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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轻也委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将玉佩留下,人走了。
季麒玄起身,负手临窗而立,看着夜空的满月。他伸手,想要将满月握住。不论怎样握,满月都太大,不大可能将满月全部握住。他笑了,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
又是几日后,新年的欢喜逐渐退去。郴州的百姓都在忙着新春的耕作。
季诀和季麒玄在再商定,将于正月十七起事。
可是,到底是有人比他们的动作快。
正月十六,十万大军压境,苍鹊城中乱作一团。
三日后,季诀接到李氏懿旨,率领精兵对抗敌军。
正月二十三,季诀和季麒玄率领八万士兵在郴州边境与敌军对峙,方才知晓这敌军主帅是慕容衍。当晚,季麒玄悄然入敌军主帐。
数月未见,慕容衍早已没有当初的优柔寡断。他的皮肤黝黑,一双眼像极了犀利的鹰眸。见来者是季麒玄,紧绷的面容才稍有缓和,屏退左右,道:“坐吧。”
季麒玄细细地打量着四周,道:“王上,云齐国哪里来的这样多的士兵?”
云齐国等小国皆是依附苍国生存,年年给苍国进贡金银布匹。而,苍国与各国都有不成文的规定,军队不可超过十万人。若是有他国进犯,苍国则会以盟国的名义支援。如今,瞧云齐国这架势,非八九年不可成也。苍国的先皇是何其精明,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慕容衍最是清楚季麒玄的疑惑,端来茶水,道:“这些士兵都是在霜谷训练。半年前才陆续回到金漆城。公子不必惊讶,这些,都是四年前羽倾和父王商定的结果。”
季麒玄的杯子险些落在地上,道:“王上此话怎讲?”
慕容衍笑笑,道:“我虽不晓得父王与羽倾达成什么协定,但至少蝶茜走的时候给我留下的信是这样说的。时过三月,她信中所说的事情多半都已经成真。如今的大军压境,不过是给二位*条件罢了。若真是叫这些士兵前去送死,寡人也是于心不忍。”
半是玩笑半是真。
季麒玄从慕容衍那里出来已经很晚了。
叶青在军帐里等他多时,甫一见他回来,道:“公子。”
今日慕容衍所说的慕容倾叫季麒玄感到陌生,他不晓得那个温婉如水的人是她,还是那个冰冷如雪的人是她。一年前得知这三年她都在金漆城的王宫里,也只当她被慕容翼收留。却是从未想过,表面上的身份变换,伴随着的交易着实是骇人。
听见叶青唤他,季麒玄揉了揉眉心,道:“什么事?”
叶青沉吟半晌,道:“公子,有夫人的消息了。”
“她在哪里?”
“回公子的话,夫人,在雪谷。疗伤。”
季麒玄猛然睁眼,目光骇人,颇为急切地说道:“她怎么了?”
叶青神色一滞,随后复了常色,道:“夫人在半途遇刺,幸得被人救下。夫人体内毒素复发,现已经被江神医接回谷中治疗。其他的,其他的,卑职也不知道。”
☆、第三十章(2)
季麒玄登时脸上血色褪尽。他霍然起身,抓起搭在椅子上的披风朝帐外冲去。不顾旁人阻挡,季麒玄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策马而去。
季诀是听到响动追出来,被叶青拦住。
叶青脸色也不大好看,道:“若是阻挡公子,王爷,这罪名你恐怕是担不起。王爷,请回吧。”说罢,叶青也尾随季麒玄而去。
深冬,苍国愈发的冷了。却也预示着过不了几日就是春来之时。
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第四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季麒玄翻身下马,站在雪谷的入口处。将马交给叶青,季麒玄疾步走进去。半路被三位雪公子挡住去路。
季麒玄神色一凛,握紧长剑,道:“让开。”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起先是在慕容倾的住处见过季麒玄的画像,不敢轻举妄动。一人在另一人耳边低几句,那人匆匆离开。其余两人继续与季麒玄在此周旋。
少时,一身穿褐色布衣、白发苍苍的老者踏雪而来。
雪公子对她毕恭毕敬。
季麒玄拱手作揖,道:“晚生季麒玄,早闻谷主回谷特来拜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者闻言神色一变。
长剑出鞘,季麒玄亦是以剑相迎。转眼,已是数十招过。老者并不喘息,季麒玄的体力已经快耗尽。体内一阵翻涌,他心里暗道一声糟。及时收剑,老者的剑却没有及时收住,穿过季麒玄的肩。登时,血落在地上,融化冰冷的雪。
叶青追上来,有条不紊地给季麒玄包扎止血。
老者似是认得叶青,厉声呵斥道:“你竟是跟这个人在一起。叶青,你可知道你犯下什么错吗?”
