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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的牵挂让她沉重又甜蜜,却又不敢再深入,只得淡淡说道:“我明天就去那里看看。”
“那里并不好找,我陪你去。”
“你应该很忙吧,你把地址给我,我可以自己去。”她不喜欢耽误别人。
“我可以拨出一小时来陪你,我不想放弃和你相处的机会。”
“你该不会连追求,都要讲求有效率吧?”她脱口说道。
“没错,我的工作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问题,然后用最快方式处理它,处理感情当然也一样。我对你一见钟情,自然想用最短的时间追求到你。”
他的口气沉稳,黑眸笃定地望着她。
孟喜儿注视着他十指互握搁在桌上之平稳姿态,有些困惑。若非他紧盯着她看的眼神,火热得让人没法子会错意,他语气严肃地简直像在处理公事。
“感情怎么可以用效率来评估呢?”她喃喃地说道。
“既然感情不讲求效率,那你做好会经常看到我的心理准备了吗?”即便要长期抗战,他也有自信能抱得美人归。
孟喜儿后退贴近椅背,因为她不喜欢压力,尤其是来自一个和她其实不熟的人。
更让她不安的是,他有股磁力,正在混乱着她心里那股追求着平静的天秤。
“我吓到你了。”他说。
“你这么斩钉截铁地认定我,难道不怕自己做错选择?”
“我很少犯错,所以我建议你放弃不必要的挣扎。我要的,我一定会得到。”他眼神坚定,语气更是上司对属下的强硬。
她拧起眉抗拒着他的过度自信,即刻起身说道:“我要走了。”
话才说完,一阵天旋地转朝她袭来,她身子一偏,撞到了桌子。
“小心。”他极快地揽住她的腰。
“我没事。”她努力想站稳,还是觉得没法子保持平衡。
突然间,地面剧烈地震动起来。
“是地震!”她揪住他的衣服,惊呼出声。
韩德生很快地将她带到桌边的梁柱边,她缩在他的胸臂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十多年前,她和爸妈住在山上时,经历过一场很大的地震。当时屋垮路毁,她曾被困在瓦砾里一天。此后,她便怕地震。
地震也许只有几分钟,可杯盘掉破声音及人们的尖叫声,却让孟喜儿觉得灾难持续了一世纪之久。
韩德生紧搂着怀里冰冷的人儿,她脸色惨白、双唇颤抖地缩在他怀里,好像那里是她唯一归属。爱极她这样依靠他的模样,他悸动得连心都拧了起来。
“没事了。”他挑起她下颚,拇指抚过她面颊冰肌。
她长睫轻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对噙着泪水的眸子瞅着他。
那神情如此我见犹怜,他感到自己的理智全被挤干,只好凭着本能去行事。是故,他低头覆住她的唇。
她的唇像冰冷玫瑰,是他不曾尝过的美好,韩德生贴得更近,试图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美好。
她在他唇间喘着气,被他灼热的舌弄得昏乱了起来。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舌尖更加放肆地索求着她的反应。但在他还想更进一步之际,她用力推开了他。
“你怎么可以……”孟喜儿后退一步,可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她退不了太远。
“情不自禁是我唯一想得出来的解释。”韩德生低头凝视着她,两人呼吸霎时再度交融。
铃铃铃……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布包。他皱起眉,不快两人的亲密时刻被打扰。
铃铃铃……
铃声又来吵人,他拉起她的手定回桌边,把手机放进她手里。
孟喜儿看着他双眉问那道皱痕,她觉得好笑,低头接起电话。“喂,欢儿吗?……我没事……还好不是一个人。对,他还在我旁边,你不用担心。好……待会见,拜。”
“谁打来的?”
“我妹妹。她知道我怕地震,她临时有约要十一点才能到家,要我别太早回家,免得有余震。”
“替我感谢你妹妹为我多争取了一个小时。要不要到我家坐坐,我家就在附近。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些装潢上的建议。”
她蓦然抬头,看入他意在言外的黑眸。
“我们今晚才第三次见面,你就吻了我,我怎么敢到你家。”孟喜儿坦白地说道,耳朵狂热地烧烫着。
“如果我保证我绝对安分守己呢?”
