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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幸福,我有你们,还有──”
“停!别提那个人!”
老大举起手掌,做出制止动作;有口难言,只能在内心嘀咕──他正是威胁、破坏你幸福的人,笨紫苏!她按摩紧绷发疼的太阳穴,试着重整旗鼓:“大姐有没有害过、骗过你?”
紫苏犹豫,答了“没有”,就中了陷阱了。老大不满的催促:“嗯……?你说我有没有?”
“没有,可是──”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后,袁家老大接着说:“既然这样,你就该相信我。”
“大姐……这是两回事,我真的不想──”
“就当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你也不肯答应?”袁家老大灵机一动,把前几天看的日剧桥段使出来。
好滥情的台词!老三私下咋舌。老大自桌下踢踢她,暗示她推波肋澜一下。
“呃……嗯……欸,多交交朋友没什么坏处,你就答应大姐吧。”煽情的部分,还是由大姐来比较逼真。
“难道你心里没有我这个姐姐?”老大果然拿手。
紫苏好为难。“就一次……?”
“对!”老三抢着回答,拼命对老大使眼色。
“不能让逵倵哥知道喔。”紫苏哭丧着脸,忧心忡忡的。
“当然,当然!”正合她们的意。
她们骗人,说什么就一次!她已经跟一个画家、一个美术系老师、一个出版社老板,还有两个小学老师吃过饭了。大姐每次都是有备而来,让她无法以逵倵当借口。唉!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徐姐看紫苏满脸沮丧。
“呵,又被拉去陪吃饭?振作点,推不了就开开心心去吃好料。”
紫苏无限哀怨地望着徐姐,唉……
徐姐不忍再开她玩笑。
“要不要我跟姗姗说说看?”袁家老三是她的好友。
“可以吗?”紫苏燃起一线希望。“徐姐,拜托你一定要跟三姐说,我真的还不想结婚,请她,她们,不要替我操心,放过我吧。”
“紫苏,你怎么这么慢?”老大探头,跟徐姐闲聊几句,扯着紫苏:“快,我们该走了!”
紫苏不忘回头再三叮咛:“徐姐,别忘了哦。”
第二天,紫苏一见徐姐,马上问:“怎么样?”
徐姐歉意的摇头。
“姗姗要我别管这件事,说她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希望之光熄灭,紫苏霎时泄气委顿,垂头丧气踱开,预备工作去。
过了一会,徐姐找上她。
“这两周学校都在期末考,晚上的工读生想请假温书,你要不要考虑延长工作时间到十点?也可以藉此避过那些烦人的饭局。”
紫苏眼珠转了一圈,兴奋地跳起身,抱住徐姐:“谢谢徐姐!太好了!你真是我的救星!”
第六章
紫苏跟袁逵倵报备后,开始延长上班时间,袁逵倵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快十点,正好过来接紫苏下班。
晚餐时间一过,多是上班族的客人,因为隔日还得工作都待不晚,所以没有想像中的忙碌。平日在家,紫苏都陪袁逵倵挨到十一、二点,直到他赶人才上床睡觉,因此对这样的工作时间并不觉得累。徐姐也趁紫苏在的难得机会,每天早早回家当“闲”妻。
一晃眼,接近打烊时间,店内开始收拾整理,这时,进来了一位客人!
“先生,对不起,我们快打烊了。”离门最近的工读生说。
“我来找人。”
那人看店内一周,找到了目标,他朝紫苏笑:“不记得我了?”
紫苏仔细定眼一瞧,人有些陌生,熟悉的声音却勾起回忆,她惊讶道:“吴先生?!”
日本料理店那次见面的古董商,打过几次电话到店里邀约,都被她婉拒了。察觉其他人好奇的注视,紫苏对他挥挥手,借一步说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压低声音问。
“没事,知道你快下班了,来接你。”吴先生很坦诚。
“你怎知我的下班时间?”
