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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和她一样在算日子的他,应该知道昨晚是她的安全期才对,不是吗?
所以他真的是认真的吗?
还是只是想找个借口,抒发自己的欲望?
但这样想就更不对了。以他的条件,要找个愿意与他发生一夜情的对象应该易如反掌,他根本用不着花心思找借口来屈就她吧。
那他到底在想什么啦?她真的是愈想愈搞不懂。
“无话可说了是吗?”她的沉默,令他开口问道。
“我搞不懂你。”她蹙眉看着他。
“没关系,反正你还有未来五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搞懂。”他好整以暇,轻松自在的应道。
“你不是认真的。”她说。
“我是。所以不要再说要分手的话,因为我不会放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懂了吗?”他信誓旦旦的凝视着她说。
不懂。贾菲菲在心里回答,却没有说出口,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更何况现在与他闹翻也没好处,只会失去她赖以为生的工作而已。
那么,就暂时让他以为她懂吧,至于之后两人会分或和,等她想通之后再决定。
至少,这次没有怀孕与否这个变数卡在中间,左右她的决定。她庆幸的想。
第7章(2)
“为什么突然要我搬去你家住?”
“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吗?”
“没有人规定男女朋友就要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可以培养感情,增加相处的时间。”
“每天在公司相处十几小时就够了,犯不着二十四小时都绑在一起。”
“在公司时各忙各的要上班,没时间谈情说爱。”
“之前交往时不就是这样?”
“所以你才会要和我分手,又和前男友约会喝酒谈心?”
贾菲菲顿时无言以对。她真不明白他怎会一夕之间变了个人,昨天之前原本还对她不闻不问,结果现在却变得死缠烂打,硬要她搬到他家去与他同居,甚至连“谈情说爱”这匪夷所思的四个字都搬出来用。
谈情,要有情才能谈;说爱,也要有爱才能说。而他对她,真的有情爱可言吗?
本来她还想等自己一个人时,好好静一静想想两人的事的,结果现在这种情况,到底要她怎么想啊?
“安辰锋,拜托你回家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贾菲菲看着以要搞清楚她到底住几号几楼为由硬是跟她上楼、最后赖在她家客厅沙发上不走的男人,开始觉得头痛。
“不好。”他直接拒绝。
“你要我拿扫把赶你,你才肯走吗?”
“你敢拿扫把对着我,小心工作不保。”他淡淡的威胁道。
“你到底想怎样?”她眉头紧蹙,逐渐有了怒气。
“我想要你打包跟我回家。因为你家实在太小了,放不下我的东西,只好由你搬过来。”
“我不要勉强来的关系。”她再也受不了的朝他直言道。
“我一点都不勉强。”
“安辰锋!”
“你可以把安去掉,直接叫我辰锋。”
贾菲菲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的瞪视他,有种被他逼到快要抓狂的感觉。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忽冷忽热、反反复覆的?这样玩弄她的感情,他觉得很有趣吗?
她紧抿唇瓣生气的瞪着他,在无计可施又益发怒不可遏的情况下,终于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感触爆发出来。
“我父母,”她突然大声说,好像不这么大声就传不进他耳里似的。“他们当初就是奉子成婚的,因为有了我才结婚,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们就争吵不休,而且最后的矛头总会指向我,说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了我,他们也不会结这个婚、受这种罪。”说着,她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低缓,脸上表情也逐渐变得木然。
“我七岁那年,”她平铺直叙,面无表情的继续往下说:“他们终于决定要离婚,却因为没有人要我而延宕。八岁那年,他们拥有各自的爱人,为了与爱人共组新家庭,离婚成了誓在必行的事。他们叫我自己选择要跟谁,然后全都以威胁瞪视的目光警告我,不准我选择他们。
“有七年的时间,我像颗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这边住两个月,那边就住两个月;这边住三个月,那边就住三个月,一天也不能多或少。
“他们勉强负起养育我的责任,勉强继续和我维持父女、母女的关系,而我虽能分别和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始终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永远被排除在家庭的温暖、欢笑与幸福之外。
“因此十五岁后,我便一个人生活,他们只需提供金钱援助,这样三方都轻松。只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要拥有家人与家庭的渴望从没有远离我。
“十九岁那年。我认识了许东华,他的嘘寒问暖让我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也让我一头栽进爱情里。我原以为他能给我一个家,因为他信誓旦旦的说他一定会负责,所以我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结果他却以劈腿来回报我。
“一次又一次,我努力讨好那些原以为会爱我的人,结果都是白费力气。因为一个巴掌拍不响,因为爱是勉强不来的,因为他们不爱我,和你一样。”她看向他,最后幽幽的说:“所以算我拜托你,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好吗?算我求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苍凉与疲惫,让安辰锋感到一阵难忍的心疼。
答案揭晓,原来她之所以坚持孩子要在有爱的环境下长大身心才会健全,是因为那也是她的亲身体验。而和他不同的是,他获得了爱,她却没有。
他从没想过她会是在严重缺乏爱的环境下长大,因为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乐观而开朗,有着向阳的个性,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令人愤怒心疼。
她说她十五岁后就一个人生活……难道自那以后,她就一直孤单至今吗?
“过来这里。”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她说。
她沉默的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他没再开口,直接起身离开座位走向她,厚实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纤细的手,将她牵至沙发旁,拉她一起坐进沙发里。
坐下后,他的手依然紧握着她没有抽离,掌心的温暖一点一滴的传给她。
“你和他们上回见面是在多久以前?五年?十年?或是更久……十五年?”他问她。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她看了他一会,不答反问。
“你先回答我,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二十岁成年时。”她面无表情的回答。
“为了什么事?”他再问。
“迁户口。”
“从他们的户籍里迁出来?”
