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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这赖床的习惯还在呐!”春桃掩袖笑。
疑惑地发现不止是春桃,满满一屋子,站了许多的婆子,这些人都喜笑颜开地盯着我。
我头皮一麻,僵道:“这是?……”
再看那些婆子手里都捧着新盘子,上面摞着绫罗,彩色的缎带布料,还有很大的明珠。怎一屋子富丽堂皇。
春桃明显是真高兴,居然主动上来拖我手臂:“小姐啊,你真能睡,这都大中午啦!”
那是自然,我大半夜没的睡,这也才睡了三五个时辰。
“干什么呢?”我不禁皱起眉。
春桃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美滋滋:“小姐快起,奴婢给您打扮。”
我整个身子还捂在被窝里,眼望着她:“春桃,你是太闲了吗?”
春桃咬牙跺脚:“小姐,多少权贵都在客堂候着了,您赶紧收拾收拾出去见客啊!”
我这才察觉不对劲,顿时愣住了。片刻,转眼扫了一下众位婆子手里的东西,有些茫然道:“怎么这会子有人来?”
春桃似拿我没办法,眼神示意了下,两个婆子,直接拿了我的衣服过来。“都是相爷请的客呀,您说您好不容易回家,多大的事儿!相爷和夫人当然要好好庆贺一番呐!”
春桃狠狠挥舞着手臂:“快,你们赶紧的,小姐的裙子,小姐的头饰,还有小姐要用的脂粉通通送过来!”
婆子们开始卖力地跑腿,只有我缩在被子里,冷眼看着她们忙活。
春桃两只袖子一捋,高昂下巴道:“小姐,奴婢大不敬了!”
我瞬间预感不妙,她把被子一揭,两只大掌箍住我,把我像掐鱼一样掐了出来。
我觉得我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惊吓,胸口起伏,刚离开热被窝的身体冷的打颤,“……春桃。 ”我猛吸一口气。
春桃就这么看着我,缓缓眯眼微笑:“小姐,您从小赖床,被奴婢掐起来多少回?”
我定了定神,道:“你怎么还这样。”
一个婆子把轮椅推过来,春桃把我放上去,立马一件衣服裹过来。她笑起来:“小姐长的好高,掐不住了。”
我没理会她,婆子把我推到梳妆镜前。春桃和几个婆子马上拿梳子追了过来。
其实,我能闻见我脸上一股淡淡药味儿,极淡极淡,却不会消失的药味儿。这种药味儿跟舟郎那天抹在我脸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我自己的脸,感受最真实,春桃她们不会察觉,我却会。鲜少有人能在十分贴近我的脸的地方,所以这样的味道,注定只有我知道。
脸上被涂了一层香喷喷的脂粉,春桃又开始陶醉:“小姐这模样,不擦胭脂也好看呐,真真美人……”
这个时侯的春桃,似乎才开始是我幼时的那个丫鬟,大咧咧说话,对我也毫不客气。春桃长我三岁,她的身量长的也快,很容易就高过我一个头,所以有时就会来拎我。
昨日春桃的畏缩和小心,似乎也不见了,她表情洋溢着喜色,疑云尽褪。心底确认了我的身份,便终于放心地把我当小姐对待了吗?
到后面,春桃举着一块轻纱,笑嘻嘻道:“小姐,把这个戴上。”
我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又皱眉,“那么麻烦,既然这样,我干脆不出面不就好?”
春桃嗔怪道:“那怎么行,相爷今天可高兴了,昨儿连夜发的请帖,今早上人都来了。小姐好歹让他们都见见嘛。”
我没听见其他内容,昨夜发的帖子,早上就来了人。相国大人,委实权倾朝野。
我大抵了解,我回来的事,瞒不过京城无数双精明的眼。即使、……父亲他不宴客,该知道的也仍会知道。
至于春桃说他高兴,我微微低了头,他若是真高兴,我也很欢喜。
半晌过得,总算她收拾停当。向婆子要过一件厚实的披风给我盖上,推着我往外走。
寒冬腊月,寻常百姓家早已准备过年,惟独朝廷上的权力涌动不会停歇。
“小姐,客堂到了。”她把我披风拿起来,一用力将我推进门。
门里门外,两重天。里面人满为患,我听到人群中一声爽朗大笑。“霜儿!”
