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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很快就能制出药效与药力都完美的假寐来。”齐无知一脸笃定地说道:“我要的就是你手中的假寐。”
此番言论让连渃脸上的笑意急速冷却下来。
所谓假寐其实是由一种名为“假”的毒药与一种名为“寐”的解药组成的药名,当人服食“假”之后会迅速失去呼吸、心跳与脉搏,虽是毒发身亡但却验不出所中何毒,最神奇的是,只要在毒发后的七十二时辰的极限之内再服下“寐”,这个人又会重新活过来。
而这要制作这味药需要大量的名贵珍惜药材、药材与药材的混合比例要求十分精准且制作工序繁杂又耗时,她与素袖秘密研究了几年、反复试验了多次最近才制作成功的,她以为她师父逝世之后,这个秘密仅有自己与齐小白两个人知道了,但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回事。
“真是抱歉啊,完美的假寐,我师父没有研究出来,我就更没有了。”
“你师父调配不出来,可是你行。”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放的齐无知出口的语调却越发的坚定,“公子彭生事发的前七天,你师父托人告诉过我,说完美的假寐她徒弟已经在制作了,不日便会交到我手。如今你一口咬定没有,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你未来得及制作完成,可你刚才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做出来了。而且我相信,假寐,现在一定藏匿在了你身上的某处。”
齐无知言之凿凿、字字铿锵有力,震得连渃无从反驳。
在公子彭生案发前的那段时间,素袖的确一直催促着她制作假寐,但又不告诉她用途,心里生疑的她就故意拖慢制作节奏,直到素袖被送上断头台她也还没制作出来甚至一度想放弃,可有了斩首与见过周王姬的经历之后,她才再次重新动手制作,就在与周王姬约定的复诊最后一日的头上,她做出了完美的假寐。
当她去给周王姬复诊时,身上就带了假寐,她也曾经动过将假寐交予周王姬的念头,但思量再三,她最终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她总觉得素袖不会盲目又如此急切地要求她做出假寐来。果然,素袖是要将假寐偷偷赠予他人的,而那个赠予对象,就在她的面前。
“别人是父债子还,我却是师债徒偿吗?”连渃明白已无掩饰的必要。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年了。”连渃松了口,齐无知大悦,“本来我想素袖死了,我要得到假寐势必又要花去不少功夫,好在上天抬爱,你自己送上门来,这样我也能省去了不少功夫。”
“上天是挺抬爱你的。”连渃承认,“可我师父是我师父,我是我,她答应你的事,我未必就会答应你。”
“你会答应给我的。”
齐无知自信满满的样子让连渃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周王姬,历史这种东西也总是在不经意间重复上演,接连遇见这样两个人,她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
可不管是天意还是巧合,连渃觉得自己好像都躲不过,加上齐无知又咄咄逼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比起躲避,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你应该知道我在镜花水月坊挂牌坐诊的事吧?”
“知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连渃不含糊地从榻上跳了下来,转而踱步到隔开两间屋子的栏杆那边,此时,她与齐无知之间只隔了几道栅栏,她面对着坐在靠近案几旁边的轮椅上的他,一字一句说道:“我坐诊只收金银,而病症的程度直接决定了价钱的高低,这假寐的价值可远远高出了那些或者说无价可开,因此,你就说你能给我什么吧,记住,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齐无知双手把在轮椅的轮子上,手臂用力前推,轮子便骨碌地滚动了起来,待轮椅行至栅栏旁时,他手臂的动作又收了回来,此时,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互相间的距离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贪财好男色,可最想要的却是一个头衔、一个位置。”齐无知的回答可谓针针见血、直击要害,“我允诺给你你最想要的那个头衔与位置,这样够值假寐了吗?”
