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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只管扔稻草,嘴角嫣红一片:“我们在葵花楼花魁的房间里留下了线索,谢留欢要想找到你,把你救回,他非得费一番功夫。”
黄双冷硬地开口对我道:“我们的探子,会通知他的。”
我的心已经如浸在冷水里,有种麻木般绝望。我抵着冰冷的后墙,目光呆了往前视:“黄双,你其实很不想死的吧?为什么不试试投靠太子,也许他还有办法救你。大夫人的毒药虽然是独门,但也未必天下间就找不到人解掉。”
黄月柔和地接话:“比如大小姐你,不就是被舟郎救了?”
黄双终于将霍亮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脸上:“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遇到一个舟郎。即便我们投靠了太子,太子也会救我们。有渺茫的几率我们会被他救活。但我们不相信,就为了我们两个曾经是奸邪的婢子,太子会动用天下的力量来为我们搜罗名医。而除非是拥有妙手回春之能的人,别人很难拔清大夫人留给我们的毒。”
看着她们两个人坚定的面庞,我无力地仰着脸,虚软道;“我明白了,你们不是坑在大夫人的手段下,而是坑在自己的那颗永远不信任的心上。”
黄月似乎苦笑了一下,片刻慢慢盯住我:“是啊,我们的确永远无法信任别人。”
看着她们,我无言以对。
易园的规矩下出来的女子,被大夫人多年“特殊”调教的贴身侍女,这么久,她们心上的屏障已经无法摧毁了。
她们抱着柴禾走到了外面,黄月进来关门,目光斜斜落向我:“大小姐,你就在这些草堆里睡一觉吧,运气好,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运气不好,去阴曹地府喝茶吧。”
传来落锁的声音,光线骤然昏暗。
我身体里有毒,歪在角落里很久也睡不着,疼痛无处不在,冷汗出了一身。
这间柴房只有一个小窗户,小到只能放下一张脸那么方。上面糊着一层薄纸,我绞着绳头,拼命地往窗边移去。
此时傍晚降临,我运动的实在吃力,好不容易才在窗户旁边的墙上靠住,就听见外面说话。
“双儿,准备毒烟。成功在此一举了,不成功则成仁。”黄月的声音在吩咐。
黄双自然照做。我搓动着两只手上的绳子,不顾一切。
我的袖子里还藏着谢欢给他弟弟的书信,谢留欢,谢留欢一定不能够出事。
“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黄月忽又飘回了门口,语声巧笑,“谢家大公子,回去的道路上,病倒途中。”
我双手骤然停止了搓动,有些茫然四顾,极缓慢极缓慢地张大了眼。“你说、谢……欢?”
黄月娇笑了一声:“这都是几天前的消息了,他第一天刚走,走了一上午的路,下午马车就被迫停下,再也走不动了。名动京师的风雅公子,传品貌惊为天人的谢大公子,毕竟,也只如他所说是个病唠子。”
眼泪涌了上来,我眼前一片模糊:“怎么会?那他现在如何?”
我不由自主说出口的喃喃,黄月并未听进去,她仍是轻笑,道:“所以我说谢留欢一定会来,他敬爱的大哥已经保护不周,对你,他肯定在所不惜。”
我用尽力气压下喉咙口那一丝腥甜,额头贴在窗台上,我体会了一把许久没有体会过的心如死灰。
我听到黄双的声音遥遥穿过来:“当时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给太子卖命,把右相什么底盘都交代出去。易园,我们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我垂着头,隔着一堵墙:“易园这种地方,迟早会曝光,只是在于铲除它的人,是谁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我又听到黄双说道:“谢留欢那个人,他改名换姓住进易园的时候,我们每天用暗影卫,晚上想暗杀他。却都没有成功,晚上看不到他在房间睡觉,反而还被他探听去了许多易园的秘辛。”
“得不偿失,我们总是处于下风。他大概是大夫人心里,最让她觉得痛的那根刺。”黄月幽幽。
谢留欢以前,即便是我在房里伺候他,晚间醒来,也时常看不到他人。我一开始猜他是借机寻找易园的底细去了,想不到那个时候,暗影卫也在暗杀他。
我急躁又炎热,只觉脸上戴着的那张面具下,头一次这么让我难以忍耐。我的脸其实是戴了层面具,我又何尝不知道,舟郎说,这本来就是我的脸,让我不要不适应。我也真的习惯了下来,戴着面具吃饭睡觉,浑无察觉。
