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敲着扶手。这是她今天最悠闲的时刻,没有杀戮,没有和死神的争夺。她享受这样无事闲暇的时光。
房间里还充斥着浓浓的药味,与这种气味一同刻在浔未央的脑海中的是迎春手下那悠闲却可能是索命符咒的叩击声。浔未央的眼神慢慢出现慌乱,气息不稳,被绑着的手脚出现轻微的颤抖。
迎春闭上眼睛,这样悠闲地夜着实是难得。她不忍心睡去。今日的事还是今日了结了的好。
半晌,浔未央呼吸急促起来。迎春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就是自以为将死之前最苦恼的挣扎吧?
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死亡气息中的浔未央紧紧攥着颤抖的手,嘴唇快要咬出血来。
迎春的突然睁眼,无疑是吓了浔未央一跳。见勾唇的迎春,浔未央竟表现的视死如归一般,偏过脸去,“要杀便杀吧。何苦这般折磨我。”
迎春笑容更甚,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也只有这一件让人心情舒畅吧!
玩味油然而生。迎春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跨在浔未央身前。挡住身后的烛火,浔未央只能看见凄寒高大的身影,如死神一般压倒性袭来。她是有牵挂的,牵挂着她的兄弟,牵挂着父亲交到她手上的那支私兵。她若没了,她的兄弟谁来护着,她的私兵谁来管着。
一瞬间,死亡的恐惧袭向浔未央。都不曾给她到别的机会。眼前这个女人。瘦小的肩膀,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粲然一笑,既然躲不过,又何必想那么多。一偏头,“给我来个痛快的。”
站着的迎春,眸光闪烁,望着眼前视死如归的浔未央,心中倒是升起一丝感慨。那如画一般的眉目,紧紧蹙在一起眉心。到底是怕死的。想想房中的浔二少。两人倒是如此那般的相像,这是打死不断的骨肉亲吧?刻在血液里,不容辩驳。
“我若不给你痛快呢?”迎春笑着,亲启朱唇之间带着淡淡的玩味,“你当如何?”
“你……”浔未央豁然睁开本已经妥协的眉目,见迎春那般傲慢地站在身前,要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怎么了?”迎春俯下身来,凑近浔未央的脸。两人近在咫尺,可以闻到浔未央身上淡淡的香气。同时闻到血腥味的浔未央心还是漏掉了半拍。她是期望着迎春能放过她的,却在血腥味传来的当下,她否认了这个假设。迎春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有缘何会放过她。眼中的厌恶感瞬间升腾,一如初见那时。满地的尸体,迎春血淋淋站在大堂之上。
“你不得好死!”浔未央唇瓣要咬出血来,杏眼因为愤怒而瞪得要流出泪来。
“那好吧,就让你看到我不得好死的一天。”
迎春笑容依旧,看不出是喜是悲。手下轻轻一挑,断了绑着浔未央手脚的绳索。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言犹在耳的一句,“在我死之前,你可要万分保重。”
每一个字都说的云淡风轻,每一个字都紧紧地叩在浔未央的心头。一声一声,不紧不慢,却让她莫名感伤。就如同那句话是,替我收尸。这样的调调。心下自嘲一番。定是自己想多了。
活动活动被绑到僵硬的手脚。浔未央轻手轻脚地掀开里屋的门帘。
浔二少虚弱地躺着,又睡了。芮妍帮他顺着气。门帘摩擦轻响,芮妍下意识以为是迎春进来了。扬起感激的神情。转而看到浔未央。不觉唇角一滞,随即放开攥着的浔二少的手,像门外来。
芮妍并不知道浔未央已经恢复神智。甚至出了迎春以外没人知道她不疯了。所以芮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轻手轻脚穿好鞋。生怕惊动了会发疯的浔未央。
浔未央嘴角扯出一抹笑,七分安慰,三分难过。紧紧看了一眼度过危险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疯,还是要继续疯下去的。
“姐姐,我们出来说。”芮妍挡在浔未央身前,轻唤一声。便上手扶住浔未央往外屋走。
浔未央不动声色地掏出袖间的令牌,放进芮妍的袖袋。这是她能给自己兄弟最后的东西了。万望平安幸福便是。
“姐姐。”芮妍轻声唤着,她自是知道浔未央对二少的情义的,奈何现在是个疯人,“姐姐先坐,我去倒水。”
浔未央反手拉住要起身的芮妍。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芮妍,好好照顾玉珩。”
芮妍有些吃力地辨别着,心中喜忧参半。是真的不疯了还是瞬间清醒?她睁大眼睛辨别着。
浔未央细细揉扶着芮妍略显粗糙的手,这个家庭带给这个女人的从来都是不容易,“芮妍啊,令牌收好,日后自当派上用场。”
芮妍晃一下胳膊,果真有东西。心下多少升起一丝不安。浔未央若真的好了,怕是就要回封家了吧?