“不要给我含糊的答案,我要准确、明白的答案。”齐无知刚才的话就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了解,连渃认为这种了解少不了自己师父的贡献,她一点都不怪她的师父,这些的确是她的欲望,她亦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所以此刻她更要确定齐无知是不是真的敢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会掉脑袋的欲望。
“他日我登上国君之位,我就封你当君夫人。”齐无知说得无比坚定与认真,言语神情当中完全没有一丝轻浮之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不知为什么,连渃却觉得异常好笑,她夸张地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师父啊师父,你果然把你徒弟的隐私秘密出卖的一点都不剩了呀。”
“怎么,我说的不对?”齐无知不明白连渃为什么要笑。
“没有没有,你说得对极了。”连渃笑出了眼泪。
“那为什么笑?”被无端笑话的齐无知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既然说得对,那么你就快决定吧!”
“是是是。”紧要关头,连渃想起了齐小白每回敷衍她的经典语句,于是她也试着用了一回,果然说完心里很痛快。
误以为真的齐无知的手穿过栅栏伸到了连渃的面前,“那就拿来吧!”
看着那伸来的手,连渃开始用袖子擦拭眼泪,擦完她吸了一口气笑着对齐无知说道:“我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想要坐上君夫人之位,可与我匹配能站于我身边的国君却只有他一个人,这个人是谁,我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
齐无知嘴角翘翘,一种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的表情遍布了他整张脸,“齐小白有的财色我都有,但我有的,齐小白却没有。”
连渃不阻止,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齐小白是嫡子,却一直未被立为太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掌不了兵权、也无掌了兵权之人给他撑腰,甚至朝野之中的文武百官也没几个是他一派的。而拥有这些能与齐褚势均力敌的唯独只有我,这也是三年前夺位战,齐褚胜出后,齐小白能逍遥在外,我却变成这副摸样并被囚困至此的原因。”
硬要仔细清算起来,三年前那件事若论伤害程度,无疑是齐无知更甚,尽管没见过他,连渃也知道,齐无知并未天生的腿疾,至少三年前,他并没有坐上轮椅。
此刻,齐无知言语间、眼神间尽是敌意与盛怒,不用想不用问,他的腿一定是在那件事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啪啪啪,连渃出神的瞬间,齐无知正大力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只要我能出去,我就一定能东山再起,也一定能让齐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所以我一定能兑现自己的诺言。最重要的是,齐小白患有隐疾,他满足不了你的正常需求。”
多么露骨与刺耳的描述,连渃的脸刷地红了,但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源于愤怒,她猛地拉住齐无知那只依旧停留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猛力一拉,毫无准备的齐无知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双腿无法使力的他扑通地跪扑了下来,正好歪斜在栅栏之上。
“我不许你说小白的坏话。”连渃双手揪着瘫倒在地的齐无知的衣襟恶狠狠地警告道:“若有下次,我会毫不留情地毒死你的。”
“是吗?”齐无知仰头凝着连渃,不紧张不退缩,反而一脸轻松,那闪动的褐色瞳孔似在说,“想下毒,那就大胆的来吧!”
读出了齐无知眼中的情绪,连渃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会治好小白的,一定会的。”
“哈哈哈哈,你真的觉得你能治得好吗?”齐无知笑连渃想的太天真想的太理所应当,“你难道不知道,心病方由心药才可医?”
尽管很不服气,但三年来,她试过了无数种配方,也找了不少患有隐疾之人来试验,他们都被治愈了,可只有齐小白无效。于是她也怀疑过齐小白患病是否另有他因,甚至几次尝试询问他当年之事,可齐小白回回都用时间过去太久他不记得了、再去回想会是件超级麻烦的事等等原因来推脱,所以她觉得,齐小白绝对心中有阴影,但揭自己心爱之人的疮疤这种事也太过残忍,最后,她只得又将目标转回药石上来。
“果然还是心理原因吗?”连渃用力提了提齐无知的衣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三年前,关于小白……”
哒哒哒,正当连渃问道关键点上时,石道上非常不巧地响起了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连医侍,您的饭菜来了,让您久等了。”
人未至而声先至,关键时刻被打断的连渃怒气冲冲地砖头,只见气喘吁吁的范丞两手各拎着一个大食盒满脸堆笑地立在门外,“连医侍,荤菜蔬菜汤、鸡鸭鱼肉虾都有,您看合不合您的口味?”边说边掀开盒盖,完全没有注意到里面发生的情况。
“早不来晚不来,你是找死吗?”连渃失控地大吼了一句。
范丞吓得身子抖了三抖,他唯唯诺诺地抬眼,看见连渃和齐无知隔着栏杆纠缠在了一起,他便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小的该死,小的这就滚,立即滚。”范丞盖上食盒盖子,乖乖地退下。
“范司圜,你还是将饭菜留下吧,我也饿了。”范丞转身刚要迈步,齐无知就叫住了他,“顺道进来扶我一把,有劳了。”
“啊,是。”范丞只得又转回来掏钥匙去开门。
“这里的饭菜很美味。”趁着范丞开门的间隙,齐无知握上连渃揪紧自己衣襟的双手,“顺道再好好考虑下我刚才的话!”
