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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说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抚着发上的珠花,她的心湖漾起朵朵涟漪。
“说是去洛阳,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也说不定。”
洛蓁点点头,取下珠花放好,正想解开发髻准备休息时,一阵晕眩猛地袭了上来。
“怎么啦?”翠墨察觉不对,赶忙问道。
“没事,大概太累了,躺一会儿就好。”洛蓁强打起精神说着,但眼前的景物却像在旋转似地动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她知道必定是因为夜里吹风着凉,加上白天忙碌,待现在的精神一松便支撑不住了。
“真的不要紧?”翠墨举起灯火凑近瞧着,“小姐的脸色好苍白,该不是着凉了吧!我去请大夫来。”
“别急,这么晚了上哪儿请大夫?明儿个再说吧!也许我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然而到了夜里,翠墨却让洛蓁的呓语给惊醒,她急忙进门来探视,才发现洛蓁满脸通红发着高烧呢!这下又惊扰了整个欧阳家。原本个小小的风寒根本没什么,吃过药就会没事,但这病来得相当突然也相当奇怪,大夫所开的药不但不见效,反倒加重病情,让洛蓁一直处于烧了退、退了又烧的半昏迷状态,急得欧阳老夫人连夜派快马要人找回欧阳濂。
而此刻在洛阳的欧阳濂接获消息后.也顾不得正谈到一半的生意,马上连夜起程赶回。
当他踏入家门已是接获消息的第三天后,走进屋内,虽然灯火昏黄.他还是一眼瞧见床上病得不省人事的妻子。
“云儿!云儿!”伸手摸摸她那滚烫的额头,欧阳濂不禁皱起眉头,“翠墨,少夫人是什么时候病的?”
一旁几乎是衣不解带照顾着洛蓁的翠墨闻言,站起身,揉着疲惫的双眼,勉强打起精神道:“姑爷走的当天晚上,小姐就病倒了。”
“没有让大夫来看吗?”轻抚着妻子因发烧而滚烫的脸颊,欧阳濂真恨不得病的是自己,而不是他的云儿。
“大夫看了,也吃过药,可是时好时坏,这两天甚至发冷发热地,好不吓人!”
“你去休息!我来照顾她就行了。”
遣走翠墨后,欧阳濂端过原本就准备好的冷水,拉过凳子坐在床边,聚精会神地为洛蓁更换额头的湿布。但这样并没有降低洛蓁身上的温度,相反的,她仍不安地呓语着。
见妻子如此难过,欧阳濂心疼极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为何当初自己不习医呢?这样不是马上就解决问题了吗?
热度让洛蓁的脸颊通红,她轻喘着,不时发出微弱的呢喃:“别走……求求你……”
欧阳濂几乎是束手无策的坐着,半晌,他咬着牙脱去她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用沾着冷水的湿布擦拭着她发烫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直到洛蓁身上的温度稍降才停歇。
不过事情似乎没有过么简单,只见床上的洛蓁又极不安地动着,嘴里喃喃说:“娘!我好冷!我好冷!”
“云儿!”欧阳濂的两道剑眉几乎全皱在一块,眼看她柔弱的娇躯简直快缩成一团,他连忙找出所有找得到的被子、外衣,一件件盖在洛蓁身上,但不论他怎么样,就是见她冷得直打哆嗉,贝齿紧紧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仿佛身在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山山顶似的。
“不成,这样盖下去,她不被闷坏也会被压死。”
他突然想起那时刚离开琉璃谷时,云儿不也是因着身上的禁制来解而大病一场吗?那时自己是怎么做的?对,就这样吧!虽然她醒过来后可能会不高兴,但与其冒着失去她的危险,不如让她生生自己的气。
他叹口气,然后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钻入被中将她不停发抖的冰冷身躯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心上人取暖,两具赤裸的身子相接触,令欧阳濂不禁有些发抖。抚着她那光精细致的肌肤,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以生两人恩爱的旖旎画面,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不,镇定些,你忘了你对她许下的承诺吗?况且她现在病着,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真这样做,不是趁人之危吗?虽然花丁好大功夫说服自己不能冲动,但他还是忍不住香了香她那滑腻的肩头,吻吻她紧闭的樱唇,随后合上眼睛,极力忍受着心上人抱满怀,却什么不能做的折磨。
这么匆冷忽热地一夜下来,欧阳说简直是精疲力竭,当他数不清第几次钻入被窝抱着洛蓁时,沉重的眼皮也不争气地往下坠。担心及疲惫,外加连夜赶路、彻夜不眠,即使体力再好精神再佳的人,也要当场躺下。但内心的一股执着,让欧阳濂直到天色微亮,看见怀中的妻子略有好转,身子不再忽冷忽热,也不再呓语时才放心地跟着沉沉睡去。
※※※
迷蒙沉睡中的洛蓁以为自己置身在云端,身体轻飘飘地往上浮、往上飘,浮到云探不知处,飘到八荒九垓之外。一朵朵的白云从身边飘过,从手上溜过,她伸手想去抓,白云像滑过指尖的流水般一朵也抓不住。忽然,她看见自己的双脚踩着朵朵白云,不自主地生前移动,直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云儿,你回去吧!快回去,迟了就来不及!”