记忆奔腾而来,芮妍红肿的眼眶又有些湿润。那年浔未央嫁进封府,一家人欢天喜地,最开心的莫过于浔玉珩了。那是他一母所出的姐姐。在浔家大院里,最亲厚的人。能摆脱这家里有娘孩子的欺辱,是多么庆幸的事。那时两姐弟相视无言,最后,浔玉珩将姐姐送上迎娶的花轿。
嫁去封家之后,封书俊又三番四次抬进姨太太。浔未央却消失了一般在没有音讯。今日午时,小厮突然到铺子里找到芮妍,说封氏未央回家了。不想一进门便是惊心动魄的一幕。浔未央已经被绑在了外间的椅子上。里屋一片猩红灼伤了她的眼睛。这三年来,浔玉珩有多期盼姐姐的归来。真的归来了,他却真的承受不了了。
“姐姐别走,跟我们一起生活吧。”芮妍轻轻地吐唇,声音绵长柔软。
浔未央眼眶湿润起来,笑容也变得伤感,“你如此聪明,好好照顾自己和玉珩。日后自会相见。”
芮妍沉默片刻,“迎春姑娘,迎春姑娘可以帮我们。”
芮妍反握住浔未央,话语里说不出的欣喜。迎春的确是给了她希望,她以为希望也定会种在浔未央心里。
浔未央却迟疑了,混沌了。恍惚间以为自己有些疯傻起来。却也不便多说。她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不要再纠缠上她可怜的兄弟了。
浔未央低低地嘱咐了半晌,进了里屋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姑嫂两人相扶坐在床前,便是一夜。
院子里的火堆烧的旺。童石榴和众小厮们躺在大通铺里。睡相各有各样。云倾城拨着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迎春笑着从屋里出来,表情却变得不自然了。
“浔未央要走了。”迎春淡淡地说,眸见却隐着一缕情绪。
“该走的都会走。”
云倾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下的动作跟着顿了顿。是啊,有些事不是强求来的。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
二人围炉而坐,望着夜半温暖如阳的火。呼啸着的风,快要吹翻了帐篷,吹掀了破败的院门。这一夜,两人等着的官府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来。
天快亮的时候,迎春动了动坐的僵硬的四肢,起身去厨房熬药。
姌鸢是趴在灶台上睡着的。呼吸均匀,伴着低低地鼾声传出。昨日也真是累了。
药味又重新弥散在小院的各个角落。人们陆陆续续醒了。
姌鸢端了药和粥去送给芮妍。云倾城则取了些热菜热饭送进外间给浔未央。
童石榴有点闷声闷气地坐在火堆旁,时不时添些柴进去。
“怎么了?”迎春拿着一块热馒头,满足地咬着,分给童石榴一般。放在他眼前,“给你。”
童石榴接过馒头,苦恼地叹了口气,“师兄说风公子今日便离开。”
“那个风公子?封澜?风灵?”迎春不以为意,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风灵,风公子。他们要启程起云城了。不知道该不该和凌姑娘说一声。”
“问她有什么用,走遍走呗。”迎春眼底有一丝情绪莫名闪过,随即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等会帮我个忙。”
童石榴闷闷地“嗯”了一声,心情并不好。
迎春故作镇定的站起来,去忙别的事。小厮三三两两围到火堆旁吃起了早饭。
饭后,众人打开院门。外面的雪下了一夜,方停下来。寒风刺骨地刮着。云倾城漠然地看着,想着今日怕是也平静不了。
不出一刻钟,洛家果然来人了。
方生穿着一件厚棉袄,戴了顶驼色的帽子。人显得稳重了几分。坐在车板上,小厮不紧不慢地赶着车。
“就这,停下吧。”方生懒懒地说着,跳下马车。在他看来,浔家不过是没落商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撩起帘子的是洛家的千金,现在的浔家大少奶奶。抬出的绣鞋精致小巧,裙瓣微张,点点桃红碎玉一般。方生当即伸出手去扶。洛锦绣皱起眉头,双手抱紧暖炉。眼睛瞄过小院时,露出了厌恶和杀气。
“封少奶奶。”云倾城站在门口,风还是有些凉,她不禁轻咳几声。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心一沉,怕是昨日内力透支严重,要修养一段时日了。
洛锦绣嘴角笑容一僵,看着门里面一身素色衣衫,披着后斗篷的女人,“你不是那浔家人吧?”
