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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她会替他洗碗,然后调戏他说:“这么贤慧,真想把你娶回家。”
今天,她没这么说。
深思的眸子,瞥向显得格外沉静的她,这样,他怎么开得了口?
一天又一天,他发现她似乎心事重重,有时会瞧着他发呆,有时会像在困扰什么似地轻轻叹息,很愁虑的那种叹法。
就连在他怀里,被他吻着、抱着,都能感觉到她的力不从心。
有人说,女人在爱情中的直觉很敏锐,男人又何尝不是?她凝视他时,究竟投入几分专注,他感受得出来。当她有事隐瞒他,态度不再坦然,他也感受得出来。
他不知道,她究竟在困扰什么,让她连人在他身边,都不能专注地看着他,心神不知飘到哪里,那样魂不守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得不承认,他很担心。
有几次她晚归,他顺口问了一句,她推说是公司聚餐,他原是不疑有他,直到那一天清晨——
留意到她熬夜赶的企划书遗漏在餐桌上,他赶紧追下楼去。她最近心神非常恍惚。
电梯门一开,远远便瞧见她和一名男子起了争执,他定住脚步没上前,隔了一段距离听不清他们争吵的内容,但她似乎很生气,动手挥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走。
“恬恬!”他听见男子拔腿追上去,这么亲密熟稔的呼唤,足见两人是旧识,还是交情不算浅的那种。
正凝思着,不经意瞥见男子面容,那熟悉的眼眉……像悦悦。
他怔愣,一瞬间的领悟令他脑海空白。
这些日子,恬馨就是在烦恼这个吗?那些晚归的日子,也是和这个人在一起?当她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时,又是在想什么?她在为难,该如何对他启齿吗?
真老梗的剧情,他还是不小心卷进三角恋的漩涡了?
没错,戏都是这样演的,那种“他死了”的说词,是所有未婚妈妈的通用答案,不代表真相,他也从没当真过。只是他没想到,当初不甚在意的真相,会在日后严重困扰他。
他苦笑。血缘啊,真是令人又爱又恨的东西,想否认摆脱都没办法呢!
他可以说他和悦悦的感情不输给全天下任何一对父女,但事实就是事实,悦悦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那是怎么也斩不断的牵连。
所以接下来呢?恬馨会怎么做?
他没让她知道他的存在,静静转身上楼。
这是她的过去,她该自己做出决定,不论她是怎么想的,他尊重她最后的选择。
他在等,等她几时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他,但是又一个月过去,她始终没有开口。
这一天,陪着悦悦做功课,悦悦突然抬起头告诉他:“把拔,妈妈最近好奇怪。”
他伸手抚了抚她后脑。他让悦悦留长发,今天的公主头是他绑的,甜美又可爱。“怎么奇怪?”
“就是啊,有时候和妈妈出去,会遇到一个人,妈妈和他吵架,可是又要我们陪他吃饭。很奇怪耶!”吵架就是讨厌,讨厌干么还要一起吃饭啊?
他顿了顿,试图用最自然的态度问:“那悦悦喜欢他吗?”
悦悦皱皱鼻。“不喜欢。”妈妈像是也不想理他,他还硬要跟过来,感觉好霸道喔!
“他还想抱我,奇怪,我和他又不熟。”霸道事迹再补一项。
她可以让爷爷奶奶、叔叔姑姑抱,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把拔很亲的人,是把拔的亲人她也会喜欢,可是那个人她又不认识。
“悦悦……”他张口,不知从何说起。“你不可以对他没礼貌。”
“为什么?”小丫头似乎很不满。
“因为他是长辈,而且、而且……”而且没有他就没有你。他能这样讲吗?
“可是他乱抱妈妈!”明明妈妈也很生气的,她为什么不能讨厌?
他相信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涩涩地笑了一下,低道:“那是大人的问题,我们会处理。”
早熟敏感的悦悦,隐约察觉了什么,小小声问:“把拔,你和妈妈吵架了吗?”
他微愣。“没有这回事。”
“那为什么那个人要我和妈妈跟他走?”不要以为小孩子就听不懂,她其实都知道。
他愕然,无言以对。
“把拔……你和妈妈,不要分开好不好?”她想要妈妈,也要把拔。“把拔、把拔……我想和把拔在一起……”
眼眶微热,关梓言搂住她,心酸无语。
悦悦爱他、亲他,却对那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毫无感情、也不能接受,谁说血缘能代表一切?
有血缘又如何?他不是没有优势的,悦悦离不开他,就是他最大的优势,恬馨不可能不顾女儿的感受,就算为了悦悦,她都有极大可能性留在他身边。
但是——他能拿悦悦当王牌吗?能利用一个四岁的孩童吗?
他疼悦悦、宠悦悦,是他真心爱这个孩子,并不是想利用孩子纯净真诚的情感来达到什么目的,那样的行为,会卑劣到连他都瞧不起自己。
“悦悦,下次见到那个人,要礼貌一点,知道吗?不可以说让妈妈生气的话。”他还是做不到耍手段,不想拿悦悦来为难她,宁可等她自行做选择,等她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
指导悦悦做完作业,洗了澡送她上床睡觉后,再仰头,墙上壁钟的短针即将走到十二的数字,而汪恬馨——还没回来。
他关上门,下楼到巷子口等她,不放心她一个单身女子走无人的暗巷。
他等了十几分钟,她今天没搭公车,而是从一辆高级房车中下来。下车前,那送她回来的男子拉回她,就着月光,他看清那记狂热炙烈的索吻……
他无法移动,无法发出声音,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就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
汪恬馨推开他,不经意瞥见那道伫立在不远处的身影,脸色瞬间丕变。
完蛋!她运气怎么背到这么无可救药。
甩下那男子,快步迎向他。“梓言,你听我说——”
他不言不语,目光落在她被吻肿了的红滟双唇,定定凝视她片刻,静默地转身走上回程。
“恬恬!”男子在身后唤她。
还敢叫!她头也没回,丢去一句:“你滚啦!”快被他害死了。
“我会等你的!”
