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身后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我静静站在桌边,动亦未动。
进屋,春桃眼睛盈盈望着我:“小姐,您为何要对凤凰小姐说那样的话?”
我笑道:“你觉得我不该说?”
春桃声音略低:“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扬了扬脸:“不管什么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凤凰恃宠而骄那么多年,也该让她明白什么叫懂事。”
春桃道:“小姐您既然这么说了,奴婢自然愿意相信您。”
我微微点了点头,回身便在床上歪了,闭眼休憩。
大傍晚那时开始睡,差不多等睡意过去了,眼睛睁开,外面就已经漆黑一团,到了晚上。转脸看到春桃在桌边整理书稿,她回头看我,半张脸套在阴影里,笑道:“小姐,您可醒了,看这些都是您小时候写的诗稿,您的字顶漂亮的。”
我淡淡笑了笑:“再漂亮也不行了,断了五年没练,现在一定大不如前。”
春桃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小姐,刚才老爷叫人来,唤小姐去前厅吃饭了。老爷和夫人都在等呢。”
我一手掀着被子,眼里略闪了闪,望她:“爹娘在等我吃晚饭?”
昏暗中,仍可看到春桃点点头。
我忽的笑出,顿一顿说道:“好,我去,把衣服拿给我,春桃你陪我走吧。”
“是。”春桃低头抖开外裳,朝我走来。
父亲和母亲都坐着,果然是在等我。母亲脸上看不出表情,桌上碗筷摆放整齐,也没有人动筷子。
父亲先开口说话:“霜儿,坐过来吧,你回家至今,我们一家还没好好吃过饭。”
我过去在旁边坐了,便拿起筷子,夹起菜开始慢慢吃饭。
最开始谁也没说话,好菜很多,比我这些天吃的都要好。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都在想什么,经历了今天凤凰的事情,他们现下的心态会是如何?
我筷子不停,闷头只顾吃饭。良久,母亲问了句:“凤儿今天又哭又闹,身子没影响吧?”
似乎是问的父亲,我手一顿,继续夹了菜过来。
父亲顿了顿才说,“她能有什么事?你就不要提凤儿了。”
我心底无声笑了一下,继续吃我的。
他又看我,片刻道:“霜儿,别急,别只顾着吃,也说说话儿。”
母亲朝我看了过来,我淡淡与她一碰,只说:“不知爹想听什么?”
父亲一顿,缓缓转头看了看母亲,便怔怔望着我:“你小时候,你和凤凰之间,爹和娘,对不住你。”
母亲不说话,默默将脸别转一边。
我筷子停下来,目光盯着身前发呆很久,眨了眨眼。随即慢慢地笑道:“爹忘了,女儿脑子不好使,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父亲表情有些略僵,他缓慢而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半晌开口:“谁说霜儿脑子不好使,霜儿向来都最聪明的。”
不管父亲说什么,母亲都不做声。
我看了一眼他们,轻轻笑道:“爹是想听女儿说点话?”
父亲目光盯在我脸上:“是。”
“那好,爹。”我缓缓把筷子放下,看着他轻轻笑,“你辞官吧……”
饭桌四周,此刻还站着不少丫鬟下人,我的话一说出口,便让众人脸色俱都变了。
父亲有些不信地看着我,开口:“霜儿,你刚才说什么?”
换成我,定定注视着他:“爹,五年前送我走之前,您就说,您会马上辞官。只要辞官,就能把我从里面放出来了。这是您说的。”
满座惊哗,连春桃都瞪大了眼珠子。
我徐徐说着话,母亲面色剧变地看向了我。她旁边父亲脸色瞬间铁青,他的目光锋芒隐现而出。
他们似乎要阻止我,我已自顾说了下去:“爹和娘,女儿等了你们五年,这五年,父亲不仅没有履行诺言,反而仍旧步步青云。手揽大权,这与你们当初哄女儿的话,简直大相径庭。”
将如此晴天霹雳的话如此平静地说出口,我也有些想不到。但是说完这些,我的胸间仿佛也落下了堵塞经年的一块大石。无论这种感受是轻松或是空虚,都是一种解脱。
父亲拍案而起:“女儿,你糊涂了。”
母亲还算冷静地开口,扫了一圈仆从:“你们都下去。”
我冷眼看着那群人一个接一个出去,并未有其他动作。母亲立刻回身望我,眼神寸寸进逼。她声音带着一丝硬:“你可知方才自己说了什么?辞官,你以为你父亲的官,那么好辞的吗?”