“自然不是。”云倾城淡淡笑了,面上波澜不惊,“不过,我有意保她。不知……封夫人此来有何见教?”
“那倒不敢。”洛锦绣嘴上说着不敢,却是狠狠地踩着跪在地上的家丁,还满脸嫌弃地下了车,“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庙小,自是不敢高攀了夫人。”云倾城难得有心劲站在门口周旋。
洛锦绣抬起高傲的下巴,眼中自是看不上人的,抬脚就要进门,“无妨,我不介意。”
童石榴突然闪至门口,挡住了洛锦绣的脚步。后面跟来的方生亦是一惊,心下骇然,竟然是申家的。
没等方生阻拦,洛锦绣已涨红了脸,“叫那贱人出来!”
童石榴眼神凛冽,冰凉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的戾气。洛锦绣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气场唬住了。僵硬地站在那里,心下又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壮着胆子,声音也变得不自在起来,“让,让她出来。”
方生上前,将洛锦绣向身后拉了拉,颔首算是行礼,“原来是童爷,失礼了。”
“东家不便,劳烦方爷跑这一趟。”童石榴言简意赅便下了逐客令。倒是让云倾城刮不相看了。
方生也不是好打发的主,唇角带笑,“童爷这话,怕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方爷见谅,我也做不了主。”说着,童石榴对着站在前面的云倾城颔首一礼。向后退了一步。
方生自知讨不到便宜,便有心离开。奈何身后的洛锦绣并不想走,还拧在那里。
“过门是客,蒙封夫人不弃,便进来喝杯茶吧。”云倾城向来不是会刁难人的,当先转身进到院里。洛锦绣瞥一眼童石榴,扬起下巴跟进去。
在洛锦绣的心里,童石榴和方生一样,不过是富人家的狗,要什么脸面。童石榴嘴角扯出一抹讥讽,不知天高地厚。方生却是有眼色的,忙上前施礼,“童爷莫怪。”
自然不会理会,童石榴略微颔首,向院中走去。
姌鸢将茶盘端到院中的石桌上,云倾城将一杯热茶端到洛锦绣跟前,“封夫人请。”
洛锦绣左右瞧着,向仅有的那个房门投出好奇的目光。
“怎么在外面喝茶呢?”洛锦绣看着厚重的门帘,试探着。
云倾城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茶,并不在意焦躁的洛锦绣,“东家有事,不方便。”
“我若是偏要呢?”说着,洛锦绣已经略过对坐的云倾城,向门口扑去。
童石榴站在火堆旁烤着手,并没有理会。云倾城亦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略上前去阻止的方生,挡在门前,“小姐,别闹了。”
这一句显然是入了众人的耳。童石榴眸子一缩,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云倾城则做充耳不闻状,喝着茶。小厮们没有得到命令,自然各自忙着各自的,不曾理会。
“让开!”洛锦绣厌恶地瞪着方生。脸涨得通红,“何时轮到你关我的事了?”
方生依旧挡在门口,眼神坚定,心中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低呼一声,“小姐别闹了。”
洛锦绣哪里管这些,狠狠推开挡在门前的方生。方生自是一个站不稳,退了一步。
二人推搡之间,门帘猛地被掀开了。浔未央淡漠的脸出现在门前,目光炯炯。把极力推搡的洛锦绣生生吓得退出了几步。小心肝猛跳几下。如临大敌。
方生背对着门口,自是没有见到这一幕,等他回头的时候。浔未央已经疯疯傻傻地笑着跳到了他的身上,又挠又咬,嘴里还念叨着,“负心汉,负心汉。可也找到你了。”
抓咬着,还不住发出刺耳的笑声。
洛锦绣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果真还是疯子,之前的确是自己看错了。见那疯子疯的厉害,想往出跑,却被扯住了头发。“啊!”尖叫一声。
方生挡着攻势迅猛的浔未央,耳边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