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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准则不满意极了,只听他咕哝道:“怎会只是失禁?失禁有什么好恭喜?应该射……”他下面的话被儿子杀人的眼光给消音了。
惨了!难道儿子真的跌坏了?才会脸色那么难看?天啊!怎么办?总统孙子没指望了吗?
“儿子!别难过,老爸一定会让你重振雄风的。”耳语后他又重运一口气。
靳培凯连忙把阿全拉过来挡他的不良老爸这一掌。
“老爸我真的生气喽!”靳培凯严肃地铁着脸。
“先仔,你还真舍得,那么多气要灌给师兄。”阿全受那一掌,精神百倍,声音顿时洪亮起来,中气十足的。
崔心婷在旁边已经笑得站不直身子,一手搭着利思晟的肩,一手拿他的衣袖擦眼泪,真好玩,这一对父子师徒真是宝。
利思晟不知所以地瞄了她几眼,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那么好笑?
汪静娟也不知道心婷在笑什么,难道靳伯伯说了什么?心婷是会读唇语的,也许知道了什么。
“你不要紧吧!崔小姐?”利思晟觉得崔心婷快笑瘫了,好心地扶她一把。
崔心婷干脆瘫在他怀中,笑个痛快。
“怎么会这样?”靳准困惑地扬着短眉,怎么把媳妇送到别人怀中了?
他掐指算了算,惨了,这小子走桃花,失算、失算!
“好啦!线拆好了,儿子我们也该回家了,崔小姐有空来我们家玩呀!”靳准收拾好东西。
“会的!”崔心婷拿起利思晟的衣襟又擦了擦眼泪,“静娟,我们走吧!”
汪静娟莫名其妙地被拉出病房,就看见心婷还笑个不止。
“心婷!到底怎么回事?”汪静娟边拉起蹲在地上的好友,边问。
“没看过这么宝贝蛋的父子。”她边说边笑着。“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说,太好笑了。”说完又抱着肚子到旁边笑得不可自抑。
利思晟走出了病房,困惑地看了一下前方的崔心婷,多歇斯底里的女人!昨天逢人就骂,现在没什么事又笑成那样,得建议娟娟带她去看看精神科医师。
下班后到超级市场逛了一下,买了几样新鲜蔬菜,到柜台结帐后,走出超市,一天又过去了,看看天边的红霞,汪静娟有些感慨,台北的天空有时候还真脏,不像花莲,永远那么干净,想到花莲自然就想到父母,虽然她是阿美族部落村长的女儿,因为家里孩子多,所以她一生下来就给养父母收养了,可是她的养父母对她非常疼爱,从来她都不觉得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给她那么多爱却没能让她回报一点滴,她好遗憾。
以前黄昏吃过饭后,他们一家人就会去散步,看小鸟回巢,看家人回家,爸爸会和她说部落的故事,妈妈则和她说都市的趣事,现在却只有她一个人,回家了也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房子又怎么样呢?回家也只有房子可说话。
突然间看见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过,让她好生羡慕,有孩子真好,自然想到了干儿子,好想见他呀!于是她看见了电话亭,打电话到宣家去,得到的答覆是和宣靖涛去接紫莺下课了,还没回来。
心中一阵的失落感,看看时间,拨个电话给心婷好了,响了许久没人接,失落感更强烈了,接着拨个电话给梦渝,梦渝的电话是答录机,不信邪再拨个电话给程哥,也是答录机,挂上电话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回住处,好可怜,连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她不是经常需要找人陪伴的,今天勾起了愁怀,想听听熟人的声音,打电话回亲生父母家吧,结果是电话中,打电话给阿姨好了,就不信什么人都找不到。
果然阿姨是在的,但阿姨赶着要去参加应酬,只和她说了两句话就挂掉了,她告诉自己这很正常,一个人过就是这样,什么都要自己处理,低潮也要自己度过,不是每次都有朋友可以陪你,前一阵子紫莺不是也一个人默默撑过那么多事吗?你也可以的,以后你还有好多这样的情况要度过,可能会更糟呢!这没什么。
她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然后看看买回来的食物,煮一顿大餐吧!好好吃一顿晚餐,享受享受低潮。
于是她拿出了罐头,拉开拉环,怎知拉到一半就让盖沿割伤手了,她连忙打开水龙头,冲冲水,本以为只是小伤口,却没想到血流不止,她马上以左手按住伤口,到医药箱拿出药膏,但是她左手一松,伤口马上就涌出血了。
