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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又脸红了,不过有意忽略它:“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可要走了,我——我在和狗狗玩。”
狗狗?方立帆苦笑。
有时候他还真恨那些狗。
“喏!”他扬扬手中的书:“看过这本书吗?”
“书?”祈晓音靠了过去:“什么书?”
“简易纸黏土。”他将书递给她:“怎么样?是你的吗?”
她翻了翻:“不!不是我的。你在哪儿找到的?”
方立帆指指旁边:“我找些资料,无意中在书架上发现的。书很新,应该只看过几次。我想——会不会是你父亲的?”
“我父亲?”祈晓音摇头:“不可能,我爸爸他不会看这种书,他不会对这个有兴趣的。”
“也许他想买给你。”
“那也不会买‘简易’的啊,他知道我在教这些。何况……他从没有买什么东西送我……”她垂下眼:“他只给我钱,叫我自己买。”
“哦?也许他买来自己看的,想了解了解女儿的兴趣?”
祈晓音没回答,但她的表情说明她是不敢如此奢望的。
“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又丢了个东西在桌上:“看看这封信吧!夹在书里头的,信封上有你的名字。”
“信?”
“是啊!也许它可以解释许多事呢!”
祈晓音就这么盯着桌上白色的信封,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是父亲写给她的,她认得那字迹。
可是……这是为什么?
原本以为她和父亲再也没有沟通的机会了,现在竟出现了奇迹。即使这个沟通只是单向的,她也觉得恐惧,害怕父亲要说的……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快拆开呀!难道你不好奇?”方立帆催促她。
她拿起信的手在颤抖,几乎撕不开信封。而当她看见父亲是如何称呼她时,眼泪禁不住滑落了。
亲爱的晓音,我无辜的女儿:
我是个不尽责的父亲,竟让一封信来表达多年的歉意和对你的爱,你能原谅我吗?你能吗?
我的死的确是懦弱的,可是我累了、倦了,不愿再走下去。付出再多,换回再多,我仍是寂寞的;而我寂寞得够久了,虽然造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和你母亲因了解而分开,还让她带走了你。后来你回到我身边,我的孤独原本可以结束,却又让丑恶的思想绊住,无法打开心里的结。因此我继续我一个人的生活,残忍地将你关在我的世界之外。也许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相信我,在我意志坚定地要结束我的人生时,我确知我是爱你的,不论你母亲做过什么,我庆幸有你这个女儿。
我将你托付给方立帆,因为我试探过他,他没有趁我困难时逼迫我,也由于他对父母的孝心(会雇用征信社的并不是只有他哪!),我相信他的责任感可以给你稳定的生活,让你一生不至无依无靠。孩子!我是不相信爱情的了,你也不该使得去期盼。看看我和你妈,恋爱又如何?还不是彼此伤害而已?我只要你衣食无缺,平平静静过一生,而我相信方立帆可以替我照顾你。
孩子!我欠你太多,也讦你母亲也是,可是算了吧!让它过去,你该迎接未来,而不是沉溺于从前。
书是我买来看的,用两天的时间我希望可以多了解一些你的喜好。但两天终究抵不过二十年,我甚至不确定我走了,你是否会悲伤。
希望你在家庭幸福,儿女成群时看到这封信,那我地下有知亦可舍笑而眠。晓音!你幸福吗?我是这么深深盼望,而日日祈求啊!
