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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和贝家众人一同用膳时,贝二夫人却对贝凝艳极好,为她夹菜盛汤,轻声细语,如果不是知晓他们一家子的关系,他恐怕会以为贝凝艳是贝二夫人的女儿。
“你……不相信,对吧?”贝凝霏发现福郑似乎陷入深思,而且剑眉微蹙。她也明白这样的事一般人很难相信,但却是句句属实啊。
“那么,二夫人拿你出气,和你让自己看起来更丑有何关系?”这是他最大的疑问。
“因为二夫人不准小姐抢了四小姐的风采!我是在八岁那年开始跟着甫八岁的小姐,那时她还是个胖胖黑黑的娃儿,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小姐渐渐脱胎换骨,到了十五岁,更是美得宛如天仙下凡,从那时候起,二夫人就对小姐更加严厉,说她一身贱骨头就不应该跟四小姐比美,让她难堪,可是,哪有人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丑……”
“晴儿,别说了。”贝凝霏阻止了晴儿忿忿不平的话。再说下去,就变成是她们这两个晚辈数落长辈了。
“小姐……”
“福郑,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有苦衷的,这就够了。”贝凝霏脸上再度扬起微笑,不容许自己悲伤太久。即使在这个家里得不到快乐,她也不愿让自己时时陷入悲伤的情绪里。
“你倒是若无其事,说的仿佛不是自身发生的事。”活了二十四年,今日他算开了眼界。
“难不成你要我哭哭啼啼的吗?”
“正常人应该是如此的。”赵镇帏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会变得如此麻痹。
“你是指我不是正常人?”真过分!刚才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的嘴还是这么坏。
“你别误会,我不会在这个时刻还逗弄你,只是对你的处之泰然有些难以置信。”他脸色凝重地看向她。
“没什么好难以置信的,反正我还是吃得饱、住得好,穿得暖啊,看看那些贫苦挨饿的百姓,甚至于穷到得将妻女卖入青楼换饭吃,我算幸运了,所以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不是吗?”贝凝霏拿起另一个碗,为晴儿盛满雪霞羹。
“小姐,晴儿吃不下,你与福郑公子慢慢聊,晴儿到外头晾衣去。”含着眼泪的晴儿拿起衣裳定了出去。
“瞧,她反而比你更像被欺侮的人。”赵镇帏发现晴儿还比贝凝霏激动多了。
“晴儿身为丫鬟已经够命苦了,跟了我这主子就更苦,她一个人要照料我的起居,还要跟着我挨打受骂,今儿个难得能让她大吐心里的不快,难免会有些失态。”
她方才看着晴儿颤抖的肩膀,明白晴儿是为她心疼。看到晴儿如此,她的好胃口暂时消失了,于是放下调羹,为两人各倒了杯茶。
“相信我,很快的,你将会摆脱这种日子。”赵镇帏看着眼前身世堪怜却不失乐观的贝凝霏,她这样性子更加深得他心。
他想保护她!这个念头迅速地涌上他脑海。
“没错,我就快解脱了。”贝凝霏笑着点点头。
“啊?你……怎么知道?”她难道会读心术,知道他想带她离开贝府
“因为凝艳快要嫁给祁王赵镇帏啦!”一想到这件事,连杯里的茶水都变得甘甜了,她开心的啜饮着。
“喔?是吗?”听到她喊出他的名字,他的心没由来的一抽,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是啊!那位小王爷可是八王爷的独生子,已受封为祁王,他将在凝艳满十八岁后的元月时来迎娶,凝艳就要成为祁王妃了呢。”待凝艳出嫁后,她或许就能恢复自己原来的模样了。
“真特别,妹妹还比姐姐早出阁?”看来贝府还真疼这位四千金。
“爹娘可是对她的婚事非常注重哟!”爹说过,他们贝家世代经商,凝艳若成了王妃,可说是贝家的光荣。
“那你呢?”赵镇帏问道。他想要的王圮,并不是贝凝艳。
“我啊?我嫁不出去的,没人愿意娶我。”她笑得天真,一点也不忧心自己的未来。
“嫁不出去还这么开心?”看着她那弯弯的、带笑的眼,他更加心疼。
“当然开心!我要真的嫁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琴棋书画,我会的是男人爱的棋与书,反而是女儿家该会的什么琴艺、厨艺,我一窍不通,更别提女红了,连自个儿的衣服破了,都越补越大洞呢
