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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皇上赦免。依然是之前的昭王殿下……”
“天哪。皇上竟然不恨他。”梅霜有些惊愕。“要知道。南宫莫易的事昭王殿下未必不知道……”
“那又如何。皇上念及他们是手足。终究是留下了南宫莫易的性命……”
云空见梅霜神色悠远。知道她又神游了。而且话睿絹碓皆丁Ｕ庑┒疾皇墙裢淼闹黝｝。他正不耐。忽然香草从外面进來。对云空道。“公子。有客人來了。请公子和小姐过去。”
梅霜下意识以为是萧洛。连忙转身要进屋。却被云空叫住。“不是他。你怕什么。”
梅霜心道。我不是怕。是很怕。自己这次侥幸逃脱。难以想象原本就对自己的消失极为震怒的萧洛会如何对待自己。
云空既然说不是萧洛。她稍微放下心來。虽然不情愿去。但又不能拂了救命恩人的面子。于是心里一边猜测着会是谁一边暗忖着该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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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出來迎接的玉姑姑的时候。梅霜心里“咯噔”一沉。我去。竟然是…太后。
梅霜的汗一下出來了。当初自己给萧洛放了。就是因为太后要自己带孩子入宫。如今可怎么办。
一想起太后那张犀利的脸庞上那犀利的眼神。梅霜就紧张地有些腿软。
“霜小姐來了。”看到脸色不自然的梅霜。玉姑姑心知肚明。面上却是和婉。语气如常。“太后在里面呢。快进去吧。”
梅霜心里直敲鼓。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玉姑姑…”
玉姑姑转身打起帘子。明太后正双手合十恭敬地跪在地上。对着佛堂里的佛祖低低念着佛经。
梅霜站在她的身后。也不敢冒昧打扰。就那么呆呆地看着。
好容易等明太后念完佛经。玉姑姑扶她起來。轻声道。“霜小姐已经來了。”
明太后转过身來。坐好后这才撩起眼皮看向梅霜。
那目光。清冷如电。入骨三分。梅霜腿一软。垂眸跪下去。“梅霜叩见太后……”
明太后鼻子微微“哼”了声。接过玉姑姑递來的茶喝了一会这才冷然出声。语带讥讽。“你还有脸称呼哀家太后。哀家得称呼你为太后才好……”
梅霜大惊。“梅霜万万不敢造次。”
明太后盯着梅霜满是惶惑的脸庞。顺了顺气。冷冷道。“不敢造次。哀家看你是太敢造次了。你事事自行做主。置哀家的旨意不顾。置皇上的脸面不顾。不仅敢抗旨不遵。还敢私自带着皇上的孩子逃跑。梅霜。哀家唤你來。就是想看看你的项上长了几颗人头。”
梅霜额角开始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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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明太后冷冷道。“哀家问你。在外面的滋味好吗。”
梅霜垂眸。不敢答话。
“看你的样子。想來是不好吧。”明太后凤目渐渐涌上怒意。“不愿当大秦国的皇后。甘愿在民间受苦。你以为你多么伟大。你以为民间洠巳系媚憔突崞桨仓绽稀：摺０Ъ掖罂梢愿嫠吣恪Ｕ庥腥说牡胤蕉家谎丛印Ｒ谎斩瘛３宋魈旒值胤健Ｄ亩家谎２煌氖恰Ｔ诿媪俑丛雍拖斩竦氖焙蚓涂茨阌袥＇有能力去转圜。”
明太后一番话如当头棒喝。梅霜心底一颤。不自觉抬起头來。
“你知道皇室血脉流落民间的苦楚吗。”明太后看着梅霜。喝了口茶。“楚惜若就是个例子……且不论楚惜若为何会流落民间。她的母亲洠в忻帧３粢簿椭荒芗娜死橄隆Ｄ慵热徊灰帧Ｄ撬哪盖浊嘬艘谎Ｄ愕暮⒆右彩钦庋慕峋帧Ｒ茨愎碌ジа侵绽稀４嵌碌氖焙蜃肺矢盖啄阒荒芤⊥贰Ｈ煤⒆右槐沧踊钤跊＇有父亲的自卑里；要么你就给他们找个名不副实的父亲和楚惜若一样寄人篱下……你以为。这两个结局哪个好。”
梅霜彻底震惊了。
“哀家还要告诉你。这次你能侥幸被救。完全是上天眷顾。你可知道谁要害你吗。是辰妃。后宫最有权势的嫔妃……”
梅霜骇然吃惊。“辰妃…她、她怎么知道的。”
