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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康是裴家三代子弟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二十有八,目前未有从仕,却也是一个怪才,十五岁考入首都大学,十九岁拿到最好学位,此后进入军方飞行研究所,一直至今。
书呆子向来不善交际,裴康却里外,年少时名满四九城,却是超级纨绔一个。此前面对李尚的质问,他始终平静地迎合,直到裴娜和吴谱出现,他的目光才微微一动,之后道:“李尚,都是在四九城淌过的人,谁不清楚谁?李余元伤了,别一个大帽子就把所有过错都扣过来,李余元什么货色你这个堂哥比我清楚。”
顿了顿,裴康瞥见吴谱到来,一直冷颜不发一语的小女孩神情骤然静下来,目中甚至有些微的依赖,他不禁有些好奇。却也知道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至少小女孩此前一直坐在老三的车里,那么,就必须保下来。
“再说了,即便李余元没有过错。伤便是伤了,难不成这还能扯到两个家族对话的高度?若真是这样,你回去找你爷爷,我回去找我爷爷,让他们置评得了,我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吴谱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赞赏,裴李两家三代发言人这一说话,高下立判。李尚中气十足,莽撞冲动,勇猛有余,智慧缺乏。裴康虽然言语不忿,气息却绵长悠远,绵里藏针,于平和中占据主动,反守为攻,一手四两拨千斤使得出神入化。寥寥几句话便将这件事的影响力缩到了最小,变成了个人争端。
不牵涉家庭背景,单是个人争端,争的自然就是个人能力了。
“哼!”李尚果然入了彀,不甘地一哼,道:“裴康,你少要说的道貌盎然。不管对错,李余元被伤这是事实。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他不能白伤了。”
裴康冷笑道:“那你就是不打算讲理了呗。这倒是预料之中,早些年你李尚的名头在四九城都是响亮的,如今虽然娶妻生子了,可本性就是本性,改不了。那就依着圈子里的规矩来吧。”
四九城最不缺乏的就是官二代、红二代、富二代,裴康所指的圈子自然是这些人的圈子。但混迹这个圈子的却大抵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过了二十五基本上都拥有了各自的天地,这时候再去圈子露面,难免就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裴康一句话说的李尚面红耳赤,李家子弟的脸上顿时就没了光彩。
偏生里李尚先前的话说的确实蛮横了些,这时候被裴康噎着,如鲠在喉。他骚红着脸冲身边一个小年轻喝道:“老七,刚才你在不在这儿?”
被叫做老七的李家子弟摇摇头,道:“先前就余元哥一个人,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伤了。”
李尚的脸更加难堪,低声喝道:“去把他给我找来,今天这事的对错一定要论清楚。”
李家老七讪讪地诺一声,忙拉两个人灰溜溜地跑了。
裴康笑一声,道:“左右要论个清楚,那都把事情摊出来说吧。丫头,你先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丫头自然叫的是吴菁儿。裴康不知道吴菁儿的姓名,又不肯让李尚知道吴菁儿不是裴家人,只好蒙混地喊一声“丫头”。他喊的亲昵,听在人耳里,倒是觉得他对这个小女孩充满了疼爱。
李尚此时只有将满腔怒气藏在肚子里,直愣愣地盯住吴菁儿,道:“你说吧,至于说的真与假,一会儿李余元来了自见分晓。”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还担心人说了假话?”裴康耻笑一句,目光柔和地看着吴菁儿,道:“丫头,你别怕,据实了说就是,在这里谁也欺负不了你。”
站在吴谱身边,吴菁儿似是有了主心骨,一手紧紧地抓住吴谱的手,另一只手却仍旧将匕首攥的紧紧的。她并没有立马说话,而是见到吴谱轻轻点头的时候,才简明扼要地说道:“他来敲车门,骂裴俊是杂种,我瞪他,他骂我是妖精。”
吴菁儿的话扼要直白,直言不讳地将李余元骂人的话讲出来,顿时使这一圈有身份的年轻人一脸尴尬。偏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而且说话的时候声音微颤,使人心生怜惜。一时间场面怪异之极。
“咳咳——”裴康也料不及吴菁儿的话竟是这么直白,干咳两声,道:“李尚,别说李余元说不出这样的话。”
李尚的脸一片铁青,对吴菁儿喝道:“偏生里,他跑来敲你的车门干什么?”
