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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睡平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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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上半句。

陶工们乖乖的选择绕路,扛着坯土多走了几步,任由这漂亮的小女人杵在原处发呆。

努力的想了半晌后,银银发出挫败的呻吟,把小脸埋进双手里。

噢,为什么她拼命想了又想,想得头顶都快冒出烟来了,却除了南宫远之外,就再也想不出其他人选——

第五章

顺着清澈的溪流往前走去,离窑场的不远处,是一泓清澈的湖水。

看罢窑场内的成品后,银银独自晃到湖边,脱下绣花小鞋,再慢吞吞的脱下薄袜,让脚丫子能透透气。至于绸裙,则是随意绑了个结,系在腰间,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细致得引人遐思。

她走到岸边,探出脚尖,试试水温。

好冷!

春阳温暖,湖水却稍嫌冰凉,寒意从脚尖往上窜,冷得她全身一抖,猛吸一口气,在原地乱跳,踩出一朵朵水花。

过了半晌,双脚好不容易适应水温,克服了寒意,她才挪动步伐,以媲美中风乌龟爬行的慢速度,缓缓往水较深的地方挪动。

这个湖多年来是窑场的废弃场,打破过无数的瑕疵品,无数的破碎瓷器沉浸在水中,经年累月的堆积,在岸边形成浅滩。

大量的破瓷碎瓦经湖水多年冲刷,碎口早巳磨得平滑,在她的脚丫子下嘎嘎作响,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她低着脑袋,透过清澈的湖水端详,还伸手捞起碎瓷,凑到小脸前打量。

她的商人直觉没有出错,即使是被南宫家淘汰的瓷器,也是精巧无比,片片都是釉面纯亮,厚薄如一,京城里富贵人家用的器皿,只怕是连这些瑕疵品都比不上。

京城的瓷业是严家的产业,钱府从没插过手。而大姐是宁可把银两拿去倒入水里,也不愿意让严家赚去一分一毫。

但是南宫家的瓷器,从来只在江南贩售,连严家也拿不着,她要是能乘机把这桩生意谈妥,那么——

“湖水不冷吗?”男性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从岸上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南宫远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正站在岸旁望着她。双手交叠在胸前,薄唇微扬,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很冷。”银银诚实的回答,冷得牙齿打颤,却还不肯上岸,握着一块碎瓷舍不得松手。

四周很安静,她却没听见脚步声,更没有听见半点声响,这男人悄悄冒出来,简直就像最原始的野兽,能迅速逼近猎物,步伐触地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神出鬼没得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南宫远不出声,她肯定不会发觉,他就站在后头!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明了,南宫远其实并不简单。一如非要高而不猛、威而不烈的温度,才烧得出上好的瓷器,这个男人是内敛而不是无害。

“这时节玩水,难道不嫌太早了点吗?”

“我可不是在玩水。”

“上岸吧,湖水冰凉,再泡下去肯定要着凉。我已经派人煮好姜汤端来,好让你喝下祛寒。”他慢条斯理的走到水边,不再上前,衣袂飘飘,很容易让人错认是临水而立的仙人。

管事们目睹银银走到湖边,还脱鞋脱袜,奋不顾身的往水里跳,立刻心急如焚的跑来通报,就怕少主新婚不久,立刻又要变成鳏夫。

南宫远不动声色,立刻猜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一般人来到窑场,只会惊讶于瓷器的精美,而这个小女人心思细腻,不放过任何细节,竟连瑕疵品也不放过,还大费周章的跳下水去,把碎瓷摸出来察看。

“你会担心?”她脱口问道,回头看看岸上的男人。

她察觉,南宫远似乎——似乎——好关心她——

南宫远总用一种她难以明了的眼光神情看着她。半晌之后,他的嘴角,会弯起一抹笑。

那样的笑,让她脸。让她脸儿发红。

有生以来,一颗心首度如此混乱,她觉得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办。他流露的一切,已经超脱单纯的善意,又不同于家人间与生俱来的温情,而是更热烈一些、更亲昵一些的炙热情感——

南宫远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让你着凉了,娘会怪我的。”

“喔。”

她小声的回答,转过头去,继续在水里寻宝。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若有所失,淡淡的失望弥漫心头,就连盘算着该如何赚钱的高昂情绪,都一下子滑到了谷底。

正在咀嚼那阵莫名的失落时,冷不防脚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银银疼得双腿发软,立刻跳开,没想到这么一来,疼痛更剧烈,她脸色发白,额上渗出点点冷汗。

“啊!”她低喊着,绝望的挪动脚步,疼痛的强度却是有增无减。

老天!

