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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喻倚在床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满目豆大的雨点子,闷闷地低咳。白敏衍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滚烫的手。
“大少,秦大夫来了。”门外传来通常声,唐喻收回视线。“进来吧。”
秦昀拎着药箱撩帘进来,白敏衍赶忙让开身。她瞥了瞥唐喻的脸色,眉头微蹙,紧接着替她把了把脉,眉头就皱得越发厉害了。“唐喻姐,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身子骨不如别人,要特别注意这种季节交替的时候。我虽是大夫,却不可能时时看着病人,若是连你自己也不当心着,我也无能为力。”上一次唐喻不顾她的阻止硬是要换药,她就憋着些气,这次终于也不顾及了。
唐喻歉然地朝她笑了笑,“累你跑了这么多次,实在是对不住。”
白敏衍却没心情听她们说这些,忍不住插嘴道:“秦大夫,她,她怎么样了?”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直直盯着她的表情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秦昀看了唐喻一眼,回道:“前头我开的药先停一停,用我今天新开的方子,三天后我再过来瞧。”她站起身,走到桌前低头写完了递给白敏衍。
白敏衍却只是让个小厮去抓药,自己一步也不愿离开。秦昀望向唐喻,眼带询问,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说,唐喻想了想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秦昀见状,便开口道:“唐喻姐,你把阿欢叫回来吧。”
唐喻一愣,白敏衍却先她一步,抖着声音开了口:“秦,秦大夫,你的意思是——”
秦昀没回答,只是看着唐喻,“我当初就曾告诉过你,你这身子不宜操劳。若是安稳度日,再以药物辅佐,我至少能让你平平安安活到而立。”白敏衍双眸亮了起来,就听她继续道,“但是,你若还像现在这般思虑颇多,过不过得了这个年关都是未知。你要是一心求死,这些药吃不吃都一样,干脆停了吧。”她面色冷然,语气似乎很是不耐,“还有,你若不告诉阿欢,我会给她去信。”
“秦——”
唐喻想叫住她,秦昀却拎着药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她低低地咳嗽起来,白敏衍赶忙走过去抚着她的背。唐喻顺过气,慢慢闭上了眼似乎有些疲惫。白敏衍停下动作,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却终究未能说出口。
唐喻似有所觉,蓦地睁开眼,“衍儿。”她扶着他的手正了正身子,拉着他坐下,目光从他的眉宇间留恋地移向他清亮的双眸。她伸手缓缓地抚着他白皙的侧脸。“我方才说过的话,算数的。”
白敏衍一愣,猛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眼中瞬间染上了狂喜。“当真?!”
“嗯。所以,再等等可好?等阿欢她们回来,等唐家一切无忧,剩下的日子,我们一家便去寻处小镇,我陪着你和惜安也去看看外头的风光,可好?”
“好。”
☆、两年未归再返京
楚清琼孕吐特别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虽然那大夫说是正常反应,可唐欢在旁只能看着还是心疼得很,特别是见他瘦了整整一圈。
这一日,唐欢正在书房念书,阮氏最近给做了不少小孩子的衣服,摊着正给楚清琼看,半是玩笑地道:“看来这孩子是个性子烈的,还没出生就给爹爹吃苦头呢。”
楚清琼却立刻护着道:“女孩子若是柔柔弱弱的怎的是好,再说大夫都说这是正常的。”
阮氏听了他的话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儿子性子严厉,没想到对肚子里这孩子倒是护犊得很,都没生呢就宠起来了。“不过,你如今也快五个月的身子了吧,该是不会再怎么吐了。”阮氏回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却犹犹豫豫地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爹当初怀你的时候,其实是想给你娘纳小的。只不过你娘当时好几个月都不在家,公公也未曾提起这事儿,所以便就这么过了。”
楚清琼脸色僵了僵,紧接着神色就冷了几分。“爹若是要劝我这事儿的话还是免了。”就算唐欢未曾说过这辈子只他一人的话,但他既然喜欢上了,就绝不可能接受她身边还有别的男人,更不要说主动给她纳小了。
自从上次夫妻俩闹别扭,他们父子俩其实亲近了不少,阮氏见他突然冷然的神情着实怔了怔,才苦笑道:“爹哪里是这个意思。”他早知道楚清琼的性子跟他完全不一样,再说她们夫妻俩如今这般和睦,他哪里舍得给他添堵。“你这身子过了五个月也就不用太过忌讳房事了。如今既然儿媳就你一个,这些事你主动些也是要的。”
楚清琼一愣,这才明白他爹的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
深秋叶落,楚清琼的孕吐终于结束了,饭量却开始明显大了起来。他以前吃饭最多吃个半碗,现在吃了一碗还不够饱,竟是还要添半碗,菜也吃得不少,而且特别喜欢吃肉。
他吃得下唐欢倒是挺高兴的,可他这么个吃法,虽然书上也说是常事,可她还是很不放心。本来想着要带楚清琼再去医馆跑一趟的,结果人家却是不愿意再丢脸了。她只好问了阮氏一次,又询问了一遍萧茹倾,才总算松了口气。
楚清琼却没有因为难熬的日子结束了,心情好上多少。这一日晚上,唐欢沐完浴出来,就见楚清琼坐在妆台前,头发卸了一半,凑在铜镜前,捏着脸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唐欢走到他身旁,拿下他的手,却发现他脸颊都被捏红了,“怎么了?脸都掐红了。”楚清琼转过身,抬起头,迟疑地问:“我最近是不是长肉了?”
