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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蓝波邪气的笑着,“我可花不起一夜四、五万的包场费!”
“咱”地一声,只见雨烟将手中的烟盒砸向了蓝波,“别想吃姑奶奶我的豆腐!就算你有钱,我也不卖!”雨烟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蓝波促狭地继续笑着,“不过,你真的变得更美了!全台北市的恩客可惨了,Coral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哈哈……”
“哪里有刀山剑雨,你就往哪儿去!死蓝波,去死吧!”雨烟学着电影明星蓝波卖弄身段模样儿,接着又是一串长长的笑声。
忽然她的眼光扫过,一眼看过去,便注意到了一位不属于此地的男士身上——他一个人孤坐在那儿,眼睛却只盯着那杯酒,状似苦闷,却又不让人打扰,显得孤傲又自恃。
这个镜头深深撼动着雨烟久已未兴波澜的心湖……他好象一个人,一个曾经让她欲生欲死的恋人,可恨的是……他却因先天性心脏病,而丧失了生命!
为什么上天会让两个气质如此神似的人,二次造访她的生命?
雨烟旋即抑住胸中万马奔腾的激动,极力自控地问着蓝波:“他是谁?”
“谁是谁?”蓝波随着雨烟的目光,看了过去,“他呀!”
“是谁?是谁的客人?”雨烟也不愿踩到别人的钱,以免伤了姐妹淘之间的感情。
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能少惹麻烦就少惹!而且几乎每个姐妹的后面,都有“后台”
在撑腰,不是商界大老板,就是黑道兄弟,抑或是政要官员。总之,还是少蹚浑水为妙!
“他呀!已经来了好几个晚上了!你去整型,所以不知道。”
这回的雨烟已不介意蓝波知道她美容的事,急呼呼地问:“说重点!”
“他?谁的客人也不是。只是每晚都说要找一个叫『扬舞』的小姐,我告诉他八百遍了,说咱们这儿没有这号人物!他就是不信!他还说是你那大恩客周庆华亲口说的。”
雨烟的心头立刻抽了一下!他来找“扬舞”?这么痴情,难道不嫌她出身低?
他该不是周庆华说的怪人“骆飞”吧?
雨烟蹙着双眉,向他走了过去。
廷威丝毫没察觉有人走近他,仍旧兀自低着头,不发一语。
“你是骆飞吗?”雨烟不请自来地坐在他的正前方。
他着实吓了一跳,来了这么多天,这里的风尘女子早就不来搭理他了,直觉认定他是个疯子,又碍于他不闹事,而没有赶他出去。
“你是……?”廷威惊讶地抬头看着这五官分明的雨烟,没来由地想着……她不上浓妆时,是否和现在一样艳丽照人?
他知道习惯上浓妆的女子,下了妆通常是不能看的,不知她是否也一样?
不!他是来找扬舞的,怎么为了另一个女子转了念头?
廷威即刻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当中。
“大家都叫我Coral。”雨烟自我介绍着。
“你怎么知道骆先生?他从不涉足——”他不好意思说骆飞根本不屑与风月女子交往。
两烟也不在乎,径自说着:“我不认识他。”又看了看他,像是寻找答案,“你找扬舞做什么?”
“一点私人的事,你——认识她?”他像在大海中,突然看见浮木般地兴奋。
雨烟不禁狐疑,“告诉我,你找她什么事?”
“你是她什么人?”廷威从她“保护”扬舞的态度看出,雨烟一定认识扬舞。
“朋友。你呢?”
“我也是她的朋友。”
“哈!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不止是朋友而已!”雨烟也不知怎么地,竟有点吃味。
但身经风尘洗礼,已让她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我们是单纯的朋友。”廷威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急于为自己辩解。
“单纯朋友哪能为了她,在此守候多夜!你知道这里消费可不便宜哦!你是做哪一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可以虚掷?”雨烟点起了烟,老成持重地问着。
“我是骆飞的机要秘书,何廷威。”他面对着雨烟,就是无法隐藏本不该多说的话。
“难怪你会认识扬舞。”她吐了一口烟圈,终于打破谜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在哪里?”廷威开始焦躁不安。
雨烟敏锐地读出廷威眼中隐藏的情愫,长叹一声。
“世上又多了一个痴心汉!”
