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喂喂喂,向那群残暴无道的死老头子低头认错?开什么玩笑。”那种黑暗残酷的地方多呆一刻就叫人压抑得难受,自逃离的那一刻,姜横云就下定了永世不回的决心。
“既不回去,那就怪不得我了,我会拿下你的首级回去向长老们复命。”姜柳黯放开连渃,他要与姜横云来一场剑与剑的较量。
“同族之间,自相残杀什么的真是够了。”姜横云满下头,凌乱的碎发再次覆盖住了他的眉眼,垂眼抬眼的一瞬,那清如湖水澈如镜的双眸顿时杀气四溢,“不过为了我自己的这颗俊俏脑袋,我还是会杀死你的。”
冷冽的话语随风遣散,姜横云脚底卯足劲一蹬,他整个身子就似离弦之箭一般急速地朝姜柳黯冲去,铿铿锵锵,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的三柄剑就在黑暗的空气中擦出了无数的星火。
嘎啦,那方激斗正酣,这头被姜柳黯甩开的连渃却赖在地上久久地呆坐在地,她的下巴竟然被姜柳黯钳脱臼了,害她费了好大气力才重新接上它。
“啊、啊、啊……”推接好下巴,连渃嘴巴上下左右四方乱张了数次之后又不放心地试了几次音,发现无异这才放下心。
哗啦哗啦,嘭嘭嘭,可不等她安心多久,囚室外二人已斗得昏天暗地,门窗、树木什么不是被砍飞就是被震得粉碎。
“这哪里是在斗剑?这根本就是在玩命,就是在搞大破坏。”连渃狂咽着口水,如此激战她从前都没能好好欣赏过一次,此番,她不仅看清了姜横云的实力,更是觉得欣赏这种高手的对决也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太危险了,时不时就有不明物体飞来,一个不注意,就被戳死了。
为了保险起见,连渃决定关上囚室的两扇门,反正她出去也帮不上手反而是个累赘,躲在这里面好歹能减少被误伤的风险,而且若是姜横云不幸落败,她也好歹能在这里思索一下对策。
这说起对策嘛,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死得惨烈的素袖。
门扉紧闭,可连渃周身一圈却透亮,也不知是有先见之明还是运气好,在那些贵妇人送的见面礼当中有一个闪瞎狗眼的夜明珠很得她欢心,于是她便随身携带了它,被关进这囚室之后,黑灯瞎火中她就是靠着这玩意渡过了那么多漫漫长夜的。
说起这东西简直好用的不得了,不需要添油加火,一到夜晚就能发出不亚于灯火的光芒,而且只要在黑暗之地,它就一直不会灭。
“嘿嘿。”连渃举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绕着素袖的尸体转了几转,好家伙,不光是身上,就连药汁沾上的地面都被腐蚀的坑坑洼洼了,想必那装药汁的壶是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师父啊师父,看来你当真恨我透顶,居然想出这么个阴毒的招数来对付我,要被你这一壶灌下去,我不仅会尝尽无法想象的痛苦而亡,甚至死了都不剩完尸。”
不过此招毒归毒,但也算给她留下了一线生机。
“师父,做徒弟的谢谢你了,临死前还留这么大块馅饼给我。”连渃朝素袖的尸体做了个鬼脸便从怀中掏出了银针包,她将包袱中的所有银针的针尖都去沾了沾地上未干的药汁,“如果是姜柳黯进来,我就用这个扎他,扎得他皮开肉绽,骨肉化脓,到时候再趁机逃跑。”
挨个挨个搞定之后,连渃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握在左右两手,缩着身子躲在两扇大门居左的那边,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面等着进来之人。
刀剑互拼间,还时不时传来二人的对话。
“为什么选择公子小白?”