待包扎好伤口,叶青才回老者的话,道:“金姑姑,谷主才是这雪谷之主。今日,公子听闻谷主回谷,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只为前来见谷主一面。如今,谷主尚未出面,金姑姑便伤了公子。若是这件事叫谷主知道了,姑姑就不怕受罚吗?”
金姑姑冷冷一笑,道:“惩罚?我是谷主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老身,谷主早已丧命。如今,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多次伤害谷主,老身也不过是替老谷主教训教训他。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对老身指手画脚。”
金姑姑隔空一掌,竟是将叶青震出老远。
叶青瞪着金姑姑,捂着胸口。体内气息紊乱,一口鲜血喷出,仍旧倔强起身,走到季麒玄面前,将季麒玄护在身后。
此次,季麒玄走的急,并没有带其他的人随行。若是季麒玄在此丧命,慕容倾这么多年的计划,当真是要落空了。
金姑姑见叶青并不服从,正欲再给他一掌。
“姑姑慢着。”
蝶茜为慕容倾掌伞,含笑看着金姑姑。
慕容倾身着白衣,面无血色。若非她那一双锐利的眼,只怕是要与这漫山遍野的雪融为一体。将药瓶子丢给叶青,冷冷地说道:“叶青,你竟是敢背叛雪谷。我念在你为我办事多年的份上饶了你。带着你的主子能滚多远滚多远。若是再来雪谷,我定要你们葬身于此。”
叶青凝眉看着慕容倾。
慕容倾又看向金姑姑,唇角扬起的笑意愈加的冰冷。
金姑姑一敛方才的嚣张。
旁边的雪公子皆已跪在地上。
腕上长鞭落,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回荡在雪中,令人心惊胆战。直到那三人身上的血沁透白衣她方才停手,道:“这雪谷何时改了姓了?我还没死你们就找到新主儿了?倒是真真对我忠心。”慕容倾的声音愈加的冷,“我不想再雪谷里再看见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们是雪谷的人,也断然不可出雪谷。在谷里找个不碍眼的地方,自行了断吧。”
三人绝望地看着慕容倾。
慕容倾脸上带着倦意,道:“蝶茜,这件事就交给你*吧。我乏了,回院子吧。”
季麒玄被叶青搀扶着,看着慕容倾一点一点走远。直到她的身影和雪景融为一体,直到被血腥之气包围,望着那道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第三十一章(1)
第三十一章
雪谷内。
雪院。
慕容倾服过药之后,脸色才比方才好了些。
金姑姑坐在慕容倾的对面,莫伊站在慕容倾身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屋内一室静谧,慕容倾预备起身,不小心,衣袖带着杯子一起走。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惊了一室的人。
金姑姑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慕容倾面无表情地上前将金姑姑扶起,对上金姑姑的双眼,脸上立刻有了笑意,道:“姑姑这是做什么?羽倾不过是一个小辈,怎能叫姑姑行如此大礼?”
金姑姑诚惶诚恐,道:“谷主是金氏的主子,金氏为谷主马首是瞻。”
慕容倾娇笑,扶着金姑姑坐下,道:“姑姑哪里的话。姑姑是雪谷的老人了,又救过羽倾的性命,姑姑说这样的话委实是折煞羽倾了。”
金姑姑干干地笑。
慕容倾吩咐:“莫伊,去把薏倾苑里的厢房收拾出来给姑姑住。”
薏倾苑,是历任谷主的住处。而厢房通常是用来招待谷主的贵客。这若是住了谷中人,只怕是这夜晚睡觉都不可安稳。不晓得什么时候这性命就丢了去。
金姑姑惊恐地看着慕容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求饶。
慕容倾忽然冷了脸,道:“姑姑倒还是晓得这谷里的规矩。虽然姑姑已经是雪姬的人了,只是这谷里,就算是布满雪姬的眼线,可到底还是我慕容倾做主。姑姑今儿这样自作主张,伤我贵客,我岂有留你的道理。”
金姑姑跪着爬到慕容倾的身边,拽住她的衣袖,道:“谷主,谷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老身,老身好歹救过你一命啊谷主。”
慕容倾拂开金姑姑的手,冷哼一声,道:“救过我一命。你还不如不救我。你当真是以为我不知道我体内的毒是从哪里来的吗?金姑姑,外婆待你不薄,你却听信雪姬之言给我下毒。哼,如此之有本事。姑姑,今儿既然姑姑将话挑明了说,那就莫要怪羽倾了。”
凄惨的声音响彻整个雪谷。
金姑姑倒在血泊中,恶狠狠地瞪着慕容倾,嘴里还咒骂着。
慕容倾冷笑,道:“姑姑,以后你就在这里好生带着。若是不然,你这手脚可就不能安然地呆在你的身上了。莫伊,我们走。”
出了雪院,莫如扶着慕容倾回薏倾苑歇息。
幽飒从厢房里出来,瞧见慕容倾这幅模样。江珞外出采药还未归来,幸得他略懂医术,为慕容倾把脉,脸色铁青。他急忙取来江珞留下的备用药,道:“你今儿可是又强行运功了?”
