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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神色莫测，良久才木然开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让朔辰行动吧。”
“好。”
沚王府书房里。
年轻公子仅一身白衣站在书桌前，对面男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头发散了满身，亦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漫不经心的翻着桌上的书卷，轻声问：“皇后什么都没问？”
白衣公子长的很是可爱，没错，很可爱，一张纯真的娃娃脸，不谙世事的样子，不知蒙了多少闺中少女，骗了多少芳心，却正是沚王爷的得意门生洛家家主洛绯。
此刻洛绯一张俊俏的娃娃脸绷成了冰块，恼怒的瞪着桌子后依旧漫不经心的美艳王爷：“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今天皇帝陛下的精神好的出奇？”
“皇上精神变好你不应该高兴吗？再者他的精神不好难道才对？”
“你少给老子打马虎眼儿，百里连城你做了什么当我不知道？别忘了你自己那身子是怎么垮掉的，如今刚刚养好一些，你就这样糟蹋自己，下回煜脩给你看脉的时候，你别指望有人救你！”
沚王甚至没有多少动作：“我的医术比他好，”见洛绯快要抓狂的表情又冷冷淡淡的再问了一次：“皇后怎么说？”
洛绯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好，又继续道：“她说，百里连琁召回了老马。”
沚王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子：“你回吧，稳稳自己的情绪，别老是一副吞了火的性子。”洛绯叹口气：“王爷，你什么时候能顾好自己的身子再让我改性子吧……看看你自己那张脸，已经白的跟鬼没两样了……”
说着，他端起一边小炉上煨着的药送到沚王面前，沚王亦没有拒绝，干脆的接过，一口饮下，把碗还给他：“去吧。”
洛绯无声的退下。脸上是心疼而恨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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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紧的战事，京都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迎来了新年。
罗湘跟着韩夫人一起进宫，贺新春了。
☆、第三十章 扬名
罗湘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听着一边的富家小姐们谈天，今天我买了哪家的钗子，前天哪位小姐嫁了哪位小公子，又有谁家的公子迷上了哪个当红名妓。
“听说了没？红衣楼里的那位公子身边的侍女攀上了二皇子的高枝，本以为要飞黄腾达，却不想是二皇子利用她想抢了红衣。”
“呵呵，一个贱婢，野心倒不小，也是二皇子，风流多情，这事儿给他可是不小的麻烦，听说当时皇帝陛下好一通训斥呢。”
“哼，要我看，那红衣公子也是红颜祸水，得了女人的喜欢也就罢了，还让一群男人死命的捧着，也是贱骨头，既然有才有势，好好向上，考取个功名也好过这般名声。”
“小姐好生眼生，不知您是哪家贵女？”一道娇俏的声音让正专心听其他小姐聊天的柳婉烟回了神，面前是一个小小少女，粉衣明罗，眉目生情，盈盈浅笑，活泼非常。
柳婉烟静静定定的微笑回答：“小女柳家婉烟，是柳丞相的女儿。”
对方眸子里难掩讶异：“柳丞相家的女儿，我怎地不知丞相大人竟还有女儿……”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即歉意微笑略施半礼：“真是失礼了，小女洛家洛碧。”
柳婉烟亦摇头表示无妨：“久仰洛家小姐纯美娇俏，才情无双，果然人如其名。”
洛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多是谣传。倒是柳小姐华贵大方，一派闺秀风范。”
柳婉烟见她一直站着，随即微笑：“洛小姐一直站着不累吗，既然说话，不如坐下慢慢聊。”
