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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玩吗?”他问她。
“算了,见好就收才是明智之举。”
“真的不玩了?”
“你瞧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
叶闲卿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面露狐疑之色,“说实话,我是真没看出来你没有在说笑。”
“你……”他怎么好像处处跟她过不去,有时她甚至有种错觉,他足以惹怒她为己任。
见她眸漾火光,如玉的肌肤因着怒意而泛上微微红晕,衣色衬得她颜若涂脂,丽色远增,叶闲卿心头暗叹,莫怨他总喜欢惹她生气,为了贪看此等美色,他如何能轻易罢手。
“既然不玩,咱们走吧。”
“好。”
他极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半拥半护巧妙地不让旁边的男人碰触到她的身体。
第六章
当双脚踏出赌坊的门槛时,葛飞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倒不是意犹未尽,而是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她的新婚夫婿。
没想到会碰上他,毕竟他是“伤患”,理应舒舒服服地待在逍遥王府养伤才对。更没料到是在赌坊碰到,在她的印象中,如他这般品性高洁,兴趣高雅脱俗的人,是断断不会涉猎这种龙蛇混杂所在的。
喔,她的头真的开始痛了呢。
“在想什么?”瞧她一副“事态严重”的神情,就让他觉得有趣。
一张俊脸倏地在眼前放大,葛飞花吓了一大跳,身于本能的向后仰。
“小心!”叶闲卿疾伸手扶住她的腰,一抹浅笑在唇畔漾开。她似乎常常被他吓到喔。
两个各有特色的俊美男子姿势暧昧的站在赌坊门口,儒雅的那个一手轻揽英气的腰,两人脚步微错,身体微倾,阳光洒落在两张俊颜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一层灿烂的光华,迷离却又惑人。
小叶跟安偌突然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
“谢谢,我没事。”街上突然响起的马嘶声让她陡然回神,急忙站直身子道谢,顺便脱离他的魔爪。
他朝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而她被那抹笑弄得脸上一热,尴尬的别开眼。
见她露出娇羞的模样,他笑得更开心。
“差不多中午了,咱们找家酒楼吃饭吧。”
对他的提议,她忍不住狐疑。为什么要到酒楼?明明这里离葛府没多远,他们直接回去吃,不但省时省力省钱,还能顺便表达一下对父亲的孝顺。
“放心,我请客。”
额头滑过黑线,她忍不住瞪他。
“做东请客,在下相信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问题不在这个好吗?而是在于他的神情让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的伤好了?”
“这跟我们去酒楼吃饭有关吗?”
“你伤在右臂。”她忍不住提醒他,在王府她负责喂他也就罢了,总不能到了酒楼,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也要她喂吧?
“我清楚。”
“那你还去酒楼?”她微蹙眉。
叶闲卿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尔后嘴角轻扬,凑近她耳边道:“我们要个雅间就好,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这男人真是太恶劣了!
“还是不要,你有伤在身,最好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她找藉口堵他。
“谢谢娘子关心。”
听他刻意将“娘子”两字压低,音调却又透出一股异样的暧昧,让她的脸忍不住再次臊红。
“我们要去哪家?”故做镇定的将目光投向街上来往的行人,就是不想让他觉得她的情绪受到了他的影响。
“咦?”他一副“好惊讶”的神情,“你刚刚不是劝我说最好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吗?”
厚,他绝对是故意的!她眼冒火光。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一字一顿,字字咬牙。
他一派闲散洒脱的笑说:“去,当然要去。”不去又如何知道她另一个身分究竟是什么呢。
这趟赌坊没白进,居然让他从一些赌客耳中听到一件有趣的事。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似乎等着看好戏?
感觉很糟糕,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扭转现在这个局面。似乎自从绣球误砸到他开始,两人之间,她就一直是处于劣势的那一个,唉!
“锦绣楼”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到这个招牌的葛飞花忍不住眨了眨眼。竟然来这里!她现在后悔了,还来不来得及?