我望去,便有一人大踏步而来。面容刚毅,身量高大。昨晚只听了他的声音,现在,总算遇见了人。
我动动嘴,到底还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爹……”
客堂里本来极是热闹,从我进来都渐渐低了下去,此时几十双眼睛盯在我和父亲身上。
父亲用力抱住我双肩,眼里很亮,道:“好,好,霜儿,好孩子。”
周围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了并不明目张胆的探究意思,暗中盯着父亲,盯着我。
他轻握着我的手,说道:“近年关,你娘去了庙里上香,我已通知了她,她就快赶回来了。”
抬眼看向我父亲,鬓染尘霜,五年的光阴过去,他依然挺拔如旧,可惜岁月却催白了他很多发丝。他眼中的关切,我想我不会错认。
我嘴唇淡淡抿起来:“谢谢爹。”
他微微露出笑意。
在旁人眼中,应该都是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
有人道:“早听说霜小姐容色俊美,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马上有人接着:“小姐的确风采胜人。”
“和凤凰小姐一般都是美人呢。”
我心里泛起轻笑,这些人在哪儿听过我?惑人妖孽么?因为提及了凤凰,我不由抬起眼,在人群里转了一圈。
没等我犯起寻思,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
一人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光听脚步声,便知道步伐急切。此刻我侧着门坐着,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进来的人。
他抬起袖子,微微擦了一下额头。
衣袖放下,面如朗月沉星,衫如青竹,广袖如云。一下子像回到记忆中某个午后,回忆带香,绽放如初。
周围的人纷纷惊醒,回过味,一个个接着便行礼下拜。“参见侯爷!”
今日在座的人不管官衔高低,总都高不过两大支柱。宁侯是皇亲国戚,任谁都得跪拜。
篱清墨看着四周,低沉的嗓音便飘啊飘出来:“不用拘礼,都起来吧。”
于是众人又哗啦啦起来,我紧着脸色不做声,父亲立起身朝他看过去:“清墨来了?”
不知为何,篱清墨竟然没有应父亲的话。
他只是缓缓,缓缓朝我走过来。
心里有些复杂,我只是仰望着他,高了,真是变高了很多。其余的,倒没啥大变。我甚至不敢稍微露出情绪,因为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对我和篱清墨之间虎视眈眈。
他静静盯着我看,我设想过千万次我见到篱清墨的反应,临到此刻才尴尬,垂着眼,我只能缩头当乌龟。心里却已经像多了一把小刀,开始不停地在搅。
父亲这时拍了拍他的肩,对众人说:“都入席吧,啊。”
我用尽所有努力,也只冲他笑了一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笑,就好像抽离了心魂。
篱清墨坐在一桌较少的人中间,宴席间他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斟酒。眼前觥筹交错,好像在戏台子上华而不实的光影,我无力说话,不管谁来,我一律是笑。春桃也拿不准我的反应为何,有些尴尬地站在我后头,被她推来推去的,最后坐在父亲身边,我已经十分头痛。
即使是天生亲人,分离了五年,如今彼此间也竟然有点尴尬感觉。父亲会时不时夹菜在我碗中,皆是诱人的种类。脸上蒙了一层纱,其实我压根什么也吃不到。看着面前堆的佳肴,我有些无语。
过了会儿,父亲低头问我:“是不舒服吗,霜儿,可要早点回去休息着?”
我顺水推舟,抚额道:“是有点头晕。”
父亲点点头:“嗯,那我着人送你回去。”又更低声添一句,“回头让厨房给你原样做一份。”
我一滞,低头轻嗯。
春桃即时转动轮椅,推着我向门外走。还没走几步,便听得淡淡话语:“我来吧。”
边上伸过一只手,来抓我轮椅的柄。春桃触电般缩回她的手,都语无伦次了:“姑、姑爷?!”
