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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往往就要放几枪以示庆祝……吴韧于县长杨雄第一次近距离而不为对方所察觉的“观察”则是在本县醉仙楼大酒店老总马三贵母亲的葬礼上。
马三贵者,本县望城镇人,乳名三伢子,绰号“鹞子”,官方称呼为“马董事长”或“马总”,民间则称其为“三爷”、“翻山鹞”、“豹眼鹞三”。“鹞三”吃的是江湖饭,干的是无本钱买卖、当代“剪径”的勾当,即主营高级轿车永久性“借用”事业,兼营走私,据闻“生意兴隆”时,手下马仔多达200人,且个个凶猛异常,均能独当一面。民间传言其与南方某大军区一首长级人物交往甚密,有人目睹其在南方某大都市甚至挂大校军衔出入公共场合,据闻他们所看中的高级小轿车很少能脱过“劫难”,得手后均挂上军方牌照由其马仔开往各大城市销赃脱手。只是近几年来好像开始投资酒店、货运、娱乐等正当生意行业,马三贵也摇身一变成了商人。马老太太死则死矣,却在县城乃至更宽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做法事当晚九时许,一长溜小车驾进了灵堂,杨雄眼戴宽边墨镜,身穿藏青色西服,胸前佩带小白花,步履凝重,其后跟着二位副县长、公安局局长、政委……香烛纸钱,入乡随俗,杨雄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后又绕柩三匝以示哀悼。“鹞三”则长跪以谢,不想杨雄他们带来的“炮火”太多,放得太猛,引燃了灵堂旁堆放如山的花圈,北风一吹,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花圈堆顿时成了火海一片。族戚们纷纷组织扑救,“鹞三”则四肢趴地,痛哭流涕,长跪不起,火炮映红了大半边天……
吴韧那天也是稀里糊涂地就被人拉去参加了吊唁活动,见证了那烈焰腾空、惊世骇俗的场面,后来听说还动用了消防官兵。传言“鹞三”当晚哭诉曰烧掉他一百万现金他丝毫不会心痛,可是老天何其残忍、何其不公,偏往孝子泣血的心头撒盐。为此他绝食三日,面壁思过,而县长吊唁引发灵堂大火的逸闻不胫而走。事后又有传言云县长杨雄与马三贵乃八拜之交,在他们的“圈子”里,马三贵排名第八,杨雄排名第九,平时杨雄还得管“鹞三”一声八哥云云。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于这样一位背景复杂的上司,由不得吴韧不防,突如其来的召见和亲睐,看来实在也并非福份,自古宴无好宴,尤其是地位悬殊的人之间。
“小吴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县雄风建筑工程公司的老总安得利,安总—”
“这位是小浪镇人民政府镇长吴韧,吴镇长——”
“你好!”
“你好!”吴韧不得不伸手握住安得利递过来的胖乎乎、肉嘟嘟的双手。
“久仰吴镇长大名,如雷贯耳,只因兄弟忙于俗务一直无缘结交,今幸得杨县长引见,实乃不胜荣幸之至。”
言过其实却又文皱皱的,吴韧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安得利在附庸风雅。
“劳您移驾,兄弟我来得仓促不及准备,略具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吴镇长笑纳。”那双厚实的胖手笨拙地拉开公文包,递上来的大信封四四方方,里面却绝对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请你收起来,咱们还是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吴韧心中愤懑,怒火中烧,碍于杨雄的面子不便发作,再说他也不知道这二个人到底要给他演的是哪出戏,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不过有一点他完全可以肯定,那就是这时的杨雄绝对也在“观察”他,从他杨雄的心理角度来推测,吴韧早已是他布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他愿意怎样“动”他就怎样动,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也许扶持一个人和放倒一个人对他来说同样易如反掌。吴韧看着安得利肥肉堆积兀自在那里笑得像花一样的胖脸,他莫名就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厌恶。
胖子安总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马上恢复了正常,口里打着哈哈,眼睛却瞟着杨雄。
“安胖子,我早说过你那套“市场经济”理论对吴镇长无用,咱共产党人不兴你们那套,你就是不信,这不碰了一鼻子灰吧!”
