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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口渴了。。。”铃兰朝着四周张望了下,迟疑片刻,对她道“奴婢这就去叫守在竹林外的婆子去东院茶水房那取壶热水来,姨娘你在亭子里别走动,奴婢去去就回。”
霍青玉颔首,道“我就在这亭子里坐着,哪都不去。”
目送铃兰背影消失于小径的拐弯角,霍青玉站起身,徐徐走出亭子,确定林中无人,便转到假山一隅的死角地带,拎着裙子,朝着一株竹子,用力的踢去,嘴里愤恨的低声骂着,“霍青玉,你个贪生怕死的孬货,你个世界上最蠢的笨蛋,你怎么能怀上张明岘的孩子,那厮不是个东西,不是个人,你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她骂着骂着,眼泪掉下来,一只小手开始捶打自己的肚子,打了七八下,脚跟踩到一块滚动的小石子,身形一个不稳,后背撞到坚硬的假山璧上,整个人滑倒在地。
“爸妈,青山,我要回家,我想你们,我要离开这个可怕的朝代,弟弟啊,青山带我回家。。。”霍青玉卷起身,抱住自己的双膝,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呜呜的哭出声。
当她肆无忌惮,哭得痛快之时,一道男声在她头顶炸开,“你一个人偷偷躲在这哭什么?”
哭声戛然而止,霍青玉蓦地抬头,一见是他,不由哑着嗓音,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低首望着泪痕斑斑的小脸,温恒书的表情,阴晴不定,他蹲下身,与她平视,问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话,你怎么在这里,在张府?”
他这样问,证明才来不久。霍青玉暗松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捏着袖管,快速的抹了把脸,拭去泪水,站起身,不答反问,“这里是张府后宅,岂容你乱走乱窜,你怎么不听你大哥的话回家去?”
“要你管!”温恒书也站起身,封住她路,朝她跨进一步,逼她背贴假山璧上,一脸苦大仇深的瞪着她,逼供道“我问你,中元节那晚上,在余家巷。。。你为什么那样戏耍我?害得我在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
这个小家伙,滞留于张府不走的原因,就是为了逮住她,逼问她一月前中元节的那一晚上为何那样戏耍他?
臆想到他,中元节那晚上的情景,他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亵裤躲躲藏藏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霍青玉突地想笑。
不是她不厚道,实在是臆想到他那时候的情景,越想越荒诞,越想越好笑啊!
不能笑,只能哭,她也觉得自己神经在崩溃的边缘,一会哭一会笑的,霍青玉低首,两手捂住自己的脸,颤抖着身躯,呜咽道“。。。温公子,那天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戏耍你,那天。。。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才那样对你。。。这竹林四下无人,你打我吧,打我一顿出出气吧。。。”她说着,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挺起胸,一副任你打骂的姿态。
眸光一扫到她高耸的胸脯上,思绪飘忽,想起他与她两人在余家巷一侧狭窄昏暗的通道里,他的手探入她的薄色肚兜内摸到的那一片滑如凝脂的。。。温恒书的面色一红,飞快的撇开头,连退三大步,结巴道“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从不打女人!既然你诚心向我道歉,以前的事。。。过往不究。。。”
霍青玉破涕一笑,对着他盈盈一拜,娇声道“温公子大人大量,青玉惭愧。”
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是寒林哥的妾室,他和她本不宜多接触,不知为何,他就是迈不开步子,管不住自己的嘴,问道“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刚才一个人偷偷躲在这哭什么?寒林哥对你不好吗?”
寒林两字,大概是张明岘那厮的表字别名吧。
霍青玉低垂着头,一脸哀色,似真似假的道“他。。。对我好又有何用,我只是他第五房的小妾,是他众多姨娘中的一位姨娘。我哭,是因为伤心,伤心自己命薄如此,生平不愿做妾,偏作他人妾。”
一种莫名的痛涩感浮上心间,温恒书自觉自己胸口一窒,闷声问道“寒林。。。张明岘强纳你为妾?”
眼前的少年的五官相貌真的很像她的亲弟霍青山,在她最痛苦最想念自己亲人亲弟的时候,他出现了。
张明岘那厮,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她何必为了一己之私,再一次的利用他。
她和他之间聊的话题已是不能再深谈下去,免的害了他!
“交浅言深,君子所戒!温公子请回吧!”霍青玉再次对他盈盈一拜,转身离去。
她一出假山,即听得铃兰的呼唤声,“五姨娘,你在哪儿啊?”
