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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卿言温和的凤目不自觉微缩,掺杂出些许的冷芒来。隐匿在宽大罩袖下的修长大手不住握紧,仿佛在克制某种情绪。
一名白衣贵公子慢慢出现在转角处,不知从哪吹过一阵风,带出一股兰麝的清香来。白衣贵公子的眉眼生得极好,精致的让一向不在乎美色的竹苓都有些微的失神。他唇畔含笑,视线往面色沉下来的陆卿言那一扫,笑容越发的深起来。
白衣贵公子开口,声线慵懒,带着丝丝的愉悦道“啊,真是巧啊,小十六,居然在这碰上了。”
贫血该吃骨筋草
据《中华本草》记载,骨筋草:又名安胎药,乃妇人妊娠时期常用的保胎药。味涩、温、有小毒。
——《济世医报》
那对男女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反正当竹苓恍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只剩下那名眉眼精致的白衣贵公子。
贵公子眼角含情,瞟着竹苓轻笑“哟,这位小姐长得可真水灵,我家十六的性格不太好吧,不过跟本本公子走,保你日后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样?”他说归说,还动上手了。细长的食指搭上她尖细的下颚,眼波流转间尽是春情。
竹苓没有一丝犹豫的重重拍开他的手,冷笑道“向来都只有姐姐调戏人的份,你是打哪来的山鸡?居然敢有样学样?”
陆卿言原本见着贵公子心情格外冷冽,但一听着竹苓这话,立时便绷不住脸了。他眉眼稍微柔和了些,内心忍不住笑得感慨。
这苏五小姐还真是个奇葩。山鸡这比喻还真是恰当
贵公子精致的脸立时僵了一下,不知是脾性好呢,还是其他什么。总之下一秒又恢复了之前的笑意,还一脸谦虚道“不敢不敢,小姐谬赞了。”
竹苓道“你这人还真是,能把芝麻当成黄豆听啊?姐姐这不是夸你。”
贵公子嘴角的开始抽搐“小姐”
竹苓摸出长鞭,指尖一寸寸的摸过,叹气感慨“姐姐看着你这张脸怎么就这么不爽呢?”她向来是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人,完全不考虑一丝后果的。所以现在她心里不爽了,想打人,长鞭自然也开始霍霍有声的飞舞了起来。
她要把这混蛋的头拧下来,然后往死里揍,揍得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再安回去。省得总是对着她□。这笑还真是让人不爽!
贵公子终于维持不了面上的完美笑容,虽然在每次长鞭袭来时他都能恰到好处的避开,让那身翩飞轻薄的衣角,也没染上半点尘埃。
竹苓一击不成开始二三四击,但次次都落空。她越打越气,越气越打,手下的劲是一次比一次大,心里的火是一次比一次强,她就不信抽不到,就不信抽不到抽不到!!!
一时间,楼阁处木屑纷飞。
陆卿言冷眼看着如白蝶一样满场乱飞的白衣贵公子,满心的复杂。他本该在皇城才对,如今来了这么个偏远小镇,莫非也是为了
想到此,他温文的眉眼一凝,状似虚弱的倒了地,还‘一不小心’扯了把正打人打得兴起的竹苓一把。
竹苓心里正因为打不着人窝火着呢,就觉得什么东西朝这边倒了下来,还顺便拉了她让她差点没摔下楼梯。火冒三丈的回头望将过去,这才发现是从头至尾都沉默着得县令大人面色苍白很是痛苦的倒在地上。
她立时顾不上打人的事了,丢了鞭子蹲着身子摇他“喂,书呆,你怎么了?”不会是见着她勇敢打退坏人的场景给吓晕了吧?唔不过想想也是,他毕竟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智书儒嘛,没见过这些正常的很。不过他可别就这么吓死了啊,他可还欠着姐姐的糕点呢!
