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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留欢垂目凝望我,那眼神里有些许深意:“那你呢?……你不肯还的原因又是什么?当真是觉得我索要不妥?”
我心里一动,看着他目光,已然大概确定,他不管从什么途径已是得知了盒中之物便是玉佩。龙纹玉本来就是他拿出来的,他既然知道了,来拿回去就是必然。
想到这,我不再穷紧张,悠然对他说道:“想把东西拿回去的,究竟是你大哥,还是你?”
果不其然他神情一紧,望着我冷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紫蝶,我不管你是紫蝶还是皇霜,你不要擅动,想都不要想。”
我眨眼,不禁一笑:“哦?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抱着双臂倚在树旁,定定看我:“以前骗我的事我不追究,你也不要搅朝廷这趟浑水。跟我走。”
“爷真是大度的人,要不要婢子给您道声谢?”暖阳微光下,我盈盈冲他笑着。
他脸上骤然绷紧了!目光一寸寸向下看我,如凌刀碎冰,眼里情绪复杂到瞬息间可万变。
清楚这句话给他造成的影响,我视而不见,接着露出一笑:“可惜婢子这儿没有上好的茶,招待不了爷,不如爷抓紧点时间,上别处?”
他吸了口气,随后闭上双眼良久。再睁眼,眸色已一片清明。
他咬牙切齿说:“十年,知道易园内,藏有千金贵女的消息的人,全都赐死了。你现在成了唯一知情人,皇霜,你以为就凭你,躲得过去吗?”
这个人终于摊牌,我淡笑反问:“那你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朝中至少有一半党羽,是右相的人。别看你爹左相表面势大,右相也莫可奈何,实际上自从左相被猜忌,权柄看似风光如旧,实际已经握的不稳,随时都会被皇上借机削权。再加上……你又出来了。”他低低说。
“不管如何对外宣称你失忆了,不管你出现的原因如何扑朔迷离,总之,上面那位君王是不会信的。”
我转脸:“怎么样,不如我再回去?让我爹把权力再抓的牢一点,让他和右相,两个人再斗上几百年,斗到地老天荒?”
我亦笑:“斗到我最后老死或者累死在易园里?如何?你觉得这样如何?”可我凭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为何一定得做这种牺牲?
还没等我冷笑问出来,他猛地倒退一步,眸光亮亮的:“我没有这么说。”
我幽幽笑出来:“堂堂谢门公子,你也是江南世家,若你愿意,你根本可以远离庙堂。终生不沾惹这些琐事。可你还是来了,而我是相国之女,甚至成为这一切烟云疑团的牺牲品。我搅进来无可厚非,我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你让我现在全身而退,怎能做到?”
他霍然一顿,迟疑片刻,眼色有点痛楚:“我、我不同。”
“你有什么不同?”我问,“右相门生,你开始就可以有所选择,你不想欺师灭祖,就要我抛下一切?”
谢留欢吼道:“我是不想你陷的太深!”
我被他的怒火嚷的一停顿,随后看了看他,出声道:“你觉得我很不识抬举?”
他紧握住手,一拳打在树干上。叶子都快掉光了。
我补充了句:“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在易园就是,我本来就不识时务。”
谢留欢看我一眼,“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我大哥送你的东西,到底在哪?”
我,“送人了。”
他眼里一跳:“你送谁了?”
我微笑看着他道:“送给了皇亲宗室,燕玄朝除了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外,最有权势的一个男人。”
他先是被我说的一愣,然后眉头缓慢拧起:“你总不至于有胆量交给相爷……难道,你给了宁侯!”谢留欢猛地抬头盯我,那目光亮的好像一把剑直刺我心窝。
我没说话,却对他微微一笑。
“疯了,你真的疯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我说道:“我怎么疯了?我一直想玉佩要怎么用处,如今,可算想到了。”
谢留欢一脸不敢苟同,他手指掐到肉里:“你想让宁侯怎么做?你把那么个东西交到他手中,你究竟想让他做出什么事来?!”
“随便。”我微笑耸肩,“他要做什么,都可以。我只知道无论他怎么做,结果是右相都不会好过,朝堂都不会平静。”
“不惜一切搅乱朝堂,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摇头,笑道:“不,右相的命,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过一介平民百姓,自然希望咱们朝廷,越安宁越好,所以如右相这种祸害,还是早点拔出了好。”
说我是惑人妖孽,他自己才是害人不浅的孽障。
谢留欢不停地摇头:“就算你再恨右相,你就不害怕宁侯会出卖你?到时你的下场是怎样,你究竟指望谁能保你?”
