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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又扬声向在场所有狎客报了一遍银票的数额,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除非是疯了,否则谁愿意花五千两白银睡一个青楼女子!
而洛宛如就在这一片震惊的目光中,牵着轩辕穆的手往自己的香闺走去……
进房之后,两人都静默着,轩辕穆继续喝他的酒,洛宛如则大大方方地卸了绢花头饰,脱鞋上她,见他始终板着脸,终于忍不住笑了:“花了那么多银子,难道你打算就干坐在那儿一晚上吗?”
轩辕穆侧首冷笑:“银子是你的夫君,当今天子所赐,本王花再多都不觉得心痛!”
洛宛如笑得两眼弯弯,艳媚至极,眼中却几乎落下泪来:“花他的银子,玩他的女人,你还真是会算计……”
轩辕穆毫不在意她的话,只是挑眉一笑:“今日父皇遇袭,宫里都闹翻了天,你倒还有心跑来这风月场里追欢享乐!若叫他知道了,只怕你这皇后便是做到头了!”
“他?”洛宛如微微冷笑,美眸懒懒地眯起,“他难得去看我一回,恐怕我死在了外头,他都不知道呢!”
轩辕穆轻轻笑出了声,总算移步到榻边,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不客气地讥嘲道:“原来竟是受不住深宫寂-寞,才到这下等地方来找男人……”
洛宛如拿开他的手,支肘伏在软枕上,媚眼如丝,似笑非笑道:“你倒看不起这地方,却不知,此处原为‘媚香楼’,当年你那高贵端庄的母后也曾在这里高张艳帜,人尽可夫……”
“jian人闭嘴!”
她话未说完,轩辕穆已心头火起,面肌扭曲,神情变得狰狞可怖,扬手便一掌打在了她那花容月貌上,口中吼道,“母后也是你说得的吗?”
洛宛如捂着脸,却笑得愈发妖娆,声音激烈凄厉:“你这样帮着你母后又如何?在她心里,永远都只有她亲生的儿女,没有你!你跟我一样,都是自作多情的可怜虫!!”
正文 第三十卷 野心,仇恨,痴妄!
下一刻,轩辕穆已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别在这儿自以为聪明的挑拨离间!同样流着沙枣国最尊贵的血液,你却连给母后提鞋都不配!似你这般下jian轻狂,也难怪他会看不上你,弃你如敝履!”
洛宛如任由他恶毒讥嘲,却笑得愈发花枝乱颤,疯癫失控……
终于,他冷笑松了手,拂袖转身,她伏在榻上一阵猛烈咳嗽,幽幽喘息道:“我是不如母后,但却是这世上,你唯一可以合作的人,你这样对我,可别后悔……”
轩辕穆驻足,眼眸阴暗深沉,敛了怒色,唇角绽出了一丝笑,重又回身坐在床榻上,一把拥住她,戏哄道:“这就生气了?不过同你玩笑罢了!”
洛宛如抚着火辣辣作痛的脖颈,含嗔带媚地斜睨着他:“你平日就这样与你那些娇妻美妾玩笑吗?亏他们还有命活到今日!”
轩辕穆连声大笑,却蓦然吻在她的伤处,极尽缠绵的摩挲:“适才本王定是疯了,这般如花美眷,竟也能下得了狠手……只不知,你究竟能帮本王什么?”
洛宛如艳霞染腮,懒懒笑道:“你那兄弟虽从不把我放在心上,但好歹我同他母后一样姓‘洛’,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我也是有求必应,说不定问他要半个江山,他也未必不允……”
轩辕穆闻言,不禁摇头笑道:“本王也素知他心肠过软,不是做帝王的料,但你这话也说得过了些!”
洛宛如扬眉一笑,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若不信,便只管走着瞧,既然得不到他的人,我便要得到他的江山……”
她顿了顿,娇媚又道,“只是,我一介女流也无心去掌管天下,到时,若你待我好,我定以国玺相酬……”
轩辕穆心中冷笑,脸上却温柔缱绻,手掌抚过她的颈项,解了肚兜上的丝带,顺势便袭上了软滑的酥xiong,微喘地语声带出如火如炙的气息:“果真如此,本王自是感激不尽……却不知,要如何报答才好?”
洛宛如柔媚温软地依在他怀里,笑容不掩野心与恨意:“父皇与母后本是叔嫂,与你我关系差不多,父皇既然能让母后位主中宫,那将来你荣登九五,便也能赐我一颗凤印!
