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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的含香苑内,时不时地有欢声笑语传出,门前的娉婷身影,捏帕捂嘴,扭捏着身姿向路过或是进入苑内的各色男子打着招呼。自发觉对面不远处站了一位俊俏男子后,几双美目时不时地便会向这边瞟上几眼,偶尔又低头一阵窃窃窃私语。
如婷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叶雪梅却是泰然自若,专心地望着每一个进入含香苑男子的脸。以前的卓越身边美妾成群,偶尔还会到这含香苑来偷香买醉,如今他身边只剩下王梦云一人,又不是绝色之人,凭着卓越的德性,他如何能耐得住,如果不能明着往家里纳妾,他要么是在外养女人,要么就是来这儿尝新人。她今天就是要到这里来试试,看能不能碰见卓越。
“姨娘,您要找的人还没出现吗?”虽然叶雪梅大致向她交待了几句,但面对如此灼热大胆的注视,如婷还是有些吃不消,心里慌得很。
“没有,或许我们要去里面看一看。”等了许久,叶雪梅也有些失去耐心了,有些怕他不来,又有些担心他可能已经在里面了,再这么盲目地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这……”如婷一听,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今晚在这儿站了这么久,她都是鼓足了勇气,若再叫她进去那种地方,她一个姑娘家情何以堪?
“走吧。”叶雪梅也有几分迟疑,几分顾忌,亦有几分慌乱。她又何尝经历过这样的事,何尝来过这种地方,里面的情形她也是一无所知。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她还是鼓足勇气向前迈了一步。
忽而,在瞅到右边走来的三个男人时,她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在走来的三个人中,她憎恨又期待的那张脸就赫然其中,如此一来,她便不用再到含香苑内的女人窝里去寻他了。
揩了揩手心的汗,叶雪梅碰了碰如婷,小声地道:“人来了,不用去里面了。”话中自然地夹了几分轻松的意味,如婷听了也是立时松了一口气。
“卓伯伯?”叶雪梅大步向走来的三人迎上去,带着几分犹疑地对着中间的卓越唤了一声。那神情俨然是碰到了熟人却因为相隔多年有些不太确定,不由要试探着问上一问。
“你是?”三人中只有卓越一人姓卓,虽觉得眼前的人面生得很,却已猜到他唤的是自己,只得疑惑地停住脚步看向面前的青年。
“您可是卓越卓伯伯?”叶雪梅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像个知礼的谦谦君子,立在一旁对着卓越作了一揖。
“正是敝人,不知阁下是……”卓越还是那惯用的语调,明明没读过多少书,偏偏要在人前装出一副文绉绉的样子。
“晚辈乃是张浩的独子张冠,不知卓伯伯可还记得?”叶雪梅谦逊有礼却又显出了几分熟人间该有的亲热,尔后偷偷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卓越的反应:先是意外,接着露出几分了然,再然后又有几分鄙夷。
这反应完全在叶雪梅的预料之中,看来她的这一番说辞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这张浩是确有其人,她所借用的这个身份也是确实存在,当年的叶雨荷还曾见过,并同那时不过几岁的张浩之子谈过几句话,后来许是卓越嫌他家生意并不大,没有深交的价值,便慢慢地撂下了。
选择这么一个脑中有印象却多年不曾见面的身份,能更好更快地获得卓越的信任。
“去年入京经大试后,侥幸在王爷手下混口饭吃。早就想去拜会卓伯伯,又怕卓伯伯嫌弃,不想却这么巧,竟然在这儿遇上了。”叶雪梅假装没有看到卓越脸上露出的鄙夷之色,仍带着几分相遇的兴奋向他交待着自己的近况,又似无意地拉了拉腰间的衣服,那块特地挂上去的玉佩便随着摆动了一下,在暗夜里微微泛着绿光。
果然,卓越听了她的话,看了看她身旁跟着的斯斯文文的跟班,又看了看她腰间那块一看就成色极佳的玉佩,他眼中的不屑很快消失,随即便显露出几分奉承之意。官向来比商高贵,是商巴结的对象。像王爷那般高贵的皇族之人却是很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卓越就是那其中的一个。面前这人既然声称是替王爷办事的,光看那块玉佩就不是俗人,看来还是有些巴结价值的。