没有这副脸,把我丢在相府门前,我也进不了家门。
这真的就和我以前的容貌一样,时常我醒来,会觉得易园那些事是做了场大梦。醒来,洗漱,吃饭,照常生活。
现在这张脸,只是比以前那张褪去了一些年幼的稚气。
舟郎的手,做出了这样一个模样,恍如新生。
傍晚降临,我被一个轻微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窗外,渐渐轻微沙沙的脚步声,极似是使用轻功的人留下的。
我举着缠在一起的双手,用手肘将纸窗捅破,费力看向外面。
黄月也是一惊,和黄双两人,如临大敌地转过身。黄月背对着我,只能听见她沉着的声音:“谢二公子,你终于来了。”
谢留欢从前面小路,瘦长的身影一地拖曳而来。他腰上挂着剑,整个人沉默如松竹。我看不太清谢留欢的样子,被两个女子挡住,只能看出他高出一截的身形。
我看着看着就呆了,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他清减的样子,让我瞬间有种茫然临头的感觉。
黄月笑意轻吟:“这间茅草屋,外面堆满了干柴,里面是相国小姐,曾经我们的紫蝶姑娘。马上我们放火,谢二公子可以选择袖手旁观。我们两个会再和公子决一死战,这样的话,谢二公子你会有一线赢的机会。”
黄双口气奇冷无比:“你也可以冲进去,不过,在我们的阻挠下,你冲进去后出不来,就和她一起葬身在里面。你再也没机会活着。”
我趴在窗边,虚弱地看着她们半晌。一种是我死,一种是我和他一起死,抛给了谢留欢选择。总是至少一人死,她们确然是下定了取人性命的决定。
谢留欢在对面站立,出人意料悠然却又无奈的嗓音:“二位姑娘,这是在……和我赌命呢!”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神马的,尽量出水啊~实在不想出水啥的,也尽力丢张票以示存在吧(^o^)/
易园侍女 第五十八章如是心痛
这声音莫名让我紧张了一下,目光锁在他身上,我动也不动。
黄月缓缓抬起手,擦掉嘴巴边的血迹,轻轻一笑:“我们确实是舀命和你赌,就看阁下上不上套。”
谢留欢又朝前面走了几步,他眉眼中有股清淡气,眼底闪着微光看了黄月很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说道:“赵夫人已经坐上马车逃亡,恐怕早已到了很远的地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顾你们。”
黄双忽然凄厉地笑起来,使她的眼角带了一丝猩红。她头发飘舞,盯着前面的谢留欢沉声道:“我就不信太子会放任右相的党羽离开!”
黄月沉默了一会儿,冲谢留欢淡淡笑道:“所以太子的兵力,一定集中去对付逃亡的人了,他是没空来管我们这边的。也就是说,今天这里,只能靠你自己了,谢二公子。”
谢留欢一哂:“姑娘的脑子,转的快。”
黄月下巴片刻扬起:“过奖,彼此彼此。”
“且慢。”谢留欢淡淡说了句,“没必要玉石俱焚,大家,仍有商榷的余地。”
舀着火把黄双笑了,盯着他:“余地在哪?二公子是想商量什么?”
谢留欢轻轻道:“投靠太子,和太子一道,你们把大夫人的罪行供出,绝对功大于过。你们也并非走到绝境,只要命有一线生机可以得到救治,何苦放弃。”
他如此这般娓娓道出,黄双和黄月互相望了一眼,表情微微复杂,眼底则不约而同略过一丝悲凉。
黄月转脸一扫:“你们手上握的大夫人证据还不够多么?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你们岂敢抓人?”
我的手抓着窗沿,的确,如右相那么根深蒂固的势力,没有如山的铁证,以明衍太子的个性,也是绝不会动他。那位储君的城府,手段高超,我是知道的。
趁着谢留欢沉默的片刻,黄月又冷笑一声:“恐怕太子手里掌握的,远有比我们亲身叙述更加生动的故事,能把大夫人那些发指的罪行,描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良久,谢留欢的脸上才极淡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莫非你们觉得自己的命,不值得赌一次?”
黄月慢慢笑:“几时谢二公子,也变得这么以理服人?瞧这说服人的口才,简直让我们二位都惊叹。”
我肩膀挨着土墙,许是福至心灵,突然感到一股冷意流便全身。努力向外凑身,我朝外大喊:“谢留欢,我不要你救!你走吧。我不想临死,还要欠你的情。”
谢留欢朝我看了一眼,他眼里有些灰暗色,那一眼,正好与土墙中的我,遥遥相对。
他很快速就移开眼,似乎有点忍痛,说道:“那么两位姑娘,觉得我说的可不可行?”