“你不是安分守己的那种人。”
“看来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他低笑出声,沉眸变得明亮,事业有成的威仪被褪去一些,黑眸亦显得年轻了些。
她注视着他,胸口暖和得莫名其妙,像喝了些酒一样地微醺着,不自觉地便扬起双唇。
“改变主意了吗?”他紧盯着她的笑意,用尽自制才能不上前去掬取那抹清泉笑意。
“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他们对彼此的情感像一场骤雨,既疾又猛烈得教她心惶惶。
她想逃开,可他却有股磁力吸得她连后退都很困难。
“事情只有对与错,没有太快或太慢。”
“怎么可能没有?如果我们今天认识了一个月或者更久,我便不会这么不确定。”
“我们确实认识了一个月。一个月前的今天,我在日本见到了你。”他马上接口说道,没有一点犹豫。
孟喜儿睁大眼,鼻尖有点发酸,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记住他们碰面的日子。
“你看起来不像会记住这种日期的人……”她好感动地注视着他的眼,粉唇边漾出一朵樱花般美丽笑容。
被她那双澄明眼眸一看,韩德生霎时觉得再度一片空白,是她疑惑的眨眼姿态才唤醒了他。
“我从没记过这种事。”他佯装低咳一声,尽可能地维持着镇定。
他难得的不自在让她笑了,觉得他人性化了一点。
她输了,输给了他的执着。生平第一次,她不想控制情感,只想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往前走。
她水眸熠亮地弯身抱起纸盒,往前走了两步后,回头看着仍站在原地的他。
“不是说要到你家吗?”
他意外于她的临时改变主意,却不想跟自己的好运作对。
“不怕被我吃了?”他连眼里的欲望都没费事掩饰。
她抱紧纸盒,很快看他一眼。“我会先打个电话给我妹妹,要她待会过来接我。”
韩德生挑眉对她一笑,朝她伸出大掌。
她注视着那双看似能掌握一切的大掌,她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就伸出了手。
他收紧大掌握住她微冷的手,两人的心都同时一震。这是他们寻找了多久的感觉啊!
孟喜儿终于找出她的前任男友们,因为她的冷淡而求去后,她始终能冷静以对的原因了。
因为她的心从来不曾被真正打动过——直到这一刻。
她的心飘上天,再也管不住自己害怕受伤的心,在这一刻只想跟所有人宣布,她终于知道恋爱该有什么样的狂热了。
孟喜儿到了韩德生家里后,发现他这儿根本不需要装潢。
它完美得像是间样品屋,绝对有足够资格登上设计杂志。
房屋的左半段是客厅、厨房等公共空间、中段有个三坪的温室花园、右半段则是书房、卧室等私人空间,唯一的缺点是——
他的屋子没有人味,空旷得像是一说话就会有回音似的。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空间,感觉如何?”她拥着双臂,觉得檀木色的极简装潢实在太冷静。
“舒服。”他小时候住得拥挤,最大心愿就是拥有这样一间大屋。
“你很少待在家里,对不对?”孟喜儿缓缓看了周遭一眼。
“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有马上回答,走到那片拥有极佳夜景视野的落地窗前,抚着旁边那片光可监人的黑色大理石墙面。
“这个家没有人气。”
“所以,我才想让设计师对它进行一些改变。”他站到她身边,享受着她站在他屋里的感觉。
“改变风格或者可以让它不那么冰凉,但最重要的是,你得把它当成家。”她昂头看他,因为站在他的屋子里而更加了解这男人在刚硬外貌下的寂寞。
韩德生挑起她的下颚,低声说道:“这个屋子需要的是一个女主人。”
“那么……你昨晚相亲的结果如何?”她笑着问道,不让他话里的亲密有太快沾身的机会。
韩德生笑了,知道她柔弱外表下其实有颗反应敏捷的脑袋。
“和之前十几次的相亲结果相同,无疾而终。”他扶起她的手肘,想领她到沙发坐下。
她摇头,直接在落地窗前坐下,抱着双膝望着窗外。“这里该有一组柔软沙发和抱枕,早上可以晒太阳,晚上可以看夜景。”
“你明晚陪我去挑。”
“设计师会知道该选择何种款式的沙发。”她避重就轻地说道,不想两人之间再次一步登天地走到让她害怕的地步。
“设计师不会比你还清楚,你喜欢的沙发是什么模样。”他逼近一步,不想给她后退的空间。
这一回,孟喜儿选择佯装没听见。因为她知道只要一点头,他们之间便会像海啸一样地打翻她的所有抗拒。
“为什么找上婚友联谊社?”