“既然如此凑巧,晚辈自是要做东请卓伯伯叙上片刻,不知卓伯伯肯不肯赏脸?”叶雪梅的脸上写满了诚意,卓越尚未来得及回答,她又礼貌地看向另两位中年男子,道,“这两位老伯想是卓伯伯的朋友,那也就是晚辈的朋友,不知……”
“二位老兄,既是昔日好友之子,少不得要叙叙旧,今日就失陪片刻,改日敝人一定陪二位尽兴。”卓越来不及去多想刚刚还思念得紧的苑内相好女子,看到两位友人露出想结识的眼神,忙接过叶雪梅的话头,匆匆请辞。
生意人最讲究的莫过于眼急手快,善于把握机遇。这条富贵引子才刚刚到来,还没来得及把握住,他如何会让他人捷足先登呢?叶雪梅看似热情的话语不过是让他产生危机感罢了,由他开口支开其他人是最好不过的。
暗处的莫行一边观看着叶雪梅的一举一动,心里却在不停地猜测琢磨着她身上玉佩的来历。那一块玉佩与他所见过的月焱身上的那块一模一样,甚至成色还要好上几倍。他隐约知道那玉佩的来历,一时有些迷惑她与月焱到底是何等关系,为何她的身上竟然也会有皇家之物,月焱又知不知道?他派自己来是不是就跟这玉佩有关联?他和莫言在谈到她时异样的眼神……
莫行急切地想知道其中的种种答案,却又不敢离开她半步,她今晚的行为越发诡异,他到现在还没猜透她扮成男子费心等待卓越是要干什么?
叶雪梅客气地引着卓越径直入了旁边档次仅次于吟风楼的悦来楼,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如婷已经办妥一切,自有小二哈笑着来引二人上了二楼的单间。卓越见了小二那点头哈腰的样子,不光已经认定叶雪梅真的是在王爷府里办差,心想着可能还是个十分重要的差事。一番假意的客气之后,满意地随在叶雪梅的身后。
叶雪梅却在心里庆幸当时刘若可悄悄地把那张五十两的银票塞在了送给她的诗书中,要不然她想打肿脸充胖子都办不到。
第三卷小小反击第七十四章取货
叶雪梅的一番似有似无的往事,说得无轻无重,让卓越听得好似确有其事,心里只道是自己忘记了,对她的身份倒是不再怀疑。
“那时多亏得卓伯伯在生意上照拂,家父时常在晚辈面前提起,临来京时还一再叮嘱,要晚辈有所成就时务必寻个机会向卓伯伯道谢。”叶雪梅一副感激涕零欲要寻机报恩的态势,“如今我倒是帮着焱王爷管着些采买的活儿,有时还要赶着往宫里送些,现下就正要进些药材。”
“只是,我好像记得卓伯伯以前是专做香料果脯买卖的,虽有心照拂一二,这次却是不能了。”叶雪梅递过一杯酒,略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在卓越看来,真是一副报答无门的神态。
卓越听了心中一喜,焱王府里可是人多嘴阔,吃的、穿的、用的都不是小数目,若是能攀上这条线,不但有钱赚,若是能同名气正旺殿前地位极高的焱王爷常来常往,以后要扩大买卖就更便利了。饮完叶雪梅递过来的酒,他立刻接口道:“其实我偶尔也做些药材生意,贤侄好心照拂,伯父心中感激得很。”
“哦,是吗?”叶雪梅做出一副欣喜的样子。
“嗯,东街的汇同药铺就是伯父所开。”卓越笑着点点头。
“那现今铺里可有货在?比如人参、鹿茸之类的可都有?”叶雪梅眨巴着一双眼睛急切地看着卓越,似是抓到了一个极好的报答他的机会,看似万分欢喜。
“有是有……只是……”叶雪梅猜到卓越定是要说货已经被人定了的话,不等他嗫喏出下半句,就已经抢先一步急急地望着他道,“都有哪些,有多少,若是伯父这边有,我自可早日去向王爷交差,至于价钱方面,凭着晚辈在王爷面前的份量,还不至于太为难。”
商人最看重的便是利益二字,叶雪梅的价钱和份量四字故意加重了音,卓越思索再三后,决定先稳住这边,那边还有两天的时间,万一不能从远处调货,凭着自己的关系网,就近还是能凑齐一些的,既然能够两边兼顾,他如何会放过赚钱的法子。
“我这倒正好有一份新进药材的单子,贤侄帮着看一看是否相差甚大,若是勉强供应得上,还请贤侄照拂一些。”卓越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打开后递到叶雪梅的面前。叶雪梅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本只想从他嘴中套出有哪些药材,到时再随机应变把药材骗出来。这张单子极有可能就是即将出手的那批货的货单,他把它带在身上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若是能把它弄到手上,岂不是事半功倍?