“因为主人拿我当兄弟。”
“工具就是工具,永远不配拥有感情,永远不能与侍主与任何人产生任何羁绊,什么兄弟,什么爱人,什么朋友,以剑而活的我们是不需要的,不需要的。”姜柳黯爆喝一声,“那些东西只能成为弱点,有了弱点的人,下场便是早死。”他与他的主人都没有称之为“情”这种东西,所以他的主人胜利了,以后也会一直赢下去。
虽于自己的意愿相违背,但连渃却觉得姜柳黯这话在很大程度上说得是正确的,于是她便想听一听姜横云是如何辨别的。
不过很可惜,自那句话之后,姜横云便再也没有开过嗓子。
一阵短暂如流星却探讨的是漫长人生哲理的零碎对话结束之后,他们又开始了用剑说话。
“哎,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连渃无心观战,她只想姜横云快点解决姜柳黯,然后带她离开这里。
刺啦,正怨念时,囚室外突然刮起了一阵肃杀的冷风,门窗被其吹得啪啦啪啦作响而后又急速回缩,像静止了一般。
静,诡异的静随之蔓延开来。
“没了刀剑声,甚至没了人喘气的声响,刚才那一瞬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又有些害怕的连渃纠结再三还是移步到两扇门的缝口去看了一眼。
极细的一道缝,无法一次性看全两个人,连渃眼珠子左转转,看见姜横云低头背立在那里,持剑的左右手,一只垂落在身侧,一只水平的抬起;眼珠子再往右转转,姜柳黯也低头背立在那里,只不过有一把锋利的短剑似乎直至他的后颈。
将两段映像重合,拼凑起的是姜横云抬手握剑指住了姜柳黯后颈的画面。
“啊,赢了。”拼凑的画面传递给了连渃一个好消息,是姜横云赢了,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她大胆地扒开一道门。
呼啦,又是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她散落在肩的头发被吹的齐齐后飞,双眼也被卷带灰尘与血腥的气息吹得睁不开眼。
砰,闭眼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朝连渃这边倒来,倒地的声音犹如一个庞然大物倒下发出的巨响。
“被吓傻了吗?”
一声变声期独有的少年音带着戏谑的音调开口,连渃随即睁眼,映入了眼帘正是姜横云那张桀骜又略带痞气的俊俏脸蛋。
“姜柳黯呢?”
“喏。”姜横云不屑地甩了一个眼神。
望去,姜柳黯背趴着倒在了距离他们半丈远的地面上,一柄雪亮的长剑落寞的躺在他的身边,一道鲜红的伤口突兀地烙印在了他颈脖之上。
一剑封喉,姜柳黯被姜横云杀死了。
“他,死了?”对姜柳黯的死,连渃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信的话你再去踢两脚试试。”姜横云左右手腕里外翻转了几下,嚓,两柄短剑在同一时间准确地收回了鞘中。
“算、算了。”去践踏死人,她还没那个闲工夫,“我们还是快走吧。”一脸目睹两个人死在眼前,连渃觉得晦气啊。
“要走,还不行呀。”
“为什么?”
“因为外面还有一队千人队等着我去杀。”
“啊??”连渃惊声尖叫,她居然以为干掉姜柳黯一个人就能走了,她居然忘记了这地方驻守的那个千人队,接下来要以一敌千,那是去送死吧,送死吧,送死吧……这样的念头如咒语一般迅速侵占了她空白的大脑。
“是要在这里等死还是随我一道杀出去呢?”
“等死也是死,杀出去也是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姜横云向连渃伸出了手,“如果随我杀出去,便能早一刻见到正往这里赶的主人。”
“主人,是指小白?”
“你觉得还有其他人配让我尊其为主人吗?”
“没有。”连渃咬着唇瓣,她握紧的手指十分冰凉,窝在这里等死不是她的性格,何况她的小白还在不远处等着她,她要出去,要去见他。
“好,我随你杀出去。”连渃举起自己的双手,“我手里的银针淬了毒,不方便握你的手。”
“你这个大肚婆还挺有勇气的。”姜横云卷嘴一笑,收回手的他唰地抽出插于腰际的两柄短剑,“我在前面为你开路,不管前面有多少人挡路,我都会为你与为我未来的主人杀光他们的。”
姜横云双手持剑立在连渃面前,那背脊明明那么瘦小,可配上刚才那番话,她却觉得莫名的有力与高大,听得她心头一酸,眼眶竟湿润了起来。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姜柳黯说,情是致命的弱点会导致人早死,你怎么看?”
“呵。”姜横云的脑袋有力的一转,“弱点是会成为死穴,但某一天遭到彻底的激发或者临危关头,它亦能成为力量的源泉。就像主人与你之间的深情,纵使面对千军万马,纵使隔了千山万水,你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跨越它们,不是吗?”