“我预计今年结婚。”
“你还没有对象,但你却预计在今年结婚?真奇怪。”她侧头注视着他,雅洁小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我的人生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我想听。”
韩德生没和谁谈过自己,他皱了下眉,后背倚靠着墙壁,思索着说与不说。
不经心地抬眸看向她,她的眼神正鼓励地注视着他。
下一刻,他开了口,钜细靡遗地将他选择了商学院就读,成为名校企管硕士、审慎挑选能倾囊相授的老师,以及如何在同学间建立政商圈的人脉、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预备在四十岁时成为公司董事这些计划,全都说予她听。
“我的人生计划,都会一个个被勾起完成。”他的结论是这样。
“是吗?你相亲了十几次,却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不是吗?”她故意挑战他的自信。
“我已经找到我的对象了。”他握住她的手,表情像在承诺。
“你别走得那么快,我不习惯。”她没有抽回手,却也没任由他再拉近。
“我帮企业处理问题时,往往只有三个月时间,所以我做事一定要有效率。”
“为什么喜欢我?”她也有效率地问道。
“我给婚友联谊社的条件是——容貌清秀、气质高雅、善于厨艺、热爱家庭
“因为我符合那些条件,所以你对我特别积极?”孟喜儿打断他的话,抽回手,眼如冷星地盯着他。
他的话狠狠打了她一拳,内伤的痛楚蔓延至整个胸腔,让她现在只想逃开。
“也许吧。”见她拉开距离,他眉宇间那道深如山沟的皱折再度出现。“事实上,我看到你的当下,那些条件没有一个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只知道你是我要的女人。”
他的话像一记仙丹,治愈了伤口且让人飘然若仙,她完全没法子阻止唇边的笑意。
“太爱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很危险。”她低喃着。
“我只说实际的话。”韩德生握住她的双肩、锁住她的眼,喉结竟紧张地快速地起伏着。“和我交往。”
“太快——”
他霸道地捣住她的唇,语气命令地反问道:“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认识多久的问题上?我们之间的感觉,还不够强烈吗?”
她拉开他的手,用双手包覆着。
“感觉强烈,不代表我们就能相处良好。你要的是婚姻,可是婚姻对我来说,还是千里之外的东西。”
“你不想结婚?”他浓眉攒得更紧,反掌扣住她的手腕。
“我没遇过想让我组成家庭的男人。”她老实地说。
“你遇见了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他语气更严厉。
“停。”这回,换孟喜儿伸手捣住他那些咄咄逼人的句子。“我遇见你的每一回都方寸大乱,我们难道就不能循着正常一点的方式交往吗?”
“你希望我追求你吗?”
“这种事怎么会问我?”她虽不是个别扭的人,可要她直接开口要人追求,还是很怪啊。
“当然问你,因为你想要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孟喜儿睁大眼,他一本正经地回望着她,那刚硬脸庞尽是公事公办神态。
她咬着唇低笑出声。这男人是天生的工作狂,就连恋爱这事也安排得像在谈判公事一样。
“笑什么?”他急切地想知道她的每一寸心思。
“你真不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男人。”她摇头,眼睛亮晶晶地带着笑意。
“我确实不是,不过我学习力很强。”他握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去。“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屋内,你给我一些建议,看看以你的专业能替屋子做些什么调整。”
他突如其来地转换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