唐欢还以为他在纠结什么呢,没想到竟然是这种问题,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把之前瘦下去的养回来了而已。”楚清琼蹙着眉,却仍是道:“可好像还胖了些。”唐欢俯下身好笑地亲亲他的额头,“胖一些也好,我抱起来舒服。”
她话说得暧昧,楚清琼垂下眸,脸颊有些发烫。这会儿也想不起来胖不胖的问题了,反而想起了他爹那房事之说。他伸手环住她,脸埋在腰际,过了一会儿,小声道:“爹说我月份足了,现在不怎么要紧了。”
他关键的话没有讲,唐欢歪着头,没怎么听懂:“什么不要紧了?”
“唔,房,房事。”楚清琼见唐欢没反应过来,倒也直言不讳。反正他也主动过那么多次了,这种事虽然羞倒也没什么说不得的。
“……”
只不过,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唐欢的动静。
她不说话,楚清琼却想到那次他从怀远回来,两人在书房里……当时她也是这般安静。楚清琼抬起头,想看她的表情。唐欢却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很快敛眸错开眼,咳了一声。“无妨的,我本也,唔,如今你这身子还是小心些好。”她难道有那么急色吗?“再说,”她顿了顿,直视着他,眼中似是有些无奈,“再说,你在受累,我自是心疼多一些,哪里会去惦记这种事。
楚清琼咬了咬唇,双眸慢慢勾了起来,心里头那羞涩很快就化成了甜蜜。唐欢想了想,脸上蓦地有些尴尬,却还是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问道:“清琼,你可是,唔,有些难受?”她好像记得哪本书上说过男子孕期身子是要比往常更加敏感。
楚清琼一愣,一瞬就反应过来她所谓的难受是指什么了。这会儿,他不止脸红了,耳根子都烫了起来。而且她呼出的热气在他耳郭轻轻划过,他本来还没觉得什么,被她这么一问身子就跟着□□起来。
他犹豫了一番,轻声应了一声“嗯”。
***
阮氏给楚清琼提点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她们俩究竟怎么了。这一日,忍不住就问了楚清琼,见他红着脸点头,才放下心来。
宝来轩自从交给阮仪之后,楚清琼已然很少再管,账面上看来那生意不好不坏,至少没亏他也就懒得多嘴。阮仪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的,可楚清琼怀了身子不宜操劳,他也没好意思去麻烦人家。
唐欢和楚清琼在桃花镇的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了大半年,眼看再过一月又是年关将近,这一日这座向来没什么人关顾的小院傍晚时却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两家人刚吃完晚饭,家里两个下人正在收拾碗筷。唐欢听到声响还以为是沈渠,出去开门一看却见一下人打扮的年轻女子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七少,小人是唐家的下人,是大少派小人来的。”
唐欢一愣让开身子。“先进来吧。”她往里走,边走边问,“我大姐可有信来?”她问完却见那侍卫摇摇头,面露难色地道:“大少只让您赶紧回去。”
唐欢脚步一顿,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大少最近身子,身子不太好。”
“……”
唐欢从那侍卫那里并没有问出什么,不过紧接着第二天,秦昀的信也跟着送到了她手里。信里把唐喻的近况直言不讳地全部告诉了她,最后甚至直接来了一句,她若是再不回去,估计她大姐也快没命了。
秦昀这个大夫都这么说了,唐欢哪里还坐得住,当天下午就开始收拾起衣物。楚清琼站在旁边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一直知道唐喻身子不好,当初却为了楚家东奔西跑,如今这般他根本难辞其咎,怎么可能轻轻易易说得出“没事的”三个字?