裴康的脸色骤地一暗,道:“李尚,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老三的车。李余元与老三之间的矛盾,四九城圈子里就没有不知道的人。李余元来敲老三的车门干什么,这还不明显吗?就像老三去敲李余元的车门一样,你难道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裴李两家不对付,碍于面子,一直都只是在暗里斗劲。但两家的年轻人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冲突向来不少。这之间,争斗最激烈的俨然是裴俊和李余元,这二人的矛盾已经脱离了裴李两家的矛盾。更多的是私人争执,说到底,为了女人而已。
裴俊与李余元的争执在四九城的圈子里闹的人尽皆知,李尚自然知晓。
此时又一次被裴康噎住,李尚的脸色愈发难看,瞧见手臂包扎得当正赶过来的李余元,他气不打一处来,呲牙咧嘴地走过去低喝道:“还赶来干什么?你自己没出息,连累的李家子弟跟你一起丢脸,给我滚回去!”
李家人灰溜溜地退了场。裴家这边的人却也不敢高声欢呼,毕竟这是在自家宅院跟前,一堆长辈都在屋里坐着静观事态变化,谁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出格。一帮子人也静悄悄地回了院子。
直到人群散去,吴谱才有时间来查看吴菁儿的情况,仔细打量一阵,见小女孩没受什么伤,他才松了心弦。目光落在那把薄如蝉翼的二寸小刀之上,他的眉头却紧紧地锁了起来,探手就要接过小刀,却见吴菁儿死死地攥着不松手。他坚持一阵,便也由着她了,只道:“把东西收起来,别轻易就拿出来,这里不比从前的地方。”
吴菁儿依言把手一番,那把小刀神奇地消失不见了。吴谱苦笑一声,问还没有离去的裴康道:“她的小刀是从哪里来的?”
裴康一脸苦笑地道:“我出来的时候就这副境况了,哪里知道她的小刀是从哪里来的?”
说话间,裴康指了指开车的警卫员,问道:“你知不知道?”
那警卫员摇摇头,道:“不知道。”
“你是三儿手下的兵吧?你也是,遇到这样的事,你怎么能让小丫头拔刀呢?”
那警卫员一脸苦相地望着裴康,道:“等我要阻止的时候,她的小刀已经扎进了人家的手臂。”
闻听此言,裴康望向吴菁儿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丝好奇,道:“她的身手居然比你还快,真不可思议。三儿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人?”
裴康这话好似自语,说的声音却并不小,隐有点让吴谱听见的意图。他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便只好寻用这种途径。
吴谱自然听出了裴康的意图,他却不打算解释一二,装聋卖傻地站一阵,对裴娜道:“有了那句话,我的问题都没有了。我们这就回西南,你送送我吧。”
裴娜点点头,望向吴菁儿的目光有些怪异,到似是想要吴谱给个解释一般。
“你等一等,二叔找你有话说。”
就在几人上车的时候,裴康却突然道。
卷二 【186章 裴家二叔】
186章裴家二叔
听到裴家二叔要找他谈话,他本能地想到了裴娜的父亲。将目光投向裴娜的时候,他很快笃定了这一猜想。一时间不免又想到了裴娜的自我潜藏,想来压力有极大可能都是来自其父。
这是裴家大院后面的小院,曲苑亭台,小桥流水,草木葱郁,繁花似锦,颇有点古式宅院风韵。幽绿的葡萄架下,大理石茶桌上已经斟了两杯清茶,石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豁然是之前进入裴家大院时坐在大厅最前方的面容严峻的老军人。
见到吴谱进来,老人深邃的凝视着吴谱的脚步,古井无波,一股滂沱的气势自然而然地舒发,压抑的人喘气都有些不顺畅。
吴谱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稍一停顿,然后兀自在老人对面坐下,恭敬道:“吴谱见过二叔。”
“嗯!”老者轻轻应一声,算是回答。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这之间,老者的目光一直锁在吴谱的脸上,一股股压抑的气息自目光中传递到吴谱心间,吴谱的额头慢慢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紧逼的凝视让人身心俱疲,吴谱却不敢轻易将目光挪开。他很清楚,这是一种考验,如果他受不住老者的凝视,他便输了。他输了,那“适当的时候”将会又离他远上一些。