“哪里,哪里,一点小意思,权当车马费嘛!”安得利讷讷地说。
“得了吧,还是收起你那套把戏,有话说话,有事说事,人家吴镇长又不是外人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杨雄显然“善解人意”,堂而皇之就替吴韧解了围,又让胖子安得利下了台阶。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胖子安得利果然是冲吴韧手中的机关改造工程而来,吴韧大脑飞速地旋起来,既然话已挑明,根本就没有回避的可能,而对杨雄这种“□□”级的人物,吴韧不得不充分调动大脑的每一个思维细胞,他考虑着各种可能和应付方案。
“只要安总的公司符合施工条件,又有县长您的推荐,我本人绝对没有异议,只是王书记那边……”吴韧到此打住,他认为在杨雄面前自己首先还得明确表个态,当然他不会忘了把王中意也拉扯进来,把球踢给他,他可不想把“火盆”捧在自己一个人头上烧。
“你思想通了就行,王黑皮那边我去说。”吴韧这时才知道王中意还有个绰号叫王黑皮。
“向市财政局争取的160万建设资金,去年底填补亏空30万,三幢办公大楼,原本打算只改造二幢,一幢翻新。现在情况不同了,县长您是不是也关心一下——”吴韧觉得事已至此,不说白不说。
“哦,说说看——”杨雄显然对吴韧的话发生了兴趣。
“那属下就斗胆说了,请您给改造工程也解决50万资金,我们就可以利用这次乡镇企业改制的机会再筹措部分资金,争取一步到位。”
“你继续说你的构想。”
“三幢办公大楼全部重建,另建住宿集资房一幢,灯光球场、体育设施等等也搞个一次性投入,一劳永逸,这也是贯彻您在三级干部会上的发言。预算金额在300万左右,只是基层政府资金紧缺,财政困难,县长您是知道的。”
“好,有胆量,有新意!这50万我杨某人认了,你只管大胆地开展工作。现在的干部啊,唯唯诺诺的多,能办事会办事的少,能开创性地开展工作的就更少了。全县要以小浪镇为试点,全面推进乡镇机关改造的步伐,我照样是那句话广大农村基层干部长期工作在农业、农村第一线,条件十分艰苦,工作十分辛苦,生活十分清苦,县委政府能够关心的一定要关心,能够为你们着想的绝对会不遗余力。只是你小子也实在鬼精明,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打通了赵□□,小浪镇有你这样的当家人是福气。”
小浪镇一下子就来了两个“试点”,一个是县委书记点名的,一个是县长点名的。吴韧觉得头都大了,尽管上头还有个王中意顶着,可实际事务还都得由吴韧来操作、实施,且件件都不是小事,他岂能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晚餐很丰盛,杨雄也“平易近人”,安得利更是殷勤得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吴韧却吃得味同嚼蜡,心情压抑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杨雄还在,他也许早就“扬长而去”了。
临走时,应该还有最后一出“戏”。果然,安得利又将信封硬往吴韧手中塞,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了不说二家话,这点小意思就算是给吴韧的车马费,不费灯子也费油嘛。
“这事要谢就谢杨县长,要不是他玉成,事情哪会解决得如此圆满!”吴韧断然拒绝了安得利的贿赂,说此番话多少带有违心和奉承的意思。至于安得利这种人,万万不可深交,否则他就会像蚂蟥一样,一旦吸附在人身上,非得吸他个血尽油枯为止,或许他还会登门致“谢”的,但无论如何吴韧都是不会接受他的“好处”的,“与虎谋皮”君子所不取也。
“这样的领导干部真是少见,县长大人,在下斗胆进言:这样的干部不提拔,天理难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提拔干部的事用得你安得利说三道四吗”很显然安得利这个商人和县长杨雄关系非同一般。
“安总,我吴某今天也在这里当着杨县长的面把话给说明白了,工程可以给你,但质量你得把好关,我得派专人监督,我吴韧可不想人家指我的背脊骨啊!”
“那是,那是,我们公司是优质单位,欢迎吴镇长你监督。”
“那就好,那就好,雄风建筑工程公司是县里的民营企业、纳税大户,政府理应扶持,不过今儿我也当着人家吴镇长的面把话给你说明了,政府负责引荐,质量和安全问题那是你安得利的事,我可不希望因为质量的问题,有人把状告到我那里来。”
“是,您的话安某记在心里,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代表雄风建筑工程公司感谢领导们的栽培!”