更何况,沙枣国先祖便有族规,兄长或胞弟若死,活者可以续娶寡嫂或弟妹,甚至父亲死了,儿子也可纳下其所有姬妾……“
“你说什么?”
轩辕穆脸上突现了一抹激越的喜色,心中无尽欣悦,只因着她说的那一句————“父亲死了,儿子也可纳下其所有姬妾!”
他发誓————若此生,真能有机会一圆痴梦,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甘之如饴,绝不言悔!!
正文 第三十一卷 一夜之间凋零的****!
而洛宛如却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曼声笑道:“我只愿这一生能有母后那样的荣耀,独霸君王,受专房之宠……”
轩辕穆几乎忍不住要讥笑出声,就凭她,也敢拿自己跟母后相提并论!
真真是自不量力!
但想归想,他心里清楚,日后少不得还要利用这蠢女人!于是,仍不动声色地哄着她,无论她要什么,都允诺得干干脆脆!
调笑间,两人已忘乎所以地缠-绵在了一起,yin声浪语不断……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轩辕穆才回到皇宫,匆匆梳洗过后便到未央宫去给母后请安。
只是刚到殿门口,他竟有了一丝怯意,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
想起昨天他去搀扶母后时,母后冲口便对他吼道————“不要碰我!”
就是这四个字令他惶恐到了无以复加!
母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兄妹三人疾言厉色,除非是他们犯了错……
难道母后看到了什么?又或是猜到了什么?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一想到母后会恨他,他便再没有了豪情斗志,生不如死……
下了许久的决心,他才往里走去,却见廊下黑压压一片全是太医,一个个额上都布满豆大汗珠,神色惶然至极!
他只以为是父皇醒了,惊得双手颤抖,劈面急问一旁的院判:“父皇怎样了?”
“不是父皇,是母后……”
回答他的不是院判,而是刚至偏殿里走出来的夏侯忆然!
“母后?”轩辕穆心头一跳,骤然瞪住了他,“皇上在胡说什么?”
夏侯忆然眼眶泛红,面色憔悴,只吩咐一众太医退了下去,却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轩辕穆屏息等待他的回答,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便索性绕过他,直接往里冲去……
离那透明的织金龙凤纹锦宝帐越近,他的心便越揪得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纱帐后,洛芸卿静静地躺在榻上,浓密的睫毛如深帘覆下来,一泓烛华光晕下的容颜依旧美丽绝俗,足以令天下男子永生不忘。但那一头流瀑似的黑发却在一夜之间白如银丝,凄凉如槁木死灰……
轩辕穆咬牙摇头,似拼命拒绝自己看到的一切,膝盖突然虚软无力,跪跌在了榻边,控制不住地哭喊了出来,完全不顾一个亲王的尊严,发疯地咆哮着,仿佛要向上天讨回她身上那些凋零的****!
洛芸卿被他的哭喊惊醒,至榻上坐起,幽幽地开口:“穆儿,你怎么哭了?”
正文 第三十二卷 此生我只愿为你而美!
轩辕穆起身坐在榻沿,张臂搂住她瘦弱的肩头,声嘶力竭的悲声在她耳畔起伏不绝:“母后,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母后是上天最疼爱的女儿,上天怎么忍心让母后一夜之间青丝如霜!!”
洛芸卿慈爱地微笑,轻轻抚上他的脸,抚去一滴滴的水珠,哑声道:“每个人都会老,这不值得伤心……”
“可是母后是不同的!”
轩辕穆颤抖地抚-摸着她如雪的发丝,语声越来越轻,近似喃喃自语,“这世上,谁都可以老,母后却不能……”
洛芸卿听了,只是怆然地笑了一笑。
没有人知道子焕还会不会醒过来,她昨夜一直守在他身边,握着他微凉的手,她的心,也随之一凉到底……
如果失去了他,那她还要这美丽的外表作什么?
这世上,除了子焕,她再不愿为别人而美,于是不知不觉中,她满头青丝,仿佛也无所眷恋般的全部凋零了颜色……
轩辕穆拭去泪水,柔声宽慰道:“母后别担心,儿子一定想办法让母后同过去一样美丽……”
洛芸卿没有说话,目光投向了殿门处一抹淡淡的身影,轻缓了语声问道:“澹儿,你有事吗?”
她话音一落,轩辕穆立时站起,目光徒然变得如鹰一般锐利,直直望向夏侯忆然冷峻的面庞,只觉后背一阵凉气窜上……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皇帝弟弟还从未用这般古怪而陌生的神情看过他!
