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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倒是有意思。”迎春方说完这一句,马车瞬间重了一下,一抬眼,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那眼睛明亮却迷茫,一瞬就失了魂一般没了声息,闭起来。
“谁呀?”迎春对着马车里的不速之客低呼,“拿走?”说着就推搡那已经昏过去的疯妇。却被突然放在嘴唇上的手指蹭的不知所措。
“嘘。”封澜将手指拿回来,将靠在自己身上的疯妇放平在车里,对两人做一个拜托的手势。
云倾城按下要起身反抗的迎春,对封澜点点头。
那人呼了一口气,感激地点点头,下了马车。向迎新的队伍走去。
车里,迎春狠狠瞪一眼云倾城,“疯子,会杀人的!”
“没那么可怕。”云倾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只是个可怜人。”
“我说你同情心爆棚了吧?疯子也敢收留!”迎春气鼓鼓地掀起车帘,任风吹乱她的长发。
“我们一直不了解封澜,这正是个机会。”云倾城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奈何迎春并不吃这一套,“一个女人,有什么好了解的!”
云倾城抚过那疯妇的脸,收起散落的发,指尖在碰到她耳朵的时候听到迎春的发难,顿时脑子茫然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迎春,“你说什么?”
“封澜是女人啊!”迎春还是对着窗外,不理云倾城的不解,“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夹着马腹的男子手中的缰绳莫名一紧。女人,女人,在他的脑中盘旋,女人,封澜是女人?申忌崖不可置信地朝着封澜离开的方向凝视,深深凝视。
“那她,那她为什么?”云倾城不可置信地望着还在昏迷中的疯妇,手不由得有点颤抖,“为什么?”
迎春不理会慌乱中的云倾城,她不想说了。封澜是女人的事,她似乎本能的就是知道。至于这疯妇,她只觉得厌恶,厌恶至极。
☆、第二十五章 浔家妇
马车行至路州会馆门前停下。
迎春受不了和疯妇再呆在一个空间中,狠狠腕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疯妇,气鼓鼓地跳下车。
映入眼帘的路州会馆,最传统的路州风格的建筑群。大门宽一丈,悬挂着一串串红灯笼,四个大字,“路州会馆”鎏金大字镶在暗红的牌匾里,门外站着数十名小厮,安排着客人的车马,随后迎上来的小二年轻明朗,“客官里面请。”
“把马车里面给我打扫干净。里面的人给我拖出来先扔一个房间里。”迎春还在生气,虽然不知气从何来,厌恶感却只增不减。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生气,第一次对人产生厌恶,而且厌恶之深让她都惊讶。
“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云倾城后一步跟着迎春下车,感觉到迎春身上的凛冽凄寒,陌生感骤升。莫非,莫非真的迎春回来了?
“她不是好人。”迎春强压住心底的厌烦,感受着来自这具身体的感受,回头安慰云倾城,“没事,我自己想想。”
说着,迎春便随着小二上了楼,云倾城坐在楼下等着去安顿疯妇的申忌崖和童石榴。思忖着迎春的举动,云倾城竟也有点慌乱起来。
路州会馆是一个回字形的三层楼,会客吃饭基本上都在一楼。二楼一面有包厢,三面是客房。还不到饭点,楼下吃饭的人并不多。云倾城坐在一张较为显眼的位置,可以看清楚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
不多时,一群人涌进大门。
当先的中年男子,宽盘大脸,眉目坚毅。身着一身墨色宽袍,袍角镶着金边,袖口上流着祥云,银色祥云斗篷已被身后的众人交到迎出来的掌柜的手里。
“洛爷,恭喜恭喜。”
身后自有人随着散发着红包。
“后日我家小姐的回门宴在这里办,今日老爷来试菜。”说话的是中年男子身后立着的瓦色锦绣袍子的男子,不出二十的年纪,不卑不亢,不恭不敬。
“洛老爷赏脸,小的荣幸之至。”掌柜的满脸堆笑,袖下的手却抽搐起来,“这,这今日一早有客定了几个包厢,恐怕……”
“恐怕什么?”男子抢出一步,立在掌柜的身前,生生打断了掌柜的刚憋出来的话。小二颇有眼力地簇拥着其他人上楼去了,“洛老爷请客向来都是要包圆的,你去与那人退了包厢便是。我看你是越发的会办事了。”瓦色锦绣袍子的男子讲话毫不客气,眼神睨着掌柜的,竟是生生把那几十岁的老人唬得不轻。
“这,这,这个怕是……”掌柜的着实为难,云倾城抿一口小二方倒得清水。瓦色袍子的男子却皱起了秀眉,“我敬你年事高,掌管路州会馆多年,竟是越发张狂起来。怕怕怕,有何可怕的?”
