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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全是公司的主意,我的心也是万般不舍啊!唐人豹在心中一阵哀号,依依不舍的望著他最宝贝的妹妹。
“喔……可是,二哥啊,我实在不懂你的用意,为什么要将我打扮成这个样子啊?还逼我取下隐形眼镜,戴上重重的镜架,你知道戴眼镜很不方便的……”唐孅儿不习惯自己现在的模样,活像个乡巴佬似的,又丑又土。
她不懂,实在不懂,为什么她不能穿上她最喜欢的小洋装呢?
唐人豹怎可以老实告诉她,他是为了尽快达成任务,让东方朱雀在乍见到她前后两种不同风格的装扮时,对她留下“惊艳”且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才将她打扮成这个样子。
“你打扮土一点,才不会被男生追走嘛!”唐人豹只好瞎掰了,“反正你别管那么多,你用这种装扮见过东方朱雀一次面之后,再来你想摘下眼镜,或想怎么打扮都随便你了,二哥管不著。
你只要记住,到了之后就找一位姓朱的管家,他会安排房间给你,至于你的行李,我会派人从美国空运来台的。“
“喔,我知道了。那么,二哥,三年后再见罗!记得写信给我喔!”
唐孅儿的粉腮漾出两个甜美又可爱的小酒窝,扬起小手,向二哥挥了挥手,殊不知自己已成了牺牲品,还傻乎乎的期盼三年后,与家人团聚的日子。
车子在唐人豹的注视之下,以平稳的速度往台北街道驶去。
离开二哥的身边后,唐孅儿的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计程车在街道绕来绕去,大概嫌空气太闷了,司机一直陪她聊天,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车子驶入幽静偏远的高级住宅区,然后在一栋超级豪华的日式别墅前停了下来。
司机老兄满面笑容的下车,接著绕过车身,由后车厢里取出她的行李,然后露出职业笑容,替她打开车门。
“到了,小姐。”
唐孅儿几乎快睡著了,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喔,到了啊,多少钱呢?”
司机老兄咧嘴一笑,将行李搁在地上,“一千六。”
“什么!?”唐孅儿倒抽一口气,昏昏欲睡的细胞一下子惊醒过来。
“看在我们这么聊得来的份上,我特别以会员的优惠价给你,喏,不信你看显示在跳表机上的数字!”司机老兄表情夸张的指著车内道。
唐孅儿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瞄向那令人心惊肉跳的跳表机,一千六百九十元……
唐孅儿认了,下了车,付了昂贵的车资后,唐孅儿做了一个深呼吸,用柔指甩开胸前那两条麻花辫,并推了推俏鼻上的眼镜。
她抬起红嫩的小脸蛋,一双滴溜溜的大眼儿,好奇的打量眼前这栋别具日式风格的豪门巨宅,透过铁门,打量著宛如宫廷般大的庭院。
在豪宅巨庭内,栽满了各式各样的美丽花朵,有风格回异的假山假水,还有一座大鱼池,鱼池后有一个健康步道,看样子踩上去会很痛,在步道的两旁,还栽满了一大片紫色的樱花树,看起来实在美不胜收。
唐孅儿很喜欢如此优雅的环境,这让她有温馨的感觉,是以,她很期盼能快点住进去。
伸出纤指,她轻轻地按下门钤,但等了老半天,就是没人来应门。
“真奇怪,大白天的怎么都没人呀?”唐孅儿一颗小脑袋往里头东探西瞧的。
“小姐,你找谁啊?”
唐孅儿吓了一跳,吃惊的回头,看见一个小眼睛、下巴留著山羊鬓的老阿伯站在自己的身后。
阿伯头戴斗笠,肩上扛了一把锄头,手里还提著一只藤篮,看起来就像个畦丁。
“你好,我找人。”唐孅儿粉雕细琢的脸儿立即展现出笑容,礼貌的问候。
“找谁呢?是不是找管家啊?”蜡黄瘦削的脸,浮现出两条细细的眼沟。
“是的,我找朱管家。”唐孅儿甜甜笑道。
“好,跟我来。”阿伯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把铁门打开了,“小姐,你是来应征女佣的吧?”