陆卿言紧闭着凤目不说话,温和尔雅的秀眉紧紧蹙着,一付很难受的摸样。
竹苓扶起他,冲那悠闲站一边观看的白衣贵公子恶狠狠道“这次就先放过你,别再被姐姐碰到了。”否则她绝对见一次打一次。当然了,现在的她很是得意的以为没打着人是因为县令大人突然出事,若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她绝对能把他打趴下来哭爹喊娘的告饶。
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满足了的竹苓挑了挑眉,哼着小调将陆卿言整个提起,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装昏迷的陆卿言心里默默滴下一滴汗,若不是他自个知道自个的身量,还真会以为自己不是个男儿身。
提了个男人还能轻松哼歌的,这苏五小姐的力气,委实惊人的很。
被晾了一边的白衣贵公子捡起地上那把忽略许久的描金折扇,一骨骨的缓缓绽开,很是伤脑筋的敲了敲头。
“哎呀,似乎是被讨厌了。这下可难办了。”
却说竹苓,一路将陆卿言抗进济世堂,也不管其他人诧异的注目,一把就让人往桌子上一甩。
嘭,桌上摆放的东西撒了一地,陆卿言的背脊重重撞上坚实的木板,也没见吭声,只是那秀眉蹙的越发的深刻了起来。
轻拿轻放啊别这么暴力。
那诊断的老大夫本坐在桌后,面前突然丢了这么个人,立时便吓了一惊,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之前在堂里抓药或是看病的,早在见到竹苓出现时就闪了老远,竹苓见着那老大夫的举动,不耐的挑眉“速度点,看死了没?”
老大夫满是惊惧的看着她,哆嗦着趴了上去探陆卿言的鼻息。
苍天呐,你说这五小姐平日横行霸道就算了,如今竟开始杀人了?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竹苓不耐烦的提了老大夫的衣领,语气不善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把脉光看他脸会好吗?”这老大夫是脑门被挤了吧?要不就是个庸医。亏得老头子还常夸他医术了得呢,依她看,还不如她自己个儿上阵呢。
老大夫听她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心下稍微安定了点,搬正椅子自己做好,深吸一口气捋了捋长须,开始凝神探脉起来了。既然没死,那不是他自夸,不管怎样他都能给救回来。
竹苓在一边等着耐不住,便跑到柜台后面翻箱倒柜了起来。
依姐姐她的火眼金晶,那书呆弱不禁风付一碰就倒的摸样,铁定就是贫血晕倒的。真是的,体子这么差,以后要是请姐姐吃东西的时候又晕了过去,那谁来付账?
竹苓将自己翻出来的药材一股脑的丢向老大夫,没好气道“诊个脉半天都没个反应,你还是给姐姐去熬药吧。”
老大夫懵懵的捧着一大堆补血益气的中药“五小姐你这是?”
竹苓鄙夷的看着他,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会说他厉害,明就连她也抵不上。“贫血晕倒,当然得补血了。”
老大夫汗了一下,难道是他医术真的退步了?为什么他完美没诊出这新任县令是贫血?不过这些药
老大夫捻起其中一样,抬眼望她道“贫血自是得补血可是这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说才能不伤这位小姐的自尊“这骨筋草,都是怀有身孕的妇人妊娠时期才用的安胎药啊”
竹苓还站在柜台后头呢,听见这话抽手又丢了块阿胶出来,顺便白了他一眼“还说你是大夫呢,这孕妇吃的药物自然是最好最滋补的,自然是比普通人吃的要高上一个品阶的吧?那不是更补身子?”
老大夫晕眩,这这这这是个什么逻辑?这苏大夫究竟是怎么教这五小姐的啊?是药三分毒,难道还能乱吃不成?况且“一个大男人,吃些孕妇补血益气的药,这是个什么道理?”
竹苓被他这接二连三的反驳弄烦了,一拍桌子瞪眼道“是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再不去人都该死了!他死了你负责?”她以后去太白楼吃东西他负责?真是的,好不容易碰上个冤大头,就这么没了怎么可以!
得,就这么一句话,县令大人便瞬间由贫血变为游移在生死边缘的重症病了。
听了这话,陆大人立时觉得,他不醒不行了。这苏五小姐的医术之卓越,觉实令他汗颜。这病要是再装下去,那还指不定有什么古怪的药方在等着他呢。
陆卿言发出一声咳嗽,慢慢睁开和煦的凤目,故作茫然的望了下四周,声音清扬中透着疑惑“这是在哪里?”
那神态那摸样,演的那叫一个逼真。仿佛这段时间他确实是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竹苓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她虽蛮横,但向来少根筋。见着他醒便开心的拍了他一下。力道自是没有收敛,差点没让他一个踉跄栽下桌子。
“醒了就好!走,趁着还早,上太白楼去!不是说要请我吃东西吗?”真是的,这么左右折腾的,耽误了多少时间啊?她肚子都饿了!
