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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旁侧传来一声咳嗽,郝铭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正吃得兴起的老虎,看她丝毫没在意三人谈话的样子便松口气下来。
“小老虎怎么不吃了?”
郝铭扭头,看见老虎抓着鸡腿,眼睛暗淡无光的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肉菜。
“怎么了,还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夹。”
老虎咽下嘴里的鸡肉,扭头看着对她笑眯眯的龙耀,伸手指着窗外某处小声道。
“你是皇上,沈师爷说,皇上对子民要疼惜爱护,我少吃一点,能不能把这些都给他们?”
众人一愣,一时间却不是反应这丫头知道了龙耀的身份,而是齐齐抬头往窗户下看去,那是一处阴暗的小巷,坐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乞丐,有老有小,有些已经饿昏了过去,偶有路人经过却视若无睹,与这边的酒池肉林对比鲜明的刺眼。
龙耀神色微紧,郝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里都是剩饭剩菜,为什么没有人把这些送给他们,他们只要吃饱就可以了。”老虎揪着郝铭的衣袖瞅着他道,“我不要工钱,每天的晚饭减两个……嗯……一个馒头,你帮我送给他们吃好不好。”
郝铭神色一暖,伸手拍了拍老虎的脑袋,起身叫来伙计在门口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伙计蹬蹬蹬跑下楼去。
不一会,老虎再看那条小巷子,便见几个穿着杂役服的人推着桶车将一些稀粥递到这些乞丐手上,老虎看着那些一衣衫褴褛的孩子大口吞咽着饭菜,不禁笑开两个小酒窝。
“不用你牺牲晚饭,好好啃你的鸡腿吧。”
肖子昂呆滞,半晌张口。
“耀,最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嗯,你错过了很多。”
龙耀抬头看着小巷,目光微眯。
“难民进京的事竟然没人上奏,看来我这个皇帝当得还是太窝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木有人?呜呜,娃娃没有奶,会长不大的……
☆、(八)验尸
钱府死人的事刑部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钱府众多杂役无数张嘴,六姨娘水萍儿无故惨死房中,这才隔了两天又死了个五姨娘陆霓裳,是老爷最喜爱的两个小妾,厉鬼杀人的说法便被传的满天飞,有人说,那厉鬼是一年前与侍卫通奸难产而死的三姨娘姚莹所化,为了被赐死的奸夫向钱老爷报仇,也许下个就是轮到正主了。
这可让钱宗良急的不得了,直觉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睡觉时门口起码要有八个侍卫守门,糯米团子倒是舒服了,因为身后有个贵娘亲撑腰,这个时候再对他不好,保不齐一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再说相府,老虎蹭了一顿饭,自然是乐滋滋的跟着郝铭回府,这一跟就跟到了头,只见郝铭抬脚,迈过一道门槛,老虎有样学样,也跟着迈过门槛。
郝铭转身,无奈道: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老虎左右看看,原来已经到郝铭的“闺房”了,醒悟过来,对着他咧着小嘴,露出两颗老虎牙。
“哦,跟岔了。”
郝铭一低头,盯着她腰后一处,目光一闪。
“这是什么?”
老虎闻言扭头,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一拍脑门,从腰后抽出一个不规则的凹盘,只有成人半个手掌大小。
“差点忘了,本来早想给你的,喏。”
郝铭接过,疑惑翻看了半晌。
“海棠树下挖到的哦。”老虎凑近郝铭神秘兮兮道。
“我知道你在查案子,这个你收好,沈师爷常常告诉我,死人也会说话的。”
郝铭忽觉一阵阴风吹过,额角一抽道:
“这个是什么?”
老虎笑眯眯,很有自认为做了好事的自觉。
“头盖骨,小孩子的头盖骨。”
拿着凹盘的手一颤。
郝铭:“……!!!”
次日清晨,郝铭正在睡梦中,却觉脸上一凉,有个湿漉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滑来滑去,猛地一惊,睁开眼来。
“呜呜……”
眼前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小脑袋上是一颗大脑袋,上下四只圆圆的大眼,一双懵懂,一双皎洁,忽而小脑袋伸出一条湿漉漉的舌头,滑溜舔了一下他的脸。
郝铭:“…………你在干什么?”