是什么东西咬着她不放?!难道,这湖里除了碎瓷,还有什么奇怪生物不成?

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至,在银银急得满头大汗,无法决定是该逃命,还是举起疼痛的脚,豁出所有勇气,跟来知的水中怪物搏斗时,腰间陡然多了一股力量,轻易就将她抱上岸去。只是,即使回到岸上,疼痛仍旧如影随形,看样子那怪物是存心跟她铆上了,竟然还不肯松口!她惊慌失措,连忙挣脱南宫远的手,咚咚咚的跑来跑去,不论脚底有什么,都决定一律给它踩得不得超生。

“冷静点。”

男性的大掌扣上她的肩头,霸道绝伦的内力涌来,贯穿她的四肢百骸,竟压制住那股刺痛。

“快、快点帮我,不知道是什么咬着我,好痛——”银银慌乱的嚷着,努力抖动脚丫子。既然踩不死,她决定改变战略,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抖开。

明眸里泪花乱转,看来可怜兮兮的,格外惹人心疼。

她不安的想起,自个儿最小的妹妹——贝贝提起,曾在苗疆误触蛊毒,毒物从脚心钻入,疼得椎心刺骨,最后被蛊王带上床去“急救”,莫名其妙的成了亲。

呜呜,难道钱家的女儿们命里都有这一劫,连她也遇上这种倒霉事了吗?

虽然这儿不是苗疆,但是对出生在繁华京城的银银来说,除了京城的城墙之内,其余的地方一律归类于化外之境。再说,苗疆跟定遥城,全是在京城的南方,谁都无法保证,咬过贝贝的怪东西,会不会溜到这儿来咬她。

银银忙着胡思乱想着,毫不反抗的被南宫远拉入怀中,圆润的粉臀儿坐上他坚实的大腿。

“呜呜——”她还不放弃,纤细的腿儿摆动着,摩擦着他健壮的身躯。

某种灼人的巨大硬物,随着她的胡乱扭动,在她的臀儿之下逐渐变得更膨胀坚硬,紧贴着少女最柔软的一处。

她蓦地静了下来,转头看着南宫远,泪汪汪的双眸从困惑,慢慢转为明了。唔,根据她所看过的春宫图推论,此刻紧抵着她的,应该是他的——

轰!

强烈的羞窘在银银脑中爆炸,她羞得面红耳赤,又开始挣扎扭动,急着想跳下去。

“别动,你继续挣扎下去,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极为平静的说道,俊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她的目光,却灼热到快喷出火来。

她立刻全身冻结,毫无异议的遵命,不敢再刺激他,紧张得如坐针毡。

南宫远仍能维持冷静,若无其事的握住她粉致软嫩的脚,将小小的莲足握在掌中,找寻让她乱蹦乱跳的元凶。

这样的姿势更加暖昧,让她只能无助的举高玉腿,着力点只剩两人紧贴的那一处,她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他傲人的男性上,不安的全身发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老天,这、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银银咬着唇,克制着不要发出羞耻的呻吟。眼下这种情形,她要是呻吟出声,只怕会更尴尬。

“有几片碎瓷。”南宫远宣布道,一手若无其事的揽着她,姿态熟练,放肆的享受满怀的温香软玉,丝毫没有挪开的打算。

雪嫩的肌肤上被割出几道血痕,伤口还不断渗着鲜血,每道伤口里都嵌着破碎的瓷片。

这些碎瓷,有的切口比刀子还锋利,她没察觉危险,还赤脚在水里乱踩,当然没一会儿就踩出满脚的伤。而她惊慌的又踩又踏,反倒将碎片更踩进皮肉里,恶性循环,自然疼得更厉害。

“碎瓷?”

她有些诧异,一下子也忘了羞窘。“不是什么怪东西咬我吗?”她扭着脖子,好奇的确认。

“湖里没有什么怪东西。”他莞尔一笑,将掌中的小脚握得更紧。“忍着。”他说道。

银银深吸一口气,全身僵硬,知道他是要动手挑出那些作怪的碎瓷。

光是想像着他要用手把尖锐的碎瓷从伤口里挑出来,她就怕得直缩着肩膀,紧闭着双眼,为即将到来的疼痛紧张得难以呼吸,不敢看他在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南宫远的动作很轻柔,灵巧得不可思议,几乎没有弄痛她,黝黑的男性指掌迅速的取出沾血的碎瓷,将伤口逐一清除干净。