霍青玉边走向她,边应声道“我在这。”
铃兰迎上她,小声的抱怨道 “姨娘,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答应奴婢待在亭里不乱走。”
霍青玉敷衍道“下不为例。”
她与温恒书,谁也没察觉到,假山顶上一直闲坐着身穿着墨蓝色紧身衣的霜二。霜二盯着黯然离去的温恒书,支手摩擦着下巴,一脸苦恼的喃喃自问“大人要我暗处保护好她的五姨娘,温太医的胞弟与五姨娘是旧识的事儿,要不要禀告大人呢?那个五姨娘哭得真惨。。。说的话儿有古怪,她嘴里的爸妈是不是爹娘的意思?弟弟青山?她不是无父无母的吗,她哭的话儿要不要禀告大人。。。”
一个时辰后,出得张府,坐于自家马车内的温恒焱冷着面孔训斥胞弟温恒书,“我的话,你时时阴奉阳违。叫你回去,你为何逗留张府?”
温恒书强辩道“人有三急,那小丫鬟指错了方向,我迷路了而已。”
温恒焱吩咐车夫将马车停于官道一旁无人的空地上,暂且屏退了车夫,对着自己不懂事的弟弟摇首叹息,戳穿他并警告他“寒林的五姨娘霍氏,我不问你是否认识她,以前与她有何交集,这霍氏入了张府,怀了身孕,如今已是寒林的女人,未来,有可能是寒林子女的唯一生母。”
温恒书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却是无话可说。
那个霍氏,身段妖娆,容颜清丽,魅然天成,尤其是那一双明眸,清澈如水,灵动惑人。他的这个弟弟,大概是迷上了那个霍氏。
温恒焱下猛药,继续道“我与寒林虽是一脉所出的同门师兄弟,但寒林此人,只可以诚相交,绝不能以利相诱,以情以义相欺。他自幼狡诈,多智近妖,性情多疑,睚眦必报,偏能容忍。以他的手段和性子,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杀了也不会送与旁人。恒书,我言尽于此,这话出我口,入你耳,不可为第三人知晓。你可明白?”
温恒书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大哥这样疾言厉色的痛斥自己,心中忐忑,呐呐的应声道“明白。”
主仆二人回到玉青苑,过得两个时辰,便听得西院热闹起来,张府三房的女眷都回府了,夕颜是被两个粗使婆子用软轿抬回来的,抬回玉青苑的夕颜,直昏睡到下午三四点才醒来。
张府八月十五的家宴,张明岘并没让她参加,到了亥时,梳着灵蛇髻,髻上插着一支金累掐丝绕花形的步摇金簪,耳带一对粉色桃形耳钉,身穿一袭贴身绣着红蕊海棠花锦缎裹胸,裹胸下连着裙摆洒金丝绣着红蕊海棠花拖地长裙,外穿一件绣藤纹雪青缎长裳的霍青玉,明显的被夕颜铃兰特意打扮梳妆过。
她跟着张明岘,出得玉青苑,与他同坐一顶软轿,来到老太太住的地方,居中偏北的北园。
☆、第35章 一猜就中
到了居中北园,张明岘握着霍青玉的一只素手,一出软轿,便瞧得穿着一身杏粉色衣裙的红莲,手提着一盏小巧的玻璃制的圆灯笼,笑着迎上前,福了个礼,俏生生的道“奴婢红莲见过大少爷,见过五姨娘。老太太大太太已候多时。。。”边说边走,提着灯笼在旁照明引路。
瞅着她一路沉默不语,神情淡薄,张明岘深黑的双眸闪着阴沉的不虞之色,但一想到她的肚里正怀着他的孩子,眼中的不虞之色立即消散转为掩不住的忻悦之色,他搂着她肩,边走边耐着性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诱哄着“今儿个八月十五,外面热闹着很。等见过祖母和娘亲,我带你出府,逛灯赏月可好?”
