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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开二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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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倩如说。
  “那……”陈经理转向她。
  “我们快走吧,你刚刚不是说你们总经理正在等我吗?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去接我,又让你们等。”她说。
  “不,是我们该谢谢你,谢谢你特地为我们走这一趟。”陈经理忙道,之后两人不再多话,立刻朝小会议室走去。
  “总经理,敖小姐到了。”推开小会议室大门,陈经理立刻朝里头的人报告。
  坐在小会议室内正与背对门口而坐的男子讲话的许瑞邻抬起头,并朝已有数面之缘的敖玫君咧嘴一笑,“又要麻烦你了,敖小姐。”他起身道。
  “许总经理,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敖玫君才回答,就见坐在他前方的男子倏然由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背对着她的宽阔肩膀僵硬的像是随时会崩坍一样。
  她微微地拧起眉头,不确定心中那抹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验,我来替你介绍一下。”许瑞邻对着他身前的男子说。
  她看了一脸笑容可掬的许瑞邻一眼,再转向正以缓慢速度慢慢地转而面向她的男子,天!这名男子……看着眼前这张充满个性的脸,忽然之间,敖玫君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惊颤之中一道强劲的电流倏然流过她的身体,在她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又倏然抽离,然后她便像断了线的傀儡娃娃般直线落地,迅速地坠入黑暗里。
  四年前这是一场恶梦,当她醒来之后,一切便将会像船过水无痕般的让她遗忘。
  如果……这真是一场恶梦的话。
  敖玫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被烧得面目全非,还夺走她在世上仅存的三名亲人的房舍,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她不是无情,只是深刻的知道泪水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先是大哥的弱智,然后是妈妈的癌症,最后,也是现在,爸妈、大哥三人遗骸的安葬问题,家里负债百万的问题,以及眼前这间付之一炬,除了焦黑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家的问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泪水解决不了的问题。
  现在她该怎么办?为什么老天不连她也一起带走,独留她一个人苟活在世有何意义,偿债吗?
  “小玫、小玫。”
  连续两声的呼唤让茫茫然的敖玫君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平日对她家颇为照顾的林妈妈正站在距她约有两步之遥的地方,以一脸不太自在的神情望着她。
  她是想来安慰自己的吧?
  “你要节哀。”
  嘴角牵动了一下,敖玫君想对她说声谢谢,但紧闭已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嘴巴却是怎样也打不开。
  “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你爸妈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难过。”
  她低下头微微地点了一下,感觉泪水逐渐由眼底涌出。比起那些因这场火灾而害怕爸爸倒会的邻居们,林妈妈这番温柔的安慰无非像记强心针般,让她对这世上还留有依恋。也许,她可以在林妈妈家借住几宿,直到她找到新住所之后?
  “小玫……咳,有件事……嗯,林妈妈想跟你说。”
  耳边欲言又止的语句让她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原本望着她的林妈妈以不自在的动作迅速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心不由自主的悸动了一下。
  “你知道林妈妈有个儿子在美国读书,叫晃诚,你还记得他吗?”
  她记得,但是林妈妈为什么突然对她提起这件事?
  “月初的时候他打电话回家,告诉我他与室友处的不好,想搬出去一个人住。”说到这儿,林妈妈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为了这件事,上个星期我已经跟你爸说我要标这次的会,可是……”
  用不着再听下去,敖玫君已经知道林妈妈想说什么了。她真是愚蠢,竟然以为她会与众不同,哈哈哈!“小玫,林妈妈并不是在跟你讨钱,只是这个互助会……”
  “我会替我爸扛起来的。”
  “不!”她忙道,“我的意思是……呃,事实上是大家的意思,改由我来当会首收钱,而你只要继续支付你爸那份死会的钱就行了。”
  担心她会卷款潜逃吗?
  “我知道了。”她悲哀的轻声道。她早该知道在世上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之又少,而她绝对没有那个福份能碰到后者。
  “小玫——”
  “林妈妈还有什么事吗?”她冷淡的问。
  “你这几天都住哪?”