“怎么办!”看着自己的手、衣服、地上都是血迹斑斑的,她突然有点晕眩的感觉,医院待那么多年,每天看那么多的血,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怕血,现在终于感受到梦渝怕见到血是怎么回事了。
她拿起钥匙,按着手往楼上去,按下门铃,等了一下没人应门,她咬了一下下唇,忍着不让泪落下来,今天真的是很倒楣的日子,没一件事情顺利的,院里护士发生口角,她调解无效被指控偏心,病人抗议照顾不周,她前去安抚反而被刮了一顿,莫名其妙地想念家庭生活,找人半个都没找到,连做顿饭也挂彩。
好怨呀!但是怨什么呢?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啊,是自己不想结婚的,只好等了,等看有什么机会可以收养可怜的小孩,有了小孩至少心里会踏实点,以前和帆帆住在一起时,每天下班看到他多快乐啊!这样对比下更显得现下凄凉。
她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让思绪停下,手臂又撞到电铃,没多久门打开了。
“静娟!”靳培凯喜出望外地叫她。
看见他,汪静娟不自主地流下泪了,委屈地问:“你在为什么不开门?”
“抱歉,我刚刚在浴室,好像有听到门铃,但没办法马上出来应门,怎么了?”见她带泪他心中泛起一片疼痛。
“我的手割伤了,一直流血。”汪静娟按着手,可怜兮兮地拿给他看。
“快进来!”靳培凯马上把她扶进来,“抱歉,我房子还没整理,有点乱。”靳培凯说着,清出了沙发,并找出他的医药箱,帮她处理伤口,“怎么割得这么深?”
“今天是倒楣日,诸事不顺,连煮个晚餐都不能如愿。”汪静娟心情低落地说,终于有个人可以和她说话,一时也没想到彼此不熟。
靳培凯看了她的伤口,直喊心疼,又看到她衣裙都沾了血,更是连呼不舍。
“好痛吧!”看她都哭红了眼睛。
“还好,只是很难过,我想爸爸妈妈,想帆帆,可是都找不到半个人,花莲家里电话中,帆帆去接紫莺还没回来,心婷、梦渝、程哥都不在,阿姨要去应酬,思晟哥出国开会。”她愈说愈难过。
靳培凯将她拥在怀中,“我在啊!至少还找到我不是吗?”
“可是你不是我什么人!你在有什么用?而且你在还不开门。”她在无理取闹,对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使着性子,因为不相干,所以不必太担心让人操心,所以她可以任性地发泄。
“对不起!不次不会了,我钥匙给你,以后你随时可以进来。”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何要拿你的钥匙?”汪静娟不以为然地拒绝。
“我们是邻居,应该守望相助,何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的。”如果你愿意,人也是你的,靳培凯心里补充着,不过他确定,这是迟早的。
汪静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留在他怀中,他身上有着刚沐浴过后的皂香,他的胸怀很宽厚,很像爸爸的怀抱,她好想念爸爸的怀抱,好想念妈妈,好想念思昀,不!不该想念思昀的,那对他太太是不公平的,她不该想念别人的丈夫。
她摇一摇头,让自己挥去这个念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思昀了,不该想的,不可以想的。
“静娟!怎么了?”靳培凯按住了她的头,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要想思昀,我不应该想他的,他已经结婚了,我不能想他,不能想!我要忘记他。”她不断地流泪着,为自己的不争气而难过。
“你知道要怎样忘记一个人吗?忘记他曾经对我那么好,忘记他曾经说的每一句话,忘记他说要代替死去的爸爸妈妈陪我一起生活,忘记他说要跟我结婚,给我一个家,生好多小孩。”她好希望真有那么一条忘川水,喝了一口就忘了一切。
“结果呢?结果是他只要我的遗产,知道我把遗产捐出去了,就和别人结婚了,后来他回来了,说他还是爱我,要我当他小老婆,他会疼我一辈子。我好怕我会答应,好怕我会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但是我想,我好后悔当时连吻都不肯给他,我本来就准备要当他的新娘的,因为我拒绝他,他才赌气和别人发生关系,因为我拒绝他,他才娶他不爱的人。”
靳培凯听了很难过,是谁让她有这种念头的?利思昀吗?怎么这么差劲?
