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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千飞起来时阿颜已经不在兰心苑了,而苑内的蝴蝶兰依旧张着翅膀。今日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刻意学着觅春的一颦一眸。一千多年了,再度回到那个曾经生养了自己五年的地方却要用觅春的身份。那与自己仅见过一面的父亲不知是否还记得在枫树林中,曾有一个丑陋的女儿怯生生的唤着他“爹”时眸中的渴望呢?这些,现在她都不在意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是爱着母亲的。
青凌和寒空已经在门外等千飞了,站在苑中,望着推门而出的白衣女子,都有片刻的失神。眼中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惊讶,眼前这个女子真的还是当初他们见到的坚韧女子么?看着她此时柔软的摸样,令他们生出一种要保护她的错觉来。
“我们走吧。”千飞走到青凌面前“这次我要以觅春的身份会红叶谷,那个叫阿丑的女子,已经死了。”
“走吧,春儿,你的父母都在等着你。”现在他能做的,便是默契的配合她,她的过去她没和她说过他也不会再去问,但他却愿意毫无保留的信任她。这段时间,父亲已将一些术法的修炼方法告诉了他,他会好好修炼,绝不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她的累赘。
“寒药师,这次又要劳烦你了。”千飞向寒空施了一礼“你对幻界花仙的帮助,我没齿难忘。”
“王妃严重了,寒空只是一名小小的药师,受不得王妃的大礼,况且,作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王妃不必言谢。”寒空回礼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青凌牵起千飞的手,出了兰心苑。
“一路小心。”韵雪站在静心苑前“等你归来之时,便是我们复原幻界的时候了。”千飞点头。阿颜,但愿他们能让你应付的过来。
回去的路上,千飞一直保持着沉默,而青凌,则是紧握着她没有温度的手,让他手中的温热传到她的手中。她望着那个有些陌生的方向,娘,我回来了。即便您不能亲眼看看已经懂事的阿丑,但我与红叶谷之间还是到了一个该做了断的日子了。
红叶谷已不复往昔的风采了。果然,没了觅春这里的生机便少了许多。望着入口前那三个似蒙了灰的大字,千飞不禁心中感慨万千。千年的光阴,世间生灵经历了生死轮回,这里,想必也已经换了许多自己不认识的面孔了。那满谷红胜血的枫树,还如当初一样茂盛吗?这里,已经给不了她要的温暖了吧?即便有父亲,棉惠娘,可是,没有了母亲的地方,便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家的感觉了。
、第六十九章 觅春归来
站在谷口,千飞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青凌看了看眼神有些黯然的千飞,朝寒空递一个眼色,寒空会意的走向谷口的大门,叩响了门。无论接下来会是什么状况,既然已经来了,便不应该退缩。况且,他相信尹千飞其实早就知道该到了一个做了断的时候了。如果不在复原幻界之前了却这庄心事,即便她能够复原幻界,也会于心不安吧。
开门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妖,打了打哈欠,望着眼前俊俏的男子,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红叶谷这一千多年来已经很少与外界有交往了,而且这段时间惠夫人的病情加重,谷主已经谢绝所有的登门之客。
“请问,枫谷主在谷中吗?”寒空礼貌的询问着,他怎么会看到开门的妖眼中的不满。
“公子,实在对不住,谷主有吩咐,这段时间不会见客。”看门的妖回应着,他可不想丢了自己的饭碗,说着已动手关门了。
“烦劳转告枫谷主,就说魔界凌王青凌及王妃梦觅春前来拜访。”寒空用随身带的折扇挡住即将关上的大门。年轻的妖关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才望见不远处还站了一男一女,男子身上散发出高贵的气息,女子那份淡然与世无争的气质以及那比星辰还耀眼的容颜的容貌足以让任何一个男子瞩目。而他却在注视了这一对男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刚刚听身边的男子说道梦觅春。梦觅春,梦觅春不是那个失踪千年的小姐吗?怎么可能,一千多年了还如此年轻,最多也不过十六七。而他也没有时间思考其它,也不再管门口的两男一女,径直向枫谷主的住处跑去。他不过是个守门的而已,只要尽好自己的职责便可。