“那小的去问问?”掌柜的不再坚持。瓦色锦绣袍在大厅里格外的显眼。
“不用问了,不行。”说话的是还立在二楼上的申忌崖。声势从容不迫,童石榴跟在身后。二楼摸个包厢里射出一道凛冽寒光,二人恍若未闻,悠闲地向楼下走,对坐在楼下的云倾城轻不可见地颔首。瓦色锦绣袍的男子亦步亦趋地上前,作揖一礼,嘴角勾起,未见恭敬之色。
“方爷,在下恕难从命。”申忌崖嘴角带笑,眼底凌冽,身后童石榴略欠身,给方生回一个礼,“我家当家的后日有客,劳烦洛爷让几个包间出来也就是了。”
童石榴说的清淡,申忌崖便不再理会,想着云倾城过来,二人坐在一处看戏。
掌柜的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将还抱在怀里的斗篷交给小二,仔细叮嘱一番。回身向二人道,“不如两位里面聊?”
童石榴颔首,嘴角带着笑,“那方爷先请。”
傲慢如方生,不做让步向柜台后面的房间走去。掌柜的在后面又是一头的汗。
“后日不走了?”云倾城手指在茶杯的边沿上滑动着。
申忌崖向着门口瞧了一眼,似乎是在等人,“嗯,新王诞辰,各国来朝。”
指间微顿,眼神瞬间迷离蕴上水色,低低呢喃一句,“哦,莫离生辰快到了。”
“上菜喽。”小二亮着嗓子喊一句,小丫鬟鱼贯而出,在桌后站了一排,“清蒸鳜鱼,酱鸭舌,红烧蹄髈,芦笋鹅……”
小二抄着一口流利的菜名,一一端上菜品,最后还起个范,“得嘞,客官慢用。”话毕,众人如来时一般快速退回了厨房。
不多时,迎春从楼上下来,脸没有那么阴沉了,却还是心事重重。适时,童石榴也从后面出来,一脸平静。紧走几步,落于桌前,眼睛盯着桌上的菜品,目光发直,“听说这路州会馆的芦笋鹅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一声脆响,后面屋里方生黑着脸出来,狠狠瞪了一眼童石榴,向着楼上走去。
前面桌上的这几位到齐了便动筷子,也不管背后射来的凛冽寒光。
“走的时候妘娘说,姑娘们的衣服饭后就送来。”童石榴夹一口芦笋,抬眼看着吃饭毫无规矩的迎春,满眼的嫌弃,“真够野蛮的!”
擎着鹅腿狂啃的女子心情差到了极点,哪有心思逗乐,抬眼狠狠腕一眼童石榴,桌上顿时没了声响。童石榴更是把脸埋在了碗下面。
饭后,迎春扯着云倾城的衣袖,回了房间,对站在门口的小二,“打两桶水,快点!”
转身,把云倾城毫不客气地拉进房间,大力关起门。靠在门上软软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云倾城上前抚摸着迎春的肩膀,却看见迎春抬起噙着泪的眼睛。二人对视。浓烈的悲伤充斥在整个房间,弥漫在每一寸肌理。
“噔噔噔”敲门声。两人回过神来,相视一抹苦笑。门外传来特色的叫喊,“水来咯!”
泡在桶里的两人,中间隔着一道薄帘。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传音入密,迎春在水中舒适地躺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也有计。”云倾城用小水瓢,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拉着温热的水。
“那就那么办吧。”迎春开口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以后,笑出声来,很是欢快。
“聪明一如我,果然是件难事。”云倾城早已了然迎春之前的反应,“这浔家的大小姐如何会疯?”
