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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观察,她心里震了一下,却强自按捺住那份感觉。
.“好嫂子,求求你大人大量,不和小娟计较。对了,有件正事要同你说呢,差点忘了!”
“什么事?”
“家里来了个新丫鬟,娘看着她手脚俐落,长得也过得去,想派给大嫂差遣,怕你忙坏身子,回头要是大哥知道了,又心疼老半天,万一吹到风,搞不好他又要兼程赶回哪!”这丫头真是逮到机会就损人。
洛蓁点点头,只见欧阳玉娟手一拍,不多久,寒香领着名衣着朴素的丫鬟走过来。
“见过少夫人。”
洛蓁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瞧,但见她眉清目秀、仪静体闲,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名女子好生面善,曾在哪儿见过。“我们见过吗?”她忍不住问。
女子喜得点头,连忙跪下道:“少夫人好记性,那日在街头,若非少爷与少夫人路见不平,施以援手,只怕怜月已经沦落到风尘。”
“你是说……”
一旁的翠墨顿时想起,数个月前他们曾在街上救过一名卖身葬父,却差点因还不出卖身钱而被卖入烟花楼的女子.敢情这位女子就是当日的……
翠墨上前,俯在洛蓁耳边将此事说过一遍。经翠墨这么一提醒,洛蓁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那不过是一时的路见不平,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怎么会进来欧阳家当丫鬟的?
“快起来,那没什么好谢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儿呢?”
“小女子名叫怜月,是客栈的老板娘介绍我来的,她说这儿刚嫁出去一个丫鬟,所以要我来试试。”
这周怜月左看右看,怎么也不像当人家丫鬟的,如果生在好人家,也应该是让人捧在手掌心疼爱的千金小姐吧!上天怎么会如此捉弄人,让这么一个女子遭遇到如此多舛的命运?也罢!与其被买入烟花巷,不如在这儿当丫鬟,反正欧阳家对待下人一向宽厚有加,她进来这儿,相信也不会受到亏待才是。
“怜月,你就跟着翠墨、寒香学学,翠墨,你好好带着她。”洛蓁转向欧阳玉娟,“小娟,我有事跟你谈。”
“大嫂.什么事?”欧阳玉娟有些不安地问。
“我们到一旁去说。”洛蓁拉着欧阳玉娟往前走。一千随人见主子走了,也赶紧追上去,家又恢复以往原有的秩序。
就在一行人走过后,一个仆人打扮,手执扫帚、头戴帽子的年轻男子从他站了很久的大树后走出来,直盯着洛蓁逐渐远去的姣好背景发呆。
洛蓁和欧阳玉娟两人来到太湖石旁,站在水畔放跟望去,尽是杨柳丝丝随风飘曳,伴随着是早夭的落英,平添无限萧飒之意。
洛蓁用手绢铺一块小石头上,拉着欧阳玉娟一起坐下。
“大嫂,什么事这么神秘?不能当着众人面前说?”欧阳玉娟几许扭捏几许不安地说着,说话的同时,却回避着洛蓁的视线。
洛蓁柔柔一笑,拍拍她的手,“其实没什么不了的,不过有点小事想问问你而已。”
欧阳玉娟抬起头狐疑地望了洛蓁一眼,又急忙低下头,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刘伯告诉我,最近你的月钱领得凶。屋里也特别会消耗一些吃的用的,按照常理,你一个姑娘家,配上几名服侍的丫鬟,怎么用怎么吃也不会这么严重才是,他觉得不太对,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告诉我。小娟,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哪有什么原因,还不是买些胭脂花粉,偶尔托人上街买点小玩意儿。”
“是选样吗?”我们府里照例每个月都会集体买些胭脂花粉发给众位姑娘,难不成那些还不够用?”
“大嫂,你是个大美人,根本不需要什么胭脂花粉的,所以不知道,家里买的那结东西啊,色泽既不美,香味又不够,擦了挺不舒服的,所以才托人上街另外去买。”
“是这样吗?”洛蓁皱起秀眉,她并不相信欧阳玉娟所说的话,毕竟有哪个女人不受美的?只是为何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呢?瞧那眼角含春、嘴角带笑、一副睁着说谎的模样,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既然是这样,那等你哥回来,我请他替我们另外买好一点儿的胭脂花粉,省得你老是麻烦别人。”
“大嫂,还有事吗?”欧阳玉娟急急地拍打裙子欲站起身。她一站起身,洛蓁立即眼尖地看出不对劲。
“小娟.我知道你最近为什么那会吃的原因了。”
欧阳玉娟霎时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她扶着身旁的一棵柳树,抖着声音问:“大嫂,你知道了?”
