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过了。唐欢想到了那位不拘小节的王夫郎,勾起唇。她脸上笑意温和,越显亲切,原本还心里惴惴不敢搭话的男人们这下子却七嘴八舌地上前来。
“唐夫子是哪里人啊,长得这么俊怎么到我们巷子里来了?”
“可不是,今年几岁了?瞧着年纪轻轻,该都没过二十吧?”
“哟,这么看来,是不是还没成亲呐。可是看上邵家那小子了?”
“……”
唐欢虽然挺喜欢这些人率直的性子,可如今被一大群人围着寸步难行,热情地问东问西,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另一个问题就又抛了过来,弄得她一下子有点哭笑不得。
“我——”唐欢发了个音,正打算让他们让一让,人群身后却有一人扬着声音喊:“你们都挡着干嘛呢,没得回头把这么个俊夫子给吓走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就见王夫郎插着腰瞪着扫了一圈,见大家撇撇嘴却都没有反驳,才笑嘻嘻地拉着他身后的小丫头走过来,手上还端着一只碗。“唐姑娘是来找明丫头的吧?正好我早上多摊了一些饼,给她们送去些,一起吧。”他又推推身旁那小女孩,“大丫,快来给你家夫子见礼。”
那女娃躲在她爹身后扭捏了一下,才侧挪了几步,双手交叠摆到胸前略显生涩地给她作揖。“学,学生见过夫子。”她该是刚学不久,自个儿都觉得奇怪,说完就双手一放,脸上红得都出汗了,低着头也没敢看她。
唐欢笑着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来回抵着她的头顶朝着自己比划了两下,“你今年几岁了?我瞧着也该有十岁了吧?”
那女娃没想到她这么平易近人,惊喜地抬起头,“过,过了年刚八岁。”
“哦,长得比我小时候要高呢。”
小丫头被夸了一句,立刻高兴起来,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憧憬:“我爹说,我娘人就高。但,但夫子长得比我娘好看。”
王夫郎一听,一把拍在她后脑勺上:“这丫头平日里皮实着呢,今日遇到唐姑娘才规矩些,没想到这会儿还会夸人了。”他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女儿羞得往他身后躲,笑得越发欢实。唐欢倒是挺能理解的,毕竟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众人见她对王家那孩子丝毫不嫌弃,立刻觉得王夫郎这是占了先机,急急忙忙就想回家领着自家孩子过来也给她瞧上一瞧,日后就能多照拂一些,这才纷纷都散了去。
***
三人到邵家时,邵明正在砍柴火。她本来右手就没甚力气,单单是左手用力,在地上敲了好几下那柴才斜着劈开了。额上擦了一把汗,她抬起头,才瞧见站在门口的三人。
王夫郎皱着眉头走进去。“你这丫头真是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种活儿回头让你婶子来做。”
“没事,再说我也算是砍顺手了,就费点时间。”邵明爽快地回了一句,朝着唐欢点了点头。唐欢回了一笑,却越发佩服起她来。扪心自问,若是与她一样的遭遇她还做不到这么豁达的。
邵泱听到外面说话声,从厨房探出头来,与几人打了招呼,便拿过王夫郎手上的碗又回了厨房。两人有话要说,王夫郎也没多待,领着自家女儿回去了。
两人进了屋,唐欢便将写完拿线订完的字帖递了过去,邵明翻了几页就忍不住啧啧称赞起来。她倒不是恭维,这字确实是写得好,便是她右手好使的时候,也写不出她这么大气又不失俊秀的字迹。她还以为这人认得苏家那位少夫人该也是商贾出身,如今见她言行举止倒是觉得她更像是书香之后。
邵泱给她们拎了一壶水进来,反正也弄不好,这一次干脆就没给她泡茶。邵明本来的计划里是只有她一个教书的,想着就是让那群丫头认认字便罢了。如今,多了个人,也不好自己拿主意,便问起她的意见来。
唐欢想了想,“我虽读过几年书却是从来没教过人,若有哪里说得不好,邵姑娘别见怪。”
“七少但说无妨。”
“若多是些七八岁的孩子,刚开始学字,倒也不必就给她们说些经史子集。上午教字,下午倒暂可泛泛谈之。泛,自然是不拘着,什么都可以教,你我轮换,也算是给她们开开眼界。”而且,这里的孩子日后真要走仕途只怕是没有几个,还不如教她们一些道理或是些实用的培养培养兴趣也不错。