天越黑,火把的光亮就越耀眼。黄双和黄月都在沉默,她们的脸色像跳跃的火焰一样,阴晴变换不定。
谢留欢也就没有再说话,抱臂站在她们的对面。
我汗流浃背,忽然一阵口干舌燥。
一直拖延下去,黄月和黄双的毒不是更深吗?她们就是在拖自己的命。
黄月的那张脸,终于缓缓地绽出一个笑:“公子和我们战一场,打完了我们如果还没有死,就各安天命吧。”
她慢慢手动拔出刀剑,黄双手一扬,火把划了个弧线抛了出来。烈火干柴,我眼前瞬间大放光明。原来刚才的沉默真正是拖延时间而已,她们并不是在思考谢留欢的话。
她们全都受过大夫人的严苛训练,在夜晚仍能身轻如燕,武功用的轻松如意。相反,夜色中打斗,对谢留欢就显得不易了。
这两个女人步步为营,居心这么深重,真正震惊了。
她们立时就挥剑冲了上去,剑光寒寒,谢留欢同样出剑,光芒映出了他的脸:“两位姑娘真是不听劝。”
我的眼睛被浓烟熏得几乎睁不开来,缩到角落里,喉咙里好像都要冒烟。朦胧中,眼帘中映出谢留欢舞剑晃动的身影,他的剑招,和在易园时演练给我看过的谢家剑谱不同,莫名让我觉得有点眼熟。
剑门师父对我说过剑招名,第一招笑白头,第二招醉梦寐,都是最浅显易学的招式。让我日夜练,就练那些简单的。日夜形成的就成了记忆一部分。
谢留欢今晚用的剑法,竟与我失落师门的那么像。
我捂着口闷着声咳嗽,可是眼睛还不敢闭上,睁着一?p》 焱米影愕难郏姑舛⒆拧P涣艋毒挂惨恢庇媚羌刚校恢狈锤从茫换圃禄扑灰乃浪啦。坪蹩疾坏小?p》
谢留欢开始朝我这里冲。
我趴到了地上喘气,脖子仍仰着看他。我哑了嗓子,你大哥还在等你照顾,你这样的命来冒险,是太不值。
我从胸口扒拉出一个东西,对准天空一拉,篱清墨送我的东西,希望管用。
太子就算把兵力都集中到他手里,去追余孽了。但侯爷的手中,总还剩一点点兵权吧?
留欢公子是江湖排名上的高手,但被易园两个姑娘缠住,生死相搏,却也无法安然了。
我终于挣断了绳子,剧烈咳嗽着摸向门边,使劲拉了拉,外面锁被晃动的声音无比清晰。无奈我只能再摸回窗边,呼吸着空气,一边捂着胸口使劲咳。从窗户我可以看到谢留欢到了门外面,正要挥剑砍在锁上。
黄月快准一剑当空刺来!谢留欢眼里寒光一闪,回身架住了她来袭的剑。黄双如鬼魅般出现在黄月身后,举剑,从黄月腋下穿透,无声却有力地钉进了谢留欢身体。
那一剑,刺进他心口。
那一剑,直抵心窝。
黄双狠狠地还将剑往前一送,黄月这时看我一眼,朝后退开了。谢留欢衣襟上,血迹端然,暗褐的血似清泉一样流动。谢留欢的头垂下去,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声,沉重地响在大火之外。
黄月转头一看,说道:“谢二少已死,没人救那丫头。她放了信号弹在空中,我们快走!”
没人被刺中心窝还能活着,何况她们二人久经训练,哪怕刺偏一分一毫,都是不可能的。
黄双连剑也不要了,回身就撤。“黄梅和黄莺跟在大夫人身边保护她,已经全部被生擒,我们绝不能被抓。”
黄月往火焰中再添了一把柴禾,丢几根在谢留欢身上。朝我转脸一笑:“恭喜你们,同命鸳鸯。”
火焰再高,我的身体也冷的感受不到温度,我盯着门边那个身影,好久都不见他动,只有剑上的血,蜿蜒崎岖。四面火舌吞吐,那一刻,真有种再也不想离开火堆的感觉。
嘴唇哆嗦的厉害,偏偏舌头是僵住的。湣鹞宜挡怀龌傲恕;鹕喟盐荻サ牡静萆盏穆淞讼吕矗黄鹦谴芏N野亲糯盎系哪嗤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