“嗯!瞧瞧你,身材益发丰满了,再不注意,当心变成扬贵妃哦!”洛蓁打趣地站起身,却忘记拿起放在石头上的手绢。
欧阳玉娟松了一口气,但又微微红了脸。“我会节制的,谢谢大嫂关心。我先走了!”
送走欧阳玉娟,洛蓁缓缓走圆议事厅,秀丽的身影行在深秋的林园中,直教人看得舍不得将视线移开,难怪那欧阳濂临走前会那样地恋恋不舍。
洛蓁一走,立即有人走上前抬起那条手绢,那正是刚才在门口紧盯着洛蓁瞧的年轻仆人。只见他手握丝绢,双眼紧紧凝着上头的题诗——
知有前期在。
难分此夜中。
无将故人酒,不及石尤风。
她可还对自己有情?不然怎么会留着这块当初自己送给她的手绢呢?蓁儿,你是不是仍对我有一丝丝的情意呢?年轻男子心中喃喃念着。
这厢的洛蓁走回议事厅,一群等在厅内的丫鬟、婆子,看到她,纷纷垂首问安,待洛蓁坐定才一个接一个上前秉告,好领了对牌去办事。
到了用用膳时间,洛蓁好不容易忙完告一段落.才刚走至易牙轩,却看到婆婆欧阳老走人皱着眉头,表情颇为忧虑。
“娘,您哪里不舒服了?还是这些菜不合您胃口?”欧阳老夫人待洛蓁简直比亲生女儿还疼,所对对于这位婆婆,洛蓁也当作亲娘一样来孝顺,既是哪些,自然老人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细心的双眼。
“没事,可以开饭了。”她动于夹了一只既肥又鲜嫩的鸡退给洛蓁说:“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多吃些菜.瞧你瘦得像风一吹就会倒的似的”。
洛蓁瞧瞧桌上的菜肴,除了鸡鸭鱼肉外,似乎少些清淡的菜,所以又转身吩咐丫鬟多准备道青菜,此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对。“小娟呢?怎么没见来用膳?”
“唉!我正为这件事担心呢!这丫头说了不舒服,想在房里休息,要丫鬟把菜端过去给她。”
“大概是吃坏肚子,没关系,叫厨房准备几道清淡的菜给她进去。”洛蓁不以为意,随口安慰道,不料欧阳老夫人摇头,拍拍她的手。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可是丫鬟说小娟有一段时间都是这样,该吃饭时不吃饭,专挑别人休息的吵肚子饿.蓁儿,我想现在去看她。”
“娘,您别担心,先用膳,我这就去看小娟。”洛蓁说完后起身亲自挑了几样小菜,外带一条两熟紫苏鱼、一碗石肚羹,便亲自往欧阳玉娟所住的翠葆楼。
欧阳玉娟听到大嫂亲自给她进饭来,连忙迎了出来,“大嫂,这种事怎么好麻烦你呢?”
“听说你身子不太舒服?”
“就吃坏肚子罢了,上过茅房就好了。”
“来,我特地挑的莱呢!你试试看。”说罢,洛蓁要丫鬟把菜一一端上来。
起初欧阳玉娟还笑容满面的看着一盘盘的莱,不料当她看见那条两条紫苏鱼时却脸色大变,跟着掩嘴跑往一边的谈盂,只见她一口一口地吐个不停.委实吓坏了洛蓁。
“小娟,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一听到“大夫”,欧阳玉娟的脸更苍白了,她摇头,“不打紧,不过是肚子不舒服,见不得油腻和鱼腥味,所以才不敢去易牙轩吃饭。”
“真的不要紧?”洛蓁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要紧,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洛蓁点点头,示意丫鬟撤去那道两熟紫苏鱼,又亲眼瞧着欧阳玉娟吃饭了,才悠悠离去。
※※※
连着十几天,欧阳玉娟都没有出来用膳,连端进房里的菜,也都清一色没有鸭鱼等油腻腥臭的菜,欧阳老夫人只道女儿真的只是吃坏肚子,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洛蓁心里不免犯嘀咕,坏肚子有坏这么久的吗?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一外媳妇儿后,才恍然太怔.但为时已晚。
话说这句媳妇儿姓赖,丈夫也在欧阳家当工,小夫妻俩平平淡淡过日子,倒也惬意舒适。
“赖家姐姐,翠墨说你很会编些花花草草的,我正好需要些来摆桌面,不知你有没有空帮我?”正在检查帐本的洛蓁抬起头说。
这赖媳妇儿见到少夫人有求于已,自是受宠若惊.连忙屈身行礼,“少夫人尽管吩咐。”
“好,你先说说看你会编什么?”