“要谢你就谢人家吴镇长,我只是给你们牵了下线。”
“吴老弟,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安得利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安总言重了!”……
目的达到了,戏也该演完了,曲终人散。吴韧一开始就能预见事情的结果,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挽回”了一些面子,维护了他自认为所谓的“尊严”,当然也极大可能地为小浪镇的机关干部职工们争取了福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兄弟酒楼
县长杨雄办事果然“雷厉风行”,第二天王中意就主动找吴韧商量机关改造工程发包的事,他很“自然”地提到了杨雄和安得利的那层关系,试问吴韧有什么看法。吴韧便说他没什么异议,这事你书记说了就算,他绝对服从。王中意说那就好,又具操作的有关细节与吴韧商议,征求他的意见。吴韧干脆就来个掀开窗子说亮话,只要他王中意在党政班子成员会议上抛出改造方案,他会马上附和赞同,还有肖树彬、刘丽丽也都会,政府这边他就甭用担心了,党委那边的工作就由王中意去,如果有谁“跳”出来说三道四的话,就让他给全镇干部职工们解释去、就让他给机关改造工程弄钱去,看看谁能有那个能耐。
党政会上王中意一抛出方案,吴韧就接着大说特说了一通机关改造、改善干部办公、生活条件的必要性和抢抓机会的重要性,然后阐述筹资的艰辛和项目的来之不易,希望同志们珍惜机会,齐心协力搞好机关改造工作,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别过了西天再想和尚云云。接下来肖树彬又是长篇累牍的说辞,无非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陈词滥调。几个善于察颜观色的党委、副镇长待肖树彬话声一落,就纷纷表态,一致拥护改造方案,并对它寄予很高的热望。会议100%地通过了机关危房改造方案。至于采取什么方式,由谁来施工,那就根本用不着讨论也没得商量的余地的,除了王中意、吴韧、肖树彬其它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资格”说长议短。
小浪镇机关临时租房办公,干部们刚搬出机关大院,安得利的施工大队就背着大锤、钢钎在铲车的前导下进场开工了。于尘土飞扬处小浪镇干群心目中存在了几十年的机关形象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据说将是焕然一新的现代化办公大楼,也第一次听说有了机关干部福利房,这些令干部们内心无比兴奋,同时也激发了他们的自豪感,一改过去被兄弟乡镇同仁轻视的现实,让他们脸上有光,扬眉吐气。当然他们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镇长“吴韧”,于是有过份“热心”的人就散布谣言说什么吴韧才是小浪镇的“真龙天子”云云,流传到吴韧耳里,他也只是淡然处之。
两项重要中心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吴韧也忙得焦头烂额,而王中意设在县城的“兄弟”大酒家此时却隆重地重新装修挂牌开业了。
机关“搬家”的当天,王中意“顺便”告诉吴韧说他妹妹、妹夫原单位(县供销合作联社)倒闭了,成了下岗工人,在家里闲不住,响应政府下岗不下志,艰苦创新业的号召,硬是折腾着盘下了一酒家(这回他学乖了,不再用夫人的名义开店,但酒楼仍旧是那幢楼,只是重新装修,更改名字,规模更大而已),拟在后天开张正式营业,届时请老弟不嫌鄙薄,莅临捧场云云,又云其它同事就不必惊动了,并一再叮咛吴韧替他保守“秘密”。
消息最终还是走漏了,次日肖树彬领吴韧“旨意”将信息几乎以通知的形式口头传达到了各单位、站所委室负责人,大家果然心领神会。
是日,小浪镇临时机关办事处十室九空,“兄弟”酒家热闹非凡,“人满为患”,党政班子成员来了,七站八所来了,各大“军区司令”率本部人马来了,有些闻得风声的村支部书记竟然也来凑热闹了……炮火炸得热热闹闹,张张桌子都爆满,食客却还在不断地往里涌,以致于不得不分出个先来后到的次序,小车、面包车、摩托车塞满了酒店里面的停车场,便有乖巧者在那那指挥着车辆停靠,俨然王中意的“交警”队长。
为官莫向前,做客莫落后。包厢里围着大转桌坐着包括王中意在内的小浪镇13名党政班子成员,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