楚清琼发着愣,唐欢想去书桌上拿书,一转身却差点撞上了他。他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唐欢赶紧扶住他。“可撞到你了?”楚清琼摇摇头。唐欢仔细打量他一番,见他确实无事松开他。“清琼,我打算先回唐家去。”
“好。”
她怕他多想本还要解释的,楚清琼却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唐欢愣了愣,接着道:“大姐她身子不太好,我有些担心。你——”
她本来还想说等孩子生了再来接他们。楚清琼朝她笑了笑,却打断道:“你赶回去吧,不用顾及我跟爹的,我们慢慢走。”
唐欢想了想,“也好。那我把那个侍卫给你留下,回头你们上路的时候再问阿倾姐要两个下人。”
“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
帝都这一年下雪下得早,十二月初天气就寒,到了中旬的时候,便开始下起了第一场雪。唐喻那场风寒因为发现得早,她又听了秦昀的话一连在家休息了好几日,倒是过了几日寒气便压下去了。
萧茹尽知道她那身子吃不消,干脆就给了她个恩典。只消隔三差五的去次刑部便是,安排的事也都是些轻省的活。
朝事变动,自然是逃不过有心人的眼,唐家大少再次恢复到原本闭门不出的日子,不免让人猜测这风光了没几日的唐家莫不是又要沉寂了?
外界猜测纷纷的时候,白则伊却在此期间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一次唐府。他本意是来探望自家哥哥的,不过也未尝没有撑腰的意思。他整了这么一出,那些风言风语自然而言也不敢再传。
外头如何,唐喻心中有数也不曾计较。病了好几日,怕过了病气给孩子最近都没怎么见过自家小丫头,风寒一好便让白敏衍把惜安抱来给她瞧瞧。
小孩子这个时候该是最好动的时候,惜安这孩子却意外特别文静。被人抱在怀里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笑,偶尔呀呀呀地发点声响。从生下来到现在,除了刚出生那晚嚎了一次,此后就算是哭也是哽哽咽咽的。
白敏衍却为此担心起来:“妻主,你说惜安这孩子是不是太安静了?”
唐喻摸摸那丫头淡淡的眉毛,笑着回道:“许是你哭得太多,这孩子反倒不喜闹了。”
白敏衍有些窘。他哭还不是被她闹的,更何况也不是怀这丫头的时候哭的啊。他却没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唐喻逗着那孩子的模样,眉眼柔和地弯着。
这样安然的气氛,只有他刚嫁进唐家之后前几个月才曾有过。可是,那时却又不如现在这般总让他有种迫切感,迫切地想要珍惜陪着她的每分每秒,珍惜这种心心相印的温馨。
唐喻瞧了一会儿孩子,秦昀开的药药力上来了,眼皮有些乏。她将惜安放在一旁,替她盖上被子,正想让这丫头陪着她睡上一会儿。厢房外头却突然有人通报道:“大少,七少回来了。”
那人话音刚落,唐喻一愣,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撩着珠帘焦急地冲了进来,周身寒气,发丝间还夹杂了点点白雪。
☆、缘起之地忆初遇
“阿欢?”唐喻惊讶过来,上上下下打量起这个半年多未曾见面的妹妹,风尘仆仆,面露疲色,只怕是着急赶回来的。她看了白敏衍一眼,才开口道,“怎的冒冒失失就进来了。”
以前倒也罢了,如今她都成亲了,唐欢这般确实是有些失礼。可这会儿唐欢却顾及不上这些,几步走到床前。“大姐……”她想确认一下她的情况,可唤了一声后就戛然而止,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愧疚和自责。
唐喻刚出生的那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