“你——”他好生尴尬。
“扬舞是我的朋友,我因那几天有事,不能接骆先生的case,所以找扬舞去顶替。”
雨烟吸一口烟,以两句话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中间的来龙去脉。
“这么说,她没有在这里上班?”他为了确认,又再问了一次。
“如果你在乎她是不是在这里上班,又何必来此地找她?”雨烟感到有些许的不悦。
这可是说中了自己的痛处,她就是为了昔日恋人的医药费而下海的!谁知仍无法换回他的性命。
“不!既然来了,当然不在乎她的出身,如今知道她不在此上班,我会更加珍惜这份——。”他说不出珍惜扬舞廉贞的话,因为这么说会侮辱了另一位出身风尘女子的心。
“唉!我早已不介意了!我只是很羡慕扬舞的际遇,总是比我好。”
“不!你美丽、善良,也很慷慨。”他窘态十足地安慰着雨烟。
“谢谢你!别再费心找词儿来赞美我了。我一点儿也不善良,若善良就不会叫她去顶替『我的角色』。这份工作有潜在危险的。”她自责地苦笑。
“你——”
“明天,我为你联络看看,看她是否愿意见你。”雨烟一个起身,灿烂地玩笑着说,“何先生,你知道你已『买』了我半小时的费用,要付多少?”
“多少?”廷威听出她的玩笑,但们想知道这个美艳的女人身价几何?
“一万两千元。”她露出自信而迷人的风采,转身就离开座位。
留下一脸愕然的廷威,失措地从西装口袋申取出金卡,挥手招呼侍女结帐。
穿著褛空上衣的妙龄女子,走向他笑道:“先生,Coral大姐替你买单了!”
他的眼光眺向站在吧台前的两烟,她正极尽优雅地笑着,并举杯向他致敬,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再眷恋地对蓝波说道:“今晚我不上班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一颗心飘飘忽忽地冷了起来……
扬舞匆匆地赶去博士屋,“对不起!”
小欢起身上前,“你找哪一位?”
一见端庄恬静的小欢,扬舞会意地笑了,“你大概就是我妈还有边大哥常赞美的叶老师了吧?”
“你是……?”小欢疑惑地盯着这个和自己个性截然不同,但却天真无邪的美丽女子。
“我是扬舞。”
“你就是扬舞!你好,我叫叶小欢。”
“你好!真高兴终于见到你。”扬舞开始向里面探看。
“园长已走好久了。”小欢以为她找喻媛瑛。
“不,我找边强生。”
“找他?”小欢露出不解的神色。
“边大哥今天恐怕不能来了,所以请我来接他回去。”
小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突来的失落感吞蚀着,彷佛是别人从她手中,夺走属于她的东西!她有点勉强地笑着说:“他在厕所『嗯嗯』。”
“那我们一起等他吧!”扬舞索性往小朋友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好。”小欢准备为她倒杯水。
扬舞说:“不用了,我们聊聊吧!”
面对她的坦率与自在,小欢抚着裙子后摆,也坐了下来,“好啊!”
“你有男朋友吗?”扬舞压根儿没考虑到她们才第一次见面,是不该这么直接的问这种事的。
小欢先是一愣,但思及扬舞的个性,旋即释怀,“目前没有。”
“该不是和我一样……”扬舞顿时好想念骆飞。
“你和他『吹了』?”小欢见她天真又不设防地谈着自己的隐私,自然无心矫情以对。
“也不是吹不吹的事,只是他快死了!”扬舞托着下巴,满脸心疼。
“他得了什么病?”
“胃癌。”
“那你为什么不陪在他的身边?”小欢好奇的问着。
“我是想,可是我只能陪他十天。”扬舞撇了撇嘴。
“什么意思?”
“我是顶替人去照顾他的……”扬舞叽哩呱啦地说着。
从小她就很遗憾,没有姐妹可以分享心事,一见到小欢,就觉得很投缘,于是毫不犹豫地全盘托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口气说毕后,她无奈地又撇了撇唇瓣,“谁知道,我喜欢上他了!”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小欢直觉这个情节太像一位故知了。
“他叫骆飞。”
“什么?!”小欢的脸色遽然巨变,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丝毫不动声色。
“你认识他?”扬舞惊讶的问着。
“哦——,只是见过一两次。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不过他倒挺帅的!你确定他罹患胃癌?”