父亲绝笔
泪珠落在信纸上。
方立帆早巳看出她心里的激动,站在她身旁以防她忽然不支。
她是想寻求些安慰,自然地倚进了他的怀里。
她在他胸前摇头,泪沾湿了他的衬衫。
“那为什么哭?”他亲吻她的发:“喔!别哭了,好不好?我不喜欢看你掉眼泪。”
“爸爸他……他是爱我的……”她断断续续地说:“……即使他认为我不是他亲生的……他还是爱我……”
他拍拍她,并将她搂得更紧。
“可是为什么……”她啜泣:“……为什么他不活着亲口告诉我……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肝肠寸断,泪如雨下的她,令方立帆的心慌乱得不像他的,除了抱聚她,不时在她耳边低语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哭也许真能舒解情绪,但他真希望她不要哭得这样伤心,那让他难以忍受。她活到二十岁究竟真心笑过几次?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天天都能开怀地大笑。
就这样,祈晓音的情绪又经历了一次大风浪,所不同的是,这次她再也没有上回见到母亲时的那种激动和愤恨,有的是无尽的哀伤、心痛。
她思念父亲的时间越来越多,每次想起总令她暗自垂泪。如果,如果他们都不是如此不善于言语,吝于表达他们的情感,也许他们父女之间的情况便完全不同了。
她迫切渴望父亲还在世上,深刻地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伤痛。她想像一幕幕的父慈子孝,想像一个家的和睦温馨,然而这一切竟永远无法实现了。
她在心里悼念父亲,并藉着对他的怀念来治疗她心里的伤口。至少她终于明白父亲是爱她的,这样就足够了。真的!
11
可恶,太可恶了!
何光达脸上的表情阴沈而可怕。
方立帆,你竟敢这么对我?
一定是柯文文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对周伟民说了什么,才破坏了一切。
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何光达不是那种人。
他会报复!
就算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方立帆!周伟民!柯文文!
等着吧!
我会让你们知道背弃我的后果是什么。
他一掌打在精巧的烟灰缸上,破裂的玻璃划破了他的手。
看着细细流下的鲜血,他的表情更加可怕。然后,他又狂笑了起来。
“晓音!”方立帆敲敲她的房门。
“请进。”祈晓音正在看书,是方立帆许久前买给她的那些。现在的她心情平静了,人也变得温和而柔顺,偶尔嘴角也会掀起自在的笑容。
时间,真的渐渐治愈了她。
“怎么?又在看书了?”方立帆走进来:“不要躺在床上看,对眼睛不好。”
“生病时发现的,这样看书很舒服,累了可以马上睡着。”她浅笑。
方立帆摇摇头。
她又瘦了些,幸好心情好多了,不过他还是看了心疼。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一些不如意都要往她身上压?
“今天我请了周伟民和柯文文来吃饭。”他坐到床边:“你喜不喜欢他们来陪你?”
“嗯!”她笑着点点头,知道他全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我很喜欢和他们聊天。”
“他们就要结婚了。”他说。
“真的?太好了。”
“也许……他们比我们还早有一个宝宝。”
“你……”她低下头:“你在怪我吗?”
“不是。”他看着她:“你还年轻,其实不用这么急。”
“真的吗?你——你不介意?”她张大眼睛。
“我更不想强迫你。尤其你自己都还像个孩子一样,怎么带小孩?”
“我——我不是真的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她抱怨。
“是吗?那为何你不懂得男人的欲望呢?”他叹气:“你想让我永无止境地等下去?”
她又脸红了,不过这回心里多了一分甜蜜。也许他不爱她,但他终究是渴望她的,而在她昨天看过的那本翻译小说里,男主角起初的爱欲到后来不也变成了永生不渝的爱?也许她也有这个能力,可以改变她的王子。
她没有发觉,何时开始他爱不爱她变得重要了,只知道自己是十分依恋他的。
“为什么不说话?”他轻声问。
“那——也不一定啊!”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
“什么东西不一定?”
“不一定……他们就会比我们早有宝宝啊!”她又拿起书来挡着自己嫣红的脸。
方立帆的脸上扫过一抹惊喜:“晓音,你是说……”
“我——我什么都没说。你出去啦!我要看书了。”
“晓音!……”
“哎呀!还不出去?快出去啦!”她的脚在床上胡乱踢着。
方立帆微笑着,轻吻了祈晓音的额头:“书拿太近了。”他往门外走:“你休息一下吧!别忘了我们有客人呢!”
回到书房的方立帆简直什么事也做不了,脑中只有祈晓音娇羞的模样。
老天!他没有会错意吧?