我顿了顿,咬起下唇:“……他不会。”
他道:“就因为他是你的青梅竹马?”
我一扬眉:“我就是把注压在他身上,至少我了解他,比了解你要可靠。”
他蓦地僵住。缓缓向后退去,连连冷笑:“很好,你就继续赌注吧,我也不管你。”
“不送。”
谢二公子留欢彻底恼了,一摔袖子,那身影就如飘魅,大白天一晃眼就看不见在人何处了。
我浑身好像打了一场大架,疲倦瞬间涌了上来。我倒在了藤椅上,脸颊贴着椅背,有点冰凉。同样的,亦有些茫然。
还没歇多长时间,有人轻手轻脚地靠近了我,我眼珠一转,看向她。
春桃立刻退了一步,神色有些怯:“小姐,您没睡啊。”
“你怎么又来了?”
许是我语气不善,春桃回话时有点小心翼翼:“小姐,您脸色不大好,奴婢没打扰您休息吧?”
我看向她手里,又是一本大红帖子,我蹙眉问道:“给我的?”
春桃忙点头,把帖子伸向前面:“竟然有人请小姐赴宴呢!您看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俺又更了~(^o^)/~亲爱的大家们小年快乐!
O(∩_∩)O~
第四十四章易园侍女
我翻开帖子,春桃也伸头过来看。
诚邀相国之女,皇霜姑娘赴葵花楼宴,谨切相待。
落款娟秀两个字,嘤嘤。
无限缱绻柔情的一个名字,引人遐思,仿佛只看字就能体会女子的酥手红袖。
当时猛一看到帖子的内容,我结结实实愣了一下。那样的女子着实不容易让人忘记,想到那个涂脂抹粉,穿长衫扮男人的那位姑娘,奇﹕'书'﹕网我刚跟谢留欢斗过嘴的头脑就莫名其妙再次疼起来。
风月中女子大胆,果真人脉广阔,连仅仅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敢来请。
春桃也脸色一变,吃惊道:“要早知道是她,我就不拿进来给小姐你看了。”
“这帖子谁递进来的?”
春桃有些吞吞吐吐:“就是刘管事啊,前头好多人发帖子请相爷,管事的发现在里面有小姐的一份,就让拿来了。”
我花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刘管事的模样,过年的时候把春桃气哭的不就是她吗?
这下坏了,我敛容瞥向她:“你不用脑子想想,刘管事是谁的人?让她看见了,娘还能不知道吗?你还把这帖子拿进来,更是火上浇油了。”不等于告诉她我和这嘤嘤就是有交集吗?
春桃干瞪着眼,半晌,已然换上满脸的懊恼。她双手捧着脸,又急道:“这嘤嘤姑娘怎么这样?!小姐您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也不熟。她竟然还来邀请您出面和她欢聚?”
桃姑娘上下嘴皮一张,一通脏水全泼到别人身上了。我苦笑,她是知道母亲和我的关系本来就紧张的,这么一来怕只能更糟了。所以春桃也更急。
因为文诗酒会的缘故,这嘤嘤姑娘想来也是名满京城了。可是她再怎么样誉满京城,美名也传不进相府来。反而,她名气越大,身份也越明显,母亲一眼就能认出来。
果然母亲很不高兴,晚间就冷着脸过来道:“你是马上就要嫁人,平时也不知道多检点,居然跟个青楼的妓子有来往,真是掉价。”
她对我说话永远这么刺心,我勾唇笑:“可这青楼的妓子,正是您最看好的女婿,陈又茗陈探花带女儿出去时,女儿才认识的。”
母亲的脸立刻沉下去,一动不动盯着我,如果说,五年前我还为了这眼神的冷漠而伤心,现在则是再也没什么感觉了。谁的心都有无力承受而变得淡漠的时候,只能说,我也不例外。
“今日起你就禁足,出嫁前,不许踏出房门一步!”母亲挥袖,“仅是出去一次,就能招惹上那样不堪的人,要让你再离开还得了?”
春桃道:“夫人!”
母亲不理睬她,转身便离去了。相国夫人认为正确的事,神仙下凡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我摸了摸鼻子,看向后悔不迭的春桃,问道:“不给出门,那上茅厕给不给?”