月光寥落,静谧地洒在回眸的姜横云身上,斑斑驳驳的阴影在他透亮的瞳孔间折射出最华美的光芒,
美得摄人心魄,美得让人泪流不止。
“呵……”连渃忍住抽噎,抹干了泪水,现在可不是哭泣感动的时候,“横云,我们走吧!”
姜横云背着身重重点了点头。
“将他们两个拿下!”未走出多远,先前被姜柳黯下令禁止进入囚室内院的守卫军们见里面有了动静,便操家伙杀了进来,当他们看到姜柳黯死了之后,就挥刀蜂拥而上了。
“一个、两个、五个、八个、十个……二十……好多个人啊……”被姜横云鼓励到全身都充满力量的连渃在看到举戟挥剑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们时,她的心还是咯噔了几下,这种场面她平生未见,“别怕别怕。”她暗地里给自己鼓劲,可双腿、全身都忍不住筛糠,甚至拿着沾毒银针的双手也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
唰唰唰,一个人杀在前的姜横云可是个狠家伙,几乎一剑一个,几乎不做无用功,他们来的快,他杀得更快。
“哇——”看着变身为杀神的姜横云,连渃的眼都看发直了,但转瞬眼中就蒙上了一阵灰暗,这个少年,才十五六岁,就练就了这一身的杀人本事,他到底是在什么环境当中成长起来的?要练就这一身的功夫又要付出多少心血与汗水?在这之前,他是不是就已经杀过数不清的人呢?杀这些人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从杀第一个人开始就是如此的顺手与麻木?有没有也曾经害怕、恐惧、彷徨甚至想逃避退却过呢?
而这样一个冷血又骄傲的杀手居然依靠自己的意志选择了齐小白做主人,是因为他说的齐小白拿他当兄弟,是因为在他在齐小白那里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与关怀以及爱吗?
“横云,不光是你,我也在小白那里得到了这些东西,这辈子能爱上小白,能得到小白的爱,亦是我此生无二的荣幸。”连渃第一次与所谓的工具产生了共鸣,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了解与走近他们心里的想法,而这些,齐小白一定早早就做到了,因为他是那么那么的温柔,那么那么的心思细腻。
唰,感慨间,姜横云双剑一甩,两道血痕在身后画出了足足有几丈远的距离,而在那血痕的范围内已经堆积了很多很多守卫军的尸体。
一个少年仅凭手中的两柄短剑就对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展开了单方面压倒性的血腥屠杀,且血洗者还分毫未伤,这等恐怖到逆天的实力让剩余的禁卫军统统咋舌,他们各个面露惧色,纷纷握刀持戟往后撤。
“你们不攻过来,那我就杀过去了!”立在尸体堆当中的姜横云见守卫军不动,他没耐性地发出了令人寒栗的催命符。
“快、快、快……撤快撤快撤……”龟缩在一群人当中指挥作战自己却一步不敢上前的禁卫军千人将率先打了退堂鼓,在他看来,即便手下有个三五千人也恐怕不够眼前少年杀的,实力悬殊太大,果断逃跑保命才是上策。
上前杀敌没能一呼百应,逃跑倒是大家都积极响应,头头一跑,那不成气候的进攻阵型一下子就跨了下来,士兵们如散沙般的疯狂往外逃。
“啊啊啊啊——”
“大人,外面有阻军,我们被包夹了。”
凌乱的步伐声伴随着阵阵厮杀声从囚室外院传来,连渃心下激动,想一定是齐小白来了。
果然,外院大波大波掩杀进来的军队就像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瞬间就将院内那所剩不多的千人队给生吞进口了。
在一片银甲剑戟当中,混杂在军队当中身披紫色披风的齐小白永远都是最抢眼的一个,而当那抹久违的紫闯进眼帘时,连渃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了,她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也瞬间给齐小白指引了方向,拨开人群,他日夜思念的女子正挺着大肚在万军面前仰面大哭,她有多么委屈,她有多么难过,她有多么感动,她有多么开心,她所有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哭声释放出来了。
“阿渃,我来接你。”立于万军的最前面,齐小白不顾一切地展开臂膀仰天大声呼喊了出来,“阿渃,我来接你了!”
——阿渃,我来接你了!
震彻心扉的呼唤声穿过云霄形成了久久消不散的回音,那包含爱恋与誓言之音,它真真切切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