不慌不忙在网前就定位,接着,在精准得没有万有之一秒误差的瞬间,运臂挥出令人闻之色变的强力扣除杀。 
场中的我和他,彷若天地间仅剩下两个人,在阳光洒落、温柔薰风拂面而来同时,相视一笑。 

番外 
冬日已去,春意乍现 
备注:以下这篇发生的时间,是在(更多好盡在最愛小說 。。  。。)与尾声中间的那两年,韩宸风和杜闵薰车祸过后重新参加国际比赛而后得了第一个大满贯冠军的时候。 
从默默无闻的参赛者,到世界双打排名顶尖的种子球员,我们遇过各式各样的球迷与媒体人员。
在那个不识相的记者小姐提出称得上冒犯的问题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地和颜悦色、耐心体贴。 
得到第一个四大公开赛的冠军,匆匆回国却在尚未得到充分休息,就得在机场举行临时记者会面对不断的闪光灯和连串问题的时候,努力集中精神听懂记者的发问已经够困难了,要摆出一张职业笑脸更是种苛求。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国轮流回答似乎永远也没有停歇的提问。 
因为我知道笑容仍旧灿烂的他,其实和他同样地疲累。 
解释完暂休学乃因为希望专心打好几年球赛的缘后,我几乎要打起瞌睡来。 
然后那位穿着灰色套装看起来个性非常急躁的小姐突然就丢颗炸弹过来:“曾经有杂志认为两位的关系并不仅止于网球搭档,请问两位对于那篇有关你们具有超乎寻常的肉体关系的报导有什么想法?” 
我差点把趁隙吞进口中的润喉用的低卡咖啡喷到三公尺外她的脸上。 
我敢担保那位小姐如果去跑社会新闻,一定会对医院里死都有的小孩提出“你爸爸遇到车祸死掉,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这样的问题。 
我将头转身旁边,根据轮流回答的原则,这题应该由他负责。更何况,每当遇上没水准的人提出没水准的问题,我就是没有足够的好修养来应付。 
他正巧低下头来,咳了几声。 
在旁人眼中一定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正巧低下头来,咳了几声。 
但坐在他旁边的我,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 
被我偷瞄到,他那双蛮长的睫毛遮住的,是很冷很冷的眼神,顺便微笑着挥出‘杀无赦球’时的那种冷。 
然后他抬起头来,没有以往的阳光笑容,当然更没有几秒之前冰得足以冻死人的冷笑,他露出似乎经过很用力思索,可是仍感到非常伤脑筋,非常因扰的无辜表情,说道:“老实说……八卦杂志要怎么乱写我们管不着……但是当我们两人努力练球、认真思考怎么才能让球技更上一层的时候,实在没有时间,也根本想像不以,竟然必须面对你这问题……” 
我见到周遭的人因为他的这番回答,全将视线投在那位小姐身上,鄙夷地,不屑地。我甚至在悉悉率率的互相交谈声中,听到有人喃喃地为那记者同仁的无礼对我们感到抱歉。 
然后就在我还很努力消化着‘其实他是个很可怕的演员’这事实的同时,他站起来,身在场众人欠身,很谦卑有礼又带有俏皮地说道:“实在很抱歉,比赛结束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各位也可以看到我们因为睡眠不足两人四只猫熊眼。希望大家今到就以此为止,让我们回家去补个好眠,OK?” 
轻松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笑开来,很大方地让出一条路,让突然弯身牵起我的手的他,笑着昂首阔步地拉着我走出会场。 
就快走到门口时,忍着别让血液直冲脑袋以免账红了脸的我,小小声地提醒他:“你干嘛……赶快放开我的手啦,不然又要被那些记者乱写了……” 
结果本来只是牵着的手反而因此握得很紧。 
我看向他,而他也在同时认真地对我说道:“我们什么事都还没做过就被他们写光光,现在喔,干脆就顺水推舟,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 
事实证明,后来我根本没有任何‘觉得’的机会…… 
从浴室走出来,我看见他坐在电脑前面答答答打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他正在回覆一些球迷的信函。参加国际比赛以来,他在柳望月的协助之下,架设了一个专属于我们的网站,将一些网球规则、比赛资讯放在上头,这一年多来,出现不少询问关于网球及我们的问题,我也才发现,原来国内对于网球有举的人是这么的多。 
平时,都是由柳望月负责网站的维护。而他,往往会利用比赛回国之后,稍作休息的这段期间,回答网路上人们的来信与问题。当然,也顺便将我们的近况公布上网站。 
见到我已经洗好澡,他关上萤幕上的视窗,回过头来朝我一笑:“要吹头发了吗?J”他说道。 
“你先把自己的头发吹干比较实在吧。”我回答道。 
结果他摇摇头:“我不吹头发没关系,你没吹第二天起床头痛怎么办?”说完,他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要我坐在床上,他将吹风机插好插头,打开开关,唰唰地开始帮我吹发。 
吹风机的热风拂在头上、颈部,好温暖,我竟觉得昏昏欲睡起来,比赛完的疲劳似乎就在这时候显现出来,我揉揉眼睛,几乎要打起瞌睡来。
“宸风。” 
这时他的声音响起,我才猛然发现吹风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头发已经吹干了吗? 
“宸风。”他又叫了我一声,这次声音近在耳边,我顿时睡意全消,整个人清醒过来。 
“什么事?”我一边问着,一边想要转过头去看他。没想到他突然从后面将我一把抱住,搂得很紧,我的心怦咚一跳,问道:“怎——怎么了吗?” 
“我一直在想,今天那个记者问的问题……”他回答道。 
我觉得喉咙很干,很干。脸也热烫烫的。“嗯,然后呢?”我很小声地问。 
我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然后耳朵突然觉得一阵湿润,一阵麻木。他——他竟然用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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