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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欧阳濂的手紧紧抓住洛蓁不放。
“心意已决,无庸再论,你忘了我吧!当初小娟代你娶我过门过,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反正你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怜月,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不,你不能这么做……”
洛蓁狠狠的甩开欧阳濂的手步出厅门,没入层层暮色中,留下欧阳濂痛苦地面对心碎与自责。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会重蹈前世的覆辙呢?为什么一个周怜月竟然能让她萌生求去之心,甚至不愿这些日子来的共处情分?难道他的付出全都付诸流水,他苦心全都白费了?还是从前的恩爱不复记忆。连今生的爱意也一并被抹煞!云儿啊云儿,你怎能如此狠心?亦或是你的心真的全给了那游彦文,丝毫不顾夫妻情义?
对于周怜月,他自认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娶她,是迫于时势的无奈,也是一时的负气。在他内心深处,根本从来就没有她驻足之地,过去的令狐雪没有,现在的周怜月也不会有。但是,他和云儿却两次活生生的为了她而被拆散,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意。果真如此,那上天也太捉弄人了!
欧阳濂口中妻发出凄凉的笑,那笑声里的苍凉、无奈和痛苦,令人听得毛骨悚然。一直没有离开的周怜月被这笑弄得有些心惊胆跳,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欧阳濂,这样的他让人觉得有如隔了千重山岳般的遥远.她不了解他,她真的不了解他!
难道她错了?她不该计逼他娶她?可是她真的只想留在他身边,即使只能看看他,也就心满意足,为何他不接受她呢?比起那梅洛蓁,周怜月认为或许自己还爱得比她深,可悲的是无论如何总无法换得欧阳濂的一个微笑。是啊!一个微笑,只要一个微笑,那么即使是为他死了也甘心。但他却连一个微笑也吝于给她,这是为什么!她不懂,除了家世比不上人外,她究竟哪里比不上梅洛蓁?究竟哪里比不上?
她回头侧望着欧阳濂,他已经静下来了,又恢复到之前的那个冷淡、有礼而疏远的欧阳濂。如果当初出面解救自己的不是他,今天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纷争?但她又能对既定的命运做什么努力,才能换取他的认同?她真的不知道。
“相公…--_”她开口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欧阳濂苦笑地转身看她,眼神是遥远有焦聚的,仿佛穿过她落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他开口了,平静得出乎她意料之外。“你就继续留着,反正她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况且她认为你该留下来,那你就留下来吧!”
“相公……”
“至于我……就算会牺牲生命,我也会跟着她,天涯海角,跟着她,保护她……”
他的话像是呢喃,又像是说给周怜月听的。随着脚步的移动,他慢慢的离开,在他转身的一刹耶,她好像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自他的眼角滑落,瞬时,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取代洛蓁在他心中的地位,永远都没有办法!
※※※
一大清早,一顶软轿从欧阳家宏伟的的朱色大门出来,抬轿的四名壮硕的大汉,轿旁跟着身穿藕色短袄的翠墨以及一身翠绿衣裙的寒香,此外还有几名负责挥护洛蓁安全的家丁。行人虽只有数十人,倒也浩浩荡荡地出发去。
轿子里,洛蓁的身子随着轿子摇摇晃晃,脸上的表情却沉得不起波澜。不笑不怒,不悲不喜,平静得犹如老僧入定,一直到轿子停下来,翠墨掀起轿帘时,她才勉强露出一丝丝喜悦这色。回家了,终于回家了,可是为什么心中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呢?其实任谁在这种情况下回娘这都不会高兴的,虽然洛蓁是主动求去,但一想起个中原由,她又哪会高兴呢?
洛蓁才一踏出轿子,梅夫人那张慈爱的脸便出现在眼前,她张开温暖的双臂环着女儿,万分怜爱地说:“回来就好,亲家母派人跟我说了,可怜的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先进屋里再说吧!”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的洛蓁,禁不住母亲和蔼慈爱的抚慰,这些日子以来的郁闷、委屈和伤心全数涌现,瞬间沮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般落,她紧紧抱着母亲哭了起来。“娘!娘!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嫁过去,为什么?”