她真的愿意当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想到此他很难压抑心跳的加速,自己宽像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样紧张,这令他简直要放声大笑。
周伟民他们准时在六点到达了方宅,方立帆夫妇穿着轻便的家居服热诚地招待他们。
晚饭进行得非常愉快,王妈准备的精致餐点几乎被一扫而空。男人们聊着公事,女人们瞪过他们后也自己聊起自己的话题,经过上回的畅谈,她们已经像姊妹一样亲密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侯结婚?文姊。”祈晓音问。
柯文文脸红了,却笑得很幸福:“再过一阵子吧!我们的父母亲很急,可是我们不想这么匆促。”
“为什么?既然你们的父母亲都同意了,还有什么好拖的嘛?”
“我想……我想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柯文文看看在另一头聊得很开心的周伟民:“我很幸运才能让他这么待我,但是……我终究是个有污点的女人,怎么也没法子配得上他,虽然他和他父母现在都不介意,可是……”
“文姊!班想太多了。”祈晓音打断她:“他们都接受你了,就不会计较从前的事。何况你这么温柔,这么懂事,只要你有心,他们永远会当你是一家人的。”
“我知道。就是他们都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害怕,害怕这一切不会长久。”
柯文文又笑一笑:“不过我已经明白把握现在的道理,幸福本来就是握在自己手中,不应该思前顾后,考虑太多。所以你也别替我着急,等我们两个都准备好共同生活,我们就会结婚了。”
“听你这么说我可放心多了。周大哥这么爱你,我真怕你不肯嫁给他。”
柯文文笑笑:“你呢?结婚有一阵子了,不想怀宝宝?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年轻,想再等几年?”
这间换祈晓音脸红了,她既不能说实话,又知道自己说起谎来很不自然,只好支吾道:“哎呀!别说这个啦!走!我们到院子里走走,跟我的狗狗玩。”
“你呀!都结婚了还这么怕羞。”柯文文取笑她。
两人于是手拉手到院子里去了。
坐在绿草上享受夜风一定是很棒的事情,只不过草皮上有些露水,所以她们俩是坐在两张靠椅上。
“有这么大的院子真好。”柯文文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其实这栋宅子是旧了些,但很有古意,感觉很好。”
“这是方家的祖产,周伟民有没有跟你说过?”祈晓音说。
“你是说方大哥家的?”柯文文很讶异:“真的吗?我一点都不知道。”
祈晓音于是把方立帆告诉她的故事又说了一遍:“这栋大宅虽经过一、两次整修,但似乎没有人忘记它应有的风貌,不是很可喜吗?”
“原来方大哥这么辛苦地要买回这大宅,我说他真是很孝顺啊!”
“嗯!我也因此成了他的妻子喽!”她苦笑着。
“你们结婚是在公司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但没人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柯文文看她:“怎么?你……不爱方大哥吗?”
祈晓音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其实我父母这样,我对爱情是没有什么期盼的。只是现在想起他是逼不得已才娶了我,心里竟觉得难过。也许……我是有一些爱他吧,可是他根本不会爱上我这个小丫头的。”
“胡说,我看方大哥非常关心你,怎么会不爱你呢?”
“关心也不等于是爱啊!”祈晓音苦笑:“不过既然我们要共同生活一辈子,也许时间久了他终究会学着爱我吧!”
“你能这么想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
祈晓音拍拍手,十多只狗全冲了过来,对她又叫又舔的,让她笑个不停。
柯文文也是个喜欢狗的人,她摸着身旁这些毛绒绒的朋友,非常开心:“我还是很难相信你一个人养了这么多狗,看!它们真是可爱。”
“是啊!而且非常忠心呢!”
“我们家也养了一只狗,很会看家,而且好有灵性。晓音!你不觉得狗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吗?”
“只是人类不懂得珍惜,辜负了它们的一片忠心。想想看,有人吃狗肉耶!真是野蛮,恶心!”祈晓音不屑地说。
“看来你真的是非常喜欢狗喽?”柯文文问。
她点头:“我巴不得让每只流浪的狗儿都有地方住,可惜我没这种能力。每当我看见它们用无辜、乞求的眼神看着我,而我又无法帮它们,心里就好难过,有时还会哭呢!”
“这就是你会养这么多狗的原因?”
“嗯!”祈晓音摸着一只黑色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