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偏偏我从小偷偷跟着哥哥们读了一堆书,所以,我要是真的嫁了,恐怕日子也不会过得比现在好多少。“
而且,嫁了人后就没了自由,她便不能再常常去看童师娘了。
“谁说你嫁不出去,我说你嫁得绝对会比四小姐好。”当这话冲动的说出口后,赵镇帏才惊觉,自己除了想保护她外,心中也多了另一个想法。
原先他仅是想带她离开这个欺她、伤她的贝府,可是看着她这惹人喜爱的模样,听见她所说的话后,他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乱说,没有人会喜欢我这种无德之女。”
“我真不明白,眼看妹妹将嫁给王亲贵族,自个儿的婚事倒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你难道不羡慕四小姐吗?”赵镇帏期待着贝凝霏的答案,想知道她是否也同那些名门千金一般,想当个王妃。
“羡慕她将是王妃吗?哼!一点也不。我偷偷告诉你哟,其实妹妹的夫婿算是我为她找到的,我小时候曾被赵镇帏欺负过,但也因此误打误撞,替凝艳订下了这门亲事。还好不是我要嫁给他,否则那个嘴巴那么坏的孩子,长大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印象中,那个赵镇帏是个玉树临风的小哥哥,让她一时之间看得失神,结果因此换来他一顿骂。
“赵镇帏……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人当面批评,他还得陪笑,这感觉挺不好受的。
“不过,他长得倒是很俊,比哥哥们俊多了,我小时候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看他看得入神……咦!说不定他现在跟你一样好看,说来你们还真有些像……”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福郑似乎真的似曾相识。
他的眼好清澈,那气宇轩昂的神韵,仿佛与她十多年前的印象不谋而合。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高高在上的祁王怎可能来到这儿当少爷的伴读
“既然我跟祁王长得像,那你有没有考虑……”赵镇帏并不担心她认出他是谁,如果她真的认出来了,他就拿她那一身假肉要胁她不得泄密。
他刻意让自己的脸再贴近她一些,直到到他的气息已轻呼在她脸上,她才惊觉自己与他如此贴近,惊得敢紧撇开眼。
“长得像又如何?要我考虑什么?”贝凝霏尴尬的拿起帕子拭了拭燥热的双颊。
“考虑嫁给我好了。”他笑着看她。
“不好玩!你真无聊。”天啊!还好有黑凝露,要不然他现在不就看见她红脸的模样
“我觉得挺好的,反正你也没人要啊。”他继续向她逼近。
“福郑!”
“凝霏。”赵镇帏大掌一捞,就把贝凝霏拉进怀里。
“啊!你……”
“乖,就这么说定了。”说着,赵镇帏便覆上了她的唇,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第三章
“小姐,别抹了,你怎么拿黑凝露抹唇,胭脂是这个。”晴儿发现小姐竟然把自己涂得活像庙里被香熏黑的菩萨一般。
“我怎么涂成这样?”天啊!她竟然把应该拿来涂在脸上的黑凝露当成了胭脂,抹上嘴唇。
而且她也将黑凝露抹得过重,弄得整张脸黑漆漆的,真的跟晴儿说的一样,活像庙里被香烟熏黑的神像。
“来,晴儿帮你重新抹上。”晴儿摇了摇头,沾了一点香膏,仔细的抹去小姐脸黑凝露,却意外的发现,小姐的脸竟然红通通的。
“怎么了?”贝凝霏看见晴儿诧异的神情,转向铜镜时才发现,天啊!她变成关老爷了。
“小姐,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受了风寒而发烧了吧
“你……你抹得太用力了,所以才会发红。”贝凝霏赶紧找了个借口。
她当然知道自己脸红的原因,但她怎能不想,怎能忘记
他的唇是那么的温热,差点把她融化了……
原来这就是亲吻一个人的滋味,她第一次感觉到那种由内而外涌起的酥麻与炽热感,当福郑结束了那个吻时,她整个人已经瘫在他的怀里。
真是可恶!当她浑身无力时,福郑竟然还看着她直笑。
当时她的模样一定蠢极了,竟然就这么让人偷香,还不知该如何反应
更可恶的是,福郑偷完了香后就消失无踪。
吃完就跑了?这个大恶人,她绝不能再让他占到便宜。