慕容倾点头。
幽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慕容倾,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莫伊默默地从幽飒面前经过,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道:“今儿公子被金姑姑打伤了。”
幽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慕容倾。
待慕容倾服过药之后,嗔怪地瞪一眼莫伊,道:“出去瞧瞧蝶茜和莫然怎么还没有回来。倒是你,何时变得这般多嘴。”
莫伊默然退出屋子。
幽飒凝眉,看着慕容倾许久。
慕容倾摸摸脸,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幽飒方才是听到雪院那边的叫声,再看慕容倾方才的神情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许是怕隔墙有耳,幽飒再三确定屋外无人才坐下来,颇为郑重地说道:“你今日与金姑姑将话都挑明。羽倾,这对你我都不利。如今我们都在雪姬的手上,稍一不慎便会落入无尽深渊。”
☆、第三十一章(2)
慕容倾面色无常,道:“我知道。”
幽飒白了眼她,道:“你知道还这样冲动。羽倾,若只是因为金姑姑伤了季麒玄,来时你大可加倍讨回来。实在是,无须挑断金姑姑的手筋脚筋。再怎样说,你都要顾忌老谷主的情面。更何况,金姑姑曾还救过你一命。若是这事传出去,你颜面何存?”
慕容倾冷笑,道:“我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都是拜金姑姑所赐。”
幽飒怔住。
慕容倾道:“五年前,若非她的怂恿,父亲怎会用我的身份去和慕容翼谈条件。四年前,若非她告知雪姬我的身份,我怎会没了孩子,还落得一身的病。如今,倒是不晓得还能活几时。三月前,若非她,我怎会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成。她不是想要困住我吗?那我便也叫她哪里都去不成。雪姬既然这般信她,那我便要断了她手脚,剜去她的双眼。”
话语中参杂着浓浓地恨意。
当年之事,幽飒也只是略有耳闻。
三个月前,金姑姑突然派人到霜谷去请他道雪谷来,只说慕容倾危在旦夕。谁知,一到这薏倾苑就再也没有离开这园子半步。金姑姑用化功散散去幽飒内里,空拳赤脚他又能去哪里。是来到这里三日后,他才知道,慕容倾确实是性命堪忧,可是有神医江珞为她医治。即便是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也是于事无补。他只盼着霜谷中人安然无恙。
慕容倾忽然起身,道:“幽飒,你手上的可用之人有多少?”
幽飒蹙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自有用处。”唇角的笑容诡异,“会易容之术的人,又有多少?”
幽飒如实报上,道:“当真是爱莫能助。羽倾,你我都出不了雪谷。其他的更莫要说了。你还是安安心心养好身子才是。”
慕容倾抚上桌上的瓷器,仿佛是在喃喃自语,道:“是吗?”
幽飒叹息。
慕容倾道:“幽飒,这里可是雪谷。我身为谷主,若是我放出话去,说这残雪画屏二玉都已经现世,你说,她雪姬是杀尽天下众人呢?还是会亲自来取?”
幽飒恍然大悟,却也因此而忧心,道:“若是她,亲自来呢?”
“我怎还会留她?雪姬啊雪姬,你还欠我三条人命。”慕容倾掩面轻咳,脸颊是不自然地*,“罢了,你去歇着吧。这几日就好生呆在厢房中,莫要四处走动。”
幽飒欲言又止地看着慕容倾,许久,应了一声,又再三嘱咐慕容倾几句就离开。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寂静而落寞。
莫伊引着莫然进屋时,唤了慕容倾好几声都不见她有回应。
莫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慕容倾看了好一阵子。待慕容倾一回神就瞧见她,委实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公子那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