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大娘见玉亭早早起来往火里煨姜块,就说:“玉亭,奶奶昨晚炒了半碗嫩姜末还在桌上呢,你爱吃奶奶再炒,不用往火里煨姜块的。”
玉亭道:“奶奶,不是我想吃姜是晓梅发痧了,我帮她捏了痧,用块热姜让她擦擦好受些。”
许大娘惊道:“嗳呀,发痧了,是不是昨天去她姥姥那儿冲着什么了?待会我拿点米去问问仙姑。”
玉亭笑道:“奶奶,瞧您迷信的,仙姑念两句就能治得病,那还要医生来干什么?”
辰杲道:“家里有个小灾小难的,奶奶惯常就去问仙姑。”
许大娘用筷子敲着辰杲的头说:“你笑奶奶迷信是吗?啍,我跟你们说有些事情还非得问仙姑不可。”
辰杲摸着头跑开了。
铭昌听说晓梅病了,忙到她房门外问:“晓梅,要不要紧啊?爸爸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晓梅在里面道:“爸,不要紧的,您放心去上班吧,玉亭姐帮我捏了痧我好多了。”
玉亭拿着热姜块过来说:“二叔,晓梅不打紧的,您上班去吧,有我呢。”
铭昌这才放心去推摩托车出门去。
玉亭用手抠去姜块的表皮给晓梅擦上,晓梅被她擦得浑身又酥又痒,趴在被窝里说:“玉亭姐,头不晕了,好舒服。”
玉亭帮她掖了掖被角说:“你在被窝里多躺一会,捂出汗来就好了。”
这天一早,晓卉就换上干净衣服挎上袋子,到龙州县城去打扫已建好的房子,刚走到屯脚下就听青莲说晓梅发烧了,她忙问要不要紧,青莲说玉亭帮捏了痧好多了,晓卉这才放心上车去。
一到县城,晓卉就打的到独山路的房子,进屋去每层楼都看了一遍,见已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可打扫的了,才到商场去买床铺被褥,又请人拉到新家,在房间里安上床,放好毛毯被子,一切妥当,这才过怿笔家里来。怿笔和她一坐到沙发上就叹气,晓卉问怎么了?怿笔叹道:“她不来呢怪想念的,来了又觉得可厌,唉。”
晓卉道:“昨天你可都见着的,孩子们都好好的吧?怎么晓梅今早就发烧了?”
“晓梅病了?”怿笔急问,随即又叹道,“唉,心病啊。”
晓卉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怿笔道:“我问过韵月,博言也在柳州工学院读书,我想他们兄妹俩八成是在谈恋爱哪。”
“什么?造孽呀!”晓卉跺脚道,“都是韵月,是她几十年不通音讯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孩子们好好的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你看她象个母亲的样子吗?她象个母亲的样子吗?啊。”
怿笔无奈地道:“怎么说好呢?她和咱们是姐妹呀,晓梅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懂事而坚强,她会熬过来的。至于博言,男孩子总要经历成长的阵痛的,痛过了,他就会象兄长那样去呵护晓梅的。别担心,晓卉,孩子们会处理好他们自己的事情的,我们要相信他们。”
晓卉道:“这些孩子让咱们操碎了心,什么时候才能让咱们歇歇呀。”
怿笔拉着她的手说:“他们在慢慢长大呀,让他们摔一两次跤,以后他们就会懂得自己走路了。来,咱们吃午餐吧。”
韵月坐在旧时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已经大变样了,不过还能找到她和凤音当年的痕迹,今晚外甥女把房间让给了她,和小姐妹们睡去了。她坐在床前想着如果凤音在的情景,以前她总是撒着娇儿向她要她喜欢的东西,衣服、头巾、鞋子。看凤音娇俏的模样她都给,她没傻到不懂得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目光里的深意,她等着凤音再向她撒娇说:姐,你把他让给我吧。可是这一次凤音没有,小丫头竟然爱上了另外的男人,而且那男人比她丈夫漂亮有远志,如果凤音在他现在也会为她争个什么官儿来,他为她一生不再娶,可她呢?她得到了什么?
这二十年来她拼命挤进城市的行列,拼命地唱歌跳舞赢得声名在外,可内心里却一片狼藉,连儿子女儿都跟她不亲,丈夫心里装着自己的妹妹。她以为她退尽了村姑的味道再来和妹妹比拼,她会给她惊艳的目光,可她扑了个空,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输了,人人都说凤音品貌好,态度好,性情好,好人不长命可惜可惜她心内升起无名火却无处可泄,她自设了敌人和战场却没人跟她作战。韵月紧紧地抓着床沿在心中呐喊:凤音,你回来,你回来!我不甘心,你再回来和我比啊!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凤音若有知,也只会在空气中向她笑,说:姐,你何苦呢?