枫阳听到守门者的话来不及思考,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门口,推开大门,便看见一袭白衣的觅春。一如千年前走之前的模样。枫阳如今也是满脸沧桑,眉宇间透出苍老的气息,一千多年的时间足以斗转星移,改变人生的轨迹。只是望着这个只有十六七的觅春,觉得如在梦中。
“爹,春儿回来了。”千飞走到枫阳面前,跪在地上,“女儿不孝,这一千多年不能回妖界与爹娘团聚。”
“你,当真是春儿?”枫阳抚上千飞的头,声音中有些颤抖。
“是春儿,是那个喜欢向您撒娇,喜欢缠着娘亲讲故事的春儿。”千飞的泪不受控制的溢出。
“春儿,你可知,这一千多年,你的娘思你成疾,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了啊!”枫阳老泪纵痕,自从素爱死后,他已经有许久没像今天这般失态了。
“王妃被人施法沉睡了千年,醒来也不过一个多月却听到了惠夫人病危的消息,不顾身上的伤,硬是要回来看看惠夫人。王妃念母之心天地可鉴。”寒空在一旁解释道。
“春儿,这一千多年来,你受苦了。”枫阳拉起千飞,“去看看你的母亲吧。”千飞擦去眼泪,脚步有些沉重,跟在枫阳的后面,一言不发。青凌寒空走在千飞之后,向着棉惠的月姝楼走去。千飞此时无心去观察其它,这个红叶谷中唯一肯帮娘的女子,生命之灯却在慢慢枯竭。但她绝不会就此看到她这样香消玉殒下去,哪怕只能多延长她一天的寿命,她也不会放弃。
老夫人一直守在月姝楼,棉惠依旧睡着,情况很不乐观。她害怕她就这么没等到觅春回来就走了,棉彩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望着昏迷不醒的姐姐,神色疲倦,她这些日子四处寻医问药,可依旧一无所获。走至门口的千飞,一眼便望见了愁眉紧锁的老夫人,即便表面上她可以伪装的很好,但心里早已波涛汹涌,眼前这个老妇,她与觅春的奶奶,恨母亲入骨的老夫人,她究竟是该报复她,还是原谅她?
“娘,春儿回来了。”枫阳略带着激动的语气有些颤抖。
老夫人听到枫阳的话后,本来已经没有光彩的眼睛瞬间便明亮起来,望着门口的女子,双手都有些颤抖,双脚不听使唤的现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奶奶,春儿回来了。”千飞走近老夫人,没有跪下,只是站着看着她,于这个陌生的亲人,她做不出任何亲密的举动。
“回来便好,你若再不回来,恐怕就见不到你母亲了。”老夫人握住千飞的手,老泪纵横,但明显的,她感觉到春儿的手颤了一下,似乎不适应她做出的亲密举动。而她也不在意,一千多年,想必再亲的亲人都有些生疏吧。“娘,她如何?”千飞望向内堂,即便知道也许已经无力回天,但她还是想尽量延伸棉惠的生命。
“已经昏睡十多天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老夫人说罢便牵起千飞走至床前,棉彩见了千飞,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真是春儿吗?可是,为何她的眼神那样陌生,陌生的她有些不安。
望着床上面容憔悴的女人,千飞心如刀绞,握着床上女子瘦弱无力的手,眼泪已经不自主的流出,“娘,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才还您变成今日的摸样。”千飞将棉惠微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娘,睁开眼看看春儿好吗?”
“你母亲已经昏睡大半月了,她时时都唤着你的名字,可是却不愿醒来。”棉彩在一旁叹息着,这个孩子,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吧。
“寒空,劳烦你了。”千飞说道,就算她真的时日无多,至少要了却她的一桩心愿,她会将觅春待会来见她的。
起身挪了挪位置,寒空为棉惠诊脉,微皱的眉头便可看出情况的确不乐观。片刻之后,寒空走到桌前,命侍婢拿了纸笔,挥袖写下一张药方,才到“惠夫人的病拖得太久,况且是伤了心神,耗了太多元气。请恕寒空医道浅显,如今寒空除了尽量延长惠夫人的性命,其余的也无能为力了。”
“棉惠她,还有多长时间?”老夫人平静的问道。
“寒空今日所开之药,也只能延长惠夫人半年的性命。”
听了这话,老夫人和棉彩竟双双落泪,棉惠如此善良,到头来却是这么早就要离开这世间了,枫阳的脸色很沉重,眉宇之间满是悲痛。一屋子里都被悲绝的气氛压抑着。寒空望向千飞,她眼中也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他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千飞重新坐回床边,握着棉惠的手,一颗滚烫的泪滴在棉惠的手背。老夫人在棉彩的搀扶下神色憔悴的出了月姝楼,其他在场者也默默地退了出去,留出空间给这对不久之后就要阴阳相隔的母女。
“您醒来好吗?”千飞轻轻地说道“我回来看您,您却还要继续睡下去吗?春儿在您的关怀下长大,为了她,您付出了您全部的精力,这份情,是我永远都还不清的,可是她却到了如今您病危都未能赶回来。您不是一直都在找阿丑么?她没有死,棉惠娘,您睁开眼看看她好吗?”
