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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扬望着她把手伸到疼痛的腰背猛捶着,不禁开玩笑地道:“哎呀!你快变成可怜的老太婆了。”
钰扬形容她是老太婆!?亦筑愣了一下,这是否表示钰扬对她的热情已开始冷却了?
可能受他父亲强烈的影响,钰扬在短时间内一下子成长了好多,他现在已能凭自己的能力辨别是非、善恶。今日他之所以决定留在英国,完全是依他的自由意志,而不是受他人想法的左右。
突然亦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钰扬终于能冷静地思考自己的感情,而不再是执着于一时的迷恋。
午餐结束后,大伙儿在客厅休憩,克雷提议到乡间兜风,钰扬一听立刻举双手赞成,但孟母却温柔地对她的孙子说:“钰扬,愿不愿意陪我到隔壁的林先生家去?我答应过小真一定要带你去。”
“小真?算了吧!奶奶,干嘛到那个无聊的人家里去?”钰扬一脸的兴致索然。
“傻孩子,这是一种礼貌,何况他们对你也不错啊!”
钰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仍拗不过他奶奶的游说,只好悻悻然地陪她老人家出门去了。
“林家和我们是世交。”望着祖孙俩的背影,克雷向亦筑解释。
“这么说,钰扬和小真的年龄很接近罗!”亦筑温和地表示兴趣,只要和钰扬有关的事情,她都有兴趣听。
“如果真是如此,你不会担心吗?”
“不!一点也不会,我是替钰扬感到高兴,你母亲一定很热衷撮和这两个年轻人。”啧!这男人怎么老是旧事重提?
“怎么说?”
“因为她认为钰扬和年龄相仿的女孩结婚,才能获得幸福。”亦筑慢条斯理地说道。
克雷明白了。“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兜风?”
亦筑以一个笑容代替回答,尾随克雷进入车子。
午后暖暖的阳光,流泻在大地,绿油油的山坡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初夏淡珍珠色的云朵,惬意地徜徉在天际,山谷间频频回响着布谷鸟的婉转啼声。
克雷把车子停在一处能眺望到四周景色的小山丘上,两人下了车,沿着迤逦的小径漫步着,不久,他们走上围着栅栏的石阶,来到了一片树林内,席地而坐,繁密的树叶重重交叠着,在他们头上织成一片凉爽的树荫。
亦筑伸手采撷草地上迎风起舞的长茎金凤花,将长长的花茎撕扯成细条,用心地编制成花圈。
而克雷把双手枕在脑后方,任轻风吹拂着覆在他额头上的头发,他侧头凝视着亦筑,像耳语般地低语:“你始终没有告诉我关于你双亲的事。”
亦筑想了一下,娓娓道来:“我八岁时,他们就车祸双双亡故,我对他们的记忆是他们是对极恩爱的夫妻,也相当的疼我……,而这些回忆却是我遭受挫折时最大的凭藉。”
“你遭受了什么挫折?”
亦筑把目光停在手上的花圈上,淡然一笑,“失恋啦,或者是一般人对女歌手的误解等等。”
“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克雷继续追问。
“我十八岁的时候,与现在的钰扬差不多同一个年龄。”因为那一次的惨痛经验,使她开始对男性保持距离,未明白对方的立场之前,绝不与对方交往。由于歌手的生活必须到处奔波,使她需要照顾和保护,才决定与德利共同生活。
初恋破灭后的几年来,她未曾再尝试过接触任何的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渐渐淡忘那段感情,但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依然存在,使她对男性更加小心翼翼,一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就马上离去。
“能不能告诉我那段初恋的经过?”他问。
气氛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亦筑考虑一会儿,才启口:“那是个极平凡的初恋故事,没什么好说的。”
“是不是和有妇之夫谈恋爱?”克雷见到她言辞闪烁,不难猜出她的初恋对象是什么样的人。
亦筑看他一眼,迅速又别过头,“你猜对了,当我获知他已结婚并且有三个小孩时,就理智地结束这段恋情,这虽然是社会上常见的事,但我却陷于自责中。德利对此事全然不知,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他。还好,对双亲的回忆在那时发生了作用,才使我从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
克雷站起身俯瞰山谷下稀疏散落的房舍,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这件事?”