出府逛街?心中波动,霍青玉抬首望他,晕黄的灯光中,这厮身着一袭绯色长袍,腰束一抹朱色绦带,长身玉立,俊美不可方物的面庞上,一双黑眸沾染了点点笑意,煞是动人心弦的凝视着她。看得出来,她怀孕一事,使得他的心情颇好。
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府逛街,何乐不为。她粉唇弯起,小小的“嗯”了一声,收回眸光,垂首看向自己黛青色的鞋尖。
张明岘薄唇一勾,又轻声道,“我上次出公差之前不是应诺你,会多带些好东西给你。东西就在我书房,等晚些拿去你玉青苑,都给你。其中一个好宝贝,暖玉做的,你保证没见过,”
霍青玉再次小小的“嗯”了一声。
步上几格白石阶梯,便见到门外头遮有一面刺绣着丹桂花色图案的枣色软帘子,时机掐得真好,她与张明岘离软帘子两三步近,软帘子即被人撩起,露出一个年约五十几岁,长形脸的婆子来。那婆子穿着褐色裙黑绿衣,头插一支扁宽的碧珠玉簪,她见到张明岘,稍显严肃的长形脸一下子笑开,她朝着张明岘矮了矮身,快速的施了个礼,扬手将软帘子举得高高的,连声道,”大少爷快请进,老夫人和大夫人已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她举帘将张明岘霍青玉迎进帘子内,放下软帘子之前,不忘对着红莲道了一句“快上茶”。
一进屋子,便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檀香味虽不难闻,霍青玉却是闻着不适,胃里起了反应,在她颦眉之际,那长形脸的婆子,笑着打量着她,道“你是大少爷新纳的五姨娘霍氏吧,老奴是老太太身边侍候的窦妈妈。。。”见她小脸突地乏白,秀眉轻锁,不由问道“五姨娘,你那里不适?”
一进老夫人正房,她总不可能直言她闻不得檀香味,想吐吧?!霍青玉摇了摇首,细声道“多谢窦妈妈关心,青玉很好没有不适。”
这个五姨娘,貌相娟秀,肤白胜雪,气质婉约媚人,浑身精细的像是白瓷瓶儿做的,可这苍白的面色,病弱的样子,老太太见了怕是平白生出三分不喜。如此想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由淡了几分,边往屋内走,边对身旁的张明岘道“老奴亲手做了大少爷喜欢吃的白玉珍珠汤圆儿,大少爷一会肚子空了些,老奴就给大少爷端上一碗。”
张明岘这厮的口味,与他毒辣阴险的个性相反,偏向女性化,嗜甜食,爱吃软糯一些的糕点甜羹。
他的一只手摸向霍青玉的手腕,漫不经心的对着窦妈妈道“青玉晚膳吃的很少,只喝了一点鸡汤几口米饭,那就有劳窦妈妈马上端一碗白玉珍珠的汤圆儿给她缓一缓胃。”
他说着,手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带她走进老太太平时歇息会客的厢房。
坐于四扇形花卉挂屏下楠木软榻上的老太太和坐在榻边绣墩上的大太太正等着张明岘的到来,一见他不合规矩的拉着小妾的手进来,脸上各自闪过讶异之色。
张明岘一进内室,便对着站于老太太身旁随身侍候的两个大丫鬟,指了指屋中央错落有致,莲花瓣片片向上,五层之高的莲花香炉道,“把香炉里的檀香灭了,窗户开一扇换换气。”
他边说,边将霍青玉扶于一侧的雕花绣墩上坐下,自己一撩袍,也坐于霍青玉近旁的绣墩上,把她一只手移到身前的楠木圆桌上,三根指头搭上她手腕内侧,宁神切脉起来。
他这一指,一吩咐,立于老太太身边的两个丫鬟立马灭炉芯的灭炉芯,开窗子的开窗子,一时之间屋内忙成一团。
张明岘精通歧黄之术,张家人唯有大房一家和老太太一人知晓。
年约六十上下,穿着一身藏红暗花鹤纹衣裙,额前戴着镶了颗东珠抹额,脸圆眼细的老太太,等得张明岘切脉好,连声问道“岘儿啊,这是怎么了?”
张明岘笑答,“没事。”
貌相三十几岁,云发高髻头戴一对红珊瑚宝石玉掐点玉翠金步摇,穿着一身绛红为底缕金牡丹纹裙衫,与张明岘相似六七分的中年美妇,眼眸一转,看向面色乏白的霍青玉,神色微动,对着立于身旁的田妈妈道“你去端一盏香味清雅的莲心茶”
张明岘站起身,拉着面色好了不少的霍青玉,走到祖母和娘亲面前,拱手深深一揖,道“孙儿见过祖母,儿子见过娘亲,万安。”
霍青玉双手交叠放于小腹,目垂下,微屈膝,裣衽施礼,轻声道“妾身青玉见过祖母,见过娘亲,万福。”
老太太道“起吧。“
瞥了霍青玉一眼,老太太朝着张明岘招手道“岘儿过来坐。”
张明岘依言,上前坐于她身旁左边的绣墩上,老太太嗔了他一眼,道“你这孩子,早上在寺庙怎么扔下我老婆子先走了?”
老太太没赐坐,霍青玉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