洛蓁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突然她发现有个龙眉皓发、神情庄严、身着白衣且手中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站在眼前,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您是……”
“傻丫头,连我都不记得了?”老人家走上前,炯炯有神的眼紧盯着茫然无措的洛蓁。
“您是……您是……”洛蓁皱着眉,怎样也想不起来这位认识自己的老人家是谁。
“丫头,你想忘了他的心情,姥姥可以体会,可是怎么连我都不起忘了呢?亏我还用藏魂大法收留了你那么多年哪!”
“藏魂大法?”
“是啊!你看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老人家手掌中心射出一道光芒,洛蓁定睛细看.是颗晶莹剔透,比人手掌还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
“对,这是水晶球,你在这里面待了好多年,这就是那小子的魂魄三番两次上门来找,却找不到你的原因所在。”
“那小子?水晶球?”洛蓁脑袋里仿佛有无数面鼓在敲着般疼了起来,她抱着头,身子痛苦地转着,想甩开这令人筋骨几欲爆裂的疼。突然,疼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闷、心里的痛,那种痛是从灵魂深处,从遥远的识觉所传来的。迷蒙的,她看见一个修长身影跪着,脸上面无表情,雪,不断穿过他身上落在地上,化为天地间的一片银白。她知道,自己的痛来自于这个男人,更因他以为头深沉的痛而滴血,他是谁?为什幺他要跪着?为什么自己看到他会忍不住想哭呢?
“他在姥姥居住的洞口长跪了七七四十九天,只求能找到你,虽然灵魂不会感受到人世间的冷热苦痛,但他心中的懊悔、痛苦,却比外在所加诸的还要深上千倍万倍,丫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我……”泪水像珍珠一颗颗滑下脸庞,她想起来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却情愿自己永远不曾想起。
“丫头,他为了找你而放弃无数次的机会,吃尽不少苦头,而你所下的诅咒让你们俩百年不聚首,难道还不够?你还要继续折磨他吗?”
“我……我没有……”
“你和他有宿世姻缘,回去吧!”
“可是……”
“别可是了,好好珍惜这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你和他真的就要天上地下永不相见了。姥姥不希望见到这种状况出现。”
“他……他还会负我吗?”
“他未曾负过你,你也没有骗他,只是因为你们太在乎彼此,却反而伤了对方。丫头,爱是信任、是包容、是相互尊重,你们深爱对方。却没有学习到这点,才会吃了这么多苦,姥姥不要你们重蹈覆辙,也不想再见你伤心欲绝的样子,那会让我心疼的。”
“姥姥!别走,不要走,云儿还有事问您哪!”
老人家身形直往后退,距离洛蓁越来越远,虽然这样她还是可以听到那慈祥的声音。
“丫头,你终于承认你是云儿了,当年姥姥不忍见你怀着满腹悲戚,漂泊在天地问地间无以为家,所以用藏魂大法将你收留在水晶球中,让他找不到你。现在你和他既然都再世为人,重新结成夫妻,丫头,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百年来,对他的惩罚也够了!够了!”
“别走!不要,别走!”
“云儿,怎么啦?”