“傻孩子,濂儿对你不是很好吗?上次你回来,娘看你和他很恩爱的样子,如今怎么闹到种地步?来,先擦擦眼泪,告诉娘他怎么期负你了?瞧你伤心的,娘和你爹会心疼的。”
洛蓁摇摇头,不愿告诉母亲和欧阳濂之间那一层扯不清的风月情事,因为她不愿再去回想。
可是一旁的翠墨和寒香可忍不住了,翠墨首先发难:“夫人.姑爷他生个半月前娶妾了!”
“是啊!少夫人过门才没多久,少爷立刻又娶了那女人做妾。”寒香也跟着说道。她是个心地极好极单纯的女孩儿,跟着欧阳老夫人时心眼只有欧阳老夫人一人,后来跟了洛蓁,自然是全心全意地服侍着,所以她对欧阳濂再娶的事比谁都气愤。因为她想不通,以少夫人的容貌、才气和个性都远远胜过那叫周怜月的女人,为何少爷竟会舍娇妻不爱,夜半与那女人私会,到头来甚至娶她入门,还让少夫人因此流掉孩子。真是太可恶了!枉费大家都那么崇拜、爱慕他!
“你们两个少在那儿嚼舌根!”洛蓁不愿意去回想,更不要母亲为她担心。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如此。蓁儿,不是娘说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娶妾也没什么不大不了,你仍旧是大房,谁敢动你?”
“娘!您一向晓得女儿的,从小我就讨厌男人娶三妻四妾,天下男女一样多,凭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娶好几个女人为妻,而女人只能好几个共同服侍一个丈夫?到头来你争我夺,平添多少伦理悲剧?况且他说反正他根本就是用情不专!”话是这样说的,但只有洛蓁心里知道,周怜月的事不过是个导因,真正的原因来自于两人间那不成熟的感情基础与脆弱的互信关系。
“真不知道从小让你读那么多书是对还是不对!”梅老夫人以过来人的眼光瞧着女儿脸上那爱恨交织的模样,心知道丫头八成对那欧阳濂产生了感情,因此才无法承受他感情上的背叛。倘若她仍旧排斥着当欧阳濂家的媳妇儿.那对于欧阳濂转移目标娶妾,必定是再高兴不过了,怎么会有今天的反应呢?于是她转向翠墨问:“翠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告诉我,不准有隐瞒。”
当下,翠墨和寒香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至此梅夫人才知道,女儿在欧阳家因着游彦文与欧阳玉娟的关系受尽委屈,更因此导致他们夫妻同产生误会,使得周怜月趁虚而入,从而当上欧阳家的二少夫人。
没想到当初女儿一片好心救了周怜月,她不思图报便罢,没想到竟恩将仇报,难怪蓁儿会伤心过度,无法承受丈夫另娶的打击而失去孩子,并且心灰意冷,兴起下堂求去的念头。毕竟有哪个女人能受得起这种双重的打击呢?一个被视为闺中密友的人,竟然要与自己共同配一夫,想来自己都受不了,何况是个性倔强的洛蓁呢?梅夫人本来以为只是小俩口闹撇扭、吵吵嘴,想不到其中竟也隐藏了如此多的纠结在其中。此番欧阳家说只是让蓁儿来暂住,那么将来他们来接人时,要不要让蓁儿回去呢?以这孩子的个性.恐怕是不可能了!
“那……你还要不要回去?”她试探地问。
如她所料,洛蓁摇头了。“我既已出欧阳家门,岂有进之理?”
“唉!也罢!翠墨,你留下来,至于寒香,你先扶着小姐回房休息,好生照顾。”
过度的伤心让洛蓁在短时间内仿佛变了个人。一场感情的历练教温蜿娴静的洛蓁变得沉默而封闭,像朵枯萎的牡丹花般逐渐失去应绽放的美面与笑容,仿佛风一吹就会飘散似地令人担忧。
瞧着女儿那香消玉减的瘦弱模样及终日深锁的眉头,梅夫人真是心疼极了。她极尽所能地张罗所以最好的莱肴补药,想为女儿补补小产后的虚弱身子,但古人虽说食谷者生,不想梅夫人平日为洛蓁所准备的佳肴补品,竟然都不能为她增添精神养血气,看来情之一字,动人之深!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除了欧阳濂,只怕再最有人能让她再度展笑靥了。只是,这欧阳濂为何不来接蓁儿回去呢?
梅夫人心里纳闷着,以欧阳家的门第礼数,再怎么说都早该派人来接洛蓁了才是,难不成欧阳濂真的有了新人忘旧人?