邵明倒是一下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来,她本也是如此打算,不过却是没想到她所谓的泛谈,觉得挺新奇,一下便同意了。又道之后第一次上课让她先来,一则也算是表敬意,二来却是想着她比自己见得多,也想看看她打算怎么个教法。唐欢自然没什么意见。
***
楚清琼前几日让唐欢把簪子还给楚清薇,她却是迟迟没有去。在东青,男女之间,簪子是定情之物的一种。楚清薇明显是对书南有意,若是当时书南没有收也就罢了,或者楚清琼很快便还了也不算糟,偏偏是隔了那么久。只怕清薇早以为他收下了,却没想到人家当初就是想拒绝的。
她觉得这着实伤人了些,想要委婉点,却一直没找到什么好主意,便拖了几日。谁知,这一日,她从酉合巷回来的时候,却在门口正好碰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楚清薇。
“嫂子。”
“哎。”唐欢应了一声,刚走近几步就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她皱了下眉,“清薇,酗酒伤脾胃,你这般回头二姨该是要担心了。”
楚清薇跟着书南走的时候,对唐欢的印象一直都停在梅园那场偶遇,她不怎么自在的表情上。其后,她这嫂子早出晚归,明显是不怎么想和楚家的人接触,她也没主动凑上去过,却没想到她今日会突然关心地管上一句,愣了愣才苦笑着点了点头。她倒是想伤一伤,看看那人会不会对她关心上一句呢,偏偏酒量好得很,想醉也醉不了。
唐欢见她情绪低落,正有些狐疑。楚清薇收拾了心情,却转而笑着问她:“嫂子今日这是去哪儿了?上次还说要一起赏梅呢。”
唐欢这才想起来年前那次不算愉快的经历。“我如今要去书院教书,这赏梅恐怕还得等到旬休日了,不知可会过了花期?”
楚清薇一愣。“教书?”在楚家吃喝不愁的,她出去教书做什么?
“自然,我一个女人总也不好一直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楚家不差她几个钱,所以她也没打算靠那活计养活。唐欢在唐家时从小也是吃穿不愁,如今到了楚家,心结解开后,也没觉得用楚家的钱哪里不对。她早已习惯了大家族里头的生活,再加上与楚清琼感情和睦,倒不会想到这些。
楚清薇却是一下被她那无所事事四个字给刺激到了,她可不就是整日闲在家里毫无作用嘛。唐欢不知道当初书南去镇江她也跟着,见她脸色不太好,想了一圈也没觉得自己那句话哪里不对。本来是想趁机把簪子给她的,这会儿犹豫了一番却还是没开口。
☆、情正浓时小别离
戌时半,主院的东厢房烛灯敞亮,秋兰和秋松两个小厮都已退下。楚清琼穿着一身里袍正坐在妆台前擦着头发,侧眼一瞥却见唐欢坐在床上手里来回转着一只木盒,若有所思。他瞧着那盒子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是那日他让她还给清薇的那一只。
他将绸布放在一旁,走到她跟前,有些奇怪地问道:“妻主,你可是有什么难处?怎的没把簪子还给清薇?”唐欢抬起眼,将那盒子放在一边,“唉,我总想着找些委婉的法子。”她拉着他坐下,从背后抱着他,闻了闻他发间香味,“毕竟有些伤人。”
“直接给她便是了,书南对她没那心思,她早晚总是要知道的。”楚清琼不怎么在意地道。更何况,清薇一个女人若是连这点都受不住,算什么楚家的嫡长女,日后又如何担得起楚家?
唐欢犹豫,其实一来是觉得该是书南自己去还才对得起人家那心意,二来则是以前也有过这等经历,有那么些感同身受,既然是他的妹妹,自然也是她的亲人,是该多替着考虑考虑的。可楚清琼却是丝毫没有这概念。在感情里,他其实根本没有受过挫折,他比唐欢动心早却一直压抑着,而唐欢就算心中郁结,却也从来不曾当面表露过,伤过他半分。然后,直到她开始渐渐敞开心扉了,他才半是被逼无奈半是情不自禁地慢慢与她亲密起来。
他那语气实在说得太理所当然了,弄得好像她优柔寡断似地。唐欢顿了顿,抬起手,才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你呀,她可是你妹妹呢。”
楚清琼却被她捏得有点回不过神来。她亲过他,摸过他,至于捏,那也是捏,唔,身上,何曾有过像现在这般逗小孩似的举动?
