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呐,她在想什么?他们之间哪来的爱情?她的心有什么资格为他凋萎?就算他对红衣女孩的爱情香醇甜美,就算他爱她已经没有是非,都不干她的事啊!
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他们的关系,叫做各取所需。
他们的交情,称为死党兄弟。
他们的未来……没有吧,他们没有未来,只有眼前短暂交集……
第五章
清晨,蒋烲送Judy离开后,发现詹沂婕坐在公园里面,她的发髻松开了,几缕散发垂在颊边,身上穿着皱皱的套装,头靠在秋千上方,没有穿鞋的脚板有一下没一下蹬着泥土,蹬得秋千摇摇晃晃,带着几分狼狈,也带着几分性感美。
他走到她面前,扬起漂亮笑脸,在她身边的秋千坐下。
“嗨,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自顾自地微笑,詹沂婕低头,看着裸露的脚板。咦?她的脚这么白,她怎么从来没发现?
“一太早就发呆,不是你的风格。”
对啊,为了一个男人哭,也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她哭了好久,久到自己发觉眼泪无聊才停止,做这种不符她风格的事,她真是吃饱撑着。
她笑笑,把垂在颊边的发丝捞到耳后,脚板又蹬了几下,带出秋千更大弧度。
“怎么不说话?你看起来很怪哦。”蒋烲扯住她的秋千绳索,扭转,强迫她看自己。
“我碰到瓶颈了。”
“有问题就说出来吧,也许我可以帮忙。”
他干么老是帮她?一帮二帮,帮坏了她的独立自主,让她依赖起他的存在,假设哪一天,她只有自己能依靠时,怎么办?“不必,我自己解决。”
她推开他的手,让秋千回到原来的方向,蹬脚,秋千摇:心也跟着摇晃。
总有一天,她只有自己可以帮自己忙,总有一天,他给的安全感消失掉,到时她仍旧得昂首阔步活下去,要继续当她的女强人才可以。
“你吃饱撑着吗?干么管我的闲事?”她低头,确定他帮下了忙。
“对我来说,你的事绝对不是闲事。”
又是一句容易让人误解的话,他就是这样,让她东一个误解、西一个误解,误解出他们……也许是情人。
不了,她得煞车,得拨乱反正,得把心推回原点,得……离开他,离得再远一点。
“对你而言,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句话,在心底绕上整晚,她还是问出口了。
“好朋友、死党、最佳拍档,兄弟。”蒋烲毫不犹豫回答。
真棒,他讲的这一大串,果然没有她期待中的那一个,兄弟、死党,原来在他眼里,她从来不是女人。
垂下眼睛,苦涩涌上心田,那碎掉的心呵,扎着她每分知觉。
他换个方向问:“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半夜。”不知不觉间,她说了实话,一说完就后悔了。
“为什么半夜跑出来……哦哦。”他恍然大悟。“昨夜,我们吵到你了?”
他暧昧的暗示,赤了她的颊。
别开眼,她不看他。“没有,我出来想事情。”
他才不理她的谎话,他的脸向她的眼睛方向转过去,眼望眼、额贴额,他笑眼眯眯。“不会吧,我们家女强人是处女?”
詹沂婕脸更红了。问女人这种问题非常不礼貌,只不过,她在他面前……从来不是女人。
“哈哈!你可以登上金氏世界纪录——全球最老的处女。那些男人的眼睛应该去洗一洗了。”
“你的眼睛才应该去洗一洗。”
“为什么?”他的眼睛始终贴在她眼前十公分。
“正常人怎么会跟一个从里到外红通通的女人翻滚?”
“你果然看到了,说吧,你昨天贴着墙壁偷听时,有没有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啊?”蒋烲拍手大笑,好像抓到她的小辫子。
“无聊。”她推开他。
他双手趴在她的腿上,脸靠在拳头上,微笑说:“Judy是个好女生,她聪敏活泼,体贴而且善良。”
“再好,也撑不过两个月。”她不看好他的新恋情。
“什么两个月?”
“花花公子,你交往过的女朋友,哪个超过两个月?”她瞪他。
“这次不会。”他有预感,Judy和之前的女人不一样。
她瞄他。“这次不会”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打算拥有一夜,没打算隔周隔月?