“像篮子,花鸟,头冠……”说着说着,这句媳妇儿竟然捂着嘴偏过头,仿佛快吐出来似的,看来身子似乎很不舒服。
“赖家姐蛆,你怎么啦?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洛蓁见状,急忙赶紧关心地问。
不意这赖家媳妇儿听这话噗哧一笑,“少夫人,这哪是吃坏肚子?您别说笑。”
“不是?”洛蓁秀眉一皱,小娟的情况不正和她一样,她怎么说不是坏肚子?
赖家媳妇惊觉自己失礼,连忙跪下说:“少夫人,您别介意.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快起来。”洛蓁扶起她问:“你倒说说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是位千金大小姐,又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人可以问,加上才过门不久,难怪不知道。少夫人,我不过是害喜,一阵子就会好的。”
洛蓁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害喜?你是说你有喜了?”
“是啊!几乎所有有身孕的女人都会害喜,只是情形状况和轻重不太一样。”
“什么样的情形状况?”
“譬如说,我是每天早晨起床时会想吐,有时候说话到一半也会,有的女人呢,闻到油腻或鱼腥就会想吐,有的人会特别喜欢吃某一样食物……”
油腻?鱼腥昧?这不是和玉娟的状况一样吗?难不成她有喜了?不!不可能,她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终日在闺房绣楼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会有喜?
“你说会特别想吃某样东西?是什么东西?”
“不一定,不过很多人都是爱吃酸梅。”
酸梅?没听说小娟爱吃酸梅啊?不!她连饭都不出来吃,怎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看来,得花点工夫求证了。
洛蓁当下要人准备了一些雪梨、风梨、狮子糖、温州干等蜜饯,外加两小碟乌李和蜜樱桃,趁着众人都在午休之际,再一闪来到翠葆楼。
到了门口,洛蓁遣退一千随行的、丫鬟,亲自端着这盘蜜饯往内室走击。屋于里一片静悄悄,不远的床中只见欧阳玉娟正有一搭没一地做着女红。
“小娟,没休息吗?”
“大嫂.你怎么来了?”
“你看这是什么?我知道害喜的人特别喜欢吃梅子蜜饯.所以吩咐他们准备了些好给你吃。”洛蓁神色自若地说着,一面拿出一碟碟美味可口的蜜饯。
“谢谢大嫂!”欧阳玉娟喜得想下床,但随即变了脸色,大嫂怎么知道自己在害喜?
“小娟,你真的……”洛蓁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丝毫没有任何作假,就承以自己害喜的欧阳玉娟,原来她真的有喜了。
“大嫂!”欧阳玉娟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知道自己无意中露出马脚,这可怎么办?
“你……这孩子……”
“大嫂!求求你救救小娟!”欧阳玉娟顿时泪流满面,整个身子一软,跪在洛蓁面前。
洛蓁摇摇头,上前牵起欧阳玉娟,又仔细关好房门窗户,然后姑嫂两人挨着床沿坐下。
“多久了?孩子的爹又是谁?”
欧阳玉娟摇摇头.“不知道。”
“你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不是,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我是说,我不知道……”
“你月信多久没来了?”
“两个月吧!”
“那么……他是府里的人吗?”
欧阳玉娟摇头又点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是又不是的?你倒是清楚。”
”他起先不是府里的人,后来我拜托刘伯弄了个工作给他,所以说他现在是府里的人也不为过。”
“好,你先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做什么?怎么会到咱们这儿呢?”
“他没有说,只告诉我他叫游彦文。”
“你说他叫什么!?”
“游彦文。”
“游彦文?”这下换洛蓁的脸色惨白,而不知情的欧阳玉娟则带着几分羞涩。
“对.他叫游彦文,虽然他衣衫槛褛,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可是看得出来是个读书人,而且他的言行举止不卑不亢,知书达礼,应该是出自书香世家,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家道中落,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他长得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有些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