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细小的尖利声音从远处划破空气直直刺来,越祁修瞬间平躺下身子,脚下马匹却不曾停下。他即刻抬头,却发现一枚精致的袖箭正在他右侧的树干上,距离精致,丝毫不差。
越祁修望着那袖箭尾部一张布条,心中没来由便慌张起来。
“嗷!”老虎激昂的叫声引得林中地面微颤,秦桑紧盯着它,大气都不敢喘。她自是知道,那老虎此时正是心情甚欢时,若是她轻举妄动,只怕下一刻断了脖子的就是自己。
血腥的画面刺激着秦桑的视觉,鼻尖荡漾的自是越发令人作呕的恶臭。只是其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让秦桑紧绷的神经忽然有了一丝松懈。
这个味道……这突然冒出来的老虎……
“朗岑若,你真不是人!”秦桑终于忿忿道,这清香气味自然就是诱兽之药。想必是沾在那马匹身上的,所以在这一无所有的林中自然就异常明显。
这样看来……秦桑看看了自己紧握的双手,她刚才,摸过那匹马。那是不是意味着,下一个……就是她……
“嗷!”猛虎的声音再度传来,秦桑抬头看去,却发现之前那只猛虎依然悠哉享受着已经断了气的马匹,而这个叫声,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另一只老虎,正站在原地,张开血盆大口看着秦桑,血红的双眼满是贪婪,似乎在看着什么美味。
秦桑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显然是被这情形吓坏了。然而她却没想到,她这样一动,反而引起了老虎的注意,那老虎再一声嚎叫,即刻便向着秦桑扑来。
下意识地闭上眼,秦桑觉得自己死期肯定要到了。然而却忽然从一旁生出一股大力将她一把扯开,她生生撞在了一旁的树干上,一口鲜血喷出。
抬眼望去,却是不知何时冒出的越祁修,正两只手奋力掰着猛虎牙齿抵抗,可肩膀上却明显被虎爪挠出了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越祁修!”秦桑喊道:“你……”许是担心,她说着,便要上前。
“站住!”越祁修一边喊道,一边将内力运出,竟是生生将猛虎的牙齿拔了下来。猛虎吃痛,叫声异常凄惨,却引得它更加奋力的反击。它向着越祁修抓去,越祁修身后封死无处闪躲,竟直接被猛虎扯下了一块肉。
越祁修不顾疼痛,全身气力过度至右手,一掌向着猛虎天灵盖击去,猛虎哀嚎一声,软软摊了下去。
越祁修后退几步,捂着肩上伤口,喘着粗气。秦桑此刻终于回过神,站起身子便向着他跑去。可是二人雀都忘了,眼下还有另一只猛虎正伺机行动。它见秦桑跑动起来,即刻便猛地扑出,向着秦桑抓来。
“桑儿!”越祁修大喊一身,不再顾及自己身上重伤,下意识地便上前将秦桑护在怀中,而他的脸上,没有惊慌失措,竟然带着一丝笑意。
秦桑看着心中一酸,却被越祁修箍着动弹不得。
越祁修的后背被划出几道大的伤痕,而不等老虎再一步行动,远处忽然有利箭直直射了过去,直击老虎天灵盖。
原来是青崖和连城正驾马赶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越祁修。
越祁修的身子缓缓软了下去,他的伤口处发出阵阵腥臭味,竟带着一丝诡异的黑色。
有毒……那虎爪竟被人涂上了毒药!
秦桑一把抱住越祁修滑下的身子,她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终于问道。
“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救她?