“静娟!别傻了,男人要变心什么理由都可以说的,所有发展婚外情的人,都会说他的婚姻不幸福,他娶了他不爱的人,他这么说只是要你内疚而已,他一定是又喜新厌旧了,以前你是旧,后来你是新,就这么回事。”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忘记一个人呢?忘记他的一切。不管他好、他坏,我最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想他,我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就会想到他,爸爸妈妈刚去世时,是他天天陪我难过,逗我开心的,为了忘掉他,我不敢想爸爸妈妈,可是我好想啊!爸爸妈妈好疼我的。”因为如此为难,所以她只得把心放空。
“既然没办法不想,就想好了,不要害怕那么多事,给自己那么多负担,这样你才会自由。”靳培凯拍拍她的臂膀,她应该让人疼护的。
“不行啊!想别人的丈夫是不道德的,我若一直想他,就拒绝不了他,万一我管不住自己,接受他、破坏他的家庭怎么办?很多第三者就是这样不自主、管不了自己才走上不归路的。”从小在充满关爱的环境中成长,她富有同情心,善良得能够体谅他人,但道德感强烈,害怕自己伤人,可是愈大她就知道人很软弱,有时不想伤人,却因软弱而伤了别人。
碰触到这么真实坦白的一颗透明的玻璃心,靳培凯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她的傻气和迟钝是为了保护这么一颗玲珑剔透的真心,如果不是她今天受尽委屈,如果不是她前些日子被火唤起了种种不愉快,她的自我保护不会松动,那么他永远不会探到她心灵的深处。
“静娟,人的感情和思维是限制不了的,通常会愈想管就愈造反,可是你知道自己管得住自己的行为的,要相信自己,你有这么好的教养,这么善良的心地,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再说你有这么多好朋友,她们一个个理智强势,就算你往不归路走,她们都会拉住你不是吗?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靳培凯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畔劝慰着。
但是他的话,没能说服她,她知道自己现在正是管不住自己的行为,才会依恋在他的温柔怀抱,即使连程哥的怀抱,是世界上最让人可以安心依靠的,但她都不曾有如此依恋的感觉,而他是一个不熟的陌生邻居,她却把许多心里的话都对他说,不任他抱着搂着,她愈来愈管不住自己,只要受点委屈就会对人投怀送抱。
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么随便的女孩子了?平常那么多人追求她,那么多人呵护她,都可以从容地婉拒,保持适当的距离呀,为什么一个礼拜前她还要求他叫她汪静娟,一个礼拜后会自己送上门任他搂搂抱抱?因为他的怀抱温暖吗?程哥的怀抱、思晟哥的怀抱都温暖呀,因为他的怀抱可以像思昀一样,让她安定,让她有回家的感觉,一定是把他当思昀了,没救了,那么明显的两个不同的人,她却混淆了。
见她许久没动静也没说话,他低头探看了一下,她噤声地哭泣着,“怎么了?在想什么?别闷在心里,说出来好吗?”
“我没救了,我管不住自己,投进一个有妇之夫的怀里了。”她好想推开他,却无助地依得更紧。
“我没有妻室呀!我连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靳培凯自然不能理解她曲折的心事,他还没不良老爸那种对亲近的人超强的读心神力。
“不是,我说的是思昀,思昀已经结婚了,我却把你当作他,我对不起他太太,对不起他女儿。”她沮丧而自责地说着。
你对不起的是我,是我靳培凯!我这样全心地呵护你、宠爱你,你在我怀里净想别的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的胸膛当成别人的怀抱,我靳培凯的胸膛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会在我怀里想别人!靳培凯在心里发火着,从来没有女人让他受如此的待遇,从来没有。
可是他很快就按下了他的男性虚荣与骄傲,她是特别的,她例外,她可以在他怀里想别的男人,他可以把他的胸膛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