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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否则你的母亲活不过今晚!”老夫人已经没有了耐心,再次威胁道。
“老夫人,请不要伤害我娘,我不会乱说话的。”竹雀跪在地上,恳求道,她望了望昏睡的素爱,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孩子已经被抱走,老夫人更是不想在这多呆一刻,转身往门外走。但那个剩在摇篮中的孩子却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第三章 出世的悲哀(三)
老夫人看着摇篮中丑陋的婴儿,从心里感到厌恶,这种祸胎也只有这个祸水才能生出来。
素爱也被洪亮的哭声吵醒了,但睁开眼,便看见老夫人一脸嫌恶的望着摇篮。
“爱夫人,您醒了。”竹雀连忙跑过去,眼中有来不及掩饰住的愧疚和慌张。
“你看看你的孩子,如此丑陋,恐怕与你一样,都是祸水!”老夫人嘴角带着嘈讽“我是不会承认她是我枫家的子嗣的,这个丑八怪以后就叫阿丑吧,这样才算名副其实!”
“竹雀,替我送老夫人出去。”素爱异常平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对于老夫人的厌恶,除了接受她有能如何,她不想与她争执,不想让枫阳为难。
“哼,你这兰幽阁我可不想多呆一刻,走,去月姝楼!”老夫人说完再看了一眼竹雀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篮中的婴孩依旧哭着,竹雀被老夫人看了一眼全身顿时有一阵寒冷的感觉。这才将眼中的慌乱和愧疚掩藏起来。
“爱夫人,您没事吧?”竹雀看着面色苍白的素爱,担心道。
“竹雀,把孩子抱来让我看看。”素爱说话有些费力。
竹雀将孩子抱过来,素爱抱着孩子,看着她脸上的伤疤,它就覆在她的左脸上。无法剔除。
“爱夫人……”竹雀欲言又止。
“竹雀,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我想单独呆一会。”素爱觉得自己真的好累。
竹雀没再说什么,她知道爱夫人需要静一静。
竹雀走后,素爱终是无法再平静,望着停止哭泣的孩子,心里痛苦万分,难道这就是幻界花仙无法逃脱的命运吗?失去了家园还要被这这世界嘈笑。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阿丑的脸上,阿丑看着哭泣的女子,咧着小嘴对她笑了起来。
素爱擦去眼泪,抚着孩子有伤疤的半边脸,笑的有些苦涩。
月姝楼中,棉惠终于醒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的孩子在哪?
老夫人将熟睡的婴孩抱到棉惠面前,棉惠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抱着她,看着面容清秀的婴孩,满足的笑着。她轻拍着孩子,问着老夫人“素爱姐姐,生了吗?”
老夫人没想到她会问起那个祸水,但在棉惠面前又不好动怒,只是冷冷说了句“生了个女儿,却是个丑八怪!”
棉惠看着老夫人没在开口,心里却盘算着过段时日去看看素爱。
“棉惠,这几天枫阳也快回来了,你先多休息几日,等枫阳回来看着你的孩子,一定会很高兴的。”老夫人抱过孩子,放入摇篮中。吩咐婢女好好照顾棉惠,便离开了。出了月姝楼,回到自己的住所,才吩咐知情的妖要管住自己的嘴,竹雀那边她很放心。但这边也要交代清楚。
过了几天,天气开始暖和起来,棉惠的孩子也睁开了眼。她望着棉惠笑着,那笑容是棉惠有生以来看见的最美的笑。天气很好,在老夫人和妹妹的陪同下,出了月姝楼。枫阳回来,陪了她一天又去了空界,她知道枫阳有许多事要处理。
而当她与老夫人刚走到院中时,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中的花竟在慢慢开放,而怀中的婴儿看着正在盛开的花笑得更美了,她们惊奇的发现,在婴孩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的注视下,那些花儿开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艳丽。脸树上的叶,地上的草都争先恐后的往外钻。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蝴蝶在花间萦绕飞舞,而婴孩的上空,一群五颜六色的鸟儿不知何时聚齐起来,盘旋着不肯离开,发出悦耳的鸣叫。
红叶谷在场的妖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吸引着。老夫人也吃惊的望着开心的笑着的婴孩,她不敢相信,幻界花仙的后代竟有如此大的灵力。但同时她也感到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孩子。
棉彩看着一脸洋溢着幸福的姐姐,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姐姐的孩子能为红叶谷带来祥瑞。而尹素爱那个贱人的孩子那么丑陋,带给红叶谷也许只有麻烦和灾难!