越祁修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口中喃喃:“因为看着你受伤,比让我死都难受。”
第一卷 若情待静好 第十七章 只张情(一)
祈王府中一夜之间乱作了一团。
宫中医官、府中医士亦或是江湖上的奇人异事都纷纷被请入王府替越祁修看病,然而不管是谁,都只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毒药,却根本没有解毒之法。
秦桑派人一批批迎了他们入府,又一批批将他们送出去。心中的苦涩外人不得而知,但是看在连城和青崖眼里,自然也是加了一份担心。
毕竟从越祁修受伤昏迷开始,秦桑就不合眼地在一旁照顾,她自己之前也受了伤,却只是匆匆吞下了医士开的药,便衣不解带地开始照顾。
“王妃!”青崖看着实在心有不忍:“您先去休息一会吧。王爷眼下已经如此,若是您也有个好歹,这府中……”
“我没事!”秦桑眉头都不皱地说道:“你和连城再去看看,还有什么人能解得了王爷的毒,不管真假,都拉来试一试。”
说完,便又低头去帮越祁修换药,因为一直无法彻底解毒,那伤口已经越发溃烂,秦桑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青崖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连城及时拉住了他,轻摇了摇头。青崖见此,低叹一声出了门。
“怎么办!”青崖皱着眉道:“王爷眼下只怕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她又如此执拗,这样下去,俩人只怕都熬不过去了。”
连城没有接话,只是又瞥了一眼房中道:“她不是执拗,她这样也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不然,只怕她会憋死自己。”
青崖缓缓摇了摇头:“我又何尝不知道,王爷虽然平日里跟她争得激烈,可我们谁不知道王爷对她的心。只是,我也没有想到,王爷此次竟然连命都不要地救她。”说着,他目光瞬间变得阴沉:“那个岑郡主,之前不是那般缠着王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意图吗?现下倒是没声音了。”
“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连城缓缓道:“想那涂了毒的虎爪,定是她事先安排的。若是王爷没有赶到,死得就会是王妃;若是王爷赶到,被虎爪所伤,毒药入体。由此一来,唯一能做的,便只有……”
他看着房中秦桑的后背,淡淡道:“求她拿出解药。”
“好深的计谋。”青崖怒道:“我就不信,没了她的解药,我们自己救不活王爷。”说完,转身匆匆离开了。
连城再度望了眼房中的秦桑,眼中带了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光晕,越发疑惑。
秦桑一直在越祁修房中悉心伺候着,似乎除了她自己,便不放心任何人。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下人们看着,也将之前对她的坏映像纷纷除去,不由得佩服起来。
可秦桑自己心里却是真的苦。
她对越祁修的感情,似乎不像以前那般直接。似乎在这双方对峙的过程中又夹杂了一丝越来越明晰的别扭,这种感觉让她慢慢忘了自己内心原本的想法,直到这一次越祁修受伤,她才仿佛看明白了。
她似乎,早已将越祁修看做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在那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虽然他不曾出现,可她知道,他在陪着她。
一想到这个,她就心安。
所以眼下,她才陪着越祁修,她也希望对方能够心安。
端起手中的铜盆,秦桑起身想去换一盆清水来替越祁修擦拭一下。她有些疲惫地走着,忽然在经过一个房门时,停住了脚步。
这是……越祁修的书房。
曾经在府中无数次地经过这里,她曾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却无一例外地被越祁修狠狠骂了一顿。如此一来,便引得她越发想要探究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是他的心上人?
还是他的野心?
亦或是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桑这样想着,内心忽然就有些蠢蠢欲动。更何况平日里紧闭的房门此刻露出了一道缝隙,就更像是一双手在不断地召唤着秦桑上前。
她用脚尖轻轻抵开了房门,此时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渗透进这个带着秘密的地方,就犹如一幅画一般,向着秦桑展开。
“哐当。”手中的铜盆应声落地,秦桑呆愣在门口,看着映入眼底的一切,忽然,泣不成声。
那满屋子挂着的,除了自己的画像,还能有谁呢?
那一颦一笑,仿若是魔咒一般,将秦桑固定在门口,笔锋柔缓,栩栩如生,这作画之人到底用了多少真心,才能这般真切,好像真实一般。
而他,是否就在很多个夜晚,看着这些画,望着她房间的窗户,眼中满是柔情?