洛碧的脸红了一红，坐下笑着说：“既然认识了，我们也就别小姐小女的叫了，听着生份，你就叫我碧儿就好，我称你婉烟可行？”
罗湘笑了一下：“洛家家主的嫡妹，身份高贵，才华出众，怎的说个话竟如此小心翼翼，怕我是鬼吃了你不成？”
洛碧也抿着嘴儿笑了：“看不出来你竟也是个嘴儿利的，惯会取笑人，这般伶俐的人儿怎的一直没有听人说起，莫不是丞相大人爱惜女儿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
柳婉烟点了点洛碧的鼻头：“你呀，倒真是好眼色儿，我娘亲身体不好，一直在汾阳老家修养，我陪她住在汾阳，近几个月才来来的京城。”
洛碧眼儿睁的溜圆：“没想到云夫人那般娴雅的人竟然不是正室，想必你母亲也是极为贵气威严的人。”
柳婉烟正待答话，太监尖锐的呼声传来：“皇后驾到——”
二人只得匆匆结束谈话，迅速归位跪下。
皇后微笑着说平身同时坐上主位，一脸平易近人的样子：“各位都不必拘礼了，今日新年，各位小姐可不能藏拙，快快来献出你们的才艺，也算为我大睿祈福。”
各位贵女皆笑了起来，一边的一位小姐就站起身来：“小女不才，先来做个转头给大家做个兴。”
说着就抛开长袖，一个旋转，跳起舞来。
罗湘轻轻转向一边的洛碧，还未发问，就听得她说：“是忠国公的孙女儿赵大小姐。”
罗湘了然一笑，接着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我记得，忠国公家的二小姐是位庶出的女儿？”洛碧不明白她的意思，莫名其妙的回答：“不错，忠国公只有一个独子，当年喜欢上一个歌姬，不顾众人反对硬取了那个女人，哪曾想，那歌姬最后竟跟一个男人私奔了，只留下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儿，要不是那赵二小姐长的俏似忠国公独子，她只怕早被当做野种被淹死了。”
罗湘眸光莫测高深，淡淡的不在说话。
一曲终了，赵家大小姐方屈膝一礼：“小女献丑了。”
皇后赞誉微笑：“赵家小姐，果然才艺高绝。”
本以为赵大小姐就要下去了，不曾想，那小姐忽然道：“皇后谬赞，小女姿容浅薄，比不得二妹容色无双，才惯天下。”
皇后的笑脸当即僵住了，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久久未言，那位于赵大小姐下首处的一位少女脸色忽然变的惨白，眼睫不住的颤抖，眼看就要难堪的哭出来，却正是那赵家二小姐。京都谁人不知，赵家二小姐懦弱无用，不通琴棋亦不明书画，当真是百无一用的无能女子。
皇后脸上有些僵，随即缓缓道：“即如此，赵二小姐就请上来表演一番吧。”
赵二小姐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被自己裙角拌了一下，跌跌撞撞的走到殿中：“臣…臣女……”
罗湘忽然起身：“蓉儿，你怎的这般小气，连一点风光都不分给我，不是说好了一起献艺吗？”
说着她从容走到殿中赵二小姐的身边，恭敬施礼：“臣女柳婉烟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眉目微舒：“起来吧。说说怎么回事儿。”
罗湘微微一笑，起身道：“回皇后娘娘，臣女与赵二小姐相商在今晚一起献上一点小节目，一来祝福大睿兴盛昌隆，另一边算给新年添些喜气，只是蓉儿怕人，忽然被提到，一时未反应过来。”
皇后也笑了笑：“小女孩儿怕羞正常，去吧，你们准备一下。”
罗湘方拉着赵二小姐退下去。刚走到殿后，赵家二小姐就慌了神，抓着她问：“柳家……妹妹……不…柳小姐……我……我……”一边着急，一边眼泪就簌簌落下来，要不是罗湘扶着只怕她直接就晕过去了。
罗湘懒得安抚她，只问：“告诉我，你学过什么？或者，你会些什么？”
“我…我……我会…”嗫嚅半饷，还是没说个所以然，罗湘也不指望，叹口气，你就听我说吧。
……
殿中议论纷纷，还没有个所以然，就听见尖锐笛声传来，殿中灯火陡然暗了一重，半明半暗里，两个女子相携走来，一个女子面容精致华贵，暗夜中恍若暗夜女神，手中玉笛几乎化为碧龙，滕天而去，另一女子相携身侧，身姿婀娜，宛如暗夜星子，围绕这吹笛女子左右旋转，吹笛女子一边吹笛，一边随着她的动作配合起舞，二人纠缠，娉娉婷婷，就像夜里斑驳的云影，美的不可思议。
笛声方歇，琴声骤起，二女立于殿中，灯火重明，殿中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一纸锦帛，白色锦布上俨然一副富贵牡丹图，怒放的牡丹张扬肆意，美的不可思议。