陆卿言稳住身形,见着她皱鼻子皱眼的,忽然便压低了声音故作虚弱道“五小姐,可是我有些走不动了”说着,还以袖掩唇轻咳了好几下。
老大夫抱着药材走到柜后收拾,听见这句话,便立即提议道“五小姐,城门那可以租轿子。”
陆卿言眼神闪了闪,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接口道“如此,还得麻烦五小姐走上一趟了。”
竹苓瞪了老大夫一眼,接着皱眉问陆卿言“你身上有多少钱?”
陆卿言自身上摸出一个青色的锦袋,竹苓结接过,打开来数了数。
按这县上雇顶轿子的价格,可是抵得上一盘凤梨酥了,更可况雇人家轿子还得压定金。她将钱又倒进袋子里绑紧,还给他后一转身蹲了下去。
陆卿言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这么要做什么。
竹苓背对着他,也不废话,直接道“走,姐姐背你去。”就这么几步路还雇什么轿子?还不如省下来多买几盘糕点吃。若是苏大夫在场的话,一定会对竹苓的节约热泪盈眶。要她早有这种觉悟,那他这么些年得少赔多少钱哟。在这空挡,太白楼的糕点已经彻底超过她恶霸的面子,所以她并不觉得背着个男人很丢脸,反而蹲的很开心,很高兴。
好吧,就算是装样很在行的县令大人此刻也被她这话给雷到了。他略微睁大了凤目,就她这副小身板,娇娇小小的还没到他肩呢,她背他?先不说这么背出去会丢光他的面子,就是能不能背起身来,也是个问题。不过照实说这苏五小姐铁定会生气的,所以他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本县这堂堂七尺男儿,若是让个姑娘家背,未免太失风度了。所以,还是劳烦苏五小姐”
竹苓的习惯向来是听话听一半,所以这话得意思原本是陆卿言不忍她受累,却她生生给听歪了。
“你瞧不起姑娘家?不然来试试啊,看姐姐背不背得起!”
哼,姑娘家怎么了?她一姑娘家不照样把人给打趴下?不照样把镇上的收拾的服服帖帖?
陆卿言低咳了一下,温和辩解“本县不是这个意思,本县”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乐于捉弄人的县令大人此刻终于明白了骑虎难下是个什么滋味。
竹苓的耐心有限,见着他那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便压不住火的一拍桌“速度点行不行?别惹姐姐发飙!”这个书呆是想气死她不成?说话慢条斯理急得死人就算了,做事怎么也这么磨蹭?
夜探义庄遭劫持
据《本草纲目》记载,苦楝:楝叶可以练物,故谓之楝,其子如小铃,熟则黄色如金铃,象形也。此有两种,有雄有雌。雄者根赤无子有毒,服之多使人吐不能止,时有至死者。雌者根白有子微毒,用当取雌者。味苦、寒、有毒。
————《济世医报》
陆卿言畏惧的一缩,温和的凤目的满是无辜。
“陆大人!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陆大人死人了!!!”由远至近的凄喊声传来,众百姓一股脑的聚拢,那穿着官服的小役依旧在高喊着,一边喊还一边挥着手,纵使在人群中也格外打眼。
陆卿言和煦的眉眼渐渐笼了起来,对于那小役不知低调而引起的百姓恐慌格外不悦。
城东护城河打捞出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全身浮肿看不出面貌,经仵作验证,死于苦楝之毒。
夜色深沉,寂静的树林内阴风阵阵,偶尔飘出几声鸟鸣,却是让人听着发恘的悲鸣。
窸窸窣窣,嘶啦啦。拨动树叶的声音在一片晕黄的光照中响起,林子里信步走出两个人来。
男者一身飘逸的青纱罩袍,温文尔雅气宇轩昂,修长的大手提了盏灯笼,宽大的袖袍时不时随风翩飞,与边上的暖黄色春纱裙纠结在一块,那衣着的主人长着张婉约秀丽的脸,却眉眼挑的高高,透出几分痞气与狂傲。她手里提了条暗黑的长鞭,有节奏的一下甩着一下,长鞭周围的树叶相处,刺啦啦的清脆响声在这夜里格外惹耳。
这二人正是济世县新上任的县令陆卿言,与县上唯一的捕头苏竹苓。因白日里出了桩命案,所以他们此时正前往义庄检验尸体。原本那尸体该摆在县衙内的,可前日县衙刚遭了苏五小姐破坏,至今还未修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