第十节 山水如画竞赋歌
冬天再出点太阳,这样的平而河就象个小阳春,从前他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撑船出河的,凤音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清泠泠地笑声哗地扫水声,可她却把她的姐姐推给他,她的心中只有她的铭哥哥,她的铭哥哥爱她一生不再娶。即使这样,即使这样我心中依然你最美!凤音,你就在这水里面吗?那你是否知道我已回来?若你有知请掀一朵浪花让我知道。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划桨声,果真是凤音吗?他兴奋地站起来循声看去,原来却是育德正划着船靠岸。育德用桨抵着岸边把船停稳对他说:“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岸边的,上船吗?”
思宇不好意思地笑笑跨进船舱,育德把船划到无人处,拿了根竹杆竖在水里插牢,将船绳绑上,这才进船舱里去和思宇坐着。他看了看思宇递过去一包烟,思宇摆了摆手说:“不抽,谢谢!”育德舒了口气,再递过去一瓶酒说:“那你一定想喝酒,这是咱们家乡自酿的小米酒,喝吧。”
思宇接过仰脖咕噜咕噜就喝去了小半瓶,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育德道:“怎么样?酒入愁肠愁更愁吧。别以为你那点心事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离家,博言尚在襁褓中,凤音娇容正当年。想不到二十年后回来已物是人非,佳人天水永隔。思宇,躲得过别人躲不过自己的,去哪里都比不得自己家乡山水亲,所以凤音没有走,她坦坦荡荡无愧于人于已。”
思宇斟了一杯酒洒向河面,暗道:凤音,如果真有两个世界,那你就在那边好好过吧,我在这里也会好好的,好好地待你姐姐。那篇小说我还要再改一改,我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很多年青人已经跑到我前面去了,我再停下就更加落后。晓梅长得真好,懂事知礼坚强,这让她父亲费了多少心血啊,我尊敬他。
育德解开船绳把竹篙拉起,慢慢地划着船观赏山水色彩,思宇的心情渐渐平复。
都来了七天了,再不回去家里都发霉了。韵月忙着收拾行李,心语在一旁嘟着嘴不愿这么快回去,她和意瑶、谊圮正玩在兴头上呢。博言却坚决而肯定地说要到开学才回去,以后每个学期放假都来这儿跟爷爷奶奶过。思宇见父母自己住着怪冷清的,难得博言愿意在,便答应了他,但心语功课紧必须得跟他们回去。
一路劳顿回到南宁的家里又得里里外外收拾一番,终于可以歇下来了,思宇拿出《平而流歌》的手稿,趁现在还未开学思潮喷涌之际得赶紧改,思宇伏案奋笔疾书。韵月端着一杯热茶进来对他说:“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思宇接过茶杯放在桌上,说:“谢谢你,韵月!我待会再喝。”
韵月在他身边站了一会,拉了张椅子坐下,道:“你读读写写了大半辈子,也还只是个教书匠,你能不能停下来做点别的事情。”
听她这样说,思宇停下手中的笔,道:“韵月呀,我没有经商的才能,我能给你提供的机会和能给你的生活水平,只能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了,我已尽力。”
韵月看着他道:“我不要求你太多,只想你能停下来歇一歇,陪我逛逛街或是去咖啡厅坐坐。”
思宇道:“韵月,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和目标,我只想给家乡的父老乡亲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
“你——”韵月“呼”地站起来,“说来说去你的心里只有凤音,人人都说凤音好,人死了个个都说好,我不觉得她好在哪里,我哪儿比她差了?我累死累活忙里忙外却没一个人说我一句好,却总是去夸一个死人。”
思宇诧异地看她:“韵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凤音可是你的亲妹妹呀,你以前可是很疼她的。”
韵月喊道:“亲妹妹,亲妹妹,亲妹妹却来夺走我丈夫的心。”
思宇严肃而郑重地对她说:“韵月,我要你向凤音道歉,苍天作证我发誓:凤音从没向我抛过一个媚眼说过一句情话,连和我说话她都离我三尺远。是她的品格和纯真打动了我,我心中自有她连她都不知道,你别向她泼污水!”