亦筑把做好的花圈绕在手腕间甩动。“因为我认为你不会相信这种事。”
克雷苦笑了一下,感慨地说:“我一向自以为什么都知道,事实上我什么都不知道,连爱情为何物都茫然无知。我常想,也许钰扬比我更能了解你。”
亦筑的嘴角绽开一朵有趣的微笑。“钰扬的生性腼腆,现在又被对我的迷恋冲昏了头,恐怕无法真正的了解我,你太高估他了。”
“现在他对你的热情仍不减当初吗?”
“无论多强烈的色彩也会在时光的侵蚀下褪色,而迷恋也是一样,总有一天,他对我的热情会渐渐冷却,你实在没有必要用尽方法把他从我身旁拉开。”
克雷再度将眼光投向她。“在我第一次到后台找你的时候,如果你把实情告诉我就好了。”
亦筑不敢相信他竟然那么健忘。“其实那时候我就告诉你实话了,是你自己听不进去的,当时你愤怒得像一头抓狂的狮子。”
克雷英挺的眉宇皱了起来。“那时我们两个人都不对,你一开始就没给我好脸色看,我只好恶言相向。”
亦筑站了起来,踮起脚尖,把花圈好玩地戴在他头上。“这是你的头冠,是我送给你的和平礼物。”
克雷温柔地微笑着,把头上的花圈套入脖子上,金色的花圈在阳光下熠熠闪耀着。
第6章(2)
四周突然弥漫着尴尬的缄静,使得亦筑不自在地涨红了俏颊,她低着头,慢慢沿着原路走回车内。
克雷也跟着坐进车内,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黑眸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自从十八岁以后,你有没有再谈过恋爱?”
“没有。”亦筑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使她回答的口气有些颤抖与尖锐,因为他的问题已刺及她敏感的核心。
克雷一面沉思地望着她,一面用手指拍打着方向盘。这时,一辆车子疾驶而过,扬起了大片的灰尘,林梢的鸟儿也都惊吓得展翅振飞。
克雷这才发动引擎,车子猛然疾驶向山径。
亦筑缓缓的看向他,只见套在他脖子上的花圈,随着车子的移动上下晃着,原本鲜艳的金凤花,此刻朵朵颓然欲凋,她心中不禁浮起一阵酸楚。
不久,孟家的别墅出现在森林尽头,那独树一格的建筑物与周遭英国式的景物相映下,予人非常强烈的印象。
此际,孟克雷倏然急速、粗暴地说:“我从来没有爱过。”
莫名的悸动使得亦筑全身战栗起来,她尽力克制住不安的心绪。“那你的人生一定非常寂寞。”
克雷霍然以燃烧般的眼光注视着亦筑。“你所说的那种爱情,我很怀疑那是否是人类天生本能的赋予。”
“一个无法爱人的人,自然无法相信爱的存在。”
“我一向认为爱是盲目的东西,是痴人愚者所做的事。”因为他认为所谓的“爱”会使人变得软弱,所以他一直不相信爱情。
亦筑并不意外他会这样说。“那是就你的角度而言,其实爱不一定是盲目的。”
“但你不是自从初恋以后,就未曾再涉及感情问题,这是不是代表你也怀疑真爱的存在?”
“不!我仍相信真爱是存在的,总有一天我遇到合适的男人,就会再爱,纵然是等待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说罢,亦筑欲打开车门下车,却被克雷所制止。
“你不愿把我列入你的对象,是因为你仍忘不了初恋情人,对不对?”
“是的。”亦筑对他的疑东疑西相当不悦,索性回答他想听的答案,更何况这根本不关他的事。“请你放开我,你抓痛了我的手。”
“不要撒谎!”克雷放松了手劲,但是仍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霎时,亦筑觉得胸口像是被压抑般透不过气来,她抬头凝视着他。“是的,正如你说的,我仍不能忘怀我的初恋情人。”
克雷顿时像中了邪似的,两眼发直,愣愣地不动。
亦筑扯开他的箝制,迳自下车走进屋内,留下克雷一人在车上发愣。
钰扬和他奶奶从林家回来了,他一望见亦筑,就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拜访林家的情况。
“奶奶,小真实在很不害臊,你说是不是?她坐在我面前,跟食人族一样,两只眼睛像是要把我吞掉般猛盯着我看,说起她的眼睛,啧!啧!涂得像两条毛毛虫一样,怪可怕的,难道没有人告诉她,不应该化那么浓的妆吗?”