“老实说,是你姐姐们告诉我的。”他对她印象不错,虽然受了几次拒绝,还是想再试试。经验告诉他,不尝试永远没有成功的机会。
当然,袁家姐妹也难辞鼓动的罪名。因应紫苏工作时间而想出来的变通办法──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她们改而间接鼓励对紫苏有好感的男士们,到咖啡店坐坐。
“不好意思麻烦你,你还是……”
“没关系,我等你。”
紫苏老实说:“真的不用,有人会来接我的。”
“是吗?”吴先生好奇扬眉。既来之则安之,若真有其人,他也好死心。“我坐一会儿就走,不会妨碍你们打烊时间的。”
紫苏担忧的眼眸,自店内逐渐逼近下班时间的钟,移望窗外。她该如何跟“他”解释吴先生的存在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紫苏忧心忡忡地点收收银机的现金,不时频频望向店门,提心吊胆等着下一秒“他”推开门进来……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到了时间,眼看大家都预备好要走了,紫苏抱着一线希望思忖:也许“他”今晚不会过来接她。但,倘若“他”不来,应该会跟她说一声……忐忑不安地试拨了他公司的电话,没人接……吴先生还在,似乎抱定主意等她。
再等了五分钟,没办法拖延了,紫苏只好让其他人下班,心里打算再到路口等等“他”──
“吴先生,你还是先回去吧……”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笑,陪着紫苏离开咖啡店、走出小巷;紫苏有些不知所措!“接我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你先走吧。”
“我陪你等,晚上还是小心点好。”吴先生斯文有礼道。
紫苏尴尬地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话。他也不开口,默默的陪着。时间变得难捱,经过漫长的十分钟,紫苏踌躇片刻,带着歉意说:“吴先生,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是个好人,但是……我……”
“我了解你的意思。”吴先生体帖地免除了她的为难,轻笑自嘲:“下次拒绝人时,千万记得别说‘你是个好人’这句话,‘好人’是个令人觉得乏味的名词,很伤自尊的──”
“对不起!”紫苏顿时十分抱歉。
吴先生低笑。
“我是开玩笑的,呵……别介意。”说不介意太矫情,难得遇上这样真实舒服的女子,不过缘分这种事,只能豁达面对,强求也是无用。
紫苏一楞,受他感染也觉好笑。
“不管怎样,还是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更大的打击我都受过,我算是身经百炼、家里一仓库‘失败为成功之母’的牌匾。哎哟,我这人就是太老实,竟然自己全说出来了,唉,行情都破坏了。”
“你真幽默……”紫苏抿嘴低头笑。
吴先生刻意开玩笑:“小姐,我还没开始卖笑,你就称赞我幽默,该不会是突然发现我很迷人吧?果然扮演弱者能激起女人的爱心,如果我说曾经被人在结婚典礼上抛弃,你会不会考虑给我一次机会呀?”
紫苏笑得不能开口,不住摇头。
“这么笃定?”吴先生装出正经的表情。“你应该先听听我唱情歌再做决定,我不介意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看不出来他是个冷面笑匠,呵──
“那是不是需要道具!吉他?”
“我清唱也很迷人呀,”他自豪道:“我以前可是当过吉他社副社长哦,想当年……”
谈起学生时代的风云事迹,总是欲罢不能。好不容易他煞住车,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他求证地问:“真有人来接你吗?或者那是拒绝我的一个借口?”
紫苏看了看时间,竟然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距离她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照道理他应该早到了,也许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她喃喃自语,一通电话也没有,倒是令人担心;她伸手拿出包包里的手机,发觉手机已因电力耗尽,处于关机状态。
“还要等吗?还是让我送你回去?”紫苏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接着又一副戏谑的模样。“别跟我客气,也不用紧张,我知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紫苏也不好再拒绝了,看来今晚“他”是真的不会来了,多亏了自己的好运道,否则她还真困扰极了。
“咦?你已经回家了?”赫然发现他在家,紫苏表情惊讶。“我以为你有事,所以没──”
“他是谁?”
紫苏猛眨眼,呃──
“你看到了?”
“哼!”
怎么会?啊?!