连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秦桑身后,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书房中挂着的那些话,他慢慢踱至秦桑面前,将房门大敞。
“你要的答案,都在房里。”他对着秦桑说。
第一卷 若情待静好 第十八章 只张情(二)
夜幕徐徐降临,楚国街道都晕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黑雾,不甚真切。往日里叫卖的吆喝声,渐渐都停了下来。而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在这暮色缓缓临近前,慢慢散开了去。
夜至将深,祈王府依旧是一片死沉。众人都担忧着越祁修的身体而略显压抑。每个人的面上都或多或少挂着一丝紧张,毕竟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等子事情。眼下人们早已经沉沉睡去,各怀心思,梦中揣测。
正在此时,祈王府的后门缓缓开出一条缝。两个偏瘦的人影披着泛黑的斗篷一个闪身便弹了出去。他们脚下匆忙,不多会便来到另一条漆黑的小巷,不知谁早已在那处备好了两匹骏马,他们二人轻松上马,扬鞭而去。
清风拂过,将其中一人的兜帽吹过,却是秦桑那略显疲惫,却异常娇美的面容。
而在她身边的,正是一脸冰冷的连城。
他二人正奋疾向着皇城脚下驶去,不由得让人怀疑,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将目光转回到两个时辰前,正是秦桑踏入那让她感到内心冲击的书房中。
其实说冲击,无非是那满屋子的画让人倍感诧异。除此之外,却真的没有其余值得秦桑再大惊小怪的事情了。她看着那些画,手轻轻地从上面拂过,她忽然在想,越祁修是不是也曾这样温柔地拂过它们,满眼都是情意?
“王妃!”一直没有开口的连城忽然对她说:“你是不是在疑惑,王爷对你,到底存着怎样的心?”
“你知道什么?”秦桑轻轻开口,目光却没有离开这些画。
连城走向一边高耸的书柜,轻松从最高层的几本厚书下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盒子是用白玉所做。虽然放在那么高的地方,却一点灰尘都没有,想必是经常被人拿下来吧。
连城将盒子递给秦桑,秦桑疑惑地将盒盖打开,她看着里面那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忽然就有了知觉。
那么清楚动人。
只因为那盒子里的一切,都是关于秦桑的。
她曾经丢弃的簪子;她曾经缝坏便再也找不到的荷包;她曾经逗趣送给隔壁小姑娘的雨花石;还有走在街上被风吹走的帕子……
很多很多,都存在这个盒子中,好像是什么珍宝一般,如此珍贵。
“这些……都是他从哪里找来的?”秦桑喃喃开口,更像是问自己。
“五年的时间,王爷总是派人去寻找关于您的一切。他自己也曾站在远处跟着您,望着您。所以您对苏公子的情意,王爷是一直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在眼里的。王爷的确是不会表达情意,可他却比任何人都希望您过得好。所以知道您和苏公子的婚约之后,王爷只敢远远看着,却从未想过要把您留在身边。”
“而之后因为苏公子亲自上门威胁王爷,王爷不想您受到影响和伤害,便将您留在了身边。但他却不能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真相对于您来说,是比委屈嫁给他更痛苦的。”
“之后的事情,您自己也都知道了。王爷明令禁止您不能进入这个房子,也是因为他不想您看到之后对他感到歉疚。只是,属下真的替王爷感到委屈,王爷对您,真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秦桑静静地听着,抱着盒子的手却从未松开。良久,她忽然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看着连城道:“你告诉我这些,只怕不仅仅是替王爷感到委屈吧!”
慢慢回想着今晚发生的这些,秦桑第一次正经打量了身边的连城一眼。这个人。虽然总是表现木讷、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却会将一切尽收眼底,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说破真相。
这个连城,是真的在替大家考虑,还是别有用心呢?
想起自己当时在房中道破了他的意图,他却不卑不亢地将事态局势分析给自己听。是以,才有了这次的出行。
连城的话,的确是有据可寻的。想那朗岑若因为她嫁给越祁修这事闹了多大的别扭,眼下越祁修真的不行了,她反倒不露面了。
与其说她虚情假意,秦桑觉得,还不如说她太有心机。她定然是算好了越祁修不会因为毒发身亡,所以才这般淡定不肯出声。
而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她需要有人去求她。
她自然不会对越祁修痛下狠手,唯一能针对的,便只有秦桑本人了。
明知此去凶多吉少,秦桑却不愿过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