银银先睁开一只眼睛,确定不疼之后,才又睁开另一只眼睛。

两人靠得好近,她只要稍微往前,小脸就能贴上他的颈窝,那张好看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瞬间忘了呼吸,呆呆看着春风拂过,扬起他的一绺发——

“你的发色、肤色都很漂亮,像我妹养的豹子。”她冲口而出,要不是还有些微少女矜持,肯定已经伸手去把玩那绺顽皮的发。

“在京城养豹子?”南宫远挑眉,很感兴趣。京城是天子脚下,纪律严明,一个姑娘家竟能够豢养猛兽,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些。

她点点头。

“那头豹子养得很庞大,毛色滑亮,漂亮极了,连太子都想要,好几次喊出高价,她就是不肯卖。她去年成亲,嫁给边疆的商队头子,把豹子一起带去大漠了。”

“家里还有哪些人?”他问道,撕下一截衣衫,替她包扎伤口。

银银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开口。

“有个杀人不用刀的屠夫。”

南宫远挑眉。“养豹子那个?”

“不是。”

“那是谁?”

“我大姐。”

她小声的说道,一想起大姐就觉得头皮发麻。

湖畔的小径上,远远的走来一头大熊。银银直到对方走得近一点,看得清楚了,才赫然发现那不是一头熊,而是一个壮得像熊的男人。

雷浩笔直的走过来,手里端着半碗热烫的姜汤,脸色难看得像是有谁欠了他几佰万两银子。

“喂,你要的姜汤!”

他把姜汤塞进银银的手里,却只对着南宫远说话,明显的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当目光扫过她脚上的伤时,又冷冷的抛下一句。“哼,连玩水都会受伤。”

雷浩坐在窃门口等南宫远,坐得屁股发麻,酒也喝光了好几坛,却还是等不到人。直到一个管事,端着姜汤,战战兢兢的经过,他顺手一抓,不耐烦的质问,吓得管事全身发抖,抖掉了半碗姜汤。

问出南宫远的去处后,雷浩索性抢了姜汤,亲自跑来找人。

银银接过那碗被洒得快见底的姜汤,没有对雷浩的粗鲁有任何埋怨,反倒瞪大眼睛,感兴趣的望着对方,瞅着那张粗犷的脸直瞧。

“送姜汤来的这位是谁?”她啜了一口姜汤,也当雷浩不在场似的发问。

“我的朋友。定遥城内的捕头,雷浩。”

“喔,原来是位捕头。”

她又喝了一口姜汤。“虽说是位捕头,但是看这模样,可比土匪还要土匪呢!”难怪定遥城内治安良好,有这样捕头,还有谁敢犯法?

她猜测得没错,就凭着尹燕的出身背景,南宫远就算隐藏得再好,多少还是会涉足一些江湖事。

大运河开通后,南方富庶,成了商家必争之地。要能够在商贾间夺得先机,光靠温文儒雅是不够的。

就凭他那身绝顶的好功夫;水里来火里去全不是问题,如果只是当个寻常商贾,掌管这些瓷器生意,那才真是浪费了。

只是,眼前这两个男人一文一武,外型与气质截然不同,比起雷浩的租犷,南宫远的内敛反倒更让人忌惮。

他总是面带微笑,目光闪烁,黑眸明亮得令人有点不安。那神情让银银想起远在京城的钱金金,也常笑得这么莫测高深

呃,只是,那平静的模样一遇上严家的事,就会荡然无存。当大姐发火时,那可怕的脾气能让众人全吓得瑟瑟发抖,急着抱头鼠窜。

那么南宫远呢?她要是拿针,在他的理智上戳戳刺刺,能不能找出他情绪上的罩门?

“喂,你这女人,别当老子不存在。”雷浩的脸色更臭了,这样的表情,通常能吓到小孩子当场嚎啕大哭。

银银却没被吓着,仰起小脸望着雷浩,毫不畏惧的跟他四目交接。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好吵呢!”她继续对着南宫远说话,再慢慢的起身,缩起受伤的脚,像兔子似的,一跳一跳的往窑场方向前进,从头到尾没理过雷浩。

哼,她大人有大量,小小还以颜色就行了,不想多加计较。再说,她可不想为了这粗鲁的家伙,错过亲眼目睹开窑的机会。

“该死的女人——”雷浩握紧拳头,瞪着银银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

“你没吓着她,她倒反将你一军。你输了。”南宫远开口,做出判决,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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