“你去了咖啡店?为什么我没看到你,我一直在等你……”
她还敢说!手机没开,他怕她久等,赶过去──她跟那个男人亲匿谈笑的刺目画面,忆及,他胸口躁郁欲狂。
“他是谁?”
“吴先生……”她怯怯地说,他怒雷般不满的眼光让人心惊,咽了口口水,补充说明:“我跟他不熟,只知道他是个古董商──”
“你跟个不熟的男人站在路边聊天?!”危险的低吼,令人警觉。
“他……他不是坏人……”紫苏头皮发麻了。“……是……是三姐的朋友。”
锐利的眼眸捕捉到心虚的表情,他阴森森的盯着她问:“然后呢?”
“呃,我只跟他吃过一次饭。”她立即招供。
“只跟他一个?”他不放松地继续问。既然是老三的朋友,老三肯定涉案,而爱凑热闹的老大,恐怕也──
紫苏太过紧张,误以为袁逵倵神通广大,已经知道相亲饭局的事,急急坦白,希望可以从宽处理──
“还有林先生、王先生、邱先生跟……我忘了其他人姓什么了……”她祈求原谅的睇望他──呀!好黑的脸!
她每说出一个姓氏,他的脸色就阴沉几分。她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咬着牙,他问:“一共几个?你不会跟我说数不清吧?”
阴风飒飒,室温陡降好几度,紫苏牙关冷颤,心里默算妥当,才敢开口:“好……好像是……是七个。”
“十七?!”他瞠目握拳,青筋浮起。
“不是!”紫苏吓呆了,死命否认:“只有七个,不是十七个!”这回,她用尽力气控制颤抖的反应,怕一口吃他又误会了。
“只有七个……”他覆诵她的话,听起来像是诅咒。
“真的只有七个!”她以为他怀疑。
“你该死的跟那七个男人做了什么?!”如雷贯耳的巨吼。
紫苏缩肩、双手掩耳,大声说:“我只跟他们吃过一次饭,其它没有了!”
“你没事跟七个男人一起吃饭?!”
“不是,一次一个,都是大姐她们──”
“跟她们什么关系?”他稍微控制心中怒火,试着厘清来龙去脉。“说清楚!”
“大姐她们想替我介绍朋友,就──”
“她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刚捺熄的火焰马上因她说的话而复燃。
“我拒绝了……可是……”紫苏连连被吼,颇为委屈。
想当然尔,她是无法与她们抗衡的。
“你不会跟我说吗?”
“本来以为只有一次的……”她欲言又止。
“一次就没关系?”他不悦哼责。
“我知道跟你说……你一定会生气的。”
“你倒说说,我为何要生气?”他情绪回转,对她推测自己肯定生气的原因产生高度兴趣。
“难道你──你不生气吗?”她纳闷反问。
他没好气地瞟眼。
“别管我生不生气,说!你为何认为我会生气?”
紫苏想了想。
“因为──只要是跟大姐她们扯上关系的事,你都会生气。”反之亦然。从最初的记忆开始,一直是这样。
“除了这就没了?”他高拢眉头,诘问的眼神闪现焦虑。
紫苏摇头,只是这样就很麻烦了,再有别的如何是好?
“你什么时候才会开窍!”他冲动一吼,恼怒的踱着步子。
紫苏愁着脸,努力思考。她需要开什么窍吗?看他走过来、走过去,似乎是件重要的事。
“你可不可以说清楚点?”
他忿忿地喷气!如果可以明说,他还需要这样煎熬忍耐吗?他不要她是因为承诺而属于他,唯有等待她真心归向;像她这样迟钝的笨女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了他的心意!
袁逵倵本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今晚的事,让──也许某人会自他手中窃走紫苏真心的疑虑更为真实,他仅有的一点耐心迅速消逝。
“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我们都会结婚,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他难以克制急切的心。
她莫名心悸!
“为什么?我不要结婚,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我不愿意呢?”他执意要求得她心中的真意。
“你──”她脑中出现空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跟别人结婚了,你也能无所谓的继续留下来?”
“我──