“也许我会和她定下来。”
轰地,雷声打到她的脑袋,把她的脑浆搅得一团混乱。
“定下来?”
他要结婚了?不会吧,他不是说过婚姻保障不了什么,他不是说这个年代,妄想绑住任何一个男女都是白痴念头?
心沉……花花公子换心,改变他的是个叫做Judy的好女人……她笑不出声。
“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契合的女生,知道吗?谈到电影,我居然可以从她眼底看见火花。”Judy是第一个可以跟他谈电影谈到停不下来的女生,对他而言,这个经验太特别。
像他谈起电影时,眼底跳跃的两簇闪亮吗?拧眉,詹沂婕不想往下听,但身为死党,她没有这个权利。
谈起Judy,蒋烲滔滔不绝说不停。“你知不知道我追她追了多久?”
他追Judy?不是向来都是女生追他?
詹沂婕苦笑。那位红衣女郎不会是个普通过客,他们会共同走上一段,而这一段,将长得让她心痛。“追多久?”
“从我开学,和她上过第一堂课之后,我就发动攻势了。”
行动派男生呵,她和一个行动派男人同居将近一年了,居然没让他有所动作,她……果然不是他的菜。
“Judy对于商业电影的看法,让全班同学对她肃然起敬,连教授都忍不住为她暍采,你绝对无法相信,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居然有这样的见识。”言谈间,他对她有崇拜。
“她怎么说?”
“是开学第一天,教授站在讲台上问大家,同学们从世界各地聚集在这里,想要学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她举手、站起来说,所有拍电影的都反对商业电影,但不拍商业电影、成不了名的导演,却又称不上真正导演,如何在这两者当中求取平衡,是想成为导演的我们,应该学的第一课题。”
很吸引人的开头,有明星特质的她,也许应该当明星而不是躲在幕后当导演。
“然后呢?”
“教授问她有什么高见?她说,她想学会糖衣包裹法——如何把自己想带给观众的理念,透过商业电影的包装,让观众知道她想要传达的东西。你知道这有多困难?沉闷的得奖名片、哗众取宠的卖座大片,如何在当中求取平衡,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摆平的。”
“嗯。”詹沂婕的反应不热烈。
“我找到可以一起努力的女生,你应该恭喜我。”
“恭喜你。”她说了恭喜:心底却酸涩得无从躲避,她拿开蒋烲叠在自己膝盖的手,站起来。
可她的运气实在太背,居然踩上尖锐的石头,痛得她龇牙咧嘴,站也站不住。
“怎么了?”他打横抱起她,把她带到旁边的木椅上放下,抓起她的脚板,细细检查,似笑非笑地“哇”了一声。“你受伤了。”
她的脚隐隐作痛,虽痛但可以忍受。她把自己的脚抓回来,低头翻看。
“小伤,回去冲冲水就好了。”
“不可以小看伤口哦,要是细菌感染变成蜂窝性组织炎,情况可没这么简单,你不想变成‘独脚仙’吧。”说着,他一跛一跛,学肢障者走路。
“不要吓我。”
“我是说真的。”蒋烲笑笑,背过身,蹲在她面前。
“做什么?”她推推他的背。
“背你回去啊,不然,你真的想细菌感染哦。”
她的犹豫只有三秒钟,三秒后,她顺从自己的心。
勾住他的脖子,她让他负在身后,他宽宽的背,宽宽得叫人觉得好安全,她的脸贴在他颈问,鼻子里全是他的气味。
只可惜,这个背,将专属于一个他想定下来的女人,那个女人聪敏又活泼,她的思想对得上他的心情,他们是有共同梦想的两个人……
“你的身体好热,是不是发烧了?”他用脸颊探探她靠在颈边的额头。
“小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噢,她想起来,今天不行,早上有课、下午有会议,女强人怎么能够缺席?她看一眼手表。“算了,我还有维他命,吞一吞,就该出门了。”
“不能小看感冒,变成肺炎就惨了。”
伤口发炎会惨、肺发炎会惨,那么她的感情发炎了,也会很惨吗?