洛蓁猛地睁开眼睛,周围没有白云,也没有老人家,没有跪在雪地的男子,更没有痛彻心扉的绝望。迎接她的,是个温暖宽阔的胸膛,和满眼的着急与忧虑。
“哪里不舒服?还是又发烧了?”他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额头。
“我……”洛蓁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眼里充迷惘不解,姥姥呢?姥姥怎么走了?这里又是哪里?望着眼前俊美、温柔、对她呵护备至的男子,她不由自主地出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如梦如幻地说:“我做了好长的梦,到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看到姥姥,还有你,姥姥告诉我好多好多事,然后她就走了,不论我怎么喊怎么叫,姥姥都不理我……”
“云儿!”欧阳濂错愕地瞪着洛蓁,她的眼神迷乱没有焦点,看似在望着他,实则穿过他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她根本没有醒,她还在作梦。
“渊哥哥,我好怕,怕你会再伤害我,怕我会再一次心碎,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重新来过,我好怕,好怕……”洛蓁嘴里胡乱低语着,双手搂住他反而子将脸埋入他肩窝,“你会伤害我吗,渊哥哥?”
“云儿,我爱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伤害你?乖,先别说话,你还病着昵!”欧阳濂担心地抚着她微微发烫的脸,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她的记忆似乎回来了,但她会原谅自己吗?尤其在自己那样伤害她之后,她会原谅他吗?曾经,他希望她能想起过去的事,毕竟他们有过那么美好的过去;可是现在,他反而不想了.让他们重新来过,重新编织一段美丽的记忆,不也很好吗?
欧阳濂蹙起双眉,千头万绪闪过脑海,心中矛盾极了。究竟该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如何才能抚平她心中的创伤?原来她会那么怕他,那么排拒他,是为了不想再受伤害。云儿,对不起,我爱你.可是却那样伤害你,对不起!
低头瞧着那已然又入睡,有若仙子般的无邪面容.一股信念慢慢在他心中涌现。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不会再让你掉一滴泪,即使必须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他默默许诺,默默这样告诉自已!
※※※
时序渐渐迈入秋末,一个凉爽的午后,翠墨领着名小丫鬟从厨房端着刚煎的药,准备给洛蓁送去,才刚踏出厨房走没两步,大老远便瞧见欧阳濂斜倚着栏杆,双手抱胸,含笑等着她们。
“姑爷!”翠墨微微欠身.她知道欧阳濂等在这里所为的就是洛蓁的病情。
打从那日他兼程自洛阳赶回,彻夜守候照顾她们小姐至今。这位欧阳家的少爷更天天在厨房口等她,为的就是问问洛蓁的病情,以及恢复的状况。翠墨实在不懂,为什么他不亲自去看小姐呢?明明很关心很在乎她的,却总要透过第三人来得知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
而小姐更奇怪,知道欧阳濂曾经那样不眠不休地照顾她,非但没有一个谢字,反倒总是避着他,连名字都鲜少提起,仿佛和他根本就不是夫妻似的。翠墨看不懂,也不敢问,个中三昧,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把药绐我。”欧阳濂伸出手,指着依然冒着烟的药说。
“姑爷?”翠墨诧异极了,他要亲自送药去?这可是几天来第一次呢!
“不碍事,我来就好,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没有我的吩咐都不准进房,知道吗?”收拾起笑容,欧阳濂交代着。
接过药后,他脸上不带一丝笑容举步便走,那严肃的神情,请翠墨为之一凛,大气都不敢喘地退到旁边去。
至于这厢的洛蓁则将自己浸泡在浴池中,这是她生病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下床,女孩子终归是女孩子,虽然期间曾用擦洁净身子,却仍旧撩不住心中的别扭,所以在可以下床的第一天,就吩咐烧热水沐浴。
氤氲的水气弥漫在偌大的澡间,凝视着阵阵往上飘的烟雾,洛蓁不禁有些茫然。
她躲着欧阳濂有几天了?七天?还是十天?打从那日醒来,发现他为自己擦拭身边退烧,用身子为自己取暖,两人还相拥而眠后,惊慌与不确定就在心里纠缠着她知道自己的惊慌并不是来自对欧阳濂所存有的恐惧,而是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她竟然爱上这个当初根本不不想嫁的男人。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是圆房那夜他贴心的退让?还是在梅家看到他那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模样?亦或是得知他为了自己连夜赶回,彻夜守候照顾的用心?或是因为病中那一场似真似假、悬疑难解的梦?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每当看到他就多不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