悲哀的神情从眼中一闪而过,她无言的点头。
“之后就形同陌路,不曾再联络?”
她轻扯唇瓣,想挤出一个潇洒不在乎的微笑,却反倒更突显了无奈。
“他们有和你联络的方式吗?”
她无言的点头。
“却从没和你联络过?”
她垂下眼,虽没有应答,答案却早已昭然若揭。
安辰锋吐出一口气,拚命克制想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就怕她误会他是在同情她。他知道这不是同情,而是心疼,他的心为她疼到连呼吸都会痛,得小心翼翼的掩饰。
“我妈妈是在我入伍当兵那年过世的,那时我已二十二岁,但一个人住,偶尔还是会觉得寂寞,就像你说的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人之常情。”他忽然开口对她说。
贾菲菲怔了一下。她并不是很想念那对从未爱她、在乎过她的父母,只是在见过他们其实也能爱自己的孩子、能和另一半和平相处,共组一个和谐而非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的家庭后,不禁有点怨怼,还有太多挥之不去却永远成真不了的希望。
她讨厌自己都已经年过三十了,却还像个三岁稚子般,有着希望父亲或母亲能够伸手抱她一下的卑微希望,真的很讨厌。
“我妈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安辰锋忽又继续道:“虽然丈夫为了别的女人抛弃她,她却还是将腹中流有那个男人血液的我生出来,然后一个人吃苦耐劳的独自将我抚养长大,还给了我全部的关心与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你给我的感觉,和我妈妈很像。”
闻言贾菲菲愕然的抬头看他,从未想过会听见这么一句话。和他妈妈很像?
“你们都同样拥有坚强又柔软的心,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既不怨天尤人也没有太多的怨怼,仍面向阳光努力地生活。即使考验一再出现、生活环境再困苦艰难,也从未选择自甘堕落,真的很棒。”他柔声说道,伸手轻抚她的脸。
她霎时有些僵直与尴尬,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称赞,更不习惯他眼神动作中透露出来的温柔及疼借,那会让她好不容易厘清的认知又紊乱成一团。
“老板……”她才开口,嘴巴便被他用手指轻轻的按住。
“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所熟悉的性格,知道你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在等待你是否怀孕的这期间,我甚至不只一次想象与你组成的家庭会是什么模样?肯定充满幸福与温暖。”他嘴角微扬的告诉她。
贾菲菲的呼吸微窒了一下,心里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他曾想象过与她共组家庭的模样,而且还是充满幸福与温暖……
她从未拥有过幸福温暖的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是否有能力或信心创造出那种家庭,但他……却因她而有了那样的想象与期待吗?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想知道你和他们上回见面是多久前的事吗?”他温柔的看着她,然后答复她说:“因为我在想,我们的婚礼是否需要邀请他们?不过看情形,我们可以省去这个麻烦了,你说是不是?”
她惊讶瞪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婚礼?!
第8章(1)
贾菲菲不是没想过结婚的事,事实上自从她成年后,她就经常幻想和人结婚、拥有一个家庭,和会有关心她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发誓,她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公婆、体贴老公、疼爱孩子,让一家人都生活在平安喜乐中,这一直都是她此生最大的希望与梦想。
可是,她从没想过平凡的自己要嫁给一个大帅哥,而且还是个家中已没了长辈的大帅哥。
对许多年轻人来说,或许家中没有长辈是求之不得的事,因为真的可以少了很多麻烦与负担,还有因想法观念不同而产生的不满或嫌隙,但是,她从来就不是其中的一分子。
她多希望有天她也能够拥有一对慈爱的父母,即便那是老公的父母、是她的公婆,她也会很感恩。
但梦想终究只能是一场梦吗?她这一生,是否早就注定无法拥有来自父母的爱?
唉,她叹了一口气。
“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震了一下,立刻收敛心神回到工作上。
“捷锋科技,您好。”她接起电话。
“看你一整个早上都在长吁短叹,需要假弟弟我为你排解什么人生疑惑吗?贾姐姐。”康海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贾菲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右后方距离她三公尺的他。
“你钱太多没地方花吗?”她说。在同个办公室里,距离只有三公尺,他竟然还用手机打室内电话给她?
“我这是在避嫌,明哲保身你不知道吗?贾姐姐,你老公醋劲太大了,我有点承受不了,每次和你靠得太近被他瞪,我晚上回家都会作恶梦,真的好可怜。”康海为做出拭泪的动作,委屈地说道。
办公室只有二十坪大小,加上他的不遮掩和大嗓门,每句话都清楚地传进在场其他人耳里,于是,贾菲菲发现大家都在偷笑,只有安辰锋对着他的后脑杓狂皱眉头,让她不禁也有点想笑。
“我还没结婚,没有老公。”她将视线收回来,对着电话那头说。
为了工作着想,也为了那晚出现在他眼中的温柔和疼惜,她最后还是收回了分手的决定,和他继续交往。
只是,明明和同一个男人交往,这回和上回的感觉却有如天壤之别。
上回,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像个路人甲,但这回,他竟彻底利用了男朋友的头衔与权利,霸道地对她予取予求。
就拿搬去与他同居的事来说好了。
每天从公司下班后,他就直接把她载回他家,根本就不理她的抗议。
如果她以缺什么东西为由要回家拿的话,他不会不答应,只会跟着去,然后在她打如意算盘想就这样赖在家里不走时,他也会跟着赖在她家,接着晚上再硬是挤上她那张虽是加大了、但基本上还是一张单人床的小床上睡觉,弄得隔天两人总是睡眠不足加腰酸背痛。
所以,她的抗战从头到尾只持续十天,就弃械投降败给他了。
很孬,但她也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