可是,望望面前含着几分谄媚看着自己的卓越,叶雪梅感到难度很大。接过纸来假意细细地看着,一门心思却在不停地谋算着如何才能把这张单子上的内容抄一份下来。
“怎么样?可是相差很多?”卓越含着几分担心地试探着问。若是一般的药材,他可以去其他铺子里调配,若是太稀罕少见的,他就只能看着这么好的一个赚钱的机会溜走了。
“啊,还行,我大致要采购的这上面都有。”叶雪梅忙收了神,敷衍着回答,却发觉自己看了许久竟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连一样药材的数量都没记住,这时便有些后悔、着急了。若是不能弄到一份一样的单子,又一点药材的名称数量都没记住,她今晚这局不是白设了么?
“那我借花献佛,用贤侄的酒敬贤侄一杯。”卓越显得十分高兴,把货单置于桌上,举起酒杯对着叶雪梅满饮了一杯,叶雪梅听到此言,忽觉得又有了一丝机会,趁着卓越仰头的功夫,袖子一遮,杯子往后一甩,一杯酒便被她洒到了窗外。正从屋檐上探着身子偷偷观察着屋内动静的莫行,没料到她会有如此举止,要不是身子缩得快,叶雪梅的那杯酒就与他的俊脸亲密接触了。
“既是如此,贤侄又岂能不回敬卓伯伯几杯。”叶雪梅示意如婷倒酒,举着杯子连敬了卓越三杯,其中二杯被洒向了窗外,后面一杯却因为动作不够快,想要洒时卓越已经饮完正看着她。无奈,她只得仰着脖子把酒干了。
而再看看卓越,几杯酒下肚,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他的酒量又增进了不少。叶雪梅心焦地望着如婷把壶里的最后一点酒倒在两人的杯子中,又瞄了一眼桌上的货单,再回头看着外面的夜色,脸上显出几分阴郁忧愁。
正想唤如婷再去叫酒,一阵风儿吹过,突然听到“咚”地一声,似有什么撞击在桌子上。回头一看,却见卓越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看向如婷,如婷却只是摇了摇头,壮着胆子上前一探鼻息,发现余热尚在,未有任何异常,忙惊喜地看向如婷,道:“果真被姨娘灌醉了。”
叶雪梅虽觉得突然,然而抬目环顾一下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异样,再上前轻摇了摇卓越的身子,却似睡着了一般,未有知觉。来不及思考太多,抓起桌上的货单,对着如婷说了几句就匆匆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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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打烊原本肃静的汇同药铺后院的库房,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三四个守店的伙计忙着把已经装了箱的十二大箱药材搬到门口的四辆大马车上。一侧的偏房内,一位年过五旬的男子正陪着一位俊美的青年男子边闲聊边看着院中的动静,间或叮嘱几声粗笨的伙计把箱子摆放好。
“这二少爷做事总没个定性,白天还吩咐下来,叫我们准备着两天后出货。这么晚又突然改变主意,幸亏我摸到了一些他的脾性,早有防备,要不然岂不是要两手抓瞎,忙死他们?”年长男子望了一眼桌上的货单,带着几分抱怨地看向面前的俊美男子。
叶雪梅心里有些慌,却强作镇定,微微一笑,道:“我与你们二少爷相交多年,也是不太习惯他这样的脾性。幸得王叔这样多年的老管事,办事周全,才不至于临时抓瞎。你们二少爷倒是常在我面前夸你得力,办事令他放心,所以他才这么急着唤我替他跑一趟,若是换着别人管事,他自是要等到明天的了。”
狸猫换太子,她把自己摹着抄写的那份留在了仍在酒楼里睡着的卓越身上,有了这份真迹在,面前的这位王叔虽有几分意外,白纸黑字的,仔细瞧了几次,他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只得把一切都归结到卓文才行事无定性上。
“这都多晚了,确实应该等到明天赶早的。”王叔得了夸赞心内有些欢喜,却在看了一眼夜空后又多了几分埋怨。
“想来也是那边催得紧,否则你们二少爷也不会不亲自来,反而麻烦我这个朋友?”叶雪梅又是微微一勾唇,带上几分无奈地指了指桌上的货单。心里却是紧张得很,生怕他看出什么或是猜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