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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探望一下女儿好不好,为什么他的女婿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实在想不通,所以他只好赖在晋王府门前思考。
打女儿归宁那天离开,虽然同处京城,他却再也没见到宝贝女儿,平日上朝忙于国事也就罢了,难得他有几天闲暇过来探望女儿,也都被晋王拒于门外。
这一次,他再也不想就此打道回府。
凭什么啊?他只是把女儿嫁出去,又不是往生了,难道过府看看也不行?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皇帝家的当然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进去告诉王爷,今天老夫见不到王妃是不会走的!”他决定跟女婿卯上了。
马上有人尽责的进去通报,剩下的那个依旧保持着一脸严肃,跟当朝相爷大眼瞪小眼。
“告诉相爷,今天王妃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负责传话的侍卫一字不漏的将话带回。
“老夫是他王妃的爹,是外客吗?”苏老相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于是,苦命的侍卫再跑进去当传声筒,两个侍卫就这样交替着跑进跑出充当传声筒,忙得不可开交,而大业皇朝的苏老相爷与晋王则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这是在做什么?
从后花园忙完,出了一身汗正打算回房换衣服的苏玲玲,纳闷的看着前院的怪异现象。
“王妃。”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下人的目光很闪烁。
一定有问题。“说。”
斟酌了下,下人立即决定如实回答,“苏丞相来了,在府门外。”虽说王爷有实力把王妃吃得死死的,但是王妃一发飙,王爷马上只有吃瘪的份,所以结论就是站在王妃这边绝对是可靠的。
“什么,我爹来了?”
这下她也顾不得回房换衣服了,直接撩起裙摆就朝府门飞奔而去。
“爹——”人未至声先到。
苏老相爷一听到声音就喜上眉梢。
片刻之后,没有意外的从王府门里冲出一道人影,给他一个热情的熊抱。
“爹,你怎么会来?”
“想你啊。”
“我也想爹,来了怎么不进去?”
提起这个,苏老相爷就一肚子火气,哼了一声,“王爷不欢迎我。”
她不解的看着父亲。
“他说我是外客,你不方便见。”
“他才外人呢,理他去死!爹,我们进去。”苏玲玲一脸愤然的挽了父亲的胳膊就往里走。
“还是爹的玲玲乖。”
“那当然,我只有一个爹嘛。”
苏家父女父慈女孝,相亲相爱的走进了晋王府。
“你还只有一个丈夫呢。”突然,有人发出不平之声。
父女俩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过来的晋王,正面色不佳的看着他们。
苏玲玲歪头抿了抿唇,嘀咕了声,“如果你肯写封休书,我还是可以有第二个的。”
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让见惯风浪的苏老相爷也忍不住趑趄了一下。果然他太放任这丫头了,这话……
耳力极好的晋王及几位靠得较近的侍卫,都把那句不大却也不是很小声的嘀咕听进了耳中,登时所有侍卫有志一同的后退了不只一步。
“王、妃,”龙骥云一字一顿,字字阴沉,“你、说、什、么?”
“啊,爹,今天天气真好,我钓鱼给你吃好不好?”苏玲玲像没事人一样对自己父亲说。
老相爷十分的配合。“好啊。”
“苏玲玲——”
她很无辜的看过去,“什么事,王爷?”
“你——”
“爹,王爷最近火气很大,咱们还是避着点吧。”
“你给我站住!”龙骥云难得失了风度,吼了出来。
看到从来没有失态至此的晋王,苏老相爷笑得很开心。还是他的宝贝女儿有办法,这些日子以来从这里受的鸟气总算出了。
“总之,那个东西你这辈子都别想看到!”当了他的妻,今生今世就是他的人了,他绝对不会放手。
“那也不一定。”她一脸不以为然,“王爷不写,我还是可以从别人那里弄来看的。”
“有道理。”苏承远附和。
“苏丞相——”
老相爷很是无辜的摊手。“玲玲只是说看休书,并没说是要看王爷写给她的休书。”
偏偏最近心情极度不爽的王妃没想就此打住,拾眼扫了丈夫一眼,仍旧用他听得到的声音咕哝,“可我只想看他写给我的休书。”
顿时,龙骥云面沉如墨,苏相爷则淡定自若的摸胡子装陌生。
“好了,爹,我们不要跟无关紧要的人站在这里,咱们钓鱼去。”
“好。”
看着苏氏父女和乐的相携从自己面前走过,龙骥云确信自己脑里某个名为“理智”的弦,断裂了。
善妒?