“老夫人,请您为孩子取个名字吧。”棉惠此时开口说道。所有妖都将目光投向老夫人,知情的妖更是开着红叶谷着前所未有的景象认定了素爱应该不是老夫人所说的祸水。
妖界之中,儿子跟随父姓,女儿则跟随母亲的姓。而老夫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取什么名字,于是又对棉惠说道“棉惠,你觉得该取什么名字才好?”
棉惠看着笑着的孩子,又看看眼前美丽的景象,开口道“这孩子有这样的力量,能让春天复苏,寻觅得道春天的到来,觅春,梦觅春,老夫人,您觉得叫她梦觅春如何?”
“好,从今以后,这孩子就叫梦觅春!”老夫人笑道。此刻,那孩子也笑得更开心了。
“爱夫人,今天天气这么好,您为什么没有出去走走,今天外面也很热闹呢。”竹雀从外面回来,听月姝楼的妖说的奇异景象让没有亲眼目睹的她都有些高兴。爱夫人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能力。这可是所有妖都惊讶的。
“热闹又如何?那些热闹都是属于其他妖的,而我,只需要守着这份宁静就够了。”素爱轻抚阿丑笑道,即便所有妖都厌恶她的孩子,但她,会给她自己全部的爱。
“可是,刚刚外面的景色真的太美了。惠夫人的孩子一笑,月姝楼的花草树木都苏醒了。那孩子也因此被取名为梦觅春呢!”竹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语。连忙闭了嘴。
“梦觅春,是个好名字。”素爱并没有回头看竹雀。
“对不起,爱夫人。”竹雀说道。她的自私让素爱失去了本该属于她的孩子。
“不怪你。下去吧。”素爱转身笑道。
竹雀退出房间,她知道,爱夫人在为阿丑小姐的脸而心伤。
素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院中的花几乎都已开放了。唯有窗前摆着的蝴蝶兰依旧没有盛开的迹象。这盆蝴蝶兰是枫阳送她的。她一直以来视若珍宝,她自己的元神也是一株蝴蝶兰。这盆蝴蝶兰已经有许多花蕾,但到现在还未开放。
竹雀虽然出来了,但还是躲在一个素爱看不见的角落看着她。她很担心素爱,看着她一直站在窗外,似乎再等什么。
一只蝴蝶停在花蕾上,但素爱并未留意,而阿丑却盯着蝴蝶,水灵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看着一动不动的蝴蝶,她笑了起来。蝴蝶停着的花蕾竟慢慢地绽放了。素爱依旧望着路口。而阿丑却挥着小手,想要去抓蝴蝶,蝴蝶一下子飞往院中。而蝴蝶兰此时已经全开了。
竹雀看得目瞪口呆,阿丑小姐也有和觅春小姐相同的能力,怎么可能呢?
素爱此时终于看了看怀中不安分的小家伙,看着突然间盛开的蝴蝶兰,笑了起来。
兰幽阁,依旧安静凄清。
、第四章 不该存在的存在(一)
素爱抱着阿丑,看着盛开的兰花,微笑着“枫阳,我们的孩子已经来到这世上,你会来看她吗?会不会也嫌弃她丑陋的相貌呢?”素爱虽是笑着,但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怀中的小家伙看见她落泪,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素爱轻轻摇着她,为她擦去泪水,走进了内室。心里却在想,与枫阳的相爱,是不是个错误。
又过了几天,枫阳回来了,趁着母亲陪着棉惠。他偷偷来到兰幽阁外,看着站在窗前的素爱,徘徊了良久,他终是远远望着她。素爱也发现了他,只是彼此没有再向前一步,远远看着对方,便已足够。他们彼此有着太多无奈。枫阳这段时间一直在找证据,只要找到证据,证明那件事与幻界花仙无关,母亲对素爱也许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当竹雀出现,枫阳便离开了。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会让误会化解开来的。
“爱夫人,这是您生阿丑小姐时伴随而出的石头。”这么多天,竹雀终于想起来还有这石头该交给素爱。
“只有这一块么?”素爱皱着眉,打开眼前的盒子只看见一块五彩石,而她腹中,应该有两块石头才是。
“是的,那块石头那么漂亮,也许是被产婆拿走了?”竹雀猜测着。
“不用去管它了,你先下去吧。”素爱依旧眉头紧锁。
竹雀走后,她将石头那道内室,脸色是少有的凝重。这两块灵石有多大的灵力她比谁都清楚。道行不够的妖碰即会伤到元神,因此八面玲珑石绝不是产婆拿走的,而生了阿丑后腹部就没有了疼痛感。那么玲珑石也不会在自己腹中。难道说,那块石头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能自我移动?若真如此,那么它现今又会在何处?不知是否会回幻界?叹了口气。将装有五彩石的盒子放好,抱着阿丑出去散步。
