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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哦”了一声,“那往后关雎宫的事都是你打理吗?”
冬儿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身边的紫姑姑派了玉姑姑过来打理事宜,奴婢只管服侍娘娘更衣起居!”
两人正说着话,那玉姑姑便走了进来!
她看上去已过了三十的年纪,五官过于刚硬,便显得有些凶狠,神情也十分的高傲淡漠,直直地向雪儿行礼后,便向冬儿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为娘娘传晚膳,一会儿皇上也要过来呢!”
正文 第九十六卷 深宫陌生又清冷,夜那么长,她也希望有人陪!
玉姑姑看上去已过了三十的年纪,五官过于刚硬,便显得有些凶狠,神情也十分的高傲淡漠,直直地向雪儿行礼后,便向冬儿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为娘娘传晚膳,一会儿皇上也要过来呢!”
冬儿像是很怕她的样子,垂着头,忙不迭地便出去了……
雪儿听她说夏侯忆然要来,心里倒是高兴得紧,明明全身都没有力气,却还要强撑着下榻……
玉姑姑见状,立时扶住她,冷着一张脸道:“娘娘伤重未愈,身乏体虚,还是卧床休息的好!奴婢已为娘娘传了太医,相信很快就会过来了!”
菊雪儿是想着,她一直昏睡着,又有伤在身,现在定然是憔悴不堪,若夏侯忆然要过来,她自然就希望好好妆扮一番,但这种话她又羞于说出来,于是只得又躺了回去……
玉姑姑为她盖好薄衾,又道,“奴婢还有两件事要提醒娘娘,第一,今日是十五追月之夜,一会儿用完晚膳,若有太监呈上绿头牌,娘娘应劝皇上去往凤仪宫看望皇后娘娘。 第二,南宫贵妃入宫第二天,宫里便出了事,以至于她的封妃大典拖延到今日也未办,娘娘也应该适当的提醒皇上一下。”
雪儿默默地听着,神色恍惚,轻轻地问了一句,“皇上每夜必要翻牌子吗?”
浸玉姑姑没有明确回她的话,却语声冷淡刻板道,“后宫三千,雨露均沾,方才是家国社稷之福。 难道娘娘希望皇上因偏宠薄嗣而受世人非议吗?”
雪儿突然想到了轩辕子焕对洛芸卿的情意,张口便想要反驳她,但又觉得,跟底下人去争议这些,传出去也不过是笑话,便又强忍了回去……
她微微阖目,心中微觉悲凉,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做夏侯忆然的妻子,比做他的妹妹更难……
待太医赶过来为她请过脉,恭贺了大安,宫女摆上了晚膳后,夏侯忆然才过来……
他看上去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眼睛里全是血丝,脸色也差……
雪儿按捺不住,又坐了起来,直直地望着他,如蝶翼的长睫下,泛着熠熠的泪光……
玉姑姑跪在榻边,小声地提醒她:“娘娘,要跪下接驾……”
“哦……”
雪儿喉间有些干涩,匆促地就要起身下榻,夏侯忆然却已快她一步,近前坐下,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雪儿目光紧锁住他沉郁的容颜,手轻轻抚了上去,一时间心口揪紧,连声音都带了哽咽,“朝里出了什么事吗?怎么累成这样……”
“不是人累,是心累……”夏侯忆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唇角微扬,噙了一抹温暖的笑,“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往后有你在身边,再难也不要紧,总会挺得过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真实发生的,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当日,夏侯忆然九死一生,刚回宫便命沈洎关闭城门,率京机羽林卫扫除禁军乱党!
至登基以来,这是夏侯忆然第一次大行血腥杀戮,毫无宽悯余地!
同时,又命人秘密囚禁了轩辕穆!
但不想,贼寇却趁着他闭门清理门户,又火速进军,攻破了数个城池,依旧高举贤王旗帜,扬言要让夏侯忆然退位让贤!
而夏侯忆然在这时候囚禁贤王,难免惹来众多猜测!
为稳定局势,薛文进力劝夏侯忆然,要么痛下决心杀贤王!要么以大局为重,放了贤王!
他之所以有这一着,是料定了夏侯忆然对轩辕穆素来迁就忍让,心慈手软,下不了狠心!
但其实不用他多此一举,夏侯忆然也会饶过轩辕穆!
答应了母后的事,他从没有忘记!
