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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有心了。如果没什么事,国师还是忙自己的事去,你杵在这会影响本王的食欲。”
被他的话呕得快翻脸,可眼前这位是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乐王,是皇上同父同母的亲手足,若把他给惹毛了,在皇上的面前自己讨不了好,所以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当面和他起冲突。
客客气气的说了声告辞,魏世峰就转身走了。
始终没吭声的容小满直到他离去,脸色依旧惨白。
就在这时,手上忽然一紧,猛地回神,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东方珞牢握在掌心里。
“小满,你不舒服?”
她敛了下心神,轻轻咳了一声,“有一点,可能是刚刚逛街有些晒晕了,还没发觉,一坐下不适感就冒了上来了。”
东方珞十分专注的打量着她。
被他盯得不太自在,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却抓得牢牢的,掌心的热度传到她的手上,一点一点的,将她体内的寒冷慢慢逼离。
虽然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可当魏世峰出现在眼前时,她实在很难保持冷静。
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她无法摆脱那个人曾带给她的恐惧,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是她的梦魔,只要闭上眼睛,漫天的鲜血就会瞬间染红整个世界。
“三哥,刚刚那个人说,皇上命你追缉贺将军么女,难道……发生那件灭族惨案之后,贺家还有后嗣存活于世吗?”
“有没有还需要调查,但据魏世峰所说,贺子昂膝下的确还有一个么女没被载入族谱,至于是死是活,没人清楚。”
“那……如果找到那个贺家么女,三哥打算如何处置她?”
东方珞狐疑的看她一眼,“你怎会对这个案子如此关心?”
容小满怔了下,随即小声解释,“不瞒三哥说,其实贺将军曾有恩于我,如果三哥真的查到他幼女的下落,能不能请三哥手下留情,切莫要了她的性命?”
“喔?贺子昂曾有恩于你?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年贺将军行军打仗,途经盛德时救过我一命,虽然那时我年纪还小,却也记住了这份恩德,只是没想到……”她慢慢低下头,眼底凝聚着的,是发自内心的哀恸和悲伤。
东方珞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侧脸,心底有很多疑问想不清楚,可看她露出如此哀戚的神情,又不忍再多做询问。
如此看来,三年前小满无故失踪,会不会与贺子昂一家被斩有关?
第5章(1)
京城赫赫有名的大龄待嫁千金魏金枝,居然莅临安乐王府了。
其实本来还有几个想攀高枝的大臣,想替自己的儿子向魏家提亲,可自从东方珞在朝堂上公然说魏金枝是母老虎后,那些大臣便不约而同的打消这个主意。谁也无法忍受一个母老虎当儿媳妇,更何况这母老虎的爹还是当朝一品大臣。
魏金枝的行情更是一落千丈。
不过她本人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京城里其他大臣的子嗣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她只喜欢三王爷,也立誓这辈子一定要嫁他为妻。
魏金枝一直是个非常有自信的女人。
父亲是北岳国师,她又生得貌美如花,身材妸娜,像她这等条件想找个好夫家根本不成问题,三王爷不肯接受她,只是还没认清她是最适合他的人。
几日前她无意中听父亲说起,三王爷目前负责调查贺子昂遗孤一事,父亲手上有不少关于贺家的资料,能够藉此卖心上人一个人情,提高对自己的好印象,她何乐而不为?
于是,今天魏金枝便在家丁的陪同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安乐王府的大门外。
由于她此番前来理由充足,就算三王爷再怎么不想见她,也没办法将人拒之门外。
薛管家得了主子的命令,将她请进门,说王爷就在议事厅等她。
说实话,魏金枝长得还真的不丑,但可能是总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而且气势凌人。
薛管家自认识人无数,也不禁被这个魏家千金的眼神震撼住。
东方珞正支额看兵书,忽地闻到一股呛人的香味。
他不禁皱起眉,下意识的就捂住鼻子,抬眼就发现魏金枝身穿一袭大红衣裙,头上插着金光闪闪的金钗,眉间画了一点红,脸上白粉抹得厚厚的,跟个女鬼似的走来;最夸张的就是,她那张樱桃小嘴上也不知涂了什么,血红一片,和刚刚饮完血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东方珞心想,这魏金枝该不是从哪个鬼差手里逃出来的女鬼吧?