梅夫人心里嘀咕着,殊不知欧阳濂在洛蓁离开后,终日郁郁寡寡欢、恍若失神,没几天便又旧病复发倒卧在床。真是一个临风洒泪一个对月长叹,两地相思一样情,徒教旁人看了心急。
“寒香.把这碗参茶端绐蓁儿补补元气。”梅夫人嘱咐着。
寒香点头,转而吩咐小丫鬟用托盘托起盛着参汤的碗.就往洛蓁房里去。才走到到回廊,寒香远远地便听见阵阵如泣如诉、哀怨凄绝的琴声,当下心头一凛、鼻一酸,险些垂下泪来。她知又是少夫人藉着弹琴,以抒发心头的情思与郁闷之气。
这几天寒香天天听见洛幕夜夜用琴声来诉说心中那风起云蒸、无法抵挡的伤与痛。她不懂,为什么原本一对羡煞人神的爱侣,竟会彼此伤害,终至法收抬的地步?寒香静静站在一旁,勉强自己装出笑容后才推门走进去。
洛蓁瞧见她来,悠扬的琴声顿时嘎然而止。
“放着就好,我现在还不想喝。”
“不成.你不喝掉,老夫人又要骂我了。”
洛蓁面无表情地瞪着那依然温热的参汤,久久才端起碗,低叹口气一饮而尽。“可以交差了吧?”她示意寒香出去,然后双手抚着琴怅然一叹,随即玉指飞扬,声声悠远绵长的琴音破月而出,直穿云霄,听得令人为这鼻酸,仿佛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哀愁。
洛蓁闭着眼,让双手顺着自己的感觉游走在琴弦上,心中思绪奔腾。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做何表示呢?她知道周遭所有的人都关心自己,但她就是提不出勇气,也不想面对旁人那既明了、关心又可怜的眼神。
洛蓁想着自己的景象,想他床第间温柔的对待、炽热的爱怜,这些为什么会因为游彦文与周怜月的介入而破碎?难道他们的感情那么经不起考验?还是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女人的?所以他才会和周怜月在一起!
想起周怜月,洛蓁心中升起一股尤法言喻的窒闷,她可以怪欧阳濂.但她可以怪周怜月吗?怜月是怎么真心真意陪伴她度过那段众人都不信任且鄙视的日子啊!甚至为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这份知遇之情梅洛蓁终生无以回报,所以当知道怜月爱上欧阳濂时,她心中的挣扎与痛苦,实非常人所能理解。
在情理上,洛蓁知道自己应该成全他们,毕竟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而且有这么一个得力知心的姐妹,于情于义她都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在情感上,她却不愿意和其他人起分享所爱的男人。所以她猜疑、嫉妒,将这个难题丢给欧阳濂,甚至考验他、为难他、逼他做一个选择。可是没想到这杯自己所酿的酒,却是一杯难以下咽的苦酒.她算是自尝苦果了!
如果当初自己肯听欧阳濂解释,如果自己坚持不让怜月进门,那么今天又会是一番如何的情境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心头那份难以减轻的痛要何时才会消除?
洛蓁心中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琴音也跟着急转;曲调直转,似乎要将心中的积郁之气全发泄在琴声中,那苍茫凄惨怆之势,直连草木都要同声涕下。
突然‘蹦’一声,琴弦应声而断,断裂的琴弦上扬,割伤她的手指,顿时她心头浮起一种不祥之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奠不是他出了什么事?不,不会的,他应该好好的在家里才对,不会出什么事的。
洛蓁惶惶不安地把琴放在几上,想着明天再叫人来看看,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呼唤。
“云儿!云儿!”
“谁?”洛蓁惊慌地四处张望,但这个房间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云儿!云儿!”这次声音再近了,仿佛就在她身旁似的。
“云儿,是我!”
“到底是谁?是谁在叫我?”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如此熟悉,好像是…不!不可能是他,他远在几十条街外的欧阳家.不可能是他!可是洛蓁一抬头,却见欧阳濂正在她面前怀着满腹郁思瞅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
洛蓁随即发现不对,眼前的欧阳濂竟然是透明的,她竟然可以穿过他身体看到人后面的桌椅、窗户,他……
“云儿,别怕,我不是鬼,我还活着,我只是忍不住想来看你。”
“你为什么……”洛蓁猛地住口,她想起自己当初不就是为了他这病而嫁入欧阳家的,如今他的魂在这儿,那他的人不就……”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