朱管家心疼家里的仆人和女佣平日不辞辛劳的工作,特地向少爷请命,安排他们去旅游,算是慰藉辛劳,是以,现在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了。
朱管家见眼前的小女人纤瘦娇小,打扮穿著又一副乡巴佬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眼儿,看起来就是很好欺负,猜想她一定是来应征女佣的。
“不不不!我是……”唐孅儿正想解释。
“来,跟我来喔!放心好了,我会安排个轻松的工作给你做的。”朱管家已拉著她的小手往里头走去了。
唐孅儿这身简单的装扮,令朱管家忍不住思念起他乡下的孙女儿,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当下就决定要用她了。
“我不是来应征的,我是唐孅儿——”唐孅儿急著想解释,朱管家已经将她拉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了。
“原来你叫唐孅儿啊,我就是朱管家,你不用怕,我对人最好了,绝不会派太重的工作给你,像抓蛇之类的工作,就很轻松——”
“蛇!?”原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唐孅儿,闻言,浑身宛如遭到电击一般,倒抽一口气,粉嫩的脸儿露出惊恐的表情,紧张的缩起摆在地毯上的双腿,四下张望。
“是啊!蛇汤最补了。瞧,这是我今天的成绩。”朱管家献宝似的打开藤篮,抓出一条跟手臂一样粗的蛇。
“啊啊啊啊啊!小心有毒啊!”唐孅儿吓得鬼叫连连,惊恐的跳起身子,还不忘好心地提醒朱管家。
“放心,没毒的,你若要见识有毒的,我这里也有,你快看这只蝎子肥不肥啊?”
朱管家亲切过头,为人又超级爱现,说著,将蛇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接著把手伸人藤篮里,又抓出另一只活生生的毒蝎子。
“蝎蝎蝎蝎……蝎子!?”唐孅儿咿咿呀呀的指著挂在他脖上,和抓在他手里的那只超级可怕的大毒物,吓得瞠目结舌、冷汗直冒,快如闪电的急忙跳开。
救人啊!呜呜,她就要哭出来了。
偏偏朱管家还不肯放她一马,自顾自的一直讲个不停,还自述他大有来头的身分,并陆续献出他引以为傲的宝贝。
“说出来你一定会佩服我的。我可是血统纯正的苗族后裔,所有毒物都要乖乖听我的话,早期我还养蛊……
咦?小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很怀疑我的样子?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并没有吹牛——
好!今天算我跟你有缘分,就给你欣赏一样无比珍贵的宝贝,平常我可不随便亮宝的,就算少爷也只看过一眼而已,那就是我珍藏多年的——五彩大蜘蛛!“
五彩大蜘蛛!?哇啊——
唐孅儿的魂儿起码吓飞了两条,剩下的一条是拿来逃命用的,因而尖叫声还没断,唐孅儿就拔起腿儿,以媲美火箭炮的速度,咻地一声,小小娇躯瞬间射了出去。
“啊啊啊——救命啊!有大蜘蛛啊!救命啊——有毒蝎子啊!还有蛇啊!救命啊——好恐怖啊——谁来救我啊!救命啊——”求救声整串疾呼。
朱管家颈上缠著蛇,左手抓著蜘蛛,右手提著蝎子,整个人呆住了,傻傻的望著落荒而逃的她。
半晌,他忽然回过神来,将宝贝三毒物,一古脑儿塞回藤篮里,然后追了上去,一路慌张大叫:
“小姐!小心!小心门庭——”
被可怖毒物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尖叫连连的唐孅儿,根本听不见忠告,蹬蹬蹬直往门口狂冲,飞快扭开门把,火烧眉毛般的狂奔出豪华名宅——
咦?
啊!?
呀!
哇、哇哇哇啊——
“哇啊啊啊啊——”
噗通!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险些儿把屋檐给掀了。
才一转眼,唐孅儿娇小瘦削的身子,整个准精的落入水沟中,粉嫩小脸无比悲惨的埋进黏稠的泥巴里。
哇哇哇!怎么回事啊?