惧内?
苏玲玲的手指微微颤抖,表情似笑非笑,眼中火苗不断燃烧。
“咦,女儿你不知道吗?”苏承远一脸诧异。
“不知道。”她硬邦邦的回答。
早知那晚会变成传闻起因,她一开始就不会贪恋阳光温暖而睡到外头去,这样也不会被那个现在“惧内”的男人缠上,然后累死自己还弄坏了名声!
“那你为什么跟王爷闹别扭?”老相爷不理解了,他还以为是因为女儿无法忍受这种诬蠛而抓狂呢。
她冷着脸说:“我跟他的关系从来就没好过。”
“不会呀,上次见你们不是挺好的?”
“那叫粉饰太平。”
看着女儿一脸不快,苏承远很是勇敢的再问:“那为什么现在不想继续粉饰下去?”
苏玲玲非常干脆的回答,“烦。”
不简单,能让他这个一向大剌剌,神经粗到不行的宝贝女儿出现“烦”这种症状,不容易啊。老相爷甚是欣慰。
“有什么打算?”
她想了想,柳眉不自觉的蹙紧,有些烦躁。“爹也看到了,我想跑不容易。”
王府戒备森严,尤其她的身边还跟了一群侍卫,摆明就是要防止她脱逃。
“嗯哼。”右后方突地传来带着警告与提醒的哼声,而苏家父女却有志一同的忽视。
只听苏承远道:“女儿啊,为父决定辞官告老了。”
“皇上会准吗?”苏玲玲没觉得惊讶,只是困惑。
“爹年纪大了是事实。”
“皇帝不肯放您走也是事实。”
“上次不放是因为要你上京出嫁,这次没有理由了。”
闻言,她嘴一撇。“爹,您没良心。”
“此话怎讲?”
“我因为爹而上京被迫嫁人,现在我没脱身,爹却要告老走人了,这不是没良心又是什么?”
苏承远呵呵笑了。“爹说过,你娘过世后,便只有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所以爹不会离开你的。”
她眼睛一亮。“哦,那爹打算告老不还乡了?”
“爹老了,不守着你,难道回老家守那破房子养老吗?”
在一旁当了半天旁观者的晋王,确定两人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好慢吞吞的走过来,撩袍坐在妻子右手边,放狠话,“本王可没说过要接你入府住。”
坐在女儿左手边的苏承远立刻丢给他一记白眼。“老夫也没问你意见。”
“你们再吵下去,半条鱼也钓不到。”坐在中间的人说话了。
“你们刚刚不是一直在吵?”龙骥云老神在在,有了几分调侃之意。
老相爷立场很坚定。“我们明明是在交流。”
“真的吗?”他抬眼看妻子,凑到她耳边轻问。
苏玲玲脸上一红,手上钓竿微抖。这个人……竟然敢当着父亲的面咬她耳垂,真过份!
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瞄身边的父亲,苏玲玲暗自祈祷没有被发现。
但是,下一刻苏老相爷就打破了她的奢望。
“王爷需知有些事,并不适合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大家的面做。”
“爹——”苏玲玲脸更红,开始磨牙。
“多谢相爷提醒。”龙骥云神色自若,“可是,这是本王的府邸,也就是本王的家,在自己家,我做什么不可以?”
真是好理所当然啊!
左右看看,苏玲玲觉得无力极了。大业皇朝有这样执掌兵权的王爷和如此德行的相爷,却直到现在还能保持朝堂清明,真是老天照顾。
“玲儿,你的表情真伤人。”龙骥云伸手摸摸妻子的右脸,语带抱怨。
苏承远笑呵呵的拍拍女儿没有持钓竿的左手。“玲玲,做人有时候不能太过直接,会伤人。”
身边的两个人就像一老一少两只狐狸,苏玲玲的眼角忍不住微微抽搐,抿紧了唇,没吭声。在大小狐狸面前,她这种人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但显然有些人不太懂得见好就收这回事。
“女儿啊,你几时能把鱼钓上来?爹真的饿了。”
“就是啊,娘子,几时能钓上来?”