这无疑是一种煎熬,即便吴谱已然习惯等待,他却也不想再次趟进那种折磨之中。让煎熬尽量短暂一些,他便只有一往如前。
也便是,他强撑着直迎裴家二叔的逼人目光,宁死不屈。
这一对峙便是半个小时光景,吴谱的额头噙满细密汗珠,发际沾湿,背心里都是冷汗。“嗞——”裴家二叔缓慢收回目光,端起清茶轻轻呷一口,若无其事地又看吴谱一眼,道:“雨前的龙井茶,尝尝。”
吴谱点头,依言端起茶杯,却没有品茶的心思。长时间的凝视,他出了大量的汗,体内水分流失比平日快了数倍,早已经口干舌燥。
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清润的茶水入喉,干燥撕裂的滋味总算缓和了些。咂咂嘴,意犹未尽地看一眼茶杯,放下的时候犹有些意兴未尽。
裴家二叔淡淡笑笑,冲茶塌上的紫砂坞颔了颔首,道:“这坞是晚明时留下来的古董,端的时候手脚轻些。”
没了先前的严峻气势,这一笑一语从裴家二叔嘴里说出来,便似突然换了个旁人一般,轻柔明媚若三月春风,隐隐地带着刺破料峭寒冷的暖光,使得受着身心俱暖俱柔。
吴谱微微一愣,旋即一笑,老实地端起紫砂坞,一连填了三杯茶水倒进喉咙间,末了打个沉闷的嗝,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紫砂坞。
“甜!”放下茶坞,吴谱笑着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心里想的却是,所谓的雨前龙井也不过如斯,浑然解不了口渴,仿佛越喝越干似的。
这却怨不得他,前世里颠沛流离,百般艰苦中蹉跎才勉强混个温饱,哪有闲情逸致来享受这类修身养性的典雅生活?这一世倒是顺风顺水,前景光明,可到底才堪堪一年光景,诸多事宜都还没有落停,自然也就没有闲功夫来进修这等消遣时光的典雅之事了。
裴家二叔依旧浅淡地笑着,眸子深处却隐约地放下了些许戒备。早先停闻自家闺女上杆子结识了这么一个小男娃娃,他心中颇有些不平,只因自家闺女是裴家大院中的一朵奇葩,又有老太爷的偏袒,他才不得不将这件事放下。面上放下了,心间却一直梗着一根刺。
不过作为一个军区的上将,裴家二叔却也不会因为这一根刺就以点概面。即便没有这一次的面谈,他也早就在酝酿一次见面,目的当然就世俗的多了,无非就是长辈对于儿女的那点责任心罢了。
也便是,见面伊始,裴家二叔毫不掩饰地将威严的气势散露出来,足足半个小时时间。无疑,考验的结果博得了他的赞赏。之后吴谱毫不雕饰的自然之举,使得裴家二叔的赞赏更添了一丝稳妥。
“老爷子吩咐你的事情,有几成把握?”裴家二叔心中的刺儿犹在,但也不那么坚硬,他笑着问道。
吴谱原道是此番进来定是因为裴娜的事情,所以他也做好了受刁难的心理准备。毕竟,这是老丈人的特权。可他没有料及,忍受过先前的半小时之后,未来的老丈人竟然突然换了副面目,将之前的威严气势隐藏的无影无踪,竟是换上了一副比裴老爷子还要温和慈祥的面目。这副演技,不去混娱乐简直就有些浪费。
使吴谱更料不及的是,未来老丈人摆出一副谈正事的面孔之后,谈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裴老爷子先前谈的事。
这是要搞哪样啊?
吴谱一头雾水,却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付。既然都说到了“刺”的事,他也不得不好生思考一番。虽然对于这股神秘的力量,他几乎还全无了解,但是让裴老爷子以那般凝重的神色对待,这股力量的强大可想而知。
不管是于人于己,应下了这件事,吴谱都得好生思索。这是一把双刃剑,使得好了,他能得到无法想象的好处,使得不好,其带来的危害却也是无可匹敌的。
所以听得裴家二叔问出这样的话,他很快便敛去了身上的一切轻松,以最饱满的状态投入思索。
足足一刻钟,吴谱抬起头来,认真地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败,而我现在对于这件事掌握的资料太少太少,几乎可以忽略为零。所以真要说把握,我只能摇头。”
顿了顿,见裴家二叔的神情不变,依旧浅淡笑着,吴谱才又说:“但是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做。不说什么纯洁伟大的人格或者信仰,能够顺利的整合这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