唐孅儿使出吃奶的力,用力把自己的头儿给拔出来,她大力的摇了摇头,狼狈的喘著气,模糊的视线让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呜呜,她的眼镜啊……
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一头栽进水沟里,她一双白皙的长腿甚至已经深陷在泥巴中了。
天啊,为什么她会这么倒楣啊!厄运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唐孅儿委屈的抽噎著,坐在黏乎乎的泥巴里,慌忙寻找著眼镜,找了好一会儿,总算在泥巴里找到了她的眼镜,她用柔指随便抹去镜片上的泥巴,再用手臂抹走沾在脸上的泥巴,可是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甚至愈擦愈脏了。
“呜……嗯……呕呕呕——”
唐孅儿呸呸呸的狂吐著口水,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狼狈到好可怕,头发、脸、手、脚……浑身都是黏稠的泥巴,她不禁露出凄苦的表情,下意识拔出陷在泥泞里的腿儿。
“咦?”朱管家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见她掉进水沟中,紧张的猛摸著山羊鬓,关切的询问著:
“丫头啊,我不是警告你要小心了吗?你没事吧?哎呀!瞧你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快上来冲个澡。”
朱管家深信水沟不能横过屋舍的风水之说,询问少爷的意见后,就下令封闭水流,将门前的水沟挖空,昨天就开工了,花了一天时间才把水沟里的水全部抽空,并用铁片阻住流向这儿的水流。
谁料全做白工了!凌晨时,滂沱大雨说来就来,一直下到刚才才停,大雨把庭院里的泥巴冲进水沟里,导致水排不出去,日式庭院差点被大水淹没。
唐孅儿柔嫩的嘴儿念念有词,笨拙而狼狈的攀住沟缘,小心翼翼地爬出了水沟,娇小身子一站起,泥巴浙浙沥沥的流下——
吓!?
倏地,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挺著足以媲美顶尖模特儿般颀长伟岸的体格,以慑人的帝王气势挡在她面前,唐孅儿一时受到惊吓,不自觉地直退一步。
这一退,说有多倒楣就有多倒楣——
“哇啊啊啊啊啊!”唐孅儿的惨叫声再度响彻云霄,紧接著——
噗通!
再一次地,唐孅儿一脚踩空,娇小的身子整个又翻回了水沟里。
唐孅儿几乎要泣流成河了,她花容失色的跌坐在水沟里,两只小手顾不得形象的乱挥一通,嘴儿吐出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嘟哝声。
“哇!呜呜——我怎这么倒楣啊!”
害她因一时失魂,又滚回水沟中的东方朱雀,全然不知自己惹了祸,还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傲慢而无礼的瞟著唐孅儿。
“干嘛?”东方朱雀潇洒俊颜顿时溢满笑意,黑瞳中隐约透著一丝趣意,彷若忽然发现了一件罕见的艺术晶,缓缓浏览过她全身。
“干嘛?”老天!害她恰似倒栽葱般,重新滚回水沟里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问她干嘛!?
唐孅儿错愕的把头儿抬起,打算把罪魁祸首骂得狗血淋头——
首先映人她眼帘的是一双名家皮鞋,即使雨后的庭院是一片湿泞的泥巴,但男人除了鞋底,那亮得发光的鞋面强烈显示出,脚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的男人。
滴溜溜的美眸逐渐往上飘,仔细浏览著男人健美挺拔的模特儿身材,视线越过熨得笔挺的长裤,接著是结实的腰腹、宽厚的肩膀……最后停顿在——
“啊!”惊惶的眼儿,猛然和男人一双有著超强电力的黑眸对上。
一片红潮染上了唐孅儿的粉腮,一颗心超不寻常的狂跳起来。
男人有一张俊美到足以慑动女人心的脸孔,像狮般狂野的发型,给人一种魔魅邪佞的阳刚气息。
一袭黑色的名家西服,衬托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一双修长而细狭的黑眸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像刀削过一般,弧度优美的唇办性感魅惑,古铜色肌肤闪烁著迷人色泽……
唐孅儿眨了眨眼儿,眼里的惊慌全被怪异的神采所取代。
她不停地在心里狂叫著:要命、要命!她变花痴了吗?否则视线怎会移不开?
长久以来,唐孅儿一直以为她四位出色的哥哥,才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比她那四位哥哥更加英俊!
噢,这怎么可能呢?她的近视眼是不是又忽然加深了好几百度了?
不管怎样,总之,他千万别天真的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她就不生他的气了!
咬住水嫩的红唇,唐孅儿狠瞪他一眼。
“我还没问你干嘛呢!你居然先问我干嘛啊?你人长这么高大,是不会站旁边一点吗?而且有眼睛是不会看啊?没看见这里正爬了个人上来吗?”
东方朱雀不悦的蹙起眉头,鄙夷似的掀了掀刚毅的唇角,傲佞的端详著她。
像她这种浑身沾满思心泥巴的小女佣,竟敢对他大吼大叫!?
真该死的——欠揍!
“你该不会连我是谁都不晓得吧?”东方朱雀像喷火暴龙般,超级不爽的横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