应该吧,不过这个惨,惨不到别人身上,只要她继续穿高跟鞋、继续用套装包裹冷漠,只要她表现得一如平常,把事业和学业摆在前面,他就看不到她的惨。
救不了爱情,至少,她得尽全力抢救自尊心。
他一路念回公寓,一路念到她床边,他放下詹沂婕的时候,才发现她熟睡了。
轻笑,摇头,他的话全说给周公听了。摆好她,把棉被拉到她的下巴,看一眼化妆台上面的空水杯,和倒得乱七八糟的维他命丸。
怎会有人拿维他命当抗生素?
他拧来热毛巾,替她擦脸擦手擦擦脚,再找到医药箱,把她的伤口处理好。
他从来没服侍过女人,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奉献给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
念头转过,他走出她的房门,到外面客厅打几个请假电话后,回到她房里,逼着迷迷糊糊的她吞下两颗抗生素。
然后,他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洁净的五官。她……虚弱的模样,很小女人。
詹沂婕不喜欢家里多了一个女人来来回回的走;她不喜欢两人的餐桌上多一副碗筷;不喜欢黄色、蓝色拖鞋中间加入一双粉红色的彼得兔,更不喜欢两张书桌中间多了张椅子。
总之,她讨厌三人行的世界。
所以,她最后一个下班,她把作业报告带到公司去做,她老是拖到三更半夜,蒋烲的电话一催再催后,才回到公寓。
她努力躲着他,躲着和他一起筑梦的女生,也躲避自己不该存在的感情。
今天,她回到家已经超过十二点。她把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刚下车,一个高大的黑人从她身边跑过去,在一阵拉扯间,她才发现自己正在被抢。
她当然不能放开包包,里面有她和员工们合作、忙了快要两个星期的行销计划表,还有她无数个夜晚没阖眼写出来的论文,她没有体力从头再来一次。
“放手!”黑人一面朝着她大叫,一面挥动手中的刀子。
“不放。”她也朝对方吼回去。
碰到这么凶的恶婆娘,黑人急了,一个没控制好,刀子别过她的手臂,过度恐慌问,詹沂婕没感觉到疼痛,只觉得有东西划过。
她死命抱住包包,猛摇头,说不放就不放。
她把黑人弄急了,大手一拽,他把她撂倒在地。
她的膝盖和手肘摩擦着柏油地面,紧急之间,她用力抱住抢匪的小腿,哽咽哀求,“你要钱就把钱全部拿走,但是请你把里面的随身碟留给我,那是我忙了好久好久……”
黑人听见她的话,顿一下,低头看着狼狈的她。五秒钟,他翻出袋子里面的小皮夹,抽出整钞,连零钱都不放过,然后把包包连同皮夹往下抛。
詹沂婕松开他的腿,抱住自己的包包,还喃喃自语般的对抢匪说谢谢。她真是疯了。
很显然,抢匪也被她的谢谢弄得不知所措。
他匆匆丢下一句,“快点离开这里,要是再碰到别人,你就倒大楣了。”
心一惊,还有别人吗?她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动作和抢匪一样快,她抓起包包,把满地的杂物收拢,胡乱塞进包包里,右手紧握住抢救回来的随身碟,冲进大楼里面,关上大楼的门,她还是觉得不安全,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她跑得很急、胸口喘得很剧烈,跑到家门口时,颤抖的手竟连钥匙都插不进锁孔里。
快开门啊……她越急越弄不好,频频回头,生怕楼梯间再度冲出抢匪,她吓破胆了,双脚抖、牙关抖,她抖得像风中落叶。
突地,门从里面打开,她抬头,看见蒋烲眼里的错愕。
“你做什么去了?”他口气很差。
她本来想一古脑儿告诉他,她碰到抢匪了,想告诉他过程多么惊险万分,她想说刀子划过她的手臂,柏油路面磨破她的手肘和膝关节,也许这次她真的会得蜂窝性组织炎,客死异乡。
她想把满肚子的恐惧对他倾吐,还想投到他怀抱里,重温那个晚上……
但是一颗小小的头颅从他身后冒出来,阻止了她未出口的话和未脱缰而出的泪水。
急踩煞车,压制她恐惧、想寻求支持的心。
是啊,她怎么能依赖他?挺起胸膛,她假装一切状况都在控制中,假装那场意外是很容易就能消化的小插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