处于昏睡状态的棉惠隐约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鼻尖是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那样熟悉,让她想要睁开眼来看看,是春儿,是春儿回来了。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去睁眼看她。
太阳已经隐去身形,天空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与,一直到傍晚都不曾停息。似乎也是在为这个薄命的女子哭泣。千飞握着棉惠的手,望着她,却自语着“娘,也许阿丑该原谅她们吧,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报复也只不过是平添爹和棉惠娘的伤悲罢了!”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她会将当初的真相烂在肚子里,棉惠娘过于善良,告诉她真相,恐怕只会让她内疚痛苦的。
戌时,侍婢已经将寒空开的药材找齐熬好,千飞接过侍婢送来的药便遣退了石壁,拂袖关上房门,在那碗浓黑的药汁中滴了几滴自己的血,将勺子放在棉惠口前,她却不能将那汤汁咽下去,千飞施法让药汁自动从棉惠苍白的唇间滑入腹中,看着见底的药碗,这才将药碗放在桌上,叫来婢女收拾一番,自己则坐在床边继续守着棉惠。
一股微甜的热流经过自己的喉咙流进腹中,而鼻尖萦绕的兰花香越来越重,但棉惠却觉得此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出去,这次,外界的气息她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棉彩推开门,走近内室,看见觅春依旧守着姐姐,心里默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侄女,有些心疼,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姐姐,你怎么能舍得就这么离她而去啊?
千飞在棉彩推门而进之时便已知晓是谁来了,的确,棉彩对春儿也算是疼爱有加。可是她,面对这个害死母亲的始作俑者做不到以德报怨!所以,当棉彩带着疼惜的叹息将手抚上她头上之时,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那只手,而是握着渐渐有了些暖意的棉惠的手,俯身望着棉惠,眼中有了光彩“娘,娘,快醒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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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今天又是星期一,下班又是照样的晚,更得太迟了,对不起各位依旧支持我看我文章的同志啊!
、第七十章 陷入梦境
对于觅春这个举动,着实让棉彩有些意外,即便她知道这是春儿的无心之举,但举在半空中的手却显得有些突兀。望着病榻前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姐姐的女子,她感觉,她真的不认识她了。
“春儿,你去休息吧,你从一回来就守着你娘,这样下去,你娘还未醒来,你却要先倒下了。”棉彩想拉起觅春,而觅春却当她的手要接触到她时,站了起来,与她保持着距离,“姑姑,春儿一点都不累,倒是您和奶奶,这段时日不分昼夜照顾娘,身心疲惫,跟您们比起来,春儿这些又算什么?”
“可是,我听寒药师说你旧伤未愈。”棉彩担忧道,觅春受伤,她也是刚刚才听说。
“我的伤已无大碍,寒空为我调过药了。”千飞答道“寒空是魔宫中最好的御药师,我相信娘很快就会醒来的,所以,在这之前,我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娘,这也是我这个不孝的女儿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听觅春这么说,棉彩再也找不到任何不同意的理由,看着转过身注视着姐姐的女子,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后,这才出去。一千多年没见,再一见面,觅春于她的态度简直有天壤之别,刻意保持的距离,以及语气中带着尊敬的疏离,让她现在越来越不懂这个当初纯净如水的孩子了。
发现了吗?还是自己做的过于明显了?她已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她真的面对她时却依旧不能做到云淡风轻,她的胸怀还没宽大到对着害死母亲的凶手和颜悦色。对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