“小姐,我去替你打些冰凉的井水来,等脸上的红晕退些后,晴儿再帮你重新抹上黑凝露。”怪怪的,今儿个一整日小姐不是心神不宁就是发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晴儿,咱们今天就不要离开寻霏阁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福郑看见她一脸黑的模样。
“这样不闷吗?”小姐难得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闷,你陪我下下棋好了,咱今日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贝凝霏拿起一旁的香膏涂抹,开始擦拭着手上的黑凝露。
“好,那晴儿先去帮您把外头的门锁上。”这可得要留意些,否则要是突然有人前来,小姐的模样就会让人瞧见了。
贝凝霏边卸着手上的黑凝露,边瞧着镜中的自己。
童师娘的黑凝露,她抹了近一年,当初是为了医治脸上、手上那些被娘掐出的伤,但没想到整个弄得乌漆抹黑,反而让她日子更好过。
所以她索性让自己当了一年肥胖的黑姑娘,果然这一年来的装丑,使得娘没再找她半次麻烦。
在黑凝露的遮盖下,原本就白皙的贝凝霏,肤色变得更为透亮,然而看着镜子里已无半点疤痕的美丽容颜,她却开心不起来。
如果她能够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再这样东涂西抹,那该有多好?如果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离开这个不像家的家,那……
考虑嫁给我好了。
他的话,他的脸,此刻又浮上心头。
如果……如果真的嫁给了他,她不就可以离开家了
虽然福郑只是个穷书生,无财无势,但若是嫁入了平凡人家里,就能过着单纯的日子,不用再担心有权有势的丈夫三妻四妾,发生二女争一夫后衍生到孩子身上的风波。
哪怕必须吃苦,甚至于从此成为农家妇,她都心甘情愿。
可是,万一这只是他的玩笑话,只是调戏她罢了,那她不就太自作多情了
而且,她只知道福郑原名叫郑帏,是个赴考的书生,连他家住哪儿,是否已有了婚配都不清楚,万一他已有了糟糠妻,那……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福郑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冒出来。
贝凝霏先是一惊,接着才板起脸斥道:“你才为贼,我又不偷不抢,哪有为贼?”天啊!才想着他,怎么他就真的来了
“你虽不偷不抢,却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与贼人何异?这又何苦?”看着她雪白的脸顶在暗褐色的颈子上,落差更加明显。
“你的嘴巴实在很坏,我……我这样不好看,你出去。”贝凝霏知道现在自己半黑半白,模样肯定难看极了,赶紧拿超香膏往颈子上抹去。
“我来帮你。”
“男女授受不亲,请止步。”不,若再让他碰她,到时候肯定又害得她脸红心跳无法呼吸。
“我们亲都亲过了,还授受不亲?放心,我会发乎情,止于礼的。”
“让晴儿来就好,你……你这个伴读不好好跟在哥哥身边,跑来我这儿嗡嗡叫个不停做什么?”她急了,生怕他真的又靠近。
但她其实又并不讨厌他的亲近,这感觉复杂极了。
“我教她去厨房那儿弄些吃的了,一时半刻她是赶不回来的,所以我这只苍蝇就嗡嗡嗡的飞过来帮你了。”赵镇帏走到她身后,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欲为她擦抹纤颈。
感觉到掌下的佳人身子轻颤,他的大掌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后,才为她拭去黑凝露。
方帕一拂过,雪肌即现。
他一直知道贝凝霏是美丽的,但那日在万恩寺里是远看,不像此刻如此贴近。
她的美丽不单单是外表,还有那颗善良的心,眼里散发出的柔和光芒,让她看来更加甜美可人。
当他为她拭去后颈的黑凝露后,才发现在她美丽的颈项上有着几道淡淡的疤。
“很丑对吧?”透过铜镜,贝凝霏看见他正看着她的后颈,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娘打的?”
“嗯,还好已经淡多了。我的脸、手,以前也有很多指甲拧伤的疤,但师娘的黑凝露都把疤治好了,因为颈子那儿才抹一年,师娘说还得再抹半年,才会全部消退。”
因为刚开始是为了治疤,过去她都只将黑凝露抹在疤上,直到一年前她开始装丑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