魏金枝却不懂他的心思,能够再次看到心仪的男子,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三王爷可真是俊呐!随便捧本书坐在那就吸引了她的目光,要是以后真成了她的夫君,她肯定天天窝在他怀里不放他离开。
这么想着,魏金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没等东方珞说话,便像只花蝴蝶一样迎过去福福身,“王爷万安。”
东方珞捂着鼻子,皱眉瞪她,见她离自己实在太近,就不客气的挥挥手,“你起来吧,站远一点,本王不习惯外人靠得这么近。”
魏金枝嘟嘟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站远了一些。
“王爷,想必您已经知道我今日登门拜访的目的吧?”说着,便对候在门外的两个家丁喊道:“还不快把东西搬进来。”
当两个家丁将一口黑色大箱搬到屋里后,魏金枝又讨好的笑道:“这些都是我爹整理出来的资料。我知道王爷近日奉旨调贺家么女的下落,不瞒王爷,当年我爹负责办理此案的时候,我也在旁见识不少,如果王爷不嫌弃,我可以陪着王爷办理此案……”
没等她说完,薛管家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脸凝重禀报,“不好了,王爷,容姑娘上山采药时不小心滚下山,似乎摔伤了腿,陪容姑娘出门的几个家丁刚刚把人给抬回来,看样子伤得不轻啊……”
闻言,东方珞脸色大变的从椅子上惊跳起来,“京郊的那几座山并不陡峭,她怎么可能还会受伤?”
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娇嫩的嗓音,“三哥,你猜我找到什么?居然是千年灵芝草……”
伴随着这道清脆的声音,躺在担架上的容小满就被几个家丁给抬了进来。
仔细一瞧,这丫头早上出门时还穿得整齐干净,可是现在,衣裳脏了,小脸也黑了,膝盖处还有血溃,而她还兴奋的挥着手里的那株灵芝草。
东方珞黑着脸冲到担架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把她给打量一番。
“听说你摔伤了腿,摔伤哪了?破皮?出血?还是骨折了?”
她笑嘻嘻的摇摇头,“没事,就是些皮外伤,不过这一摔还真是值得,三哥,这千年灵芝草绝对是世间稀有的药材之一,我作梦也没想到会让我找到这么稀奇的天材地宝,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上前一看,还真不是我……”
“容小满,你给我闭嘴。”东方珞一脸阴沉的瞪着她,语气非常凶恶。“你早上求我让你出门时怎么说的?”
容小满眨了眨眼睛,嘟着小嘴,没敢吭声。
“我不是警告过你,想要出门采药可以,但绝对不可以让自己遇到半点危险。可是你瞧瞧你自己……”他不客气的指着她狼狈的模样,又摸了一把她透着血迹的膝盖,成功的令她痛得大叫出声。他眉头紧皱,“快把裤管卷上去,让我瞧瞧伤成什么样子了?”
“不严重,只是擦破皮,出了点血,我已经上过药了……”
“卷上去!”
不敢再反抗,她慢慢卷起裤腿,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再往上瞧,膝盖处伤得不轻,虽然已经上过药,可那狼损的伤口还是令他心头一痛。
弯下身,他一把将容小满抱进怀里,转身对薛管家吩咐,“去把府里的大夫给本王叫来。”
薛管家急忙领命跑了。
东方珞一转身,差点和魏金枝撞个正着,而她则正好与容小满四目相对。
他脸色不善的质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呃……王爷,我……”
“我什么我?你今天来本王府的目的不是送资料?既然送完就赶紧离开吧。”
话落,他将容小满抱到不远处的软榻上,细细检视着她的伤口。
容小满盯着魏金枝,她头上那支金灿灿的金步摇实在很闪眼。
魏金枝眼看着心仪的男子抱着别的姑娘,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王爷……”
她刚要开口,就听心上人对那个脏兮兮的丫头命令,“下次不准你再上山采药了。”
“那怎么行?我还有很多种草药没采到。”
“想采什么,我让王府里的下人去帮你采。”
“他们又不知道我要的草药长得什么模样,万一采错了呢?”