这声姑爷真是惊醒了我,我手指一紧,无声攥到一起。再看向他。
目光交错,不过刹那间,我又可耻地转了视线。
父亲悠悠开口:“春桃,你过来帮忙倒酒。”
春桃忙回身应是,只有低下头,默默把披风交出去,又慢慢从我身边走开了。
篱清墨便推着我,缓慢地走出了客堂。就听父亲的声音在身后回响:“小女身体尚未康复……”
门外人约黄昏,我打定主意不开口,却架不住他胳膊一伸,披风又盖在我身上,裹得严实,他动手系后面的带子。
我悄悄咽了口水。
他轻轻将我的发推到胸前,我看到他伸到我面前的手,修长如竹,看上去很宽大。
我看了一会儿,也发现他的手就停了一会儿,再回神,就发现他倾着上身凝视我。我无防备地就和他对视,喉头有点发干。
“霜儿……听相爷说,你不记得这五年间发生的事了?”他终于开口,仍是低低地用了这个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俺睡觉了~晚安吻一个。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凤凰与霜
第三十五章凤凰与霜
纵使盖着衣裳,四肢却好像仍在沁着冷意,我静静道:“是。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
篱清墨没有再言语,推着我在青草道路间行走,凉风习习,良久,反应过来发现,他的手竟就这样环过我的肩膀,轻轻地放在了上面。
我的背后,一股温暖包围上来,下一刻,我生硬地颤抖起来,全身四肢百骸都微微麻木。
我条件反射,差点从轮椅上惊跳起来,身体往前一挣,便想脱开他。
张口欲呼,却叫不出来,急的有些面红耳赤。
他用胳膊圈紧我,贴在耳边说话:
“唉,霜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声音低低哑哑,仿佛横空出来,向我心上捅了一刀。
我惊怔住。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依旧掩不住心间阵阵惶恐,继续慌乱地去推他。
我几时不知,印象中一直温和性情的篱清墨,还有这样执着强硬的一面。我挣不开他,反而觉得越来越陷进他的怀里,已是忍不住心虚气短。
篱清墨抱着我,发丝已经拂在我脸上,微微痒着。他蓦地低低笑出声:“霜儿,你只说不记得五年间的事了,可,倘若真是五年前我的霜儿……见到我,你又怎会是这样反应?”
隐约他的声音中夹杂一丝淡淡的惆怅,还有伤怀情绪。我一阵悚然,此时才骤然和他相望。心底察觉把这茬给忘了。
兴许是傍晚黄昏,光线也特别轻柔,他眼睛本就流荡一股子柔情,现下正一眨不眨盯着我的脸,更是如蒙了层水雾,那水雾一荡一飘,柔柔,刚才我不注意的时候,他不知看了多少时候。
一不小心,那层水雾,好像就从眼眶出来了。
我那颗心狠狠抽了一下,又惊又吓,鼻子酸的够呛,眼内火辣辣热起来。
这样我就忘了挣扎,他也不再出声,一直揽着我在胸前,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于是我满身感觉的就是他的身体温度,霎时,我心跳的仿佛四面八方都能听见。
他用手托起我的脸,定定看着:“霜儿,你的模样?”
我终于叫:“篱哥哥,你放了我吧,这里万一有人来,被看见不好。”
之前我犹豫过了,我该怎么叫他是好?只要想起我和他,眼下这般叫人尴尬的身份存在,以至于我几次张口,都只得堪堪咽了下去。
可现在纠结来去,却仍是只有这个称呼滑出了口。
他的手指轻缓移动,按在我的双眸上,低叫:“你终于肯叫出来了?”
我眼睛温热起来,呼吸也轻了,欲再叫一声,却是不能了。喉咙卡了卡,轻哑道:“放开我吧……”
篱清墨抚了抚我的眼,我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栽进去,在此时此地若要把持不住,我怕是就不能超生了。
僵硬着身子坐直,我目视前方。他手指划过脸侧离开,温热余留。篱清墨再次推着我走,只是这次,要慢的许多。请用 访问本站
到门口,我舒了口气,迫不及待想进屋,就自己握住两边的轮子,想要走。
篱清墨拉住后面,再度俯靠过来,气息就拂在我耳边,酥麻地痒:“再叫我一声。”
我立刻咬住嘴唇,眼底一慌。
未给我考虑的余地,他伸手一搬,便将我的脸扭过去。手掌心托着我的脸,他说:“我会跟相爷说,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但霜儿,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
凝望他,我心底渐渐蒙上一层失落感。兴许他想的多余,我是骗不过他,我也没想过骗过他。我只不过,没办法再面对他……而已。
五年了,我跟他阻隔的,不仅是时光。
他眼底的光芒让我揪心,他脸上的神情让我难过,他此刻的举动让我痛苦,出乎意料,多少让我感意外。
我真是不知所措。幸好这时有脚步声踏在草地上,清脆的声响由远及近,我猜度着差不多了,果真就听到一声轻呼“啊”。
春桃从远处惊慌地跑过来,一看到此场景,脸色涨红,迅速低下头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