他还愣愣地发呆,唐欢算是明白了,问他也是白问,干脆去按他的肩膀。楚清琼一时不查,整个人后仰着就倒在了床上。还来不及反应,她便半压过去。四目相对,她勾起唇,亲了亲他的眉心,“清琼,那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思?”
她什么心思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不懂。楚清琼一下脸就烫了起来,虽没回答,却慢半拍地伸手缠上她的脖颈,放松了身子,温顺地由着解开他的衣带。
***
酉合巷里头的人家向来起得早,辰时不到各家各户能干活的女人便都出了门,男人们则收拾了碗筷,几个处得好的一起约着边洗衣服边唠嗑,等到巳时的时候,就该开始准备起午饭。可这一日,那些本该在门口拣菜淘米的男人们这时却一个个不见了踪影,都集中到了巷子里新开的唯一一家连名字都没有的学堂外头。
学堂离得邵家不远,隔的三户人家其中一户是间空院子。邵泱本来是想去送水的,没走几步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喧闹声,还一阵高过一阵。他狐疑地快走了几步,就见那学堂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男人,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还真是聚得挺齐全,更有人夸张地贴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
邵泱无语地掀了掀眼皮,一手插着腰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挥着手就吆喝:“我说我怎么没听到读书声呢。都散开都散开,别扰着她们上课!”众人回过头,王夫郎见着是他,捂着嘴笑道:“哟,瞧瞧,这管家的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跑。”
“可不是。小泱,回头谁娶了你,这是不是还得每天准时回家来呀。”
邵泱红着脸,却依旧瞪着眼不依不饶。众人打趣了几句,本来也就是图个新鲜劲,无意真扰了人家上课,三三两两并排回家去了。邵泱瞧着那群人走远了,才一转身推门进去。他本来以为是外头太吵才听不到念书声的,谁知到了里头却还是安静得很。一时倒有点好奇,不知那姓唐的女人第一天这是教什么呢。
“大姐——”邵明此时正站在窗门外,透过那半开的纸窗双手抱胸看着里头的动静。
“嘘。”
邵泱才刚唤了一声,她回过头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邵泱下意识地捂住嘴,顿了顿,才踮着脚尖凑过身子往里瞧,便见那人就站在最中央,身前两张长桌合在一起的桌面上放着一张八尺全开的宣纸。她一手执笔,一手拢着袖子,笔尖落下丝毫没有犹豫地游走,周身都散着一种内敛沉稳的气息。大概是被她那气氛所影响,凑在她周围的小萝卜头们平日里都皮得很,这会儿却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直到她刷刷几笔,笔尖一提,一顿后搁在了砚台上,才听到有个丫头忍不住惊喜道:“呀!这是我家呢!”
“啊!夫子这画得是不是我家呀?”
“我家也有!”
唐欢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问话,勾起了唇,提起笔又在最左侧行云流水地添了四字草书。站在她最右边的丫头立刻探出小脑袋,“夫子,这字怎么念呀?”
“各色人家。”唐欢笑答了一句,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田黄印章,在落款处按了一下,“便是说,家家户户各有过法,别有滋味,酸甜苦辣,总是带着一个甜字的。”
她紧接着又说起了画上的印章。邵泱也听不懂,便收回目光,悄声问邵明道:“大姐,不是说要教字吗?她怎么画起画来了?”邵明看了他一眼,带着人进了隔壁的屋子,“怎么,你觉得不好?”
邵泱将水壶拎到桌上:“我又听不懂。”他就是觉得那人说什么印章,画什么画的都是富贵人家才用得到的,他承认她画画的时候样子确实挺好看的,可这是来故意显摆的吗?不教点正经的,怎么净教这些无用的啊。
“你呀。”邵明跟他相依为命好多年了,哪里不知道他这表情的含义?笑着摇头道,“字总能学会的,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好的。”
邵泱撇撇嘴,不怎么高兴地道:“故弄玄虚。”
“我是说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