“那个简单,你画给他们看不就行了吗?”
“可是三哥……”
“没有可是。还有,这回你受了伤,没有我的同意,三个月内你休想再踏出王府大门半步。”
“不要啊……”
魏金枝用力咳了一声,“王爷”
“什么不要?本王说的话你敢不听?”东方珞凶巴巴的睨她。
容小满非常不高兴的扁嘴,似乎敢怒不敢言。
“那个,王爷……”魏金枝依旧不死心的唤道,“有关于贺家的案子……”
东方珞不耐烦的转头瞪她,“什么案子不案子的?本王刚刚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耳聋了是不是?来人,送客!”
魏金枝被他吼得吓了一跳,还想再说什么,无奈对方的气势摄人。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跺跺脚,愤恨的瞪了眼被东方珞细心呵护的丫头,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容小满不由得小声问道:“三哥,刚刚那位姑娘是谁?”
“魏金枝,当朝国师魏世峰的女儿。”
闻言,她拿在手上的灵芝草掉落在地,嘴唇抖了抖。
“原来是她啊……”好半晌,终于逼自己挤出一句话。
被迫在安乐王府里养伤的容小满,非常哀怨,觉得自己虽然受了伤,可伤势并不严重,休养个一两天就没有大碍。
偏偏三哥不但将她狠狠训斥一顿,还不准她做这、不准她做那的,镇日除了吃就是睡的被当成米虫养,这样的日子才过了半个月,她就再也忍受不了的开始抗议了。
当然,她的抗议在东方珞眼里就跟小孩讨糖吃没两样,先恶狠狠凶一顿,就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抗议了两次无效之后,容小满委屈的找阿宝诉苦,可惜阿宝的样子虽然凶悍,在主人面前乖得跟小猫一样,根本别想它给她壮胆一起反抗。
这样的米虫日子又过了几日后,容小满发现王府后院有一道小门,经过几天的反复研究,这日,她趁着东方珞上朝时,一个人偷偷溜出王府,开心的逛街去了。其实她之所以会想尽办法溜出王府是有原因的。
自从得到那本“怪医”写的医书之后,她对里面几味药材的炼制方法非常感兴趣,可惜手边缺了几味非常难找的草药,所以今日才趁三哥不在,偷偷溜出来。
上次和三哥逛街的时候,她结识了几个药铺的老板,还特意让他们帮她多多留意几味珍贵草药。
不知道那些老板最近有没有进什么好货,至少冲着三王爷的面子,也一定会给她容小满行个方便才是。
这样想着,她便挨家药铺的询问,可惜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她要的草药。
刚刚从“圣心堂”药铺出来,就见不远处一个卖烧饼的摊位前围着一群人。
容小满并没有看热闹的兴致,不过那人群中有一张面孔让她觉得十分眼熟,仔细一瞧,她心头微微一震。
是魏金枝!
虽然只见过对方一面,可是魏金枝头上戴着的那支金光闪闪的金步摇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她偷偷凑近几步,就听魏金枝扯着嗓子对一个年轻妇人喊道:“你养的这个小杂种弄脏了本小姐的衣裳,你知道本小姐这身衣裳值多少银子吗?随便一块布料也抵得过你们这些穷鬼一年的收入,结果这个小杂种竟胆敢用那脏兮兮的爪子来抓本小姐的裙摆,她活腻了是吧?”
那年轻妇人被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拉着自家惹事的女娃一个劲的赔不是。“小姐,我家小花真的不是故意抓你的裙摆,她年纪小,才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肯定是没站稳,一个紧张才不小心抓了小姐的裙子。”
“哼!不小心?”魏金枝柳眉倒竖,“那本小姐是不是也可以不小心将这小杂种一脚踹死?”
那妇人闻言,急忙跪了下去,“请小姐饶了我们,别和我们一般计较了吧?你这套衣裳值多少银子,要不……我赔给你?”
“赔?”她泠冷一笑,“你赔得起吗?”
旁边有几个路人看不过去,小声咕哝着,“不就是抓了一把吗?也没脏也没坏的,何必刁难一个孩子。”
“就是啊,而且孩子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