春桃哭丧着脸:“小姐,你还有心开玩笑,这下可怎么办,夫人真的生气了!都怪我……太疏忽了。”
我淡淡一笑:“那就不出去呗,有什么。又不是不给吃饭了。”大不了,和以前也没什么分别。
一段时间春桃的神色就没缓和,始终恹恹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我知她自责,也不好劝慰她。然而我跟春桃都没想到的是,母亲雷厉风行的禁足还没过多少天,外界春暖花开的时候,居然是宫里,又一道圣旨降了下来。
竟然是宫里百花盛开,龙颜大悦,为皇后和众妃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花会。并且下旨,官家女眷都可参与,总之是越热闹越好。
对我,皇帝陛下更是直接降旨,指名要我进宫参加花会。
于是我,又要不可避免地出门了。
并且什么禁足令,都再也阻止不了圣旨的大门。
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让我进宫,那日大清早刚起身,母亲再不乐意,也穿了朝服和父亲一起,将我送出了相府大门口。
我不想让春桃跟去,对她道:“春桃,你就别跟我去了。”
春桃不解,立刻嚷起来:“为什么?小姐你得有人伺候。”
我心底深处有些不安,仍旧推脱:“我可以叫别人伺候,进宫也比较累,我不想带着你。”
春桃一万个不乐意,眉头皱的死紧,嘟嘴道:“小姐你太奇怪了!好端端为什么要找别人伺候?难道奴婢哪里伺候的不好?”
我难为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母亲沉着脸说道:“就让春桃跟你不是挺好的?也别换其他人了。免得到时候又出什么状况,在天子面前失仪。”
一言堵死,我无话可说。
春桃乐滋滋的跟着我上了宫廷里来接的马车,我心中犹豫,半晌还是暗叹口气无奈地坐了上去。
赶车的是个宫廷内的侍卫,死板着脸,路上也不说话,只听到他那马鞭子声音,狠狠地抽在马身上,一鞭又一鞭,好像和马有仇一样。
我在车厢里坐着,就不可避免被颠簸的晕头转向,春桃刚开始还无所觉,拉着我袖子唧唧喳喳说笑:“小姐,这是我们第一次进宫呢!真想不到陛下会邀请您,太好了!”……
我歪在车的里面,靠着厢壁,只是看着她微笑。
马车一路行驶,速度越来越快,在里面都能感受到底下车轮子的剧烈震动。春桃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半晌,已经明显感觉到不再是行驶在平坦道路上,压在石子上的坑洼感受犹如天旋地转。春桃直皱眉,慢慢地她也受不了,掀帘道:“车夫……你慢点,喂,慢一点!我们小姐头晕了!”
那人也不搭理,只顾埋头赶车,挥舞的长鞭如黑蛇,席卷在马的身上。
马的嘶鸣听起来有点惨烈的意思,棕色的身体居然也映出了鞭痕。春桃脸色变了,我倾身向前,伸手一把拉住她衣襟,把她拉回了车厢内。
我凝重着脸,冲她摇了摇头,“别管了。”
春桃面色有点发白,她嘴唇微抖:“小姐,怎么回事?这车夫为何不慢一点……”
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低,脸色煞白,她纠结的已经不是车慢不慢的问题了。春桃低下头。
最后马儿极为尖锐地叫了一声,车身猛烈的震动,好像就要翻过来一般。我紧紧攥住春桃手腕,看着滚动的车帘,眼色一厉。
震动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平静。春桃脸上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幸好没翻车……
睨了她一眼,我心道现在高兴还太早了。我一把拉开车帘,吸了口气,探出一半身子看外面情形。
只见赶车的那个侍卫,已经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春桃的尖叫还没出口,我迅速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举目一扫,四野荒凉,一副已到了陌生郊外的样子。
天空传来一声娇笑,片刻,便有一个窈窕娇俏的身影从空中遥遥飘过来,身穿浅黄色衣裳的少女拍着手笑,落到了前方的空地上。
同时,一个壮汉也从旁边走了出来。
少女面容俏丽,望着我,眼光流转:“这位便是紫蝶姑娘?果然出息了,瞧这张新脸,真真叫俊。怪不得能是相国大人的千金呢。”
我面冷如霜,堪堪坐回马车中。在易园待了许多年,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