  住哪?
  警察局、殡仪馆,除此之外,难道会有栋别墅让她住?
  “朋友家。”她说。
  “那……你可不可以将你朋友的电话给林妈妈?”
  担心她会跑掉吗?
  “对不起,林妈妈,我朋友租的房子里没有电话,等我找到住所之后,我再把我的电话告诉你可以吗?”她说道。
  “呃,那……”
  “你就是敖省文的女儿?”
  一个突如其来的粗哑嗓音打断了林妈妈的话,只见林妈妈一抬头,脸上霍然出现了害怕的神色,脚步更是踉跄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敖玫君缓慢地转身,一个身材魁梧,满口槟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事实上应该说是黑道人士的男子,正站在距离她三步之远的地方,以半眯着眼紧盯着她。
  “你就是敖省文的女儿?”他又再问了一次。
  或许心寒了无数次之后心已死,面对这无疑是黑社会份子的男人,敖玫君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点了点头,她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对方问:“有事吗?”
  男人一句话也没说,笔直的走到她面前,然后将手伸进外套内掏了张摺了数摺的纸张,摊开在她眼前。
  那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借款单,金额高达两百万,而借款人下方赫然填上了“敖省文”三个字。
  “这上头签名的笔迹你可认得?”
  “认得。”那是爸爸的字。敖玫君将视线由纸张上移到男人的脸上。
  “父债子还,这句话你听过吧?”男人侧头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槟榔汁后,不怀好意的对她挑着眉头说。
  “我身上没有钱。”敖玫君对他叙述事实,但下一秒钟她的下巴便像是要被扯离般的让人紧紧的攫住抬起。
  “干,没钱就不必还了吗?你当老子是什么?散财童子呀!”
  敖玫君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他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她竟然完全不怕他?他挑了挑眉头,冷冷地撤了下唇角。
  “哼,你胆子倒是不小嘛。”
  敖玫君很想笑,其实她的胆子一点也不大,只是麻木了,所以才感受不到害怕。
  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一会儿,他突然将脸靠近她,认真的盯视了她的脸半晌后,又将距离拉远,改而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品头论足了一番。
  “你长得不赖嘛。”他啧声道,“既然没钱,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还吧。”
  身后的林妈妈闻言,不禁倒抽了口气,好像被逼卖身的人是她而不是敖玫君。
  “可以呀。”
  敖玫君听到自己如此说,而几乎在同一瞬间,她身后变得更加尖锐的抽气声再度响了起来,至于眼前照理来说应该眉开眼笑的男人却瞠大双眼,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敖玫君终于让嘴角扯出一抹笑,这个男人真有趣,既然是在逼良为娼,却又在她点头之际像要叫她改变主意一样。不过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我也不是。”她说。
  一个月三万元的死会,再加上她个人的生活所需,以及爸、妈和哥哥三人急待处理的后事,和现在这个从天而降的两百万借款——即使没有期限的压力,光是利息就能压死她。
  算了!反正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一个她在乎,或者是在乎她的人,管她是去做酒女或妓女也没人会在乎,最重要的是她还能清债务,不是吗?