“三年前有关小白的事,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对不对?”连渃不想就此被打发。
“三年前,我的确亲眼目睹了齐褚是怎么对待齐小白的。”连渃越想深究,齐无知就越是吊她的胃口,“不过,你觉得我会平白无故告诉你吗?”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将假寐给你。”
“你说过,机会只有一次的。”
“你!”明明是齐无知先要和自己做交易的,然自己退步求全时,他倒是尾巴翘上天了,真是可气呀!
僵持间,范丞也打开了天字一号房的门,拎着食盒的他傻呆呆地杵在那里,不知是上前更不知如何插嘴。
齐无知瞟瞟范丞,他觉得范丞此刻的表情和样子实在好笑,“范司圜,你别杵着呀,连医侍刚才为我把脉,她想看看我的双腿到底废到了什么程度,这不,我一下来自己就上不去了,隔着栅栏连医侍也无能为力,所以还得麻烦你来帮我一帮。”
“诶,这就来。”有了用武之地的范丞放下食盒就上前去了。
见范丞过来,连渃就算不想松手也不得不松手,最后,她只得满眼怒火又不得发作地目睹范丞将齐无知重新扶上了轮椅。
“有劳了,范司圜。”坐回轮椅的齐无知客气地道谢。
“哪里哪里。”再看范丞,他对待齐无知那叫一个恭敬和用心,扶好他之后,还给他细心地拍灰尘与整理衣衫,完了又不发一点声响地将食盒里的饭菜、碗箸、绢帕一一摆上齐无知用餐的案几之上,快而精地干完手头的活儿,他才拎着食盒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而连渃则一直盯着范丞,刚才他打断了自己的好事,恨得牙痒痒的她简直想动手揍他一顿,可却出不去,她只好用杀死人的眼神瞪着范丞直至他离开才极不情愿地收回了视线。
这再一回头,就瞅见齐无知那家伙正优雅地吃着饭,爽嫩滑口的鱼片被一片片卷进嘴里、色泽炸得金黄的大虾一口咬下去发出酥脆的声响、还有箸子挑起的粒粒白润软糯的米饭……
“啊!”连渃才想起来,齐无知吃得可是范丞给自己送的饭菜,于是她怒指着案几厚道:“喂,那可是给我吃的东西!”
齐无知端着饭碗用箸子夹了一大坨饭放进嘴里,故意放慢咀嚼速度,“嗯,真美味。”咀嚼完还作出一副陶醉状。
咕噜,连渃被馋的狂吞口水。
咕噜、咕噜,肚子里的抗议声也越发地响了,她好饿,她好想吃饭,当食欲完全占据她理智时,她不顾一切地奔到栅栏处大吼了起来,“死范丞,限你半柱香的时间内再给送一份饭菜来,晚了一点,我就毒死你呀!”
可人范丞早就溜之大吉了,回应她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回声。
“好饿,饿得受不了了。”从小到大没挨过饿也不打算挨一次饿的连渃绝不把希望放在下一顿,她打起了眼前齐无知的主意,流着口水的她虎视眈眈地瞅着那一案几丰盛的饭菜以商量的口吻对齐无知说道:“你一个人吃不完那些,剩下的,给我怎么样?”
闻言,齐无知放下碗筷,用绢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嘴巴与手,“想吃饭可以,拿东西来换。”
“行!”连渃伸出手指怒指齐无知,“你要什么,快说!”
“给我治腿。”
连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