“叫你起床。”老虎抬起小狗的一只爪笑道,“可不可爱?它叫杀手。”
郝铭抬头无奈至极的看了看窗外还是一片黑的天色,忍不住扶额。
“老虎啊,这还未过寅时。”
老虎将走路还不稳的杀手放到郝铭的被子里侧,捧着脸颊看着它在床上来回滚得不亦乐乎道:
“我知道啊,但是刑部那个梁大人来了。”
郝铭一愣,忙起身走到屏风后穿衣服。
“怎么不早叫我。”
“我这不是来叫你了嘛,你别急,梁大人不会怪你的,我已经替你招待过他了。”
“招待?”
直到郝铭穿好衣服到了大厅,看到那个剖尸不眨眼活人忌三分的刑部提刑官梁问,正扒着一口大碗呼噜噜吞咽的不亦乐乎,其中还不时夹杂着一些吧唧嘴的声音。
郝铭下巴掉了半边,这人是梁大人?是他平素认识的那个严肃认真到变态的梁大人?
还未等他回神,梁问一碗扒完了,抬头竟然直接忽视了郝铭,看向老虎,伸手很是娴熟的将碗递给老虎,意犹未尽道:
“丫头,再给我来一碗。”
“好嘞!”
老虎见自己的厨艺得到别人的认可,那还管得了那么多,蹬蹬蹬就颠颠儿端着碗跑了出去。
“…………梁大人。”
梁问抬头,这才看见被忽视的正主,站起身抚着肚子笑道:
“看看看看,被这阳春面弄得正事都要忘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抖开递给郝铭道:
“这是两具尸体的验尸单,正本留在刑部待审。”
郝铭却没有去看那两张纸。
“梁大人深夜来探,定不单单只是让我看着两张纸。”
梁问抚了抚胡须,爽朗笑道:
“后生可畏,老夫还是老了,你猜的没错,是陆霓裳的尸体有些端倪,水萍儿的尸身也有些漏点,不过老夫还有些疑点未解,来此是希望借借郝大人的眼睛连夜随我一道去看看尸体。”
郝铭目光一闪,能让当今仵作界国手有疑点的尸体……看来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啊。
“对了,梁大人,在下还要劳烦您看一样东西。”
说着便取出那个小凹盘似的头盖骨。
“这……”梁问翻看半晌,震惊道,“郝大人你这是何处得来?”
“怎么?”
梁问目光闪过一丝愤怒。
“先不论死活,单单这切口齐整的端口,谁人如此狠毒连未成形的婴孩都不放过!”
“未成形?!”
“这具骸骨的本体还不足五个月,若不是胎死腹中尸体被弃遭人此行,便定是这骸骨埋藏的地方出过一起母子凶杀案。”
郝铭眉头一紧,未想到又牵扯出一团秘案,这个钱府还真是不简单。
“阳春面来啦。”
“丫头,老夫现在有正事要忙,这面留着下次我来吃。”
“唉?你要走了?”
郝铭也随之往外走去。
老虎一愣,一把揪住他的袖子。
“你去哪儿?”
郝铭一愣,回头摸了摸老虎的脑袋温和道:
“我去和梁大人办点事,你留在府里。”
“不,我得跟着你,你那两个侍卫都睡死了,我要是不跟着你,你要是被人牙子拐跑了怎么办?你说过要替我找大侠的!”
…………不知道武功皆来自自家公子的卫平卫安会怎么想。
郝铭无奈妥协:
“起码回去加件衣服。”
“好,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咳咳……郝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定名分?”