韵月定定地看着他,咬牙道:“那你为什么娶我?”
思宇一时言塞,良久道:“对不起,韵月。”
韵月冷笑起来:“是为了接近凤音是吧?好,好,凤音不爱你,活该!”
思宇长叹一声:“咱们好歹夫妻一场啊,知妻莫若夫啊,你就象一把锥子,临了临了也要把人锥一锥子,这就是你和凤音最大的差别。”
韵月啍了一声走出房间去。
思宇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同是一母所生,竟有天壤之别。
星期五的傍晚,女生宿舍里的女生一个接着一个被约出去,只有晓梅还在若无旁人地在那儿看书,林佳圆到她身边坐下说:“晓梅,怎么?你和博言吵架了?好久都不见你们一起出去了。”
晓梅只说没吵架,就低头继续看书,不再说话了。林佳圆推她:“嗨,别跟我这样的态度,你们是想制造时间差增加神密感吧。”
晓梅却一点也不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说:“佳圆哥哥和妹妹怎么约会?”
林佳圆:“啊?!”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她们扭头往门口看去,见陈博言拿着一本书向她们笑了一下,走过来把书递给晓梅,说:“妹妹,这本〈中草药秋色图谱〉对你会有用的,你拿着参照着看看,对你会有很多助益。”
晓梅接过翻了翻说:“谢谢你,表哥!”
佳圆讶异地一会儿看晓梅一会儿看博言。
博言说:“之羽明天会来吧?”
晓梅道:“嗯,说不准喏。”
博言道:“之羽稳重会考虑事情,不一定每次都是他来看你呀,妹妹,你也应该常上桂林去看他才是。”
晓梅点点头道:“表哥,坐会吧。”
博言道:“不了,我也要去看书了,再见。”便走出了宿舍。
佳圆跑到门口探头看博言远去的背影,又跑回来问晓梅:“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客气?怎么突然成了表哥表妹了?”
晓梅站起来向她喊道:“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奶奶说我在南宁有个姨妈的,他怎么就成了我姨妈的儿子?你说你说呀,这是为什么呀?我们这算什么?笑话!丑闻!”说着左右开弓“噼啪”给了自己两个响耳光。佳圆连忙捉住她的手:“晓梅,别这样,你想哭就哭吧,啊。”
晓梅强撑了两个月让自己不哭,总以为会过去的,过去了就好,哪知道内心火烧火燎,被佳圆这一说再也撑不住,伏在她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博言在楼道里听到晓梅的哭声,心中凄然,都是他去招惹她引出来的事端,要不然晓梅就不会再来承受一重这样的痛苦。
之羽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希望这次见到晓梅,她好好的吧。哪次见着她不是好好的,可谁知道她内心怎样的煎熬,她是个内向的女孩,心里面的事从不外露也少对人说。车渐渐驶进柳州车站,之羽随着人流走出站口,却见晓梅就在站前等他,见他出来向他扬手叫:“之羽哥,这边走。”
之羽快步走向她:“晓梅。”
晓梅道:“之羽哥,坐车累吧,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之羽笑道:“就两三个钟头的火车不累的。”
晓梅道:“那我们先去吃螺丝粉,然后再去雀山公园,好吗?”
之羽当然说好,却疑惑她今天怎么马上就说去雀山公园。
他们吃完了粉,晓梅买了好多水果和小吃,之羽不好问她为什么买那么多东西,和她坐上公车往雀山公园。进了公园直往里走了好一会,在烧烤场前的草坪上,陈博言、赵书远正和一些人在打排球,见他们来,书远对他们道:“之羽,你可来迟了。”
博言道:“之羽,来和我们一起打球哇。今天我们龙州老乡聚会,书远昨天就到了。晓梅说给你个意外惊喜,所以事先没通知你,她说如果你不来她去桂林师院找你。”
之羽心中一暖,道:“哪能呢,我肯定会来的。”
书远道:“嗳,先打一下球,一会再烧烤。”
下午回校的路上,博言劝之羽明天再回桂林,之羽答应了。晚饭过后,之羽、博言和书远约晓梅一起出去逛夜市,晓梅说想看点书,就独自回教室了。见晓梅不去,他们都没了兴致,但他们三人在一块哪里看得进书去,便坐在校园里的一个石桌前纵论天下。
次日书远一早就回了西大,博言送走书远就去了语音室,晓梅送之羽上车。在熙来听嚷往的候车厅里,之羽对晓梅说:“晓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