“我们进去吧。”
来不及了,他伸手轻拍她的肩膀,还投来一记别有深意的凝视。
算了。咬咬牙,她硬着头皮跨入门槛。该来的总是要来,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刚踏入,身子尚未站稳,殷勤的店小二已经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
“两位……”笑容微怔,声音蓦地透出惊喜,“华少,您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强压下想伸手揉额头的冲动,葛飞花敷衍地笑笑,“有空房吗?”
“有有,请跟小的来。”
叶闲卿的笑容中带了几丝调侃,“原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
“王爷,你有所不知,华少是我们锦绣楼的半个东家。”眼尖的店小二认出了逍遥王,态度立时恭敬许多。
“哦——半个东家。”声音拖长,透出几丝耐人寻味。
“咳咳,菜我就不点了,挑拿得出手的上桌。”她避开他探询的目光,迳自对店小二吩咐。
“小的明白。”让东家失了面子,他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给他们两个在外面找个位子,要好生招待。”他指着跟班说。
她忍不住分了一眼给他。什么意思?
叶闲卿回她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受不他那带电的凝视,她马上别过头去。
“两位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店小二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必是两位主子有话要说,眼班在一旁不好讲话,才会如此吩咐。
“暂时没有了,去吧。”
“是,酒菜马上就好,两位爷稍等。”
“嗯。”
店小二领着安偌跟小叶离开后,空荡的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
他在等她开口,而她一时不知道说怎么才好,于是雅间内陷入一片沉默。
“不想讲点什么吗?”最后,他不得不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看他,眼神异常清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既然如此,我何必再浪费口舌。”
“京城关于你的传言是假的。”这是肯定句。
“你说呢?”
叶闲卿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略带沉吟地开口,“或许我该说,三家御史千金的传闻是否都是假的?”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人的口舌有时比刀剑还要可怕。
“怎么会这么问?”她难掩讶异。
“只是有感于传言的不可信罢了。”
“那倒也未必然。”
“哦?”他对她的呛声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若是她们不刻意做出惹人非议的事,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性情如何,外人恐怕是无从得知。”
“嗯,很有深意的说法。”他唇畔的笑加深了几分。
“不过是切身之感罢了。”她学他刚刚喟叹的口吻,语气、神态学了个十足。
叶闲卿被她这可爱的举动惹得开怀大笑。他这有点小心眼的小妻子真是让他爱死了,他从来不晓得女人家的小心眼会如此可爱。
葛飞花忍不住白他一眼。殊不知这似嗔还娇的一瞥落入叶闲卿的眼中,让他的眸色为之一黯,状似漫不经心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今天上菜怎么这么慢。”她不满地咕哝了声。
他被她的小声埋怨逗乐了,“是你今天太心急。”
她索性给他来个相应不理。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被我说中心事,你恼羞成怒了?”
“可以。”声音显得硬邦邦,眼神更是在冒火。
“既然碰上了,机会难得,我想或许有些问题,娘子可以帮为夫的解惑。”
“请问。”她开始奉行二字箴言。
“我听说有人留在娘家的藉口是要照料病重的父亲。”他睨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调侃之意丝毫不遮掩。
“如何?”
“你这样不顾病重的父亲偷跑出来玩乐,好吗?”
“即便身染重病,也不表示这病就永远好不了。”每每看到他这样轻松惬意中透着逗弄的眼神语气,她就一肚子火。
“哦~~原来如此。”他受教的点头。总之,就是怎么说她都有理。
“有意见?”
“没,当然没有。”他笑得异常开心。
见他如此,她反而起了警戒之心。
“娘子啊,”他语重心长的开口,“既然岳父大人已经身子无恙,你这样赖在娘家不思归家,难免会落人口实,真的不考虑一下回家的事吗?”
“……”头痛,真痛!