郝铭一愣,看了看抚须淡笑的梁问,想想方才那番对话确实很引人遐思,不由得尴尬道:
“梁大人,老虎只是我的丫鬟……额……也算是护院。”
“我懂,年轻人,总是羞涩了点儿,多处处就好了,这丫头不错,特别是那阳春面做的,真是让人回味无穷,从手艺看品性,老夫不会看错的。”
“……”
半刻之后,马车上,郝铭看着全副武装的老虎额角跳了跳。
“老虎,我们只是去查案,不是去作案。”
老虎眼睛弯了弯,将手中的小木刀往胸前一横,做出个自认为很威武的姿势来。
“这是我爹给我做的,上能降妖伏魔,下能惩奸除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躲我身后就好,不要逞强。”
郝铭头次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单纯的有些不正常,靠一把木剑,难道真能上天入地不能?只能挑眉附和性的笑笑,却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尸体放在刑部后院的暗房里,现在刚刚初春,尸体腐烂的不是很厉害,却总是对验尸取证有些影响,所以郝铭才直接忽略那些中层仵作,直接请了经验丰富的提刑官梁问。
虽说表面上无事,郝铭却能感受到这次北部干旱带来的漏洞有多大,龙耀完全有权力动用武力从钱宗良这些富得流油的商人身上榨出拨款,然而朝廷的顾虑不是三言两语就扯的清的,龙耀将这案子交给他,用意自然明了,他这个皇上,表面上嘻嘻哈哈,肚子里却是一股脑的歪歪肠子,盯上了心思不正却又财力通天的钱宗良,却又不好空手抓人,抓人抓的有理有据,这才叫明君。
朝廷下达拨款救济灾民,没到灾民手上就被各府官员瓜分了个干净,国库的钱大部分都到了贪官手里,就是到了百姓手上,也最终会被这些个吸血富商给挪到了自己腰包里头,历代以来都免不了这些问题,万官难清,官商勾结更是屡禁不止,只凭龙耀和他等人的作为怕也只是拔去皮毛而已。
不过重在眼前事,当务之急还是要以北部灾民为主。
老虎自是不懂这些七绕八绕的政治问题,她只知道,只要紧握着木剑,出了事故及时挡在郝铭面前就够了,女侠就只是女侠,直来直去仗义江湖,人生不就是这么简单么。
“呀,哪个流氓扒了她的衣服?!”
郝铭抬眼看去,头一次因为她无厘头的话笑出声来,顺道用目光安慰了下脸色青黑的梁问。
不过这丫头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难道她只在乎陆霓裳的裸体,不在乎她是个死人么?这丫头的神经是有多粗?
作者有话要说:
☆、(九)海棠树【上】
“小丫头,我劝你还是在门外守着,待会晕过去我可不管。”
梁问抚须睥睨着老虎,颇有一种职业自豪感,谁知道这小丫头只歪头看了看被平放在案台上的尸体,眼睛闪着莫名兴奋的光。
郝铭:“……”
梁问:“……”
“这两具尸体老夫连夜剖开仔细检查了一遍,二人皆是中毒而亡,水萍儿喉处以上骨骼颜色泛黑,体内食物残渣中有迷药成分,初步断定是被人事先迷晕而后喂毒杀害,陆霓裳……”
郝铭将目光从纸张上扫了一眼,皱眉道:
“如何?”
梁问犹疑片刻说道:
“陆霓裳有些奇怪,按理说来凶手的手法倒是很相似,但是老夫切开她的喉咙和胃,却只在喉咙处中间有一段颜色泛黑,胃液内食物残渣不多,看来死前并未进食,也未发现有迷药痕迹,这种死法老夫验尸多年倒是第一次遇到,死者身上未有半点损伤,老夫奇怪这毒是如何进去的。”
“梁大人。”
老虎捧着小脑袋靠着案台盯着陆霓裳的尸体,抬头忽然看向梁问道:
“你是从前面还是后面看的?”
梁问看着已经被穿上衣服的陆霓裳,脸色又是一黑,这丫头,不是穿上衣服了,怎么老揪着这旮旯不放呢,前面后面又有什么区别,再突出的胸部没几天也瘪了,他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还能有什么想法不成!
等等!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梁问双眼放光,手忙脚乱的将尸体翻了个身,伸手在尸体脑后摸索半晌,笑出声来。
“哈哈,好丫头,真是老夫的福星,郝大人,你来看。”
梁问扒开尸体的衣领,只见颈后已经泛绿的皮肤表面有一个微不可见的乌黑的针孔大小的斑点。
“已经合住了,不过还是能看出端倪。”说着梁问便从随身的黑木箱里掏出一个棉布卷,单手一抖,满排密密麻麻的银针闪烁着银光,梁问抽出一根银针从那个斑点缓缓□□去,再抽出来,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
“原来如此。”梁问抚须笑道,“怪不得我在这尸体里找不出任何破绽,郝大人,你可听过玄□□针?”
郝铭眉间一皱,看着陆霓裳的尸体略微有些惊讶。
“那是苏州周家的东西,取毒冰为针,入肉即化,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