我看了看她,看来她倒是对我记的这些事情接受的快。也许,她心底也从来没真正相信过,我把所有的都忘记了。心里动了动,又或者,这才是她一直连装样子对我也不愿意的原因。
我转过头去看父亲:“爹,如果右相赵延之将来有什么动作,或者他被拉下马,您都脱不了干系。君上如果对赵延之下手,必会顺带把您也波及进去。是主动辞官,还是被罢免,您选择吧。”
父亲黑着脸:“霜儿,你为什么会管这些事?”
我道:“爹,道歉的话也不必说了,十几年的光阴,我也早已不稀罕。现在,我只想你可以把官辞了,远离朝廷这趟浑水。”
“都是清墨告诉你的?”父亲接着又道,“这是朝局的事,你一个姑娘家,最好不要妄加议论。”
我扬眉:“那又如何?最不济,我也被扣过一顶妖孽的帽子,不在乎多扣一次。”
易园日后如果被明衍太子一锅端了,即便被扣了帽子,也没人神通广大把我送去哪儿了。
母亲握了握手,看我:“你可是还恨着凤凰?”
我目光移向她,良久笑了笑:“娘,套用你以前常用的一句话,凤凰还小。她……懂什么呢?如今她已经被你们惯到大,所言所想,都是小时候习惯了的,带到大罢了。”
“霜儿……”父亲到底没有动怒,脸色几变过后,叫我,“爹当初,并没有存心骗你。”
他的目光显得格外清亮,亮的有些微晃,我没有去看母亲的脸色如何,仅仅凝望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那年父亲确实是,曾想要放弃官位的,只是后来,或许就被母亲锋利的词锋劝住了。
我缓缓垂下眼,弯腰说道:“爹,女儿言尽于此,您好自为之。”
从桌边站起,我脸色淡淡离开了厅外。
照着篱清墨之前的说法,明帝若最后迫于太子的压力,定然会下决心拔除易园。而太子并不会放过右相,右相当初会得到明帝宠信,就是因为他制衡了我爹在朝廷的一人独大。一旦右相被太子扳倒,很难想象,明帝会顺便找个由头,把我爹也给革职了。
所以,父亲现在辞官,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权柄,握住容易,谁又能轻易放开?体会过一日握住权柄的滋味,就想日日眷恋不放手。言尽于此,真的是我劝的最后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说这文不会拖的很长,果然进行比想象中还要快orz~
越到后面越紧张,紧张~
还有不到一个月酱紫~╭(╯3╰)╮
第五十三章 葵花楼馆
“现在的朝局是,左相大人,拼命地弹劾右相,太子间隔几天,就上一份秘密奏章。内容涉及打压右相党羽,牵连甚广。朝堂此时正在势力纷乱。
而接二连三的弹劾,也引起右相赵延之不满,便进行反击,指挥自己麾下的官员,上表弹劾左相,只有太子,赵延之暂时还不敢动。”
篱清墨坐在对面,缓缓和我说着这些话。
这些天,他一直常常都来告诉我朝廷之上的各种动向,“两派互相倾轧,如今已然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我手指轻轻划着:“太子,我爹,右相,应该是三派才对。”
“不,还是两派。”篱清墨看着我的眸中有微亮:“如无意外,左相大人,应该是与太子一起了。”
我愣了一会,才慢慢笑出来:“我爹……他想靠住太子,保住自己官位?”
篱清墨微低着头,随后抬起来,声音轻轻地:“不,不管最后结局怎样,太子,都不可能再保得住左相大人的丞相之权了。”
我微笑:“那他这是为何,最后还不放弃想挣扎一下?”
篱清墨目光凝在我脸上,淡淡闪烁,他说:“霜儿,别这样想你爹。左相大人他……还是分得清、是非曲直的。”
我麻木地避过他视线,片刻,没有说什么。
篱清墨道:“赵延之多年来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实在过于庞大,即便太子能占上风,没有足够把握,还是担心赵延之会垂死一线反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事,就麻烦大了。”
“那要如何?”我淡淡问道。
“现在关键就是,有没有真正一击必中的强有力证据了。”
所谓强有力证据,我实在不得不再次想到易园名册上。我皱眉,有些试探迟疑道:“谢家,就没说什么?”