  “好,有胆量,我喜欢。”瞪了她半晌,男人倏然放开她下巴,大声笑道。
  她直视着他。
  “走吧。”那男人冷冷说道。
  她毫无异议的举步,跟着他走。
  “小玫。”
  身后的呼唤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她缓慢地回头,望向一脸说不出是担心还是关心的林妈妈。那张慈爱的脸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她却忘不了林妈妈刚刚所说的那些令她心寒的话。
  “林妈妈,我会将每个月的会钱寄给你,不会赖债的。”她淡道。
  “我不是……”
  “谢谢你这几年来对我家的帮助,再见。”她打断林妈妈的话,绝然的说完之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她知道,这里再也没有可以让她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第二章
  那男人叫做文森,是地下钱庄的打手之一,也是钱庄老板的拜把兄弟,所以权力不小。
  而当敖玫君在跟着他走的那一刻起,她便对希望绝了缘,并认命的准备接受未来卖身又卖笑的生活,然而出乎意料的,因为欣赏她的无惧,文森竟给了她拥有拒绝卖身的权力,进而让她成为酒店里惟一的“清官”,亦是最受欢迎的舞小姐。
  为了得到她委身的青睐,男人和钞票犹如雪片般飞来,让她在半年内便已偿还积欠钱庄五分之一的债款一百万。
  而以她水涨船高的身价,最迟两年,她相信自己就能将身上所有的负债都还清。
  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学会如何在认命中求生存,所以她没有丝毫的怨天尤人,不仅认命的在酒店里做个舞小姐,也同时认真的想在最短时间内还清债务,还自己自由。
  一切几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直到她在酒店上班的第六个月,他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
  那一天,酒店内依然如往常般生意兴隆,而她也是生张熟魏的一会儿由A座换到B座,一会儿又由B座换到C座,忙得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在酒店内,一桌桌红男绿女、酒酣耳热之中,他就这么突兀而且孤独的坐在人群中,让连喘口气都差点没时间的她不得不去注意到他。
  每次在她换台间,她都可以看到他拒退前去与他搭讪的女人,然后独饮。
  他的长相不能说是帅,但却是绝对的性格。他有一双浓眉与利眼,挺直的鼻梁,薄而感性的唇和方正的下巴。
  在他身上没有她最常见到的商人铜臭味,也没有一般前来寻花问柳的男人的流气,相反的,她却在他身上看到酒店上班的人们所最害怕的气息,那种执法人员才有的严峻与刚毅。
  话虽如此,他不凡的外表依然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位舞小姐的目光,以至于在他未掏出刑警证之前,人人都不想放弃与他搭讪的机会,毕竟与其陪一个其貌不扬的臭老头,谁不希望身旁坐的是位年轻的酷哥呢?
  敖玫君当然也不例外。
  “一个人喝酒不会太无聊?”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道。
  “走开。”男人开口。
  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呀,她可是“水中花”里最抢手的舞小姐耶!敖玫君挑了挑眉头,坐进他身旁的座位。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借酒浇愁愁更愁?”她托着香腮好奇的盯着他的侧面道。
  “我再说一次,走开。”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说。
  “来这种地方喝酒,不就是希望能有个发泄的听众吗?”
  男人默不作声,让敖玫君以为他已默认了她的存在,没想到在下一秒钟,他却突然伸手拦住了途经他身边的侍者。
  “对不起,麻烦请你们经理过来。”他说。
  侍者讶异地看向敖玫君,只见她对自己摇摇头,又挥了挥手,意指别理他,我会处理。
  “事业、爱情与家庭,我猜让你心烦的应该是其中之一吧?”侍者离去后,敖玫君再次开口道。
  男人依旧对她不理不采,视若无人。
  “我猜应该不是事业。”
  因为以他给她的感觉,他绝对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而如果让他心烦的是事业的话,与其坐在这里喝闷酒,他绝对会选择坐在办公室里奋战不懈,哪怕机会只有那么一点点。
  “而家庭嘛……”她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指,连戒痕都没有。“我猜也不是为这桩,那么就只剩下爱情了,你在为爱情烦恼对不对?”
  当心事被一个你不愿意告之的多事者说穿了,那心情绝对是恼怒的。
  易验宬霍然转头瞪向这名不知进退的女子,却在瞬间被眼前这张极为相似的脸孔惊得说不出话,一时之间只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怎么了,被我的美貌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感受到他的异样,敖玫君笑问道。在酒店上班第一件要学的功课便是脸皮要厚,在此待了半年多的她当然不会忘了修这门课。
  只是长得像而已,她们的声音与气质相差太多,况且眼前的女人只是个生张熟魏的酒女,而她却是书香世家里的一朵清莲,唉,真的差太多了。
  易验宬收回目光,再度举杯将酒灌下肚,然后在他想为自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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