雪儿看得出来,他不愿多说朝里的事,于是便也不去追问,只安静地伏在他怀里,唇角不觉溢出了笑容……
夏侯忆然瞧见她小脸漾着甜蜜,双颊微微晕红,不由心中一dang,将她抱得紧紧的,轻问道:“想到了什么?竟这样开心……”
雪儿被他一问,脸上的笑容却又渐渐褪去,眼眸深处,全是不安和忐忑……
她不去答他的问题,反而突然认真地望着他,异常紧张地冒出一句,“阿然,你一个月里,究竟能有几天是分配给我的?”
“啊?”夏侯忆然听着一头雾水,“什么叫分配?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雪儿有些惶恐不安地黯然道,“他们说你有三千个老婆,而且,为了家国天下,你必须雨露均沾,每一个人,你都要侍候到!那我就想,一年才三百多天,那要轮几年才轮到我呢?”
夏侯忆然忍俊不禁:“三宫六院是宫廷规制,原本朕也有意效仿父皇,废黜后宫制。但是母后不允,她不愿朕与父皇一样,于私德一事上为天下人非议。”
他说着便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深情道:“不过,在朕的心里,你便是唯一,朕不能废黜三宫六院,但却可以日日只来你的关雎宫……”
雪儿听了这话,本应该高兴,但心里却像压着巨石,愈发地透不过气来……
她突然想起,玉姑姑说过,今日是十五追月之夜,要提醒夏侯忆然往凤仪宫看望皇后……
可是,这宫里陌生又清冷,夜那么长,她也好希望有夏侯忆然在身边陪伴……
她咬着唇,心里挣扎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夏侯忆然将她抱到桌边坐下,亲手盛好汤搁在她面前,见她仍是发呆,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颊,笑道,“愣着做什么?是嫌朕侍候得不周到吗?”
正文 第九十七卷 娘娘这样狠心绝情,将来可别后悔才是!
夏侯忆然将她抱到桌边坐下,亲手盛好汤搁在她面前,见她仍是发呆,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颊,笑道,“愣着做什么?是嫌朕侍候得不周到吗?”
他边说边给她夹菜,夹了满满一碗,堆着像座小山似的,完了又体贴地舀了汤,喂到她唇边……
雪儿依着他的意,喝了下去,却仍是静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侯忆然不由蹙眉,刚攥住她的手,玉姑姑便领着捧了大搁盘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叩跪于地,恭请他择选嫔妃的绿头牌……
菊刹那间,雪儿的心慌乱到了极点,见夏侯忆然沉着脸挥手,打发他们道:“朕今夜就留在宸妃处,不用选了!”
她莫名地便松了下来,如释重负,心如海潮初定,也忘了回避奴才,情不自禁地便将脸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玉姑姑微微皱眉,见那小太监要退下,便小心翼翼地禀了一句,“皇上,今日可是追月之夜,想必皇后娘娘已经在凤仪宫候着了……”
浸夏侯忆然神色未变,只“嗯”了一声,说道,“朕知道了,你遣个奴才去跟皇后说一声,就说宸妃有伤在身,朕要多陪陪她,让皇后早些歇息,不必等朕了!”
玉姑姑也并无惊愕,仿佛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默默然地与那小太监一道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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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中,洛宛如坐在铜镜前,手执一管螺子黛,细心将柳眉描深,又匀了胭脂在掌心,薄薄的施在脸颊上,顿时便艳如三月桃花……
紫姑姑忙在一旁赞道,“娘娘真是艳冠后宫,一会儿皇上见了,也定会惊艳不已!”
洛宛如含笑听着,心里一片痴醉……
若在过去,她定然不敢奢望夏侯忆然会依制过来看她,但经过上回那一夜,她心里的死灰又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火星……
夏侯忆然说过,会好好待她,金口玉言,她相信,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这时,殿门外传来小太监细长的语声————-“启禀娘娘,皇上有旨,今夜留宿关雎宫,让娘娘好好歇息……”
几乎是同一瞬,殿阁里响起一阵玉梳钗环落地的激越之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洛宛如撕心裂肺的怨吼……
紫姑姑任由她发-泄,待她终于精疲力竭停下来时,方低低劝道,“娘娘,您要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洛宛如倚在靠椅里,唇边划过怨毒自嘲地笑,“忍忍忍!一天到晚都是忍,可皇上早就被人迷了魂,只怕是忍到了头发全白的那一天,也到不了头呢!”