篱清墨缓缓说:“谢家只提供了赵延之一些结党营私的证据,不过也不多。赵延之太狡猾,老狐狸了。”
我不解,“没有别的?”
玉佩是谢欢给我的,按常理推测,那本从易园偷出来的名册也应该在他那里,可这么重要的证据,谢欢为什么又不拿出来?
篱清墨疑惑看我:“还能有什么?”
我微微有一丝语塞,把头低下去,摇摇头。
低头的时候,忽然就觉得篱清墨的视线再度又放在我身上,我脖颈内感到不自然。同样不好贸然抬头和他视线相撞上。幸好略微尴尬的气氛,并未维持多少时间。过了半晌,篱清墨总算又开口,说道:“无论如何,总之,霜儿你现在是最重要的,众矢之的,你必须,千万注意安全。”
我失笑,愣了一下:“怎么,谁还想要灭我的口?”该说的我早已经说出来了,现在知道一切的人不少,也早就控制不住真相的流传。就算想把我灭口了,也为时太晚了吧?
篱清墨神情复杂,半晌才道:“即便单纯为了恨,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找你的。你待在相府,其实不安全。”
我慢慢地笑了笑:“相府守卫,也还算森严吧。”
篱清墨很不给情面地摇了摇头:“不够森严。”
我轻轻一哑。
“本来,若是……我可以把你接去侯府的……”篱清墨断断续续,缓缓垂下了眼睑,声音低到了无声,似叹。
我愣住了,眸光静静看着他,心头有一缕无力滑过,眯眼轻缓一笑:“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到你那,比在相府还危险。”
他亦笑,有些倦意。
篱清墨两天来一次,来了就走,绝不多留片刻。有时爹看见了,也并不说什么,他走时,也不挽留。然而因为萧后玉佩和太子的出世,朝堂形势瞬息就能万变,两天的时间,我所听到的情况也是一变再变。
我在相府中独自走着,边想着篱清墨再三叮嘱让我注意安危的话,忍不住目光环视相府四壁,咽了口口水,不会真的不安全吧?
越想心里越有鬼,我一直觉得相府的高墙深户,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不到被篱清墨一说,让人这么心底发毛。转念一想,我又想起顾玉遥谢留欢那厮……进出相府跟他家后院似的方便,虽说他家后院肯定没相府大,不过也没差了。
这段路偏巧静谧,下人也少,还就只有我一个人步行。
天下间高手能人辈出,若说有人能自由出入相府取我性命,我还真的相信。
眼看院门在望,往前去就该能看到春桃了,我一路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加快脚步上前走。
却不知道短短的松弛,大意放松,正是让我的反应变得迟钝了。快速前进的过程里我随意一低头,看见地上有除了我以外,有一个陌生的影子盖了上来。
不知何时候,竟有人就在身后跟紧了我。
这发生的太过诡异,我心底瞬间一沉。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转不过来了。只记得我没来得及尖叫,一只手就从身后伸出,捂住了我的嘴。
接着后颈被人横掌一劈,果断利落。我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人常说,怕什么来什么。你若什么也不怕,心底坦如明月,也就无所谓什么怕了。但有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话,细细分析琢磨起来,会发现纯属扯淡。
为什么说它扯淡,因为与现实结合后,完全站不住脚。脱离现实的道理,都是空谈。
人都有七情六欲,有感情,就会包括怕。没有七情六欲的那就不是人,就是那飘渺与世隔绝存在于传说里的仙。
我醒过来时,感到脖子后面还一阵阵疼痛,痛的好像骨头断了。但我还醒着,证明骨头还完好无损。
一个柔若无骨酥麻的声音传入耳膜:“哟,姑娘,你醒啦?”
我惊悚莫名,倏地转过头去。
这是一间只能用香、和艳来形容的屋子,我是女子,仍是能一眼看出这屋子样样东西,都是具有撩拨性质的。能唤起人心底绝顶的暧昧销魂。
我目光流转,而最香、艳的,要数坐在我旁边的女子。
意态风流,眉眼魅人。穿着紫裙的窈窕女子,裹着轻纱,手握一把团扇,那双似笑非笑的流转美目就定定瞧着我。
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