“还是娘子真如外面传言所说,是想藉机跟旧情人爱火重燃,携手走天涯?”
“砰”的一声,葛飞花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按到桌上,杯子因她用力过猛而碎裂,随即殷红的血自她掌中流出。
“飞花?”他目色一凛,急抓起她的右手,就看到碎片深深地刺入她原本粉嫩的掌心,刺眼的血色染红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原本半是玩笑,半是试探,见她如此反应,他已经知道那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盛怒之下的她,情绪向来毫不掩饰,做不得半点假。
她的怒来自于他无心的质问,来自于心中突如其来的寒心。难道她在他心中就如此不堪,如此的不值得信任?
“走开。”她试图甩开他的手,不想让自己此刻的狼狈落入他的眼中。
“是我错了,别闹。”他轻声软语安抚她,小心专注地挑出碎片,动作轻柔的帮她止血。
她因他那充满怜惜与愧疚的语气而愣住,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在意她、心疼她的。
可是在意心疼一个人会屡屡以惹怒她为乐,逗弄她、试探她做为表达方式的吗?
“不用你管!”突生一股巨大的力气,让她得以甩开他,却惹得手心伤势加剧,鲜血汩汩而出。
疼痛、委屈、愤慨、失落……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葛飞花禁不住悲中从来,眼泪犹似断线的珍珠滚落面颊。
她的绣球为什么要砸到这个男人?明明以前她是那样的恣意开心,如今却这般的挫败失意,难道动心就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那她可不可心不要动心?不要这颗不再属于自己的心?
她那伤心落寞、愤怒又无奈的神情宛如一根针扎入他的心口,悔意顿时铺天盖地而来。他错了!就算生气,也应该用更委婉的措词来试探她的……
“两位爷,你们的菜来了。”
随着门被推开,店小二的身影也随即出现。
葛飞花飞快地转身背对门口,以袖拭去脸上的泪。
“菜放下,暂时不要进来打扰。”叶闲卿挥手打发他走人。
机警的店小二察觉到室内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即低头退下。
“你手上的伤需要治疗,不要任性。”他走到她身旁,坚定地抓住她想避开的右手。
“你走。”往日纵有再不堪的言论她都能忍受,因为那不是她的亲人,她所在意的人说的话,可是今天她做不到。
“飞花。”
“看我这样狼狈,你满意了、开心了?既然满意开心了,何必还要留下来?”她流着泪笑说,“对了,我忘了,你就是想看我这狼狈的模样,那我可以请问一下,王爷打算看到几时?”
“相信我,我绝对不想看到你伤心。”抬起她的下巴,望入她的眸底。
在他的眼中,她看到自己倔强不肯认输的脸,看到那已多年不曾见到的两道泪水,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的眼泪啊!
“我从来不想见你伤心。”她痛,他会比她痛百倍,他没有自虐的倾向,也不希望她藉此来虐待他,他宁愿她换别种方式。
他语气中透出的情意让她怔忡,长长睫毛扬了扬,眼眶中满盈的泪水顺势落下,在他的眸底似乎有一种叫疼惜、叫怜爱的神情。是她看错了吧?
“你看到了什么?”
“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会受伤是我自己的错。”错在她不该将心遗失在他身上,错在她明知他不适合她依旧陷进去,错在她没能好好掩藏住自己的心情。
“你明知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笑话!我又不是王爷肚里的蛔虫,要如何知道王爷您那尊贵的心事?”她不要说出来,如果不是,岂不是反而会被他笑话。
“我的心疼你真的看不到?”他搂她入怀,逼视她双眼,沉声问。
心颤了一下,为他语气中的沉重,为他眼中那片毫不掩饰的爱,然后她慌乱的别开眼,“我……我不知道。”
“真是不坦白。”他忍不住轻叹一声。对凡事都看得很透的她,为何独独对感情这般戒慎恐惧?这般的不解风情?
转念一想,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