“封家妇,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两人唠起了家常,门外亦是立着小二,眼睛垂的很低。
云倾城低下头,瞥见自己肩上的伤口,这些日子伤口愈合速度还是挺快的,只是那狰狞的伤疤让她想起风灵那时候张皇失措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那张脸就那么在自己的脑海里,如轻烟入梦。
“祛疤的。”一个小瓷瓶子丢到水里,激起的水花扰乱了云倾城的思绪。接过放在旁边的方巾,仔细擦拭着身上的水花。只是那个伤口终是刺眼。将小瓶中的药粉取出,洒在伤口上。竟是希望伤疤快些愈合。
妘娘差人送来的衣服,两套天青色襦裙,搭纯白的云纹锦绣褙子,两套桃色的罗裙,竹青色褙子。迎春将桃红色的罗裙套在身上,把厚褙子穿上,挽了一个流云髻,发间插了一只翠色的步摇。
“你穿这套吧,多好看。”迎春瞧着纤指抚摸白色云纹褙子的云倾城,接起近旁的天蓝色襦裙,不由分说套在她的身上,“你太容易走神了。”
“啊?”云倾城情不可闻地讶异了一声,低下头,掩好衣裙,伸手套上迎春递上的褙子,“去看看封夫人。”
说完,就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迎春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微微一僵。而后却传来一句,“好。”
封家夫人躺在床上,已经梳洗干净,换了干净的中衣。瘦削的女子,眉宇间亦有愁楚。一个丫鬟立在床前,是绸缎庄的绣娘名叫姌鸢,眉目玲珑,举止端庄。见云倾城进屋,忙迎上去,“凌姑娘。奴婢姌鸢。”
“怎么样了?”女子微微颔首,伸手掖起被角,怎么看这浔夫人都是个可怜人。
“封家夫人是疯症。”姌鸢眉目间似有哀容,“想当初,浔家小姐嫁到封家,碎了多少女子的春心。这才短短三年,封家少爷就抬四房姨太太。今日更甚,便是用正妻仪仗迎那洛家女儿。”姌鸢气急,手里拧巴着一条帕子。
“这浔家也不问?”云倾城眉目低垂,云家亦没有对她多顾,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处境了。
“凌姑娘有所不知。这浔家老爷去年就没了。兄弟三人如今分了家。这二公子倒是对封夫人有情分,但自顾不暇,怕是也不中用了。”姌鸢颇有些可惜地看着封夫人,“浔家二媳妇倒是个好人,那又怎样。摊上那么个男人。”
本来坐在远处桌前喝茶的迎春一听这浔家儿媳妇,眼中瞬间有了光芒,“我听说浔家也是这当地有名的商贾啊。”
“您有所不知,浔家的确是路州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左不过老爷子没了以后,大少爷当家。”姌鸢靠近点迎春,接着道,“浔家大少爷嗜赌成性,输了好几家铺子。最后,听说那老三吵着分家。这不分家了,老大前几日投了河,媳妇带着儿子不知道去哪里了。这老三过的还行,拖着姨奶奶的妈,日子也紧巴。这浔家老二自小有病。不想却娶了最如花似玉的媳妇。这二媳妇本是浔家绸缎铺子账房的女儿。从小能干,浔家老爷打小就喜欢,收在府里养大。前些年在柜上做掌柜的。去年老爷子得病,听说这姑娘自愿嫁进浔家冲喜。没成想,老爷子还是没了。”
说了这一通,接过迎春递来的水,浅浅抿一口,接着道,“你说这二媳妇,嫁给谁不好,嫁给那病秧子。这眼瞅着怕是不行了。分家时候的那三瓜俩枣都不够几个月的药钱。”
“哦。”迎春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眼中一抹狡黠,急急忙忙站起身来,“这封家夫人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忙了。”
“早些回来。”脚已经踏出门去的迎春,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嘱咐,嘴角勾起。
童石榴驾着车带着迎春很快到了浔家二爷的宅子门口。宅子说的有些牵强,只是个三间房的小院。院里圈着几只母鸡,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一个粗布衣服的女人在院里忙碌着,见有人在破烂的门口。站起身便迎了出来。
“你们找谁呀?”生活的琐事让这个女人彪悍警惕,女人问着却没有开门。
“我家老爷是浔二爷的故交。我奉老爷之命来此。”迎春巧笑着,“可否让我们先进去?”
门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女人向里面张望片刻,伸手开了门,“家中简陋,二位不要嫌弃。”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带着心神早已经飞进了那破败的房中。
“无妨。”迎春说着,脚下加快几步,进了门。女人则先一步奔进了里屋。
“谁来了?”一句话之后,一连着咳嗽数声,破门帘后缓缓移出两个身影,女人搀扶着男人,男人喘息,面色如纸,仍强撑着身体,对迎春二人福身一礼。
“浔二爷客气了。”迎春福身一礼,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