那边厢,夏侯忆然已疲惫开口:“大哥不该吵醒母后,母后一夜未睡,喝了太医的安神汤,好容易才睡下了……”
轩辕穆浓眉深蹙,无言以对。
洛芸卿却带着飘渺的笑意,轻描淡写道:“没关系,醒了便正好可以去陪你们父皇……”
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悲泣一声,问道,“云湖怎么还不回来?她父皇躺在病榻上生死未卜,难道在这时,她还要闹脾气吗?”
夏侯忆然被母后问得心头一跳,正不知要如何作答,却见轩辕穆眸光一盛,随即便急急向母后道:“母后,儿子还有些事,想先行告退!”
洛芸卿微微颔首,轻轻道:“昨天你父皇出了事,我一时心急,对你说话难免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她又望了望一旁的夏侯忆然,言虽轻,却字字由心而发,“在母后心中,你们兄妹三人一样的重要,母后永远爱你们……”
兄弟俩闻言,心下徒生惊惧!
尤其是夏侯忆然,他清楚知道,若父皇真被上天带走,母后根本不可能独活下来!
正文 第三十三卷 永世不灭的耻辱!「一」
而洛芸卿此时此刻却只是淡淡而笑,向轩辕穆道:“你去忙吧,不过千万记得,忙完了便去看你父皇……”
“儿子遵命。”轩辕穆叩首行礼,退了出去。
见他离开,洛芸卿才敛了笑容,忧虑之色瞬间漾上眉梢,耳边听得夏侯忆然谨慎的语声:“母后,儿子有一事,不知该如何禀明……”
洛芸卿怔怔回过了神来,轻若无声道:“既然不知该如何说,那便别说了……”
夏侯忆然一时愕住,万万没想到母后竟不愿听!
他随即又急道:“母后,此事关系到父皇被刺的真-相……”
“够了!”
洛芸卿将他余下的话打断,语声抖得厉害,“母后什么也不想听,你也别再说了!”
见了母后那样痛心的目光,夏侯忆然这才恍然明白!
或许母后早已知道了真-相,知道那个所谓的“刺客”究竟是谁!!
静默了许久,洛芸卿缓声说:“我听闻,朝廷每年要供应给穆儿蜀地的官俸军饷高达八百多万两。 近几年,竟又增了不少。为此,已有不少大臣提出非议……你自己究竟怎么看?”
夏侯忆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蜀地每年都是大事小事不断,地方叛乱更是家常便饭。是以,无论是为大哥,还是为一方百姓,儿子都不会轻言撤兵减员,停止向蜀地供应军饷。”
洛芸卿点头,好似漫不经心地问:“蜀地山高皇帝远,你就没怀疑过你大哥的话有假?”
夏侯忆然目光一凝,摇头道:“儿子只记得,当初大哥离开时,母后曾谆谆教诲,兄友弟恭,人之大伦,虽有小忿,不废懿亲……”
“很好……你能记着母后的话,真的很好……”
洛芸卿闭目流泪,哽咽得语不成声,“你父皇被刺伤时,有那么一段时间,意识还很清楚,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毒手……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一个字都没说……”
夏侯忆然怔住,只觉这凄然破碎的一席话,竟如雷霆入耳!
另一边郊外的一所大宅里,郁三少站在庭中,手腕轻轻一抬,一只训练有素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腕上……
他微微一笑,取下鸽子腿上薄薄的纸卷,展开看了两眼,笑容随即黯了下去,心里似有无穷的失意……
呆立了片刻,他挥手召来侍从,轻轻吩咐了几句,待侍从退下后,方才走进了关着雪儿的房间……
正文 第三十四卷 永世不灭的耻辱!「二」
床榻上,雪儿静静地躺着,连着几日不吃不喝,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仿佛没了一丝活气……
郁三少端了一旁案上的粥碗,舀了一勺,喂到她唇边,冷冷地一笑:“过了今天,你便自由了,高兴吗?”
雪儿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唇紧紧抿着,好像那清香袭人的米粥就是穿肠的毒药!
郁三少摇头冷哂:“怎么?不相信本少爷会那么好心?”
雪儿仍是不语,眼中全是轻蔑的神色,直盯得他暴躁失控,猛地扔掉了粥碗,一把掀开锦衾,令雪儿赤-裸的身子再无遮蔽!
却在下一刻,他眼前一花,火辣辣的一掌直打在了他脸上!
“滚开!你这妖孽!!”
雪儿浑身发抖,拼命朝他挥掌,扯回锦衾挡在xiong前!
“不吃不喝竟也能有这样大的力气,倒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郁三少不怒反笑,舌尖舔去了唇边猩红的鲜血,一手勾起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