谷中各种各样的花都已开放。各自释放着属于自己独特的芳香。来到这里一百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朝气蓬勃的春天。望着眼前的景象,素爱又不免感伤起来。如果幻界没有遭遇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的话,景色应该比这里更加美丽才是。而现在,记忆的幻界都有些模糊了。
素爱站在这些花旁,看着它们如此艳丽缤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一只白色的蝴蝶在素爱面前飞来飞去,最终落在阿丑的伤疤上。阿丑感觉脸上痒痒的,于是不自觉的动了动。那只蝴蝶又飞了起来,依旧在阿丑眼前晃来晃去。阿丑摇着小手,笑得很开心。现在的她,还未经历复杂险恶的世事,可以开心的笑;而当她后来经历了如山般沉重的痛苦后,她便再也无法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了。宇宙之中的生灵永远无法预料到这个世界在未来的时间又会出现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它们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许多事情,就像早就安排好一般,无论谁也无法将它改变。正如,素爱的死亡。
五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枫阳与素爱依旧无法相见。他忍受着日夜煎熬,思念却向在心中发了酵,不断地膨胀。
阿丑与觅春都已五岁。觅春是老夫人的的掌上明珠,而阿丑则是老夫人不屑一顾的草芥。用老夫人的话说,阿丑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而当后来阿丑失去了除母亲外最在乎的依靠之后,连她自己也开始认为,自己的确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自己的存在只会给身边关心自己的朋友带来灾难。
“阿丑,不要乱跑,呆在屋中,娘教你识字。”素爱轻声唤着往外跑的阿丑。
听到母亲的话,阿丑立刻回到屋中,安静地坐在素爱身旁。在母亲的耐心地教导下,认真的识字。她虽然只有五岁,但对周围投来的厌恶的眼神还是能敏感地察觉到。整个红叶谷,除了母亲外,就只有觅春、棉惠娘和竹雀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她很清楚自己的容貌丑陋,在大多时候都会选择沉默。只有棉惠娘和觅春来兰幽阁的时候她才会高兴些。
母亲与棉惠娘聊天时,她也会拉着觅春跑去枫树林玩耍。用只属于孩子的游戏方式,她们跑着,笑着,累的大汗淋漓。而也是在这一天,阿丑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枫阳走近的时候,她与觅春谁也没有注意到。依旧快乐的奔跑着,阿丑也只顾着看身后的觅春,没有注意到前面。当回过头时,已经一头撞上了枫阳,痛的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撞到您了。”阿丑道着歉。
“爹。”觅春高兴的跑到枫阳面前,拉着他的手。
阿丑听着觅春叫眼前的男子爹,便想起母亲曾说觅春的爹便是她的爹。她走到枫阳面前,怯生生的张口:“爹。”
枫阳蹲下,看着阿丑,开口道“你是阿丑,对吗?”
阿丑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枫阳。枫阳轻抚着她的小脑袋,看着她脸上的伤疤,心里也很难过。但他依旧对着阿丑笑着,还亲了亲她有伤疤的半边脸。继而又对觅春说道“觅春,带阿丑去玩吧。”
“姐姐,我们走吧。”觅春高兴地唤着阿丑,她不知道,阿丑心里有多兴奋。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他对她那么温柔的笑。还亲了她的脸。她心里对父爱的渴望就像大地万物渴望太阳的温暖一般枫阳看着两个女儿离开,在心里默默说着:对不起,素爱。
而阿丑走了几十步之后又向自己跑来,于是他又蹲下来,阿丑凑到他面前,对他说着“爹,你会去看娘吗?娘经常在晚上睡着之后叫你的名字呢!”说完又跑向觅春,继续她们的游戏。
枫阳看着阿丑远去的身影,心中压抑的情绪又被触动了。无可奈何的望着兰幽阁的方向,自语道:“我也想去看你娘,但我却不能。”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冒险。如果自己可以放下一切,那么他一定会带素爱和阿丑离开。离开妖界,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作为一谷之主,他背负着太多的责任。虽然他从未爱过棉惠,但棉惠那么善良,他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