等他去死!
汪恬馨简直无言透顶,追着关梓言的脚步,完全不想理会身后的人吠了什么。
“梓言……”
他不吭声。
她的呼唤,他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置之不理的。
她好哀怨。“你很生气?”
他还是不吭声。
“如果你肯听的话,我可以解释……”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径自往前走。
“是他强吻我,我有在挣扎,真的!”那并非出于自身意愿啊,还是不能原谅吗?
他铁了心不理她。
偷瞧他疏冷的侧容,她欲哭无泪。梓言好像又回到初识时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将所有人冷漠地隔绝开来……
就这样一前一后回到家,出了电梯,他右转正欲回自己的住处——
“梓言!”腰际被她牢牢搂抱住,她将脸贴在他背上,像个孩子般耍赖。“我不要吵架,梓言,不要在冷战时走开好不好?我很怕你这样……”
像是……把她当陌路人一样,不再重要。
他静默着,任她拥抱,不回应,也不挣开。
“梓言,你不要我了吗?”她好哀怨地问,为什么都不理她7
不要她?这问法,好像做选择的人是他一样,问题是,他是吗?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藏起所有的情绪,不泄漏一丝一毫。
他很受伤,却不想让她瞧见。
他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只能沉默。
“我承认我有事情瞒你,但我不是故意的,你等我,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说,给我一点时间把事情处理好,然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拜托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梓言……”
他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拉开她的手,开门进屋前,步伐停顿了下。“我承认心里不舒服,但我没有生气。我会等你,你自己想清楚再说,在这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而后,铁门关上。
第九章
她是个超级没耐心的家伙,爱看我写的小说,却又等不及我写完二十万字的结局,常常看到一半就缠着我问凶手是谁。
我还记得那本书,任她怎么缠、怎么赖,我就是抵死不说,她把书中人物一个个都猜透了,最后布了半天的悬疑气氛,结果是自杀,她哇哇叫地直嚷自己被耍了。
今天的这个她,不是悦悦了,四岁的小孩还没办法看侦探推理小说。
为什么会谈她呢?因为她是第一个让我的心,感觉很温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让我很受伤的女人。
当我感觉到,我人就在她身边,她却看不见我的人,听不见我说话,我能每么办?
今天的心情很乱,不知道从何说起,常常看听众来信倾诉感情事,可以理智去分析,但是当自己真正面临,却觉得手足无措,于是我退开了。
我告诉她,我没生气。那是违心之论,其实我气得很,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却又气得不想让她知道。
后来想想,有些懂了。
我在吃醋。
——梓言
在这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他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这还叫没生气?
可恶!她气得猛捶床铺。干么这么小心眼嘛,她又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杨绍华会突然吻她的话,她一定会保持十二万分的警觉心,他就不能原谅她这一次吗?
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可是发泄完之后,她抱着棉被,翻来覆去整晚无法入睡,想起他那双幽凉冷寂的眸子,心整个都沉到谷底,多怕他再也不理她。
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感觉似乎很在意,可是又为何反应如此平静?要说他不在意,他却连“暂时不见面”的狠话都撂出来了。
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在感情观上比谁都传统,若要,便要绝对的专一,没有任何的模糊地带,所以他会觉得受伤、被背叛,这些她都可以理解,但是受伤之后呢?她完全无法预期他的反应,就怕是他决定什么都放掉,一丝一毫在意都不留,那就糟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乎他比较多,他个性太过沉敛,连感情都是温温淡淡的,她甚至觉得,他对她,是长久以来的相伴与习惯,亲人间的温馨情感居多,再也没有哪个女子比她更亲密,极自然便走到那一步,但要说到情人间那种热烈燃烧的深刻情爱,怕是不存在的吧?
就因为他的爱情太淡,她才会害怕,当他有了受伤的感觉后,退回原处,会把那淡淡的爱情也一并舍掉了。
想来真哀怨,她抓不住这男人的爱情,却已深刻赔上了她的爱情。
“暂时别见面、暂时别见面……”唉!需要气这么大吗?
说了不见面,她还当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几次进出家门,不经意碰面,她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吗?
他沉郁地抿紧唇,学她一径儿沉默。
他承认,他确实很在意,要说那是吃醋,他也认了,在那当下,感觉真的是非常不痛快啊,但是那句话说出口后,当晚他就后悔了。
他保留了风度,退开给了她空间,让她去冷静思考,选择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但若思考到最后,她仍是抛舍不下过去那段情呢?
若她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
有人穷追猛打,他却静静退到一旁不争不求不为难她,这叫什么风度?他又为何要当君子?如果这个君子会让他失去她。
白天,写稿时总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不断想起她,不断想起她被吻着的画面……心绪浮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以往,从没觉得这屋子如此地静,少了她的娇哝软语、少了她与悦悦的笑闹声,竟空得心头发慌、静得教他窒息。
以往,也是一个人,从不觉得寂寞,现在也只是回归最初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难以忍受?
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她们的日子。
发现无法待在过度悄寂的空间里,他霍地站起身,拎了钥匙出门。
本想四处走走,透透气,却又再度碰见他最不想碰到的场面。
“悦悦是我们杨家的孩子,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又怎样?从悦悦出生到现在,你们杨家哪个人抱过她、喂她喝过一次奶、换过一次尿片?凭什么一句她身上流着杨家的血,就想把她要回去?”
“我不只要孩子,我也要你。恬恬,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所以你就拿孩子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