“等你们两个都闭嘴的时候!”垂钓的美女终于发飙了。
霎时间,一对翁婿有志一同的往旁边移了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光一点点西移,而那抹端坐的倩影仍旧不动,犹如当年愿者上钩的垂钓者。
“为什么这么久了,她一条鱼也没钓上来?”等到肚子咕噜叫的苏承远忍不住发问。
“因为没放鱼饵。”龙骥云面不改色的回答。
老相爷沉默了一下,“为什么不提醒她?”
“你女儿很凶。”
“胡说,我家玲玲明明温柔善良活泼可爱,哪里有凶?”这是身为父亲对女儿的维护。
“前几天她当着好几家大臣及其家眷的面对我发飙。”这是身为丈夫小小的抱怨。
苏承远精神一振,双眸发光。“啊,原来这就是善妒和惧内的源头?”
龙骥云没回答,上扬的唇角已给了答案。
“上钩了!”垂钓的人突地欣喜的喊出来,同时将钓竿向后急扬。
旁观的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一脸难以置信。
没有鱼饵却钓上鱼——而且是好大一条鱼……
原来,真正聪明的人,有时候看起来长得其实并不那么聪明。
兔子有时候也许会让狐狸吓一跳,人生果然处处有惊喜。
第6章
夜色如水,晚风清爽宜人,将酷夏的闷热消退不少。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草中里的蛐蛐儿不停的叫嚷着,抗议天气的不适。
这会,晋王府中的暗卫们看着他们的主子如同前几日一样,徘徊在王妃的卧房门前,这让他们的精神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眼睛更是一个比一个睁得更大。
自从王妃进府,府里的气氛便变得有些诡异,草木皆兵中又透着逗趣与轻松。
王爷已经被王妃拒于门外好几天了,难得的是他们王爷虽然生气,倒没像以前一样维护自己的利益,所以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在门前走了半天的龙骥云终于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弯新月,抿抿唇。
已经六天了,应该没事了吧?
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缩回来又坚定的伸出去,终是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房内值夜的婢女看到他,聪明的福了一礼,静静退下,顺便帮他拉上门。
掀开纱帐,床上的入睡得很熟,只用丝被盖在胸腹之上,四肢都露在外面,长发披在枕上,就像一匹上好的绸缎。
这几天她总是烦躁得很,脾气也是说来就来,知道她身体不适,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对她拒绝自己踏入卧房的做法颇有微词。
他们是夫妻,而她竟然狠心的把他赶去睡书房,理由是他毛手毛脚不老实。
哼!他朝床头的小案上看了一眼,欣喜的发现这几天总是放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想到那件事,他上扬的眉眼又垂了下来。他那么“用功”,竟然全做了无用之功,真让人恨呐,原本期待有成果的话,她或许会安份下来,现在看来他还是要继续努力才行。
脱去衣物,他上了床。
她的体温总是偏高,即使他已将床换成了冬暖夏凉的玉石床,仍是无法让她在盛夏时清爽无汗,不过,想来严冬时节他会很喜欢抱着她当暖枕。
身上的重压与某人的毛手毛脚,让原本熟睡的人缓缓醒了过来。
她皱眉。“王爷——”
“嗯。”
“很热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天气跟他在床上滚来滚去弄出一身汗,想当初他好端端的换床,却是为了满足他那不甚光明的心思,让她无言了好久。
他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身子好了?”
她没有应声,算是默认。
“本王很伤心呐。”他的语气有点幽怨。
她虽觉诧异,但不想理他,所以还是沉默。
“本王也算勤劳,为什么会毫无收获?”
苏玲玲顿时红了脸,好在在夜色与昏黄的灯光中看不真切。
“是不是本王还不够努力?”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边、颈上,手热门熟路的钻进她的中衣。
她忍不住咬牙切齿。“相信我,你已经非常努力了!”
“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