第二百三十章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不过一个平门百姓。想治死你。辰妃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哀家想告诉你的是。皇上嫔妃众多。这是事实。你可以不争宠。但绝对不能洠в蟹廊酥摹Ｄ憧梢圆缓θ恕５钇鹇氲淖员Ｄ憔弑嘎稹Ｆ涫怠７叛弁饷妗：统藉庋娜硕嗔巳チ恕０Ъ抑桓嫠吣阋坏恪Ｄ闳舨荒艹晌松先恕＞椭挥惺苋税诓剂恕Ｄ憧梢允苋税诓肌５Ъ业乃锒床荒堋！�
从明太后的禅堂里出來的时候。梅霜脸色苍白。似乎被人揍了几棍般。步伐踉跄地走着。脑袋里全是太后的话。整个人看起來丢了魂魄一般。就连站在洠в卸嘣兜陌荡Φ南袈逅紱＇有看见。更别说去注意到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了。
梅霜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住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两个孩子熟睡的房间。
烛火摇曳下。两个粉嫩的孩子各自睡得正香。大约天气炎热的缘故。老大有些不安稳。翻了个身就把身上的小毯子给压到了身下。露出细嫩的后背。
梅霜刚伸手。却不约而同触到旁边伸來的手。她吃惊回神。手僵在原处。却不敢抬头。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还是萧洛先小心翼翼拽起毯子。将孩子裹好。
梅霜则倏尔抽回手。余光里头顶那迫人的目光似X射线般将她照了个透心亮。她霎时心跳如鼓。抽回來的手不知道该搁哪儿。整个人慌乱地不成样子。
他还是來了。如此悄无声息。
萧洛瞧着梅霜。如此近的距离。她的脸庞逆着烛火。长睫低垂。虽然看不清她眸子里的神色。但她那微僵的身子出卖了她。
“出去走走。”萧洛道。
梅霜慢慢从摇篮前起身。跟着萧洛走到院子里。
月华如水。夜晚的山峰凉爽宜人。送來沁人心脾的花香。闻之头脑清醒。
梅霜跟在萧洛的身后。低眉敛目。大气不敢喘。
静默了许久。只听萧洛开口。“后日便是这双孩子的百日了。错过了满月宴。朕不能让他们再错过百日宴。”
梅霜洠в兄ㄉＯ肫鹱约涸诤⒆勇虑按旌⒆犹优堋２恢涝缇妥急负玫墓械穆卵绺靡蛭⒆拥氖ё倩崧页墒裁囱印Ｕ飧龌实鄹枚噢限巍�
“另外。中宫空缺。太后一再申明。中宫不可无主。届时朕将与群臣同饮。新立的皇后陪伴在侧…若你愿意。你也可以來……”
…
梅霜躺在床上。望着外面。辗转反侧。萧洛的话反复回响在她的耳侧。
“新立的皇后陪伴在侧”。这么说。他已经有皇后了。
自萧洛走后。梅霜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物重击。这一宿耳边就反复回响着这一句话了。
脑海里忽然喜剧般浮现出一句台词。“你不下地狱我下地狱”。换成此时此刻。那就是“你不当皇后自有人当”。萧洛的话多么明显…你不稀罕皇后的位子。有多少女人眼热呢。那个位置不可能为你老留着。
梅霜只觉得浑身冰凉。唇角浮起自嘲的笑容。
明太后的话如醍醐灌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想的那种避世的办法不过是逃避。也根本避不开。“回宫也好。在宫外也罢。这个世界不会按你的想法运行。出乎意料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有句话说的好。‘两害相遇权其轻’。既然两个选择都有不如意的地方。那么你自己酌量着办吧。”
太后让她酌量着办。她刚想明白。却洠氲健Ｗ淼氖焙蛟瓉淼牡胤揭丫瓫＇有了她站的地方。
才几个月的时间。天地间的一切早就变了。
呵呵。他和新任皇后相伴。邀请她去。她去了又算什么。
梅霜一夜辗转反侧。思想高度折腾。不可避免的。第二天起來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
喂孩子的时候也是频频走神。香草进來的时候看到两个孩子并洠в腥绯Ｔ谝±豪锊⑴盘勺拧６抢洗蟮耐钒ぷ爬隙慕拧４丝绦∈终プ爬隙慕糯笤枷胪炖锓拧Ｃ匪肴徊恢�
她叹口气。“哎呀。小姐。你看孩子都放反了。”
梅霜这才回过神來。连忙将孩子掉了个。结果老大抓到的老二的脚的成就感洠Я恕５鞘薄蓖弁邸翱奁饋怼＠隙槐呖薇呤治枳愕傅睦洗笈靡膊皇娣８趴奁饋怼�
好家伙。二重唱一开演。梅霜哄着哄着。禁不住悲从中來。也跟着哭了起來。
这场面。香草看傻了眼。
隔着长窗。云空对着浓眉微蹙的萧洛埋怨道。“这下你满意了。”
萧洛薄唇微抿。洠в凶魃�
梅霜一夜未眠。他也根本洠в兴谩Ｓ芯浠敖小爸弥赖囟笊薄Ｋ拖肟纯础Ｈ羰菦＇有了退路。这女人的倔强还能坚持多久。这么说吧。太后给她上的是思想课。她已经改变大半。他的话。就是实战课。不彻底煞煞她的那股子自以为是的犟劲。指不定以后会闯出什么祸來。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过去了。被两个孩子折腾了半天。加上一夜未眠。梅霜困倦至极。
后半夜的时候。居然被香草叫醒了。
“孩子又闹了。”她半睁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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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啊。”梅霜根本洠в刑濉Ｖ环烁錾怼Ｗ急杆ァ�
“今儿不是孩子的百日宴吗。小姐这当娘的不跟着入宫吗。快起來吧……”
梅霜一个激灵。清醒了。但一想起萧洛的话。她就彻底灰心了。难不成让自己去是以奶娘的身份。
罢了。管它呢。只要不让她和孩子分离。奶娘就奶娘吧。
梅霜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里面神色恍惚的女人出神。镜子里反射出后面进來了不少人。
她愕然回头。只见宫女鱼贯而入。各自捧着一个锦盒。來到梅霜跟前跪下。定睛一看。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有首饰。连鞋子都预备好了。
“入个宫还需要这么繁琐吗。”她皱眉。打扮得太端庄。她还怎么抱孩子。
“今儿可是大日子。小姐自然要打扮得好看些。”香草一边帮梅霜匀着粉一边道。
看着镜子里云髻高耸、眉目如画的女子。梅霜突然觉得有些陌生。看惯了自己长发素颜的模样。这样的她还真是不习惯。
“算了吧。今儿入宫。主角是我的两个孩子。我打扮成这样都洠ХūШ⒆恿恕�
将头上的钗环悉数摘下。只讲长发松松绾在脑后。香草道。“其实再素。小姐都很好看的……”
坐在马车里。梅霜一面看着两个打扮得簇新的孩子。一面胡乱地想像着马上就要见到的皇后的模样。整个人心神不宁。下马车的时候险些崴了脚。
天色已经大亮。按照礼制先带孩子去拜见太后。
看到两个粉嫩可爱的孩子。明太后的面上难得的慈爱。抱着孩子爱不释手。“像啊。老大真的很像洛儿。这老二倒是多一些像梅霜了……”
祖孙间逗弄了半天。明太后这才让人将孩子抱走。敛了面上的笑容对梅霜道。“看你的模样。倒有几分憔悴。洠菹⒑冒伞！�
“嗯……”梅霜低头答道。
“嗯。既然肯入宫了。说明你想通了。哀家在想。该给你个什么位分的好。”
“禀太后。霜儿不要什么名分。只要能时刻陪着大宝二宝就好……”
“大宝二宝。”明太后险些喷茶。顶着梅霜不悦道。“这什么名字。哀家的皇孙怎么叫这样的名字。与身份尊贵不符。哀家看这名字还是礼部去取吧…”
明太后话睿蛔Ｓ锲锎诺霓揶怼！昂恰Ｄ愕故峭纯斓摹Ｖ澳憔芫牍Ａ屎蟮耐废蔚亩疾灰Ｈ缃褚蟮偷玫顾凳裁戳侄疾灰恕９媸翘烊乐稹�
明太后的话字字带刺。一语中的。梅霜只觉得脸上像被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
明太后意思很明显。以前抬举你你不识趣。如今的难堪只能是自找的了。
明太后还要说点什么。抬眸见萧洛进來了。
明太后“哼”了声。“怎么。听不得哀家教训你的媳妇儿赶着就进來了。哀家还洠в写憬鴣砟亍！�
媳妇儿。梅霜心里一颤抖。这是个怎么的称呼。
萧洛过來行礼后。看到跪着的梅霜粉面通红。知道太后的数落洠偃盟咽堋Ｐ牡滓蝗怼ｍ咨亮松痢�
明太后对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干脆顺水推舟道。“皇上。今儿是两个孩子百日的大日子。他们的母亲都说不计较名分了。你看该怎么办。”
明太后目光掠过梅霜。淡淡道。“按理说。皇长子的母亲当可为后。她又不愿意。那要么是妃嫔。要么就是无关紧要的宫人了……”
萧洛扫了眼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