殿中寂静了一瞬，掌声立起，几乎掀翻了大殿的屋顶。
☆、第三十一章 线索
宴会结束的平淡，罗湘倒是喝了不少酒，泛着微醺，扶着锦冬慢慢的跟着韩夫人走，韩夫人嘱咐了锦冬照顾好小姐就同其他夫人攀谈着先走了，毕竟她们都有圈子需要应酬，在一起也不好说话，罗湘就看着前面各位夫人都围在了韩夫人身边。倒是锦冬见她虽然面色嫣红，脚步不稳，然眼睛清亮，眸光锐利清醒，就知道她没有醉，只怕是为了躲开那些小姐们的纠缠，才故意装醉。
倒是韩夫人被围在中间，同一群贵妇说的顺遂，“韩夫人果然好福气，女儿这般出彩。”
韩夫人矜持微笑：“谬赞了，婉烟不过一个闺阁小女儿，略通些音律，哪能比的过各位夫人才情横溢？”
韩夫人说话很是谦让，说话好听，加上罗湘的出彩表现，让一群夫人对她改观不小。于是很快就同一群夫人说到了一起。
洛碧看着罗湘泛红的面颊：“婉烟，你还好吧？”
罗湘歉意微笑：“对不住，今天喝的有些多了，改日我们一起再聊。”
洛碧想了想，还是说：“那就小相宴上再见吧，新年里，总有事儿忙。”
罗湘正想点头，一道女声传来：“柳小姐这般明艳动人，哪儿还用的着去小相宴？”罗湘半眯的眸子睁大一些，眼角透出些微的冷，当即晃了晃身子，又站直，她还未及说话，赵家大小姐又呵斥道：“你自己想出风头尽管来，何必故意与我作对帮那贱蹄子？！”
罗湘不紧不慢的靠回锦冬身上：“赵大小姐，你当知一笔写不出两个赵，二小姐再怎么不是，关起家门可劲儿教训，我绝不多管闲事，今儿你当朝中命妇的面下皇后的脸面，打自己嘴巴，如今再来兴师问罪？”
赵大小姐面色一红，恨恨盯了她半饷，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另一边那赵家二小姐怯怯上前，正想说话，锦冬就扶着罗湘冲洛碧行礼：“洛小姐见谅，我家小姐醉的厉害，要先行回府，得罪之处，还请谅解。”恰恰堵住了赵二小姐想要说的话。
洛碧看罗湘模样忧心忡忡：“真是，好好的竟喝了这么多，这帮势力眼儿刻薄女人，觉得你入京时间短，好欺负，就故意排斥，把你晾在一边，可一见你被皇后看中，风光了就巴巴儿的贴上来，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可劲儿套近乎，当真都打了一手好算盘。”
柳婉烟靠着锦冬无奈的笑：“那也是我该，出了风头自然要遭点罪，只是这么半天了，洛大小姐可否放了小女，容我先回家休息？”
洛碧没好气儿的瞪了罗湘一眼：“这会儿还给我贫，活该你喝多了！”一边却还是支了贴身丫头上去扶罗湘，一边抱怨她的好脾气，一边跟着走，只留赵二小姐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里终于流露出些微的怯懦怨恨。
她不懂舞蹈，可刚才那位“柳小姐”却是一边吹笛，一边用一种无形的力拉扯着自己围着她起舞，那无形的力像一股线牵扯着她像木偶一般跳了一支舞。
哪怕那支舞艺惊四座，众人最后关注的也是“柳婉烟相府小姐”，而不是她这个赵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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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移入仙都去，从此湘东无好花。
罗湘一曲动京都，据新年不过短短半月，京都传遍相府小姐柳婉烟姿容优雅，艳赛牡丹，才色双绝，也不过半月时间她便挤下洛家嫡小姐洛碧成为京中公子梦中贤妻的第一人选。
罗湘刚一走进花园就被无数道好奇审视的目光迎接，知道多数人是因为流言而好奇，便不与理会，慢条斯理的向里面走，从容优雅的好像在金銮殿上接受众人的朝拜。
倒是洛碧一见她就笑着迎来：“婉烟，快来。”
罗湘抚了抚发鬓，从容微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洛碧俏皮的笑着：“怎么能不急，要早早过来选个好夫婿啊。”罗湘哭笑不得，使劲戳戳她的额头：“你个丫头，年纪轻轻就开始思春了。”
洛碧嘟了嘴巴：“你装什么大姐，比我还小了一岁呢！”
罗湘被她说的一愣，恍惚间想起，自己确实比之洛碧还小了一些。不想说及这个问题，便叉开话题：“宴会应该开始了一会儿了吧，怎么不见皇家人。”
“刚刚还说我思春，原来你这坏丫头惦记着皇家的高贵皇子，心比天高家伙，你看，那不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