“娘娘别急,保重自己身子要紧,至于关雎宫那边,奴婢早作了打算……”
紫姑姑眼中闪着阴险的暗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就见洛宛如脸上总算又有了神采,但又不免担心,皱眉问道,“姑姑又把握吗?可别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娘娘放心,保管不会出错!”
紫姑姑信心满满地向她保证,“那宸妃身边,奴婢早安插了心腹,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洛宛如素来倚重她,见她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便也就心安了……
主仆俩又说了会儿话,紫姑姑便命宫人将地上的碎玉断簪收拾走,为洛宛如熏了香,侍候她更衣休息,做妥一切,只留下一个小太监为洛宛如打扇,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这一夜不知为何,实在热得慌,洛宛如辗转多时,仍是不能阖眼……
更漏声声,更是扰得她不得安宁,索性便掀衾起身,冲那小太监吩咐道,“给本宫上茶,再去取些冰过来!”
那小太监微微抬眼,见洛宛如粉颊透红,香汗涔涔,唇边不由生出了冷笑……
而这小太监也不是别人,正是随着萧媚娘入宫的郁三少!
他轻声领命,搁下手中的扇子,为洛宛如斟了一盏茶,见洛宛如喝下后,方才道,“娘娘,冰雕寒气重,贪凉对身子不好。 娘娘恐是心情不好才觉烦闷燥热,奴才学过一些按摩术,可松缓精神,娘娘可要试试?”
洛宛如这才抬眼仔细地瞧着他,曼然道,“你是什么时候调来凤仪宫的?本宫怎么从未见过你?”
他大胆迎视着她的目光,有些轻慢地微笑,竟实话实说,“奴才不是凤仪宫的人,是服侍瞾国夫人的小厮,方才花了些银子,买通了这儿的小太监,偷混了进来……”
听闻他是瞾国夫人的人,洛宛如倒似来了兴趣,纤长的手指挑起他的面庞,看着他颈上滚动的喉结,轻笑道,“传说,姑母好养男宠,府中私藏俊俏少年三千之多!你既是姑母的人,怕也不是真太监吧?”
郁三少愈发大胆,眸光不掩魅惑与引-诱,低语道,“是真是假,娘娘可要亲自验证一番?”
“大胆奴才!说这样的话,便该拔舌杖毙!”
洛宛如登时变了脸色,只是这番怒斥的话,无端的加了些娇媚之腔,听上去,倒有几分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郁三少失笑,凑近道,“娘娘是皇后,奴才身份卑微,要杀要剐,自然是随娘娘高兴……只是,奴才一心来帮娘娘,但娘娘却这样狠心绝情,将来可别后悔才是……”
“帮本宫?”
洛宛如取了榻边的团扇,慵懒地扇着风,冷然以对,“只怕是来害本宫的吧?依本宫看,八成是姑母派你来试探本宫,看本宫是否耐得住深宫寂-寞!”
正文 第九十八卷 本宫要的,只是皇上的心!
“真真是笑话!”郁三少不屑地冷笑道,“奴才早就厌烦了那老女人,又怎会听她的差遣!”
“老女人?”洛宛如悠闲笑道,“你这话若叫姑母听见了,那真是难逃一死了!”
郁三少神秘一笑,在她耳边故意拖长了声音,带着暧昧的气息,缓缓道:“娘娘不知,她可舍不得奴才死,奴才的好处多着呢……”
洛宛如沉吟着,一点冷笑,讥诮而妩媚,“你的好处,本宫倒不想知道,只是好奇,你究竟能帮本宫什么?”
菊郁三少察言观色,知道她的心已在动摇,便索性坐到了她身旁,不待她变脸动怒,已夺过了她手中形如满月的团扇,深深一叹:“这团扇虽好,却也只能夏天用,一入秋,便注定落个寂-寞凄凉的命运……昔年被汉成帝冷落的班婕妤便以扇喻人,写下一首「怨歌行」,曰: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可见的确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洛宛如听着他长篇大论,似有些烦躁不耐,“你说这些是何意?是暗讽本宫日夜独守冷宫吗?”
浸郁三少轻轻漾起一抹诡魅的微笑,伸手滑过她薄薄的寝衣,似叹息,又似诱-惑,慢悠悠道,“娘娘误会了,奴才真是一心为帮娘娘……娘娘可知,昔年赵飞燕姐妹为何能胜过班婕妤吗?”
洛宛如只觉得他的手似带着一股热力,轻轻地抚过,她整个人便酥酥麻麻的,心都软了下来,粉腮愈发嫣红如醉,不觉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