“她已经没有长青春痘了,钰扬,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啊!”孟母有心为小真辩护。
钰扬继续说下去:“还有她那条裤子穿得那么紧,怎么动弹啊?”
“嗯!是紧了些。”这点孟母不得不承认。
“亦筑,小真要是有你的十分之一就好了,你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那么明艳动人。”钰扬称赞地转向她。
亦筑漾出笑容。“钰扬,你不晓得我十七岁时的模样,那时我满脸的青春痘,又爱漂亮,所以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像刷墙壁一样。”
当他们高兴的谈笑时,克雷加入了他们的阵容,他已换上一袭深色的西装,而花圈不在他颈上,大概是被他丢进垃圾桶了,亦筑不悦地思忖着。
“我要招待林家的人来家里用餐。”孟母向大家宣布道。
“主啊!请救救我!”钰扬对着奶奶挤眉弄眼。
孟母摇摇头,以示谴责,接着说:“钰扬,你应该对小真亲切点才对,别忘了她是你的朋友。”
“好吧,如果奶奶坚持的话。”钰扬嘻皮笑脸地离开客厅。
孟母慈爱地望着钰扬离去后,转过头来注视亦筑。“你们玩得如何?好玩吗?”
“这附近的风景是我见过最美的。”亦筑毫不吝啬地赞不绝口,又好奇地问:“小真真的如钰扬所说的那么差吗?还是他言过其实了?”
“那个孩子讲话向来夸张。”
“其实,听钰扬的口气,小真应该是相当的可爱,我想这点钰扬一定也不否认。”亦筑试着心无旁骛地与孟母交谈,尽量不去注意孟克雷正坐在她旁边,用那深不可测的眼光直盯着自己瞧。
“嗯,就像你所说的,钰扬心里其实还满喜欢小真的,你没看见钰扬在她面前俨然一副老大哥的模样,真叫人喷饭。”
“这对小冤家!”亦筑笑道。
克雷一直在旁默默倾听她们俩的对话,一待他母亲离去后,他双手抱胸,对亦筑说:“我刚才没听清楚我母亲说的,林家的人何时来?”
“大概明天吧!”
“嗯,我今晚有应酬,麻烦你待会儿转告我母亲一声,说我有事先出去了。”说完,克雷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了出去。
亦筑目送他的身影,内心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
当天晚餐后,孟母到亦筑的卧房,告诉亦筑她已和巴哈马那边的朋友提及工作的事了。
“他说希望你下星期就去上班,饭店里有宿舍供你住。”然后孟母说出亦筑在巴哈马的夜总会驻唱的价码。“这样你满意吗?”
“嗯!比我以前的薪水高了许多。”
“钰扬告诉我,他要留在伦敦,我想克雷一定会答应的。”
亦筑粲然一笑。“只要我不在,一切就解决了。”
“嗯!这是不可或缺的主要条件。”孟母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去过朋友在巴哈马的那间夜总会,那里是个热情洋溢、阳光普照的地方,我想你一定会过得很快乐。”
“我也是这么希望。”
“到了巴哈马后请务必与我联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写信告诉你有关钰扬的一切。”孟母诚挚的说着。
“谢谢您的好意,无论如何,请来信告知我钰扬的事。”
孟母点头允诺后离去,亦筑倚着床头,拥被独坐。
她为什么有股想哭的冲动呢?
亦筑反覆地忖量着,此刻的惆怅既不是为了自己即将要离开伦敦,也不是为了钰扬,真正的原因是为了孟克雷。但即使自己把此刻的心意吐露给他,他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一切,因为她知道孟克雷是个无法爱人的人。
第二天晚上,钰扬显得格外兴奋。
亦筑终于目睹到那位大家挂在口中的小真了,这位有双大眼睛和雪白肌肤的少女,脸上的妆的确是浓艳了些,但亦筑认为,这应该只是过渡时期而已。
亦筑有趣地注意到钰扬故意在小真面前摆老大的模样,而小真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峙着。
饭后,亦筑藉故离席,到白色回廊散心,当她正要折回客厅之际,回廊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