“是我朋友说的。”扬舞蹙着眉头又说,“我看他也不像,他也说自己没病。”
“据我所知,他身体好得很!你应该去查证一下,也好向他表露心事啊!”小欢鼓励着扬舞。
虽然她也曾经爱过这个男人,但却深知自己与骆飞的个性,水火不容,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再投注更多的感情,徒增彼此的伤悲呢!
扬舞就不同了,天页中带有三分淘气,正好可以克住骆飞的火爆脾气。
小欢真心地笑了,“扬舞,我想,他也一定非常喜欢你!”
“天知道!他差点没被我气疯了!好多次都要开除我,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又留下我了。真弄不懂他!”扬舞喜孜孜地回想着那十天的日子。
“回去找他!顺便弄清楚他的健康状况。”小欢再次提醒着她。
“对哦!哦,那你呢?我觉得咱家边大哥,对你印象很好,你们还一起去芝山岩健行,对吧?”
“嗯。”一听到边明伦的名字,小欢的心儿,莫名地扑通扑通地加速跳着。
“我觉得你们挺适合的!一个斯文,一个优雅,外加一个有礼貌、懂规矩的强生,是个十全十美的组合呢!”
“什么组合啊?”教室的门被打开了,边明伦的声音插了进来。“边大哥!”扬舞跃身跳了起来,奔向边明伦身边,极自然地一把勾住他的臂膀,毫不避讳男女之嫌。
小欢的双眸忽然透出既羡又妒的神色,边明伦对于这个小妹妹平日的热情举动,本不在意,但见小欢在场,为了撇清“男女关系”,他连忙想将扬舞的手扳开,忽然一个转念,他止住了动作,何不试试小欢的反应……他看见了小欢散作不以为意的眼神!
他笑了,在心里不停地大呼万岁!这可是个好的开始!
“小舞!你再这么抓我,我就娶不到老婆了!”眼光却瞟向小欢。
“你?”扬舞看了看这个深爱“边大嫂”的大哥哥,怎么突然凡心大动?再朝小欢看去——她有点明白了,露齿而笑,“那我要当伴娘。”
“小舞!从现在起,你必须管制你这双『友善』的手,老哥我才有机会。”
扬舞呵呵笑着,还举起右手做出敬礼的动作,“是!”
小欢也笑了,她紧绷的心,瞬时地解除警报。
第八章
一部黑色劳斯莱斯正从扬舞的眼前驶了过去——她暮气沉沉的双眼,霎时亮了起来,再看看前两码的车号AA,那如小鹿般的心灵,开始不规则的跳动着……“骆飞?”扬舞兀自想着,会是他吗?
突然没来由地更想念他了!尽管骆飞总是嫌自己不够伶俐,但可不能禁止她想念他吧!
越想就越难过,扬舞拖着泄气的脚步回家,低叹着,“我回来了!”
斜躺在沙发上的宝弟,手中还抓着一本漫画书,抬头看着如斗败公鸡似的老姐,好奇地问道:“奥运不打算举办了吗?”
扬舞没听见宝弟的尾语,脸色霎时大变,“为什么不举办?”
“瞧你紧张的!我是问,奥运不举办了吗?”宝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问?”扬舞又恢复那张哭丧着的脸,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你的脸!写着——『天塌下来,无人生还』的告示。”宝弟指着扬舞的脸,半糗半哭地笑着。
“去你的!”扬舞一手抢过宝弟手中的漫画,“小孩子懂什么?”
“喂!谁是小孩子?我——宝弟只比你小两成,身强体壮,身高一八八,而且——”
他做出无敌超人的举重模样,顺手拿回了漫画。
“这么英勇,还看漫画,不是小孩子是什么?”扬舞瞪了他一眼,无聊地按了电视的摇控器。
宝弟察觉有异,左摇右晃着他那颗比一般男孩还要大三寸的脑袋,“老姐不对、不对哟!”
扬舞一